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有恩還是有仇
到了午夜12點，飛起來酒吧的客人既不看調酒秀，也不聽歌了。
這個點還沒離開酒吧的人，八成兒醉得差不多了，有人只顧著和身邊的朋友拼酒，有人則滿腦子的艷遇故事，忙著和酒吧里的異性搭訕。
來昊去了后堂，迎面遇上那個正要下班走人的女歌手。
名叫梵音兒的妹子沖來昊一笑，有些靦腆道：“嗨…今晚多謝你。”
“謝我干嘛？”來昊沒覺得自己幫過音兒。
“你不知道，那些人大吵大鬧的時候，我在臺上尷尬死啦，好幾次想丟掉麥克風跑出去。”梵音兒一副不堪回首的模樣，心有余悸道：“還好你表演花式調酒，化解了我的尷尬，不然人家真的不知道該怎么繼續唱下去。”
“不用客氣，這是我本職工作。”來昊說道。
“你好厲害，我第一次遇到這么年輕又這么高水平的調酒師。”梵音兒贊了一句，小臉微微發紅，羞怯道：“可不可以加你的微信？”
又是一個要微信的妹紙…
在飛起來工作半年，他已經不記得遇到過多次這樣的事。
加了微信，梵音兒主動道：“你也下班了吧，我請你吃宵夜？”
“謝了，我還有事，改天吧。”來昊不咸不淡道。
“露露姐沒騙我，你果然好高冷，那就改天吧，不能騙我哦！”
梵音兒可愛的扮了個鬼臉，背著她的吉他離開了。
“小昊哥，別忙著走，我找你談終身大事。”
這時候嚴昊走了過來，目光灼灼地盯著來昊。
“終身大事？”來昊被這四個字唬住了。
“好小子，你藏得太深了，凱文的本事都被你偷學光了。你以前是不是怕我生氣，才故意藏著掖著？”大昊哥一副“然而哥早已看穿了一切”的樣子，又道：“我今晚那話可不是亂吹的，以后你就是首席調酒師了。”
來昊：“凱文以前工作到兩點，我熬不了那么晚。”
“12點以后還表演個屁啊，客人都喝醉了，直接把最貴的酒送到他們桌子上就對了。”大昊哥就是這么一個灑脫奔放的男人，坑顧客的勾當都說得這么理直氣壯：“以后你還是8到12點，就這么說定了！”
“等我上了大學，不一定有空來幫你。”來昊很實在道。
“先不管那么多，等你9月份上了大學，我再考慮另外請個調酒師。”大昊哥也很實在道：“你的水平還是有瑕疵的，我先開你一個月一萬五，以后等你業務熟練了，大昊哥再給你漲工資，這樣可以了撒？”
“好吧。”
工作4小時，月薪一萬五，來昊沒有拒絕的理由。
他今晚增加了30點熟練度，順利的話，一個月內就可以晉升中級花式調酒。
到那時候，應該也可以漲工資了。
“對了，你剛看見那個戴白色帽子的美女沒有？嘖嘖，酒吧燈光太暗了，戴著帽子和眼鏡，我還真沒把她認出來。”大昊哥流露出男人都懂的表情，很是激動道：“她就是《山城小事》的舒雅，這次哥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舒雅要是肯給我們酒吧做個專訪，哥就發達了。”
“哥，說正題吧。”來昊對大昊哥的套路很了解。
“嘿嘿，還是你懂我。”嚴昊猥瑣地笑了笑：“舒雅指名道姓要見你，你這么年輕的調酒師，也算是這個城市一道亮麗的風景，參加《山城小事》訪談都沒問題，以后我們酒吧就靠你打響名氣了。哥知道你不喜歡和記者打交道，不過酒吧現在的情況你也了解，大昊哥生意好了，你的工資也漲得快，就當為了我，你去見見她？”
“行。”來昊爽快的答應了。
“記住，千萬別說你沒滿十八歲！”大昊哥叮囑了一句。
“知道了。”
來昊根據大昊哥的指引，去了酒吧角落一個靠窗的位置。
他徑直走過去，坐在舒雅對面。
酒吧里的午夜，迷離而曖昧，空氣中仿佛散發著荷爾蒙的味道。
放眼望去，面對面坐著的舒雅和來昊，像是一對姐弟戀的情侶。
當然來昊本人不這么想，他開口很不客氣：“跟我到這里，你到底想干什么？”
“誰說我跟蹤你，巧合，偶遇，你懂嗎？”被冷落了一晚上的舒雅沒好氣道。
“你下午在考場外面蹲點，也是巧合？”來昊自動切換到高冷狀態。
“那個…呵呵…”舒雅尷尬不失可愛的笑了一下，面對這個有意無意間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少年，她發現自己居然有點緊張：“我就是想親口對你道謝，沒別的意思，你不要老是冷著一張臉好不好？”
“你現在謝過了，我可以走了嗎？”來昊還是冷著一張臉。
“等一等！”舒雅連忙叫住他，直奔主題：“我的身份你是知道的，我可以采訪你嗎？”
來昊愈發惜字如金，這次說了三個字：“不可以。”
“為什么？”舒雅很不解地望著他：“現在的95后，都愛出風頭，有人天天自拍發到網上，還有人自己做直播，你為什么一點都不想出名？”
“不是每一種牛奶，都叫特能輸。也不是每一個95后，都像你說的那樣。”來昊難得地文藝起來了，說了一串比較長的話。
“你是見義勇為的英雄，又是這么厲害的花式調酒師，上了電視，你會火的！”舒雅不死心的誘惑了一句，見來昊不為所動，她換了個問話方式：“這么晚了還在外面打工，你很缺錢嗎？”
“不關你的事。”來昊冷冷道。
“小屁孩，你別太過分呀！”舒雅使出了必殺技：“我去你們學校看過你的檔案，你還未成年吧，被有關部門知道你在這里上班，你連飯碗都保不住了。”
聽到這樣的威脅，來昊聲音更冷了：“不好意思，剛過了凌晨，我現在已經十八歲了。”
“天真！”舒雅冷笑起來：“以前你在這里上班的事情，你以為揭得過去嗎？”
來昊認真看了她一眼：“有個問題，我想問你。”
舒雅神色一喜：“你盡管問。”
來昊：“我對你到底有恩，還是有仇？”
“當然是有恩啦。”舒雅毫不猶豫道。
來昊氣勢暴漲：“那你他媽還來整我，你有病啊！”
舒雅沒料到對方突然來個神轉折，當場被罵懵了。
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來昊早已離開了酒吧。
女記者呆坐在角落里，反復想著來昊罵她那句話，心里不停問自己：威逼利誘的去采訪一個救過自己的人，這樣真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