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橫行 第二百九十七章:自斷手腳
“我拜入師門十年,只算小輩,對仙道世間的規矩知之甚少,今日之事我也不知該如何處置前輩。┡ω┡小δ說┡1”橫江話雖如此,語氣也很淡然,可他周身劍氣,卻越的光輝璀璨。若只按照他這話語中的意思,鐘旗或許會誤以為橫江是要網開一面,饒他一回,對于此事既往不咎,可鐘旗卻知道,眼前這個小輩,哪里是心慈手軟的良善可欺之輩。
鐘旗沉默不語。
果不其然,橫江又道:“若是有人對前輩做了這等事情,前輩要如何處置,才會心滿意足?世間之事,人心最是難測。若想疏通人心,最直接的莫過于將心比心,不知前輩意下如何?”
鐘旗眼中閃過一絲決然,道:“我斷然不會放過此人。”
橫江微微一笑,點點頭。
鐘旗盯著頭頂鋒芒畢露的劍氣洪流看了看,終于是下定決心,指尖捏出一道劍訣,掌中顯現出一束劍氣。
唰唰唰!
一連三劍,急斬下。
鐘旗以右臂驅動劍鋒,將雙腳和左臂,當場斬斷。
鮮血如瀑,噴灑而出。
鐘旗強忍著鉆心痛苦,用僅剩的右手指了指身上噴血的傷口,咬牙道:“小輩你現在滿意了?”
橫江不多言,只靜靜地注視著鐘旗。
鮮血不停,流了一地,鐘旗因失血過多,臉色越的蒼白。
直到鐘旗渾身冷,即將支撐不住,瑟瑟抖。
橫江見了這般狀況,心中怒意才消了大半,道:“前輩誠意十足,在下佩服。”
直到這個時候,鐘旗繃緊的心思才稍稍緩和。
他趕緊施展仙門手段,施法禁住了周身傷口,讓血液不再流出半分,又拿出療傷的丹丸吞了下去。
橫江靜靜等待著,等鐘旗將一身傷勢,盡數處理了一遍,才和顏悅色一拱手,問道:“不知前輩可否告知,這半年以來,前往深淵地獄的十人之數,是否湊齊了。”
鐘旗心中憤恨至極,臉上卻沒有表現出半分,只道:“十人之數,是四方仙宮定下的規矩,不是我故意為難你,此事你尋人一問就知道。這大半年里,已有七人來此,只需再等三人,就能啟程。”
“多謝前輩了。”
橫江微笑著拱拱手,很是溫和的施了一禮,轉身而去。
橫江的笑容溫文爾雅,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可鐘旗見了橫江的笑容,只覺得猶如芒刺在背,驚得腦門上溢出了些許冷汗,便抬起僅剩的右手,在額頭上擦了擦,暗自沉吟道:“哪怕你再如何狡詐奸猾,也只是一個后輩小子。你等小輩,哪里知道我純陽仙人的手段?我雖自斷雙腿一臂,卻能以仙法將斷臂斷腿,重新續上,只需再過一些時日,傷勢復原,我便手足俱全,完好無損……”
一道劍鳴,乍然響起。
橫江一步步離去,走得很慢,像是散步一樣,而懸停在鐘旗頭頂的那一道劍氣洪流,也沒有立刻散去。
如今劍鳴再響,劍氣洪流傾瀉而下,斬向地上斷臂斷腿。
鐘旗尚且來不及施法抵擋,地上手腳已被凌厲的劍鋒斬成了灰灰。秋高氣爽,清風徐來,吹進拓錦殿中,把地面灰塵,吹得灰飛煙滅。
“我的手腳!”
鐘旗怒不可遏,大吼一聲,抬頭朝殿外看去,卻見橫江已是駕風飛起,似欲上九天攬明月……
“好狠的手段!好狠的心!這等人物,為何偏偏成了東方索的弟子?我鐘旗也曾游歷四方千余年,為了招納門人弟子,到處探訪良才美玉,為何我卻遇不到這樣的弟子?”
鐘旗神色灰敗,如喪考妣,心中更是氣極,道:“五千年前,我算計不過東方索,讓他得了九崇山諸多道法,讓他有了開宗立派的根基。五千年后,我卻連區區一個修為低下的后輩弟子,都算計不過。天道厚此薄彼,何其不公!難怪無數年來,有不少仙門中人,欺師滅祖,叛離仙道,認賊作父,轉投深淵地獄。先前我對那些人痛恨至極,如今想來,只怕那些叛離仙道之人,多半都受盡欺凌,嘗盡屈辱,都有不得已的苦衷,迫不得已之下,她們只能改頭換面……”
夜深。
秋蟬已睡。
風吹山林,木葉窣窣作響。
九脈求魔劍陣一經施展,劍氣沖天,劍光璀璨,照亮百里夜空。拓錦殿附近諸多仙門中人,在見到了劍光之后,皆是聞訊而來,圍觀這一場大戲。
只可惜,拓錦殿周圍,早有一道橫江布置的隔音陣法,于是周遭眾人只能看到橫江與鐘旗爭斗,且戰而勝之,卻聽不到二人之間的交談。這些人不懂唇語之術,不知道橫江和鐘旗說些什么,卻能從激戰局勢看出來,鐘旗不是橫江的對手,反倒被橫江逼得毫無還手之力,迫不得已只能自斷手腳謝罪。
“橫道友!”
