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橫行 第一百二十八章:劍主
嗖嗖嗖!
一束一束光芒,自石宮門口飛出。★
這等光輝,是仙門修士飛馳之時,腳下飛劍、法寶,亦或是雷霆、法術之屬,放出的光輝,五顏六色,絢爛多姿。
青丘沖騎著一個葫蘆,飛在最前方。
東方未明則腳踏雷霆飛行,與橫江位于隊伍中后段。
獨孤光與畢防川則在隊伍中央。
那畢防川似是牢牢記著獨孤光的叮囑,時不時回頭看上幾眼,一直在注意著橫江。而橫江卻也回過頭去,看向那飛在最后放的聶隱娘。
這鬼仙也不靠法寶法術,只憑著鬼仙的魂魄鬼體,御空飛行,在她飛離那一座隱藏石宮的陣法之時,她在空中手臂一揮,頓時陣中有星星點點的光芒飛起,宛若是流星火雨,飛進了她衣袖里頭。
至此,大陣已被收回,藏在陣中的石宮與諸多房屋,再也無法遮掩。
隨即,聶隱娘又捏出一道法訣,在把手掌放到嘴邊,朝石宮方向,吹了一口氣。
石宮與房屋,靈光閃閃,猛地變小,畫作一座一座只有巴掌大小的建筑物,一股腦兒飄到了空中,飛進聶隱娘衣袖里。
橫江收回目光,心中想道:“原來陣法、石宮、房屋,都是聶隱娘這個鬼仙的手段,難怪我這幾日住在里面,總覺得陰氣頗重。”
“少年人,剛剛你在偷窺我喲。”
聶隱娘的聲音,突然想起在橫江耳畔。
橫江回過頭,只見聶隱娘不知何時,已飛至了他身邊,而且二人靠得極近。
還好橫江回頭的度不算很快,及時側了側身,否則只怕已經把嘴唇,碰到了聶隱娘光潔細嫩的臉頰上。
“咯咯……”
聶隱娘掩口偷笑,花枝亂顫,悄聲道:“少年人你若是喜歡,人家就送你一座房子吧。”
言罷,一座巴掌大小的房屋,已是被她遞到了橫江手里。
橫江細細一看,這房子竟是紙糊的!
聶隱娘又拿出一本只有幾頁紙的小冊子,放到橫江手里,道:“此等驅物變化之道,算不得什么高深的仙門手段,如何使用木屋的法訣,都在這冊子里,你且拿著。”
“多謝。”
橫江收起紙房子與書冊,朝聶隱娘拱手一禮。
實際上以價值而言,這等用鬼仙手段制出的房屋,沒有其他玄妙的功效,其最大的好處,就是在荒山野嶺露營的時候,拿出來可以當房子用,遮風擋雨,極為方便。
真正的仙門高手,本就能呼風喚雨,何懼風雨?
而且,若將土系法術與木系法術稍稍精修一些,此等土木手段,構建房屋,實則只是兩三法訣施展出來,便能房屋院落,自平地而起。
橫江卻懂得,鬼仙聶隱娘為何要送他這般禮物。
只因聶隱娘要以送禮之事,來向周圍左道旁門之人表示,對于這一次與大魔爭鋒,她聶隱娘很有信心,甚至有必勝的把握。
唯有戰而勝之,才能活下性命。
只有活在世上,才有使用這紙糊房屋的機會。若連命都沒有了,要這等房屋何用?
果然,聶隱娘送了房子給橫江之后,周圍那些滿懷心事,甚至可以說是死氣沉沉的左道旁門修士,神色已經好轉了不少。
繼而,就有人開始竊竊私語。
都是說些什么聶隱娘必定是有必勝的手段,否則也不會送人房子,她臉色也不會如此輕松。
橫江默默的注意著周圍動靜,對于聶隱娘,經不住又高看了幾分。
“就連凡俗世間里的人,也會說那些年紀大的是人老成精。聶隱娘這等修至純陽,不知活了多少年的仙門高手,一個個心思縝密,審時度勢,老于世故,工于心計,方方面面,皆有過人之處,不可小覷!”
