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受歡迎了怎么辦 314 當然要聽啊!
“老食客與老廚子們,變成了一個小眾的,可憐的,孤傲的群體,他們目睹著自己視為信仰的美食向快餐滑坡,他們像怨婦一樣發出痛苦的呻吟,卻沒辦法改變這條街的客觀規律,”
“值得慶幸的是,客觀規律是美妙的,它沒有自己的意識,一切遵從規律。”
“仔細想想,新食客們雖然不斷涌入,但之前的新食客們口味也在慢慢刁鉆,慢慢成為老食客。人總會成長,這不可能是一個無限快餐廉價化的滑坡,飛速改變過后,終將有新的穩態,這就是演化與博弈中最精妙地方一切演化終將走向穩態。”李燴比劃道,“在這個餐飲街模型中,有一個始終貫穿的矛盾食客們口味的偏差。”
“因為這個,老食客與老廚子們黯然離場,因為這個,新食客喜愛的快餐成為主流,懂得快餐的櫥子們大行其道。”
“同樣可以因為這個,也可以讓快餐沒落。”
“我們用不嚴謹數學工具解決這個問題。”
“設定不妨粗暴一些,我討厭微積分,相信你也討厭。”
“假設新食客入場的時候美食品味是0,他們每在餐飲街吃一天,品味1,當他們品味達到100的時候,成為老食客,將摒棄快餐去吃法式大餐和滿漢全席,同時每天1000名新食客涌入的規則不變。”
李燴從桌子上拿出紙筆畫出潦草的公式。
“稍作計算,第十天的時候新老食客比為101,快餐滑坡瘋狂提速。”
“第99天的時候,滑坡進入最大加速度。新老食客比為99:1,快餐店與大餐店的比例進入最懸殊的情況,對老食客們和老廚子們來說,這是冬日最寒冷的那一天冬至日。”
“第100天,局勢產生了微妙的變化,第一批進場的新食客成為了老食客。在這一天,新老食客比變成99:2,不過局面并不會有太大改觀,櫥子們沒那么快調整,風氣也沒那么快變化,爭奪新食客的競爭依然在加劇。”
“第101天,993。”
“如此繼續,直到第197天,新老食客比神奇的變成了9999,一比一!”
“這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仿佛春回大地!”
“局面終于變化了,爭奪新食客與爭奪老食客變成了利潤相同的事情,率先轉型做大餐的櫥子們嘗到了甜頭,過多的老食客們云集在過少的大餐店!”
“老食客們的冬天結束,春天到了。”
“第198天,99100,老食客們反超了!”
“櫥子們驟然發現了這個趨勢,開始鉆研大餐菜品。”
“滑坡觸底反彈。”
“到第298天,局面已經變成了99:198,一比二!老食客們占據優勢!”
“第397天,一比三!”
“大餐店進入輝煌時期,快餐店也沒問題,依然有他們的市場,只是更多的餐廳屬于老食客了,競爭焦點重新從快餐回到了大餐,櫥子們不得不鉆研廚藝,追求極致的美味,以得到老食客們的眷顧!”
蒲樹掐滅了煙頭:“總該有個完結。”
“當然,人的壽命是有限的,我們可以隨便設定一個數字,就設定成500吧,食客的壽命。”
“這樣算的話到第500天,第一批老食客永遠離開。”
“此刻起,老食客與新食客的數量就進入了純粹穩態。”
“99:402,大概是一比四,需要500天進入穩態。”
“當然,這里面每個數字都可以隨性賦值,賦值的變化會影響結果值,但結果本身是不變的,終將進入一個穩態,快餐店和大餐店都有屬于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而不是被某種單一的美食獨裁。”
“呼”蒲樹不由得嘆道,“放在現實,其實里面還有很多變數,比如新食客涌入的的量不一定是守恒的,在變快或者變慢,新食客口味的變化速度也因人而異。”
“當然,沒法做到太精確。不過我有一個朋友,她熱衷于追求精確,她盡量貼切現實情況,以智能手機每個月的銷售數量為新用戶涌入數量標尺,創造了一個超級數學模型,計算出了一個盡量貼切現實的結果。”
毫無疑問,做這么蛋疼計算的人一定只有唐雨落了!
“想聽。”蒲樹像懵懂少女一樣露出了渴求。
“按照她的計算方法,新食客與老食客數量最懸殊的那一天已經過去了,冬至日已經過去了,那大概是一個月以前,韓范宣布暫時淡出娛樂圈去國外學表演的時候,全民的名義最熱播的時候,亡者農藥同時在線人數最多的時候。”李燴說著笑道,“這里面最逗的地方是,衡量新食客最重要的標尺,竟然是智能手機銷售數量的增速,智能手機好像是一張入場門票。”
李燴說著又拍了拍蒲樹:“而你,就是那個,從第一天就一直在這里做菜的老廚子,你的死扛是整個飲食街為數不多的亮,過去的20年都不曾讓你褪,我知道你老了,但請你再慢些老,至少等到夏天。”
蒲樹也釋然笑道:“仔細想想,咱們好像差了20多歲啊。”
他說著突然發現了什么不對:“雖然這一段很振奮,可跟黑不黑人好像沒關系?”
“我可以用名人效應提速,我做的一切就好像是催化劑。”李燴點頭道,“通過不斷的黑,鼓動不斷的黑,加速讓人們厭惡快餐,我不僅是個廚子,還是個卑鄙的質檢員外加公眾號。”
其實所謂的名人效應效率有限,真正提速的是毒雞湯吶!通過強行灌毒雞湯讓萌新變成老油條!
蒲樹皺眉道:“可是快餐也沒那么爛,偶爾都是要吃的。”
“當然,快餐本身是沒錯的,我只是討厭其強權獨裁霸占整條飲食街。”李燴最終著重說道,“這不是正義,是自私,只因為我是個老食客,我想多吃大餐,我能吃飽的話才懶得管快餐,我可能偶爾還會因找不到快餐店而抱怨。”
“就是這點讓人不舒服,非要把一切都歸于自私么?”蒲樹有些糾結地說道,“我們是人,沒那么自私。”
“我剛剛洗澡的時候就在煩這件事。”李燴有些痛苦地抱頭道,“我們說話的時候極盡歌頌人性,做事的時候才會暴露獸性,即便是我也在這兩端的拉鋸中十分痛苦,這件事我永遠搞不定這好像沒答案。”
“有本小說里說,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獸性,失去一切。”
“是的,生存繁衍貌似就是一切,到底有沒有那么一種東西凌駕在這上面?”
“我記得你在節目里談到了二維游戲?文化與藝術的光輝也許是超越時間的。”
“不是這個。”李燴搖頭道,“恰恰相反,這種文化層面上的二維游戲,恰恰是衣食無憂的產物,是一場建立在生存基礎上的游戲。能戰勝自私與本能的,必然是另外一種東西,不能是宗教,需要是一種可以現實存在并論證的東西。”
“好了我只是來反對你黑人的不用說這么多,我年輕時也喜歡瞎想,但后來發現很多結論隨著年齡自然而然就來了。”蒲樹尷尬起身,“另外,我也看過了千年繩結,我曾經的一個歌曲小樣跟這個很配,你要不要聽?”
“聽!!!”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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