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橫行 第一百九十二章:乾坤借劍
州申語氣猖狂,音調也高。
那原本在徐夜月懷中睡著了的小娃娃,已被州申驚醒,嚇得哇哇大哭。
“有小娃娃在此,不宜殺生。那就分一個高下,不做生死。”
橫江隨口念叨,朝娃娃溫和一笑,奇怪的是那娃娃突然就不哭了,只含著肉呼呼的小手指,目不轉睛的看著橫江,模樣十分可愛。
州申揮揮手,讓周遭修士站遠些,再朝橫江說道:“請!”
此人風度,比起橫江先前遇到的東觀與蝠池兩座道場的弟子,不知高了多少倍,頗有幾分仙門中人的態勢。
橫江心中殺意漸漸淡去,問道:“閣下是劍修?”
州申道:“我辟雍道場妙法,多以劍道之法為根基。”
橫江道:“既然是斗道,只做輸贏不分生死,那我也以劍道法門,與你一分高下。”
州申想起了先前徐夜月所說,橫江若要用這一次出手相助,抵消先前領悟長生劍訣的人情,算是占了大便宜。他就猜測橫江即將使用的劍道法訣,應該是徐夜月贊許不已的長生劍訣。于是州申心中越發警惕,暗暗將一身法力,凝聚在一處,慎重道:“聽聞閣下道心通明,頓悟出了一篇長生劍訣。如今,我正好借此機會,見識見識。”
橫江搖搖頭,道:“長生劍不可輕易見人,見則必當飲血。”
“哼!”
州申臉色一沉,右手中指與食指并在一起,化作劍指,朝橫江指了一指。
一束飛劍,自州申衣袖里,迸射而出,猶若彗星襲月。
“天地法靈,風雷聚劍!”
州申一劍轟出,風雷并舉,匯聚在飛劍之上,斬向橫江。
劍鋒所指,飛沙走石。
此劍離地三尺,可劍過之處,地上積雪往兩側分推出去,中央之處留下一道幽深的缺口,直指橫江。
橫江卻雙手負背,眼神里沒有任何緊張之色,仿佛是在欣賞一處良辰美景,他只微微張開嘴唇,朝著襲來的飛劍,吹了一口氣。
一道白光,自橫江嘴中,飛射而出。
太乙庚金劍氣!
兩劍在空中相撞,激出萬道光華,把灰蒙蒙的雪夜,照得亮如白晝。
雙劍交擊之后,太乙庚金劍氣消失不見,而州申的飛劍則倒退回去,宛若一條靈蛇,鉆入了此人寬大的衣袖之內。
“再來!”
州申指尖劍訣一揮灑,又是一劍轟出,他口中亦是沉吟道:“神兵光耀,誅邪辟易!”
不過,這一劍依舊被太乙庚金劍氣破掉。
州申眼中已有震驚之色,橫江則眼神平淡,古井不波。
“好強盛的劍氣!難道橫真傳在宣明道場悟道之時,領悟的不僅僅是鳳凰曬翅之法,就連虛空凝劍訣、宣明劍印等等劍道陣法,橫真傳也領悟了一門?”
州申見橫江不主動出手,便問了一問,隨即又道:“正好,我曾得師門長輩看重,得了一道劍訣,修煉十余年,方有小成,今夜正好拿出來試一試鋒芒。”
此人與橫江初見,便是氣勢洶洶,頗有幾分目中無人的態勢。
如今到了真正動手一分高下的時候,州申倒是頗有風骨,雖依舊咄咄逼人,卻已算進退有據。
“天地無垠,乾坤借劍!”
州申一口咬破中指,氣勢暴漲,指尖灑落十來滴鮮血,如同玉珠一樣下墜。
袖中飛劍,再度沖出。
州申指尖落下的十滴鮮血,恰好落在劍鋒上,一字排開。
這一瞬間,橫江通過眾妙之相眼罩,清清楚楚的看到,充盈在冰天雪地里的天地靈氣,糾纏成一個漩渦,灌入了州申放出的飛劍當中。
此劍之威,非同小可。
州申放出此劍之后,神態疲累,顯然是損耗極大。
至少也要兩三天,才能恢復元氣。
“來得好!”
橫江面帶微笑,口中呼出一道氣息。
璀璨劍氣,白光匯聚,如同太白金星灑下一束猶如實質的星光,自橫江唇齒之間發出。
劍氣周遭環繞著星星點點的光芒,定神一看,諸多星光方位,儼然頭頂被風雪遮擋的星河模樣。
這便是太乙庚金劍氣。
張口一吐,便是一掛天河。
轟隆!
州申以乾坤借劍之法,放出的飛劍,被太乙庚金劍氣當空沖撞,一瞬間變得劍光暗淡,至于附著在飛劍上的十滴血液,則頃刻間被劍氣蒸發,化作絲絲縷縷裊裊青煙,讓劍風一吹,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飛劍倒射而回,沒入州申衣袖。
噗嗤!
