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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辭行

  衛龍一時嘴快,后悔不已,急忙解釋:“道家稱微粒,佛家稱芥子,泰西稱粒子,差相仿佛,大同小異。然而,小弟忝為一國榜首,自然有所不同。前不久,偶有所感,悟出細胞一詞,特指人體構成,慧姐聽過就算,切莫外傳!”

  “弟弟屢有新詞,聽起來耳目一新,不愧是一國榜首,我當然不會外傳。”

  “那么,請問慧姐,道祖所言的微觀視野,是否永恒不變?”

  “擔心了吧?害怕了吧?”徐慧娘睫毛連閃,促狹地問。

  衛龍重重點頭,嚴肅地說:“阿娘不是修士,身上沒有愫氣,體質比小紅還不如,我很怕看到阿娘的模樣,那是最嚴重的冒犯與不孝!”

  徐慧娘臉色一整,不再嬉笑:“根據典籍記載,微觀視野完全可以控制。想看,就開啟;不想看,就關閉。而且,不管是開啟還是關閉,都是非常簡單,弟弟想不想學?”

  煉氣成絲的技巧,徐慧娘還停在“絲線”的層次,并沒有進階到“入微”層次,卻知道如何解決視野的秘法,似乎藏著很多小秘密,甚至連“花蕊夫人”的來頭都不足以解釋。

  遺憾的是,衛龍至今連花蕊夫人都不知道。

  “請慧姐賜教!”

  “行,我一邊演示,一邊復述典籍內容,請弟弟仔細觀察。”

  “再好不過了!”

  就見徐慧娘閉上眼睛,緊湊的睫毛輕輕顫動,露出明顯的雙眼皮,配合一張媚極艷極的臉蛋,說不出的誘惑。

  緊接著,眼皮下的瞳孔,慢慢滾動,如同低速旋轉的陀螺,蕩起一波又一波的軌跡,在陶瓷般的肌膚映襯下,在完美無暇的容顏下,顯得無比動人。

  這一幕,讓人怦然心動,恨不得拉進懷中,恣意憐愛。

  好在衛龍心系朱雨鈴,沒有冒昧侵犯。

  徐慧娘渾然不覺,認真指點:“牽引愫氣,聚成兩條絲線,緩緩灌注瞳孔。然后,瞳孔勻速左轉,持續八十一圈,就可以關閉微觀視野,恢復正常視野。如果想開啟微觀視野,右轉八十一圈即可…”

  話未說完,就被打斷。

  咕咕咕!

  清脆的鳥叫,悅耳的雁鳴。

  一只紙雁,驀然閃現,熟稔地停在衛龍的肩頭,親昵地探出喙嘴,在衛龍的脖子上輕啄撓癢,仿佛情侶之間的親密。

  衛龍頓時明白,這是朱雨鈴的鴻雁傳書,絕對不可能是郭靖。

  “鴻雁傳書,知時知事;平安抵達,不勝感激!”

  正是接收傳書的通用密語。

  要知道,雁是候鳥,季節一到,必然遷徙。春則向北,冬則適南。故有“知時鳥”之稱,以至于“知時知事”成為接收傳書的通用密語。

  紙雁聽到密語,一仰頭,一張口,轉述清晰的內容:“快來鳴雨殿,午時三刻,正式開啟眾妙之門,千萬別錯過了!”

  撲棱棱!

  紙雁瞬間隱沒,飛出灶堂,飛回主人身邊。

  “時間不早了,弟弟快去吧!”

  “慧姐,你不想去嗎?”

