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無縫插針
“您說吧。您想要為圣庭征收什么好處？”
韓棄看著卡帕蘭，開口示意。
“征收？”
卡帕蘭失笑看著韓棄：“你當圣庭是什么了？”
韓棄茫然：“棄兒最低賤了。誰都有主宰權尤其圣庭！”
韓棄豎起食指：“尤其圣庭最有資格，來這里也是視察這沒錯吧？天經地義的啊？”
卡帕蘭喃喃開口：“天經地義…”
韓棄抱歉擺手：“是我們棄兒下等語言，污了您的耳朵。”
卡帕蘭回過神，搖頭笑著看著韓棄：“你不用自我貶低。雖然棄兒的確如此。”
韓棄憨笑：“呵呵，呵呵。”
卡帕蘭嘆息笑著，半響收起笑容，看著韓棄：“算是收買？讓圣庭允許棄兒夜校開辦？”
韓棄點頭：“您看。那么大帽子扣下來的所謂神的命令棄兒被鄙視壓制欺侮。是因為棄兒沒用…”
“哎？”
卡帕蘭擺手：“這是艾格妮絲的氣話。并不是神的意思。”
“那神什么意思？”
韓棄攤手：“總得有個理由吧？”
卡帕蘭搖頭：“是神的話，不需要理由。”
韓棄輕笑：“那您還來視察什么？直接在圣庭就能發布命令說神的旨意棄兒不能有任何改變和發展。那不就行了？”
卡帕蘭瞇著眼睛，面無表情：“你是說圣庭做不到？”
韓棄擺手：“我的意思是，您能代表教皇陛下過來。我不知道他是在猶豫，還是確定就是不想夜校開辦，但有所顧忌。總之，您來不是下命令的，是視察看結果的。”
韓棄拍手：“或者這么說吧。您是來找茬的。找到一個理由就勒令停止開辦。那么這個過程中，有沒有需要您滿意的狀況，我都盡力讓您，讓圣庭，讓教皇陛下滿意。”
看著沉思的卡帕蘭，韓棄停頓一下，繼續開口：“那么您純粹就是來找茬的，那也簡單。我們接下來也不會自討沒趣打擾您，只要盡力去做好別讓您找到發作的理由。”
卡帕蘭皺眉：“這么直接？”
韓棄點頭：“和棄兒談話還要繞圈，這不是圣庭高高在上的氣質況且。”
看著餐桌，韓棄笑著：“套話官話場面話，是該在晚宴和校長甚至圣約翰導師去說的。”
卡帕蘭笑著：“好。我明說。”
看著韓棄，卡帕蘭開口：“圣庭當然不想棄兒發展，理由無所謂。就當是不想未知因素存在，在沒出現前就先抹殺掉生存空間。”
飛弦蘇格蕾眉頭輕皺，不過韓棄卻靜靜聽著。
“繼續，還有呢？”
韓棄看著卡帕蘭。
卡帕蘭一頓，開口道：“還有。我想不會是學士城和花冠帝國校長女皇支持就能讓夜校開辦。權貴階層，甚至平民商人軍人所有階層，會眼看著曾經踩在腳底的棄兒壯大嗎？我想不會的。”
韓棄點頭：“最后？該說最后了。”
“呵呵。”
幾人都笑。
卡帕蘭也笑：“不知道你是有所憑借還是以為學士城和花冠帝國頂在那才這么平靜自信…”
“卡帕蘭主教。”
飛弦蘇格蕾突然開口：“我代表花冠帝國重申一遍。花冠帝國支持的是奧古斯特校長，和夜校的創辦沒關系。”
“呵。”
艾格妮絲輕笑一聲。
飛弦蘇格蕾亮晶晶看著，艾格妮絲也平靜回視。
“好好。”
卡帕蘭點頭示意飛弦蘇格蕾：“沒有花冠帝國。”
飛弦蘇格蕾行禮。
卡帕蘭看著韓棄，收起笑容：“最后，如果棄兒夜校只是著重培養棄兒，讓被稱為廢物的棄兒可以變得有用。形成勞動力和生產力甚至戰力，那是另一回事。”
指著施耐德，卡帕蘭搖頭：“明顯排除狂戰帝國的做法，失去了公心。”
打斷要說話的韓棄，卡帕蘭開口：“圣庭致力于維護神賜大陸的安全和和平。怎么可能縱容你滋長一方打壓一方？”
韓棄點頭等待，等了一會見卡帕蘭沒說話了，韓棄開口：“您說完了？”
卡帕蘭笑了笑：“說完了。知道你口才好，權術課上的所謂推演模擬，給施耐德嚇出一身冷汗。現在你來講講，我聽聽你的說法。”
韓棄下意識看著施耐德：“一身冷汗？”
施耐德聳聳肩，現在伸手示意。
“好吧。”
韓棄沉吟片刻，看著卡帕蘭：“我倒著說，給您解答，從后往前。”
幾人都認真聽著。
韓棄示意卡帕蘭：“如同我剛剛解釋過。我的內功，就是區別斗氣和魔法的另一種能量運行方式，已經給了查理斯。那么他規定我不許教授狂戰帝國的棄兒，態度是非常認真的。”