趙四從一旁竄了出來,遠遠朝凌空飛馳而去的橫江呼喊著:“橫道友神通廣大,劍道通玄,實乃我輩楷模……”
橫江轉身看了趙四一眼,卻不多說,繼而腳下顯現出一道太乙庚金劍氣,人與劍合,身形閃爍而去。
趙四見橫江飛遠,目光閃了閃。
橫江雖不理會趙四,周圍卻有不少仙門中人,蜂擁而來,把趙四圍在中間,朝趙四不停的詢問著有關于橫江的訊息,大約是這人到底是何來歷,師門是哪個仙宮,剛剛施展出的那星河一樣的劍氣,又是什么來路。
“諸位莫急,且聽我慢慢道來。我這橫江道友,與我乃是生死之交。我和橫道友自數百萬里之外,結伴來此,因橫道友憐惜身邊侍女,故而我們只白天趕路,晚上則在海上暫做休息,不料海中龍女出現,四海放歌,驚得那侍女魂都掉了。還好我和橫道友心智堅定,沒有被龍女魅惑住心神。那一夜,橫道友就施展了剛剛那種驚天動地的劍訣,和我并肩作戰、浴血奮戰、夜戰八方……”
趙四昂挺胸,說的眉飛色舞,道:“那一張大戰,我和橫道友足足殺了三天三夜,殺得昏天黑地,殺得風云變色……”
眾仙門中人默默的聽著,雖對趙四之言,頗有幾分疑慮,卻沒有質疑趙四,只時不時問上幾句。至于趙四說出的話語,有幾分真,有幾分假,有幾分半真半假,又有幾分是胡編亂造,都要靠眾人自己去分辨。
有些人聽了一會兒就走了,卻又有新的仙門中人來此,充當聽眾。
這趙四是個一開口就停不下之人,口若懸河,滔滔不絕。他也很享受這種被眾人簇擁,眾星拱月的快感,覺得毫不威風。
趙四一邊說著,一邊暗自忖度,心道:“我說的雖然是半真半假,卻給橫道友增添了不少聲威。這些話傳出去之后,在這拓錦殿周圍,再無人敢小瞧了橫道友。我曾聽人說修行在世,唯名與器不可假于人,這話多半指的是仙門高手,必須要有名聲。我如此幫橫道友,橫道友肯定會惦念著我的好。”
直到后半夜,山間露水漸生,人群才散去了。
趙四細細想了想,駕起一道強風,飛向橫江安居的那顆巨樹,落到了院門外,敲門拜訪。
葉兒開了門,問他來此何事。
趙四只說是拜訪生死之交橫道友。
“呸!誰和你是生死之交?”葉兒惡狠狠的關上門。
“區區一介凡人,丫鬟侍女,竟也敢在我面前拿腔拿調!”趙四心中不爽,嘴上卻沒有說出來,只隔著院門,朝里頭說道:“橫道友既然不方便,那我下次再來拜訪。”
葉兒氣呼呼跑了回去,見堂屋當中,坐在蒲團上的橫江已睜開了眼睛,便道:“主人,那趙四實在可惡,竟然說他和主人是生死之交,真是臭不要臉。當初我們在海里遇到龍女的時候,這個色棍魂都被勾走了,主人好心叫醒他,他卻責怪主人壞了他的好事。后來主人和滄海君斗智斗勇,這趙四假裝暈過去,在地上裝死,屁都不敢放一個。今天主人大神威,把那些鬧事的人打得服服帖帖,這趙四竟然舔著臉來拜訪,還說是主人的生死之交,真是厚顏無恥!”
橫江搖搖頭,道:“人各有志,葉兒無需多想。”
葉兒又道:“這個趙四,自從主人在滄海君面前,拒絕了滄海君講道,他就對主人漸漸疏遠了些。在今日之前,他已經有兩三個月,都沒來和主人說話了。偏偏今日主人威風了,他又來了。”
橫江語氣淡然,道:“這趙四可曾害過我?”
葉兒搖搖頭,道:“這倒沒有。”
橫江又道:“這趙四可曾害過你?”
葉兒道:“也沒有。”
橫江嘴角勾起一道很好看的弧線,微笑道:“我與他相識一場,也算有緣。他既沒有害過我,我又何必對他冷言冷語?他如此作為,也只是為了求仙問道而已。此人雖油滑了些,可他求仙問道,歸根到底是為了去深淵地獄,找尋師門之人。就這一點來說,他也算是有情有義。”
“啊?”葉兒驚道:“難道,主人很欣賞他嗎?”
橫江搖頭道:“談不上欣賞,卻也不討厭,只是道不同不相與謀罷了。”
就在此刻,門外又有人拜訪。
葉兒拜別橫江,前去開門,繼而砰的一聲把門緊緊關上,狂奔而回,呼喊道:“主人不好了!不好了!她們打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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