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海孤狼 第四十九章 時不我待
《》第四十九章時不我待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貳零肆柒書名:
蔣緯國并不在康德路后街的咖啡館里,并且一連三天都沒來。得知這個消息的李孔榮氣急敗壞,可他對此無絲毫辦法。他在德國日子雖有一個多月,但還是不了解這個城市,而他身邊可以指派且對柏林熟悉的,就只有蘇珊埃斯波西托,好在第四天這個女人終于找到了人,在一個讓人預想不到的地方。
“嘿!漢斯,給我!漢斯”球場上奔跑的蔣緯國大聲喊叫,渾身是汗。而在一個不為人注意的角樓,舉著望遠鏡的李孔榮正看著他和一幫德國少年打籃球。禁不住搖頭,他怎么也想不到常二公子居然有這種愛好,早知如此,他也可以下場去打打。
蔣緯國并不是一個人,站在球場邊站著的還有其他幾個中國人,李孔榮只認為戴季陶的兒子戴安國、居正的兒子居柏強、張嘉璈的兒子張國魁,另外再有幾個衣著普通的男子,估計是蔣緯國的保鏢。望遠鏡里,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意大利女人慢慢走近球場,之后站在場邊細看球場上奔跑的蔣緯國,在他進球后還意想不到的鼓掌。
“真是”李孔榮放下望遠鏡,他為意大利女人的動作而羞愧,更有些不滿之前他交代過她要慢慢接近蔣緯國,現在倒好,簡直是大張旗鼓、惟恐天下不知。
沒什么人的街頭球場忽然來了一個花枝招展的女士,還對自己鼓掌。并不拒生的蔣緯國對她微笑,還草草行了一禮,這讓看球的戴安國等人大笑不止。他們也開始打量起這個突如其來的女人,猜測她是偶然來的,還是故意來的。
二十分鐘后,蔣緯國下場,蘇珊踩著高跟鞋小步走了過去,她微笑道:“緯國,我有緊急的事情找你,需要耽誤你幾分鐘時間。”
蔣緯國是保鏢極為警惕的看著蘇珊,甚至有意的阻隔在兩人之間,然而樂天活潑的蔣緯國并不覺得這有什么危險。他只是有些奇怪這個女人為何知道自己的名字,同時他還聽出這個女人有意大利口音這讓他很親切,他初來柏林時就住在一個意大利夫妻家里。
“美麗的女士,請問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和我談?”蔣緯國打量著這個女人,女人也打量著他:又一個英俊的黃種人,并且是真正的大人物:中國元首的兒子。
蘇珊只遺憾自己年齡太大,已經失去了嫁給大人物的機會。她有些苦澀道:“我受日本高野先生所托,希望由你向你父親傳達一條情報:日本陸軍三天之內將在中國的北平策劃一起事件。”
“真的?!”蔣緯國之前還笑臉盈盈,她本以為這個女人只是認識自己,不想她說的卻是如此大事。“高野先生是誰?他在哪里?”
“高野先生是日本人,他不方便出面轉告。”蘇珊感覺到了蔣緯國的緊張,開始得意。“他說有一個針對你父親的暗殺計劃正在實施,他和他在日本政府內的朋友都希望你父親平安無事。”
“謝謝!”蔣緯國從女人的神色看不出她說的是真是假,不過他還是極為紳士的道謝。
“他希望你能馬上把這條情報告知你父親,他現在正在中國的廬山。”蘇珊又一次撩動了蔣緯國的心弦:這個突如其來的女人既然知道父親此時在廬山,那就不太可能是開玩笑了。
“可為什么要我馬上告訴我父親?暗殺計劃與北平事件有什么聯系?”蔣緯國問道。
“高野先生希望能以這件事獲得你父親的信任,證明他能向你父親提供準確的情報。”蘇珊見蔣緯國入蠱,臉上笑容更甚,“為了獲取這些情報,他花費了很多錢,所以,下一次如果再提供情報,他將要求收費。”
“收費?”蔣緯國也笑了,他之前還以為這個高野先生是中日友好人士,不想卻是個情報掮客。“美麗的女士,我應該怎么稱呼你?”