打斷卡帕蘭的話頭，韓棄開口：“我知道或許這一點不能讓您信服。那么我再說一點。”
看著卡帕蘭，韓棄開口：“如果圣庭維護神賜大陸的安全和和平，就不該偏幫狂戰帝國。您的說法讓我感覺圣庭是在慫恿神賜大陸再次陷入戰爭。”
卡帕蘭皺眉：“倒是此時讓我真正看到你抵觸和誣陷圣庭的找死行為了。之前一直都是裝模作樣？”
韓棄失笑：“那您是不知道還是不想知道，狂戰帝國一直挑釁羅曼帝國，早就有吞并的野心。而且眾所周知狂戰帝國的軍力戰力國力，都要強羅曼帝國不止一個等級。”
探身看著卡帕蘭，韓棄開口：“如果您真想要和平，就要把握三個帝國的平衡。棄兒訓練出來后，可以有效縮短羅曼帝國和狂戰帝國的軍力差距。差距太小，才會讓霍卡夫一世陛下猶豫，反之如果狂戰帝國棄兒也學會內功了。和羅曼帝國的優劣勢重新回到當初的不平衡，戰爭一觸即發。”
看著卡帕蘭，韓棄開口：“您不是故意的？身為主教大人這您不可能看不出來。”
卡帕蘭平靜示意飛弦蘇格蕾：“可是你不只將這種能量運行方式賣給羅曼帝國保持平衡縮小差距，花冠帝國也是三大帝國之一。你卻教授他們，這不但是縮小差距，簡直就是將差距提到高壓過狂戰帝國了。”
韓棄點頭：“那么花冠帝國不用棄兒學習內功，難道加上羅曼帝國就打不過狂戰帝國？”
“嗯…”
卡帕蘭皺眉不語。
韓棄指著飛弦蘇格蕾對著卡帕蘭：“花冠帝國會不會幫助羅曼帝國抵抗狂戰帝國，這取決于他們的外交政策，而不是棄兒會不會內功。如果他們想幫助羅曼帝國對抗狂戰帝國，不用棄兒也可以做到。如果不想參與進去，那么棄兒學了什么也沒用。”
“花冠帝國培訓棄兒，并不看重所謂的內功。”
飛弦蘇格蕾別過頭發，平靜開口示意卡帕蘭：“我們更看重的是韓棄教授的內功以外的知識。”
“哦？”
卡帕蘭看著飛弦蘇格蕾，又看著韓棄：“漢語漢字？飲食文化？”
“樂器，樂曲，還有新式詩歌。”
飛弦蘇格蕾補充。
艾格妮絲突然開口：“聽說還有個什么可以提高鍛造效率和成功率的模擬器？”
飛弦蘇格蕾一頓，亮晶晶看著艾格妮絲：“那是我和韓棄以及學士城共同參與制作的。和棄兒沒關系。圣庭是想要分享嗎？”
艾格妮絲笑笑沒說話，只是看著卡帕蘭。
卡帕蘭擺手：“先不說這個。”
示意韓棄：“繼續。”
韓棄喃喃自語：“先不說這個…先不說…先…”
“呵。”
飛弦蘇格蕾低頭輕笑。
施耐德幾人也是無奈笑著。
今天明擺著，是韓棄和卡帕蘭交涉。最多是艾格妮絲和飛弦蘇格蕾參與。
修斯吃好了坐著不動，施耐德靜靜聽，說狂戰帝國什么都不插話。
卡帕蘭失笑指指韓棄。
韓棄呵呵笑著，也沒多說繼續。
“第二點。”
韓棄收起笑容：“所謂貴族階層甚至所有階層都不會同意都不會愿意看到曾經踩在腳底的棄兒改變現狀。”
看著卡帕蘭，韓棄開口：“如果不冒昧的話，我想問問圣庭會不會做生意？權貴我敢肯定，自己都有家族管理的各種產業支撐他們奢侈的生活和用度。”
卡帕蘭不置可否：“這有關系嗎？”
韓棄拍手：“非常有。”
韓棄開口：“拿我一個人舉例。我發明了有樂器，我發明了從來沒出現過在神賜大陸上的樂器。說大點是給神賜大陸的藝術音樂做出貢獻，說小了如果樂器交給飛弦班長去售賣，只此一家別無分店。賺多少錢不說了，少不了的。”
卡帕蘭皺眉：“那又如何？”
韓棄驚訝：“賺錢不好嗎？況且賺錢了，用在改善民眾生活，或者投入建設，多蓋一個公園也是好的？這不是實實在在的創造利潤嗎？”
指著自己，韓棄開口：“一個棄兒，最沒用的廢物吃飯都浪費糧食的棄兒。創造了以往別人創造不出來的利潤，權貴也好，圣庭也好。圣庭那么多教眾呢吧？每天穿衣吃飯不是說信奉神就可以解決溫飽了吧？你們圣庭維持開支也要從神賜大陸本身賺，不是神從上面嗖的一聲丟下來吧？萬一還有接不住的可能呢？”
“哈哈。”
“喂！”
幾人再次笑出來，卡帕蘭也是哭笑不得指著韓棄點了點。
至少氛圍沒那么劍拔弩張，也沒那么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