橫江一邊感慨著聶隱娘的用意,一邊在心中盤算著,接下來該如何與大魔爭鋒,耳邊卻又傳來了聶隱娘的聲音。
這鬼仙說道:“激戰大魔之時,你千萬不要隨隨便便就施展出仙門嘯法。如若讓大魔認出來了,你修煉的是九崇山的仙法道術,大魔必會第一時間,將你斬殺!”
橫江聽到聲音,驀然回頭,卻現聶隱娘位于隊伍最后方,正在笑盈盈的看和他,雙方距離,尚有數十丈之遙。可聶隱娘的聲音,卻直接響起在自己耳中。
顯然,這等傳聲之法,也是仙門手段。
若論年齡,聶隱娘雖不知活了多少歲,反正鬼仙層次,已是純陽高手,有八千歲壽元,只要一日活著,就能安葆一日青春。
如今這盈盈一笑,竟有勾魂奪魄之能力。
若非橫江定力十足,只怕已是心思蕩漾。
“這聶隱娘,怎會知曉我修煉了九崇山的仙門嘯法?必定是我做噩夢醒來之時,大吼一聲‘姑娘’,不小心使用出了仙門嘯法的聲方式。而東方未明布置的隔音陣法,只能涵蓋木屋的大廳,故而我的吼聲,傳至屋外,被聶隱娘聽到,她才知曉我修煉了仙門嘯法。她知曉我嘯法的來歷,卻好心提醒我,難道聶隱娘,與九崇山一脈,也有所關聯?”
橫江略一凝神,便想通了此事,暗道:“6師曾說,九崇山一脈,有九脈道統。如果九脈之一,有鬼仙一途,聶隱娘得了九崇山的鬼修之法,也在情理之中。”
眾仙門中人沿著幽泉河飛馳,又以仙門手段,穿行于山石土壤當中,不一刻間,已是在地底遁行了二三十里,來到了九脈求魔劍陣所在之處,才停了下來,落到陣法邊緣。
此陣,位于一座地下洞穴。
橫江往四周打量一番,只見洞穴方圓上百丈,四四方方,像個巨大的盒子一樣,至于九脈求魔劍陣,則被裝在盒子里。
洞穴地面中間,有一道階梯,筆直往下。
周圍洞壁,光滑如鏡,以蟲書勾勒出諸多紋路。
橫江雖認得諸多蟲書字體,可諸多文字組合在一起,他卻全然分辨不出,墻壁上由蟲書組成的紋路,到底是何種功效。
一柄一柄玉劍,長長短短,大大小小,數以萬計,懸浮在半空中,散出盈盈光澤。
當眾人落地之時,空中立時飛出一波玉劍,匯聚飛劍成一股洪流,挾裹著風火雷電光芒,朝眾人轟擊而來。
青丘沖在最前方,他見到玉劍襲來,立時掏出一并雨傘,撐開擋在前方。
雨傘一張開,傘面便急變大,宛若一方巨大的鍋蓋,將眾人罩住。
一陣蹦蹦啪啪的響聲之后,青丘沖撤去了雨傘。
當眾人在去看懸掛在半空的玉劍之時,這等布陣的飛劍,已是光澤暗淡。
玉劍如同風中飛絮,在半空里一頓亂飛,像沒頭蒼蠅一樣相互撞擊,出叮叮當當之聲,再也沒有了先前各按陣法方位,井然有序,法度森嚴的仙門大陣氣象。
隨即,一些玉劍像是失去了力氣,自空中飄搖而落,啪嗒啪嗒掉到地面。
有些仙門修士見獵心喜,伸手去撿。
“休要去管這些玉劍,大事要緊!此陣已被魔氣侵蝕,威力散盡,諸位隨我下去!”
