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鞭打

　　啥？還有大機緣？

　　衛龍怦然心動，立刻閉上眼睛，集中全部精神，全力感悟冥冥中的機緣。

　　說實話，衛龍一點頭緒也沒有，想悟也是無從悟起。

　　只不過，空氣中飄蕩著一股好聞的香氣，分明是草木的清香，嗅起來清新雋永，十分舒服。

　　那種舒暢的感覺，如同置身于原始森林，渾身上下的毛孔，全部在呼吸。

　　突然，衛龍心中一動，運起煉氣成絲的技巧，捕捉更多的香氣。

　　這一次，毫無保留，盡起底蘊。

　　就見聰明花的三百多花瓣齊刷刷一顫，連同六片真葉的萬民之氣，一古腦兒噴涌而出，凝成一根“粗壯”的鞭子，向空中揮舞而去，向拍賣桌延伸而去，向蒹葭纏繞而去。

　　在行進的過程中，鞭子遇到無數的險阻。

一會兒，撞上一粒碩大的水蜜桃，啪的一聲，鞭子抽碎了水蜜桃一會兒，飛來一把鋒利的君子劍，咔嚓一聲，鞭子絞斷了君子劍一會兒，躥出一叢茂密的毛竹，嘩啦一聲，鞭子橫掃而過，攔腰截斷　　這種詭異的情況，充分體現了修士們的智商。

　　簡單地說，沒有一個是傻子。

　　上千名境界不同的修士，都在運轉煉氣成絲的法門，凝成自己最拿手的物品，伸出不可見的“絲線之手”，涌向拍賣桌的蒹葭，直奔“機緣”而去。

　　然而，衛龍凝成的鞭子，蘊藏的情緒之多，幾乎涵蓋了所有情緒，具有不可思議的威力。

　　而且，衛龍動用的煉氣成絲，技巧不同于眾人，沒有人像他那樣使用肉松練習。由于肉松的纖維特性，導致凝結的絲線又多又細，以至于鞭子的結構非常密實，非常堅韌，遠遠超過各種各樣的物品。