“是的,收費!”蘇珊看著蔣緯國就像看到兩萬英鎊,她想了一天后終于決定要全身心投入到這份事業上。“高野先生在日本政府、日本陸海軍里有許多朋友,他們并不希望和中國發生戰爭,但獲取情報需要支付報酬,并不是所有人的想法都和他一樣。你可以叫我瑪利亞!”
“瑪利亞?這是你的真名嗎?”蔣緯國目光閃爍,甚至回頭看了看。他在猜測這個女人的真實目的、或許不是為了錢這么簡單。
蔣緯國回頭看,他的保鏢當即慢慢的圍了上來。蘇珊并不在乎,她甚至自顧自點了一只煙,“名字并不真要,重要的是情報真不真實。如果中日發生戰爭,高野先生將是中國唯一了解日本作戰計劃的渠道。付出少量的金錢以獲取有價值的情報,這是完全值得的。北平事件將是高野先生情報的驗證。”女人說著,一張寫有高野六郎賬號和自己電話的紙片,夾著一封信遞給了蔣緯國,“如果你父親信任高野先生,可以給我打電話!”
蔣緯國猶豫了一下才接過這女人的東西,他忽然打趣道:“如果我不這么做不把你告訴我的告訴我父親,那會如何?”
“那姚冶誠女士對你將會非常非常失望,她將失去自己的丈夫!”蘇珊微笑一下,然后告辭。
蔣緯國本想刁難一下這個女人,不想女人卻說出自己養母的名字,還點出她和父親的關系,這讓他心中驚異更甚。這絕不是開玩笑,熟悉他的人不敢開這樣的玩笑,不熟悉他的外國朋友又絕不會知道自己養母的全名,并且知道養母和父親的關系。
打開女人給的紙片,上面用羅馬音寫著一個陌生的名字:高野六郎,之后則是一串數字賬號,以及英文寫就的瑞士聯合銀行再下面則是一個柏林的電話號,署名是瑪利亞。
“緯國,什么事情?”見蔣緯國站在那里發愣,戴安國走了過來,他和蔣緯國關系最熟。
“沒什么事。”蔣緯國輕笑,手上的紙片和信不動聲色的收了起來。“我要回家去洗個澡。”
蔣緯國是領袖公子,一干人都是圍著他轉的,他說要回家洗澡誰也沒什么二話,哪怕晚上已經安排了節目。很快,蔣緯國的汽車就消失在街頭,半個小時后,武官處的唐縱接到電話趕到蔣緯國寓所。
“乃健兄,我想打聽一下,柏林有沒有一個叫高野六郎的日本人?”從球場到寓所的路上,蔣緯國想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唐縱,他本來就從事情報工作,兩個月前他買的紫光燈和秘寫藥水還送至他寓所讓他參觀。注12唐縱:在常凱申身邊八年,p57。
“高野六郎?”唐縱長的白白凈凈,說話也和聲和氣。想了一會,他搖頭道:“據我所知沒有。二公子,出了什么事情嗎?”
“是。出了些事情。”蔣緯國并沒有細說下午球場上發生的一切,他只問道:“日本國內有叫高野的名人嗎?”
“卑職對日本情況不知啊。”唐縱遺憾道,“不過我可以讓國內查證是否有此人。”
“算了,不必了。”蔣緯國聽到國內就想到了戴笠和酆悌。只是想來想去他覺得父親還是會把這件事情交給戴笠,如此他才道:“今天有人幫這個高野六郎傳話,說日本人有一個針對我父親的暗殺計劃,他希望提供情報,不過要收費。”
“啊!”唐縱感激的看著蔣緯國,這么隱秘重要的事情會告訴自己,絕對是實打實的信任,他關切道:“這是好事啊,不過卑職就擔心這可能是敵人的陰謀,或者就是為了騙錢。”
“是的,我也有這種想法,不過對方先提供了一條情報做驗證。”蔣緯國思索著,到此又轉身看著唐縱,凝重道:“對方說三日之內,日本陸軍將在北平制造一起事件!”