州申臉色一紅,嘴中鮮血,噴灑而出。
“宣明劍訣,果真非同小可!橫劍攻于技,以求其利,是為捭。縱劍攻于勢,以求其實,是為闔。捭闔者,天地之道。劍之大者,縱橫捭闔。如此種種,便是劍中三味……橫真傳的劍訣,已得到了劍中三味。今時今日,我不如你。不過,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來日方長,我必會再來討教橫真傳的劍道手段!”
州申拱手抱拳,已然認輸,轉身而去。
幾個辟雍道場弟子擋在州申前頭,勸他留下。
州申斷然搖頭,道:“我成為仙門修士已久,丹田中凝成了法力。今夜我已法力為基,施展劍道法訣,一連三劍,都被橫真傳輕描淡寫化解,我輸得心服口服。我辟雍道場,本就是仙門正宗,理當言而有信。”
遠處蘭臺修士奉山則問了一句:“州申道友和橫真傳有約在先,說如若敗了,便掉頭就走,道友可是準備打道回府,返回辟雍道場?”
州申道:“我說掉頭就走,指的是離開這座懸崖,不再插手今夜徐夜月懷中那小娃娃之事。我本是奉了師門之命,來此青碭峰,探訪斗魔洞府,怎能因為一場斗法的輸贏,就輕易決定去留?”
橫江對于州申的話語,不置可否,只在心中想道:“這州申倒是心思機巧,居然說他的意思是如若輸了,轉身離開的只是此地懸崖而已,并非要立即離開青碭峰。只可惜,若留在青碭峰,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橫江始終認為,這個洪都道場女弟子,非同小可。
以他的謀略,早已隱隱猜測,徐夜月動機不純,心思叵測。只因這斗魔洞府在今日開府現世之事,是徐夜月已一己之力,推算出來的結果。如若徐夜月不將此事告訴任何人,而是孤身一人,離開洪都道場,在這青碭峰等候斗魔洞府開府現世,到時候整個斗魔洞府里,那九崇山高手徐無忌留下的諸多機緣,便全是徐夜月一人之物。
“徐夜月明明可以將此地好處,一人獨占,為何要把消息告知師門?也許洪都道場防范不嚴,走漏消息之事,也早在她的意料之中。”
一念至此,橫江轉過身,深深的看了徐夜月一眼。
“多謝橫道友。”
徐夜月朝橫江拱手一禮,英姿颯爽。
橫江卻越發的覺得,這徐夜月的心思,絕非尋常女子可比。女人心海底針,已是難以揣測,這徐夜月的心思,更是讓人捉摸不透。
橫江點點頭,微微側身,在徐夜月耳邊,小聲說了一句:“等到斗魔洞府開府現世之時,還請徐道友一直跟在我身邊,莫要離我半步才好。”
徐夜月眼神一凝,問道:“橫道友這是何意?”
橫江溫和一笑,道:“今夜徐道友一人獨占了小娃娃,各派修士已經對徐道友心生芥蒂。而斗魔洞府里機緣莫測,吉兇未知,我擔心會有人存心要害徐道友,徐道友若跟在我身邊,我必會護徐道友平安。”
徐夜月道:“不勞閣下費心,我風肆師叔也會來到此地。他乃神魂高手,必能護衛我平安。”
橫江卻道:“風肆前輩是神魂修士,必定已經活了至少百余年。像這樣的老頭子,只怕不懂得憐香惜玉,哪能像我這樣,能無微不至的護衛徐道友?”
徐夜月皺著眉頭,問道:“橫道友為何執意如此?”
橫江道:“因為我怕死啊。”
徐夜月臉色變了變,嘆了一聲,道:“橫道友怕是想多了吧。”
橫江搖了搖頭,溫文爾雅,道:“忘戰必危啊。”
周圍修士雖聽得懂二人口中話語,可那話語里深藏的意思,他們卻茫然不解,不知橫江和徐夜月在打什么啞謎。
此時此刻,眾修士已經沒有多少心思,前來與橫江一戰。
先前三劍之威,州申俯首認輸,元氣大損,而橫江卻神色不該,游刃有余。
眾人自問自身實力與州申相比,尚且有所不如,又如何斗得過橫江,于是便淡去了與橫江爭斗的心思,只私下里小聲交流著,說這幾日一定要守好徐夜月,不要給她單獨行動的機會,又說等到師門高手來此匯合之后,一定要把諸多事情稟告師門高手,要多多防備徐夜月。
“橫真傳好手段!”
奉山朝橫江拱拱手,道:“橫真傳劍訣強橫,在下自愧不如。今夜之事,就依橫真傳之言,那小娃娃任由徐夜月獨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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