  徐慧娘臉色一暗,悶悶不樂:“五色神鹿,事關長生,做夢都想去啊!只可惜,我不是明國出身,沒有戶籍,不在黃冊,也沒有合法的路引或度牒,根本去不了,徒嘆奈何。”

  黃冊和路引都是合法身份的書面證明,徐慧娘來自五代十國,卻被蔡傅綁架而來,當然沒有明國的身份,為了五色神鹿,她甚至連僧尼所用的度牒都想到了,可見非常渴望。

  衛龍笑而不語,掏出一塊玉牌,遞給徐慧娘。

  徐慧娘接過玉牌,定睛一看,欣喜若狂,情難自禁,啵的一聲,一嘴印在衛龍的臉頰上,又抱著衛龍,顫抖著聲音,不停地呢喃:“這是神鹿的玉牌,上面寫著徐慧娘三個字。這是真的嗎?這是真的嗎…”

  衛龍感到臉上一濕,鼻尖一香,身體一重,已然陷進溫香軟膩的懷抱,卻又突然想起朱雨鈴的身影,微微上揚的雙手頓時僵住,一動也不敢動:“慧姐的身份問題,我早就解決了。這塊玉牌乃是公主所賜,用來穿越眾妙之門,通往鹿苑世界。”

  “謝謝弟弟!”

  “自家人,不言謝。”

  “這么說,我真的可以進鹿苑?”幸福來的太快,徐慧娘仿佛做夢一樣,猶自不敢信。

  “不止是慧姐,我還叫上郭靖和趙丁旺一起前往鹿苑。此時,他們應該在廳室。”

  一聽這話,徐慧娘迅速離開懷抱,低頭遮住臉上的酡紅,手忙腳亂地整理衣裳。

  衛龍看到紅潤潤、粉嫩嫩的一截脖子,心中偷笑,卻也不點破。

  片刻后,二人走出灶堂,邁進廳堂,果然看到郭靖和趙丁旺二人。

  他們看到衛龍,不敢再坐,立刻起身,鞠躬揖拜。

  “師父,玉牌太珍貴了,學生不敢收!”

  “主君,玉牌的價值高達三千玉晶,實在是愧不敢受!”

  衛龍低著頭,瞇著眼,只敢露出眼縫瞧地面,不敢再看趙丁旺的“細胞臉”,聽到二人的激動話語,淡淡地回應:“天予不取,反受其咎。你們不必有所顧忌,只當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對了,你們兩個帶上慧姐,先走一步。”

  “弟弟不和我們一起嗎?”

  “嗯。”

  “為什么不一起?”

  衛龍不想提及蔡氏的圍殺計劃,也不想提及衛工的奪舍計劃:“我另有任務,具體不便透露,以后有機會,再和你們細說也不遲。”

  三人一再追問,懇求同行,衛龍斷然拒絕,既不解釋,也不同意。

  到最后,甚至拿出威嚴,逼著三人先行。

  徐、郭、趙無可奈何,只好作伴離開衛府,前往鳴雨殿。

  衛龍拐進里間,找到衛張氏,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低沉地說:“阿娘,孩兒特來辭行!”

  “地上陰涼,龍兒快起來。”衛張氏正在縫縫補補,見到寶貝兒子跪伏于地,急忙阻止,深深責怪,“站著說一聲辭行就可以了,偏偏鄭重其事,跪著做什么?”

  衛龍低垂眼簾,默默起身,想到鹿苑的巨大風險,想到自己有可能無法盡孝,想到母親的孤苦和凄涼,心中驀然一酸,一邊跑出房門,一邊哽咽著說:“阿娘保重身體,切不可操勞過度。孩兒這就趕往鳴雨殿,希望七天以后,凱旋而歸!”

  俗話說,母子連心。

  哪怕衛張氏不是修士,無法心血來潮,感應未來的危機和危險,卻在霎那間,衛張氏望著兒子遠去的身影,只覺得一顆心臟猛然抽緊,涌起一股強烈的心悸感覺。

  一時間,驚惕不安,愣愣怔怔,疑神疑鬼,就連繡花針扎進手指,溢出血珠,也是渾然不覺。

  不知過了多久,衛張氏總算恢復清明,立刻丟下針線,跑進祭房,虔誠敬香,乞求祖宗保佑。

  此時此刻,沒有人知道,一炷經久不衰、綿延不絕的香火,即將帶來什么樣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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