“北平?!”唐縱走前了兩步,腰是灣著的,臉色則大變,他道:“北平可是多事之地啊!這條消息應該盡快告訴委員長,我們好早作準備,不然很可能又是一個九一八事變。”
“好,你來起草電文,”蔣緯國說道。他與父親之前確實有密切的電報聯系,可兩人基本不談時事,畢竟他上面還有一個哥哥。無奈此事涉及到父親安危,他又不得不關心,即便如此,他也覺得此事應與唐縱一起發電回國為好,省的大哥在意。
蔣緯國是聰明的,他非常明白自己在蔣家的角色,凡事都有分寸,該說的說、該做的做,不該說的、不該做的,絕不多說多做。當夜,這封他和唐縱聯名的電報就發到了廬山美廬。
柏林的時間比廬山慢了六小時,柏林是深夜,廬山就是凌晨。大月山山巒中,石頭建造的英式別墅在夜色中甜睡。明月彎彎,涼爽的山風吹過竹林,沙沙作響,山風緊接著又吹拂別墅旁的松樹林,針葉搖擺,松濤陣陣。
素來以軍人作息要求自己的常凱申早就睡下了,而一貫晚睡的夜貓子宋美齡房間的燈也關上。手中拿著電報的王世和上校拍了拍腦袋他難以決斷是否要立刻叫起委員長。從重要性來說,是二公子發來的電報,其中涉及到暗殺委員長的計劃,還涉及到日本陸軍蓄意制造的北平陰謀。可這卻是一個貿然出現的日本人高野六郎的警告,電報里說此人很可能是個情報掮客,告知此情報的目的是為了錢:他說以后的情報都要收費。
三日之內北平有變。王世和看了一下表,三點三刻。想到北平有變是三日之內,他終于決定等委員長起身在匯報。
三日之內是李孔榮7月3日說的限定語,可他找到蔣緯國已經是7月6日,電報發到廬山已經是7月7日。六點多鐘起床的常凱申看完這份電報不可置否,他追問道:“日本有高野六郎這個人嗎?”
“報告校長,下官已經讓人去核查了,暫時沒有消息,只說名人政要里面沒有姓高野的。”王世和謹慎答道,只說已經確認的。
“高野六郎?”常凱申念著這個名字,“這恐怕又是日本人虛張聲勢吧。”不過他放下電報后卻道:“馬上起草一封電報發往北平,讓秦紹文這幾日注意戒備,千萬不要像東北一樣,一槍不發就丟了!”
“是,校長!”王世和點頭,但卻不走,他知道常凱申還有些話沒有說完。
“給緯國去一封電報,讓他穩住這個高野六郎,告訴他,只要情報可信,我絕不會虧待他和他的那些日本朋友,并且也非常希望中日和平。”常凱申吩咐道。“還有,你打電話,馬上讓雨農來見我。”
“是,校長。”王世和這才點頭轉身而去。半個小時后,早早起身的戴笠就站在美廬樓下,他正好在廬山參加軍官訓練團第一期的畢業典禮和第二期的開學典禮。
“你怎么看?”蔣緯國的電報說的全是公事,所以常凱申將從柏林發來的電報給戴笠看,
“學生認為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三日之內并不長,三日即可知真假,對方既然敢說出這樣的話,那自然是有把握的。另外,學生還聽說,日本政界流行一句話:說是七夕華北必有變。”戴笠言無不盡,恭敬異常。
“嗯。”常凱申支吾了一聲,今年兩月以來,華北的局勢可謂一觸即發,日本人再打過來,那華北肯定要**出去。想罷此點,他又問道:“你知道這個高野六郎是誰嗎?”
“學生暫且不知,可學生以為,這個名字很可能是個化名。”戴笠道。
“可他給的瑞士銀行賬號卻是真的,他是想我們以后匯錢過去的。”常凱申道。
“學生聽說瑞士銀行可以用化名設立賬戶。”戴笠細答道,“即便不是化名,對方也很有可能用其他人的身份開戶,錢一旦匯入這個賬戶就會被馬上轉走。如此繁瑣,他大概是怕日本人追查吧。”
“我們就等三天吧。”常凱申感覺戴笠說的有些道理,可他卻在想萬一北平事變真發生,自己該如何應對。懊惱的摸了摸自己的光頭,他嘆了一句:“時不我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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