青丘沖將手中雨傘收起,隨手收了幾柄玉劍,便一馬當先,走至洞穴中央的階梯口,拾級而下,獨孤光與畢防川緊隨其后。
東方未明朝橫江招了招手,也大步走了進去。
其他人也隨著這幾人,魚貫走向臺階。
他們只各自收了幾柄玉劍,并不貪多。只因這些玉劍不會遁走,若戰勝大魔,可以回來再取,若死在大魔手里,拿再多也無用處。
此等玉劍,對于九崇山的高手而言,也許只是用來布陣之物,可對于如今這些后世修士來說,卻是價值不菲的寶物。
橫江本也想去撿幾柄玉劍,可他腰間纏著的紫色船帆,突然間出了一陣陣熱意。
空中有一柄約莫七寸來長的小劍,夾雜在諸多墜落的玉劍里頭,飄飄搖搖,繞著彎子墜落,恰好落向橫江腰間。
橫江伸手一抓,就捏住了小劍的劍柄。
此劍入手寒涼,如同觸摸萬載玄冰,眨眼間就讓橫江的手指,凍得失去了知覺,好在紫色船帆里出一道暖流,沿著經絡直達指尖,才抵消了寒氣,讓手指變暖。
小劍似是察覺到了暖意,劍上寒氣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劍柄只是略略有些寒涼。
橫江感受著身上紫布與手中小劍的變化,撫摸著劍柄,卻感覺到劍柄微微有些凹凸的紋路,他便低頭看了小劍一眼,眼神卻猛地一抖!
這七寸小劍的劍柄之上,竟用狂草字體的蟲書,鬼畫符一樣,篆刻了“6慎”二字!
橫江裝作若無其事,打量著周圍墜地的玉劍。
其他玉劍,劍柄上盡是些“削”、“斬”、“刺”、等等尋常字樣,唯獨他手中之劍與眾不同。
橫江不動聲色將小劍納入衣袖,心道:“看來諸多玉劍里,只有我這柄小劍,最為獨特,竟然刻著6師的名字!”
可就在此刻,那柄被橫江納入衣袖的玉劍,卻猛地一抖,劍鋒從橫江之間劃過。
手指破皮,傷口溢血,沾在劍鋒上。
一道寒流,從劍鋒沖出,鉆進橫江手指傷口,沿著經絡穿行在橫江體內,直達腦部,再砰的一聲炸開,化作一篇文字,浮現在橫江腦海里。
此乃九脈求魔劍陣的陣法精要!
橫江閱覽著腦海里的文字,略一凝神,心中已是有了決斷,只想道:“看來東方未明這一次,果真沒有騙我。看來這封魔島,還真是九崇山一脈掌教的教尊,與紫霄宮主的賭局之地!這兩人既然設下了賭局,想必都是同一層次的人物。那紫霄宮主能想到借左道旁門修士,來插手封魔島之事,九崇山一脈又怎會沒有應對之法?”
“我早就懷疑,為何在這大魔即將出世的關鍵時刻,鎮守封魔島的九崇之妖6慎,以及落薇真人,卻對大魔棄之不顧,相繼離去。如今看來,九崇山一脈,早就有了應對之法。根據陣法精要里的文字記載,我這柄玉劍里,暗藏九脈求魔劍陣的真諦,乃是這九脈求魔劍陣里,十萬玉劍的劍主。只因我腰纏九崇山一脈的船帆,此劍有靈,受到紫布船帆感召,才落到我身上。”
“如今看來,這柄玉劍,必定是九崇山一脈,預留在此的手段。也不知那個執行九崇山應對之法的人,到底是誰。”
一念至此,橫江已然想到了一些事情。
他神色微變,停下腳步,轉身往后方看去。
幾個呼吸的時間過后,那個飛在最后的聶隱娘,姍姍來遲,終于是來到了洞穴。
她周身煥著五行土法的黃光,從洞壁上浮現身形,飛向橫江。
“事不宜遲,你我趕快進去。”
聶隱娘掀起一股森冷的涼氣,卷著橫江,二人一起飛向臺階。
令橫江驚詫的是,這聶隱娘竟絲毫沒有拾取玉劍的想法。
此地十萬玉劍,在場之人,人人都收了一些,少則二三柄,多則十來柄,無人例外。
唯獨這聶隱娘,對此地玉劍竟然視而不見,一柄也不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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