　　奇妙的是，鞭子的長度似乎不受限制，從包廂到前臺，少說也有二十丈的距離，卻始終保持不斷，一直向前挺進。

　　就這樣，鞭子劈波斬浪，神擋殺神，佛擋殺佛，高歌猛進，絕不手軟。

　　鞭子迎頭撞上一圈淡淡的綠色光暈。

　　鞭子不為所動，猛然一卷，抽向光暈。

　　然而，光暈紋絲不動，鞭子徒勞無功。

　　遠方的衛龍一愣，不禁凝神一瞧，這才知道已經到達目的地，一層淡淡的綠色光暈，正是蒹葭散發的草木清香。

　　由清香匯聚而成的光暈，如同一面盾牌，如同一個罩子，緊緊護住中心的寶貝，禁絕外來的窺視。

　　衛龍不信邪，揚起鞭子，繼續抽打。

　　與此同時，也有其他修士在助攻。

　　觀其模樣，分別是一盞孔明燈，一枚金錢鏢，一支禿筆，一方硯臺，一本書，甚至還有奇怪的一個字。

　　那個奇怪的字，不是別的字，而是“字”的本身。

　　于是，抽的抽，打的打，磨的磨，切的切，割的割，鎮的鎮，壓的壓，紛紛敲打光暈。

　　俗話說，眾人拾柴火焰高。

　　就算是一品的護盾，也經不住群狼的圍攻。

　　一聲輕響，光暈破碎。

　　空氣中的草木清香更加濃烈，眾人沐浴其中，如同一場酣暢的香氣浴，沁人心脾，刻骨銘心。

　　一群饑餓的狼，卻是不管不顧，立刻撲向蒹葭。

　　準確地說，撲向蒹葭上的幾滴水珠。

　　每一滴水珠都是晶瑩剔透，絕無一絲雜質。它們沿著蒹葭的嫩綠表面，不停地滾動，卻又不滑落。

　　從水珠的外面向里看，隱隱露出里面的景物。

　　那是一條河，河邊有一位女子，女子正在洗衣服。

　　可惜的是，衛龍見識不足，不知道水珠就是機緣，以至于鞭子的動作慢了一拍，沒有像其他人那樣探進水珠。

　　慶幸的是，榜樣在前，模仿在后。

　　衛龍親眼目睹同伴的行動，很快就醒悟過來，立刻從鞭子的末梢處，勻出一縷細絲，侵入水珠之中。正所謂，亡羊補牢，為時不晚。

　　而且，他選中的水珠，具有明顯的針對性，正是蔡倡選中的目標。

　　由于鴻臚寺的一場交鋒，衛龍十分熟悉蔡倡的愫氣。那味道，那氣息，在千年血仇的牽引下，哪怕燒成灰，也是無所遁形。

　　至于其他人，雖然不是很熟悉，但也差不多可以判斷，幾乎全是潛龍榜的風云人物，幾乎全是名門望族的一代天嬌。

　　比如，那盞孔明燈，肯定是諸葛世家的諸葛輝那枚金錢鏢，肯定是呂不韋的后裔呂明乾那個“字”，肯定是宋國畢昇的后代畢福箭。

　　也就是說，他們都是一時翹楚，又沒有恩怨糾葛，衛龍不想輕易招惹。

　　蔡倡則不同。

　　蔡倡凝成的物品，乃是一本書。在剛才的圍攻中，散成一頁又一頁的紙，不停地切割光暈，也算出了力。

　　然而，出了力又能如何？

　　千年血仇，不共戴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所以，衛龍特地選中蔡倡的目標，就算自己得不到機緣，也要搞破壞，絕不能讓蔡倡得到。

　　于是，一場不為人知的戰斗，在二人之間悄然展開。

　　戰場有兩處，一是水珠中的愫氣，一是拍賣桌前的鞭子與書。

　　首先，是鞭子。

　　衛龍坐在包間中，遙控鞭子，狠狠鞭打，還沒抽上幾鞭，就把薄薄的一本書攪成碎片。

　　本以為，就此結束戰斗，順利拿下一城沒想到，那些碎片“刷”的一聲，竟然死灰復燃，凝在一起，以書頁的形式，切割鞭子。

　　書頁韌性十足，雖然薄，卻鋒利，滋的一聲，割下一條細線。

　　細線脫離鞭子，不消片刻，隱入空氣，成為愫氣的一分子，再也不受衛龍控制。

　　緊接著，書頁再接再厲，持續切割，連續響起“滋滋滋”的輕微聲音，顯然又得手了。

　　遠處的衛龍，通過鞭子傳來的感應，立刻察覺到戰局的變化，哪里還能忍？

　　他馬上調整策略，原本“粗壯”的一條鞭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小變細。到最后，比肉松的纖維還要細的多。

　　這就是以肉松練成的技巧，也是衛龍目前的真實水平。只差一點點，煉氣成絲的境界，就將邁進“入微”的層次。

　　果然，無限細化的絲線，比書頁的等級高出三分。書頁再也切割不了，甚至找不到絲線的存在。

　　衛龍揮舞鞭子，以針的形式，不停地戳擊書頁，造成洞穿的結果。

　　這樣的攻擊，綿綿不絕，終于在書頁的表面上，留下密密麻麻的針孔。

　　不多時，書頁無法維持形態，碎成齏粉，融入空氣。

　　“趁你病，要你命！”

　　衛龍驅使鞭子，繼續戳向剩余的書頁。然而，一本薄薄的書，也有幾十頁，很難快速結束。

　　于是，衛龍勻出一股心神，連通水珠中的一條細線，關注那里的戰況。

　　奇怪的是，他在水珠中看到了一方世界。

　　在其中，有自己，有蔡倡，也有浣紗女。

　　一瞬間，衛龍的心頭涌起四個字西施浣紗。

　　很顯然，在河邊浣紗的女子，肯定是西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