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僧 第四十七章 真相
清晨，霧蒙蒙。
和這里塵土砂石的環境很不對稱。
之所以這么認為，是她之前來過。
或許這也預示著什么？
圣女不知道。
被告知韓棄開會的圣女，此時卻是出現在魔獸山脈和羅曼帝國交界附近。
她來過，那么這里其實就是那個石屋附近。
此時她手里拿著一個什么，形狀貌似兩根金色短棒粘在一起。
四處打量看著。
最后找到靠近門口的位置，雙手握住短棒。低頭閉上眼睛。
周圍突然有各種顏色光點慢慢聚集在圣女的手上。傳遞在兩根短棒之間。
頂端慢慢發光，在最亮的時候，一飛而起，在空中兩根短棒展開一副透明畫卷一般。在兩根短棒中間的透明光卷上，快速顯現一些畫面。全都跟石屋有關。
圣女眼睛一眨不眨觀看，畫面在她眼中快速閃現。
突然圣女眼神變幻，伸手一點。
畫面慢下來。
上面出現了的一幕……
一個光頭棄兒，穿著吟游詩人緊身款長袍，敲開石門而入。
里面坐著羅蒂雅，和一群士兵……
“吱呀……吱呀……”
或許是霧氣的影響，讓地面都有些濕潤發軟。
踩在上面有時還要陷進去一些。
圣女此時拿著兩根短棒的東西，已經來到了之前發現很多羅曼帝國騎士和冰霜巨狼尸體的地方。
還有冰神。
不過這次沒出現。
圣女和剛剛一樣，再次運用魔法激發短棒升空展開。
一幕幕畫面呈現，最后圣女伸手一點，畫面變慢。
“果然如此……”
圣女抿起嘴角，看著畫面。
韓棄盤膝坐地，伸手對著冰神，卻被它一口咬掉。
再次伸出另一只手，也差一點咬下。
那么此時也沒什么意外了，圣女在第一次來這里的時候，回去時就想著要拿著回溯器來看一下曾經發生了什么。
哪怕之后經歷過那么多事，她也沒忘。
此時畫面關于韓棄獨斗狼群和冰神的情節都已經結束，但圣女似乎出神，并沒有收起回溯器。
她有些情緒異樣。
用回溯器來看這一切明明是想知道真相，事實上也的確知道了。可是她有種自己早就知道的感情。很熟悉，一點都不陌生。
不過內心有些不符合性格的暗自嘀咕一句話。
他……很喜歡用“吸人”那招救人嗎？
而且他居然一丁點都沒說謊。
隨口一句“這只也差點咬掉”，結果還真是一模一樣。
哪怕當時，她也的確看到他沒斷的那只手，傷痕未愈。
只是……
圣女眉頭輕皺，隨手將回溯器收起。低頭沉思許久，轉身看向，更邊緣的一個方向。
他坐在地上念著的“咒語”，單手禮，以及他手上那串“手鏈”。
雖然一直沒有回溯到他的“手鏈”為什么會跑到冰神的爪子上。可她遇到過冰神。而且很顯然，冰神對他已經不是要吃掉張口要咬的情緒了。
而且冰神在上次莫名攻擊其實只是為了一件帶血的長袍……
那件長袍，和他又有什么關系？
圣女不傻，她已經有了答案。
她只是有點抗拒去接受，那墓碑和手鏈奇怪的如同文字一般的符號，還有那里出現的打斗，和神旨讓她調查的，扯上關系。
“呼。”
圣女沉吟許久，霧氣打濕了她的衣服。終于有些猶豫，卻還是邁出了腳步，朝著之前那個墓碑，瀑布，小樹林，山洞的方向，腳底慢慢浮起，速度加快而去。
她不能為了一個人背棄神的旨意，那簡直是開玩笑一樣。
哪怕這個人曾經那樣幫助自己，并且在最后付出那么大的代價，替自己扭轉了今天這樣的局面而自己受傷她都還沒來得及去看他一眼。
更別說兩人之前在粉色煙霧中還……
想到這，莫名身形停頓一下。
但只是一下，圣女就恢復速度，繼續前行。
就如同信里說的那樣，他來或者不來，自己最后可能在一切結束，還是立場鮮明的對待。
但她沒意識到，不知不覺中一個光頭棄兒對一個圣庭圣女來說已經變得不是可有可無甚至，還莫名的占據單純人生很大一部分的回憶。
最關鍵的是，為了一個人背棄神她不會做，但以前，是連想都不會想的。
“額……”
山洞前。
回溯器在空中展開。
圣女眉頭輕皺，神情異樣看著里面的畫面。
他的頭發很亂很長，也很黑。
他點燃面前的火架，上面靜靜躺著一個已經沒了聲息的女性矮人。
“這個女人是誰？”
圣女輕聲自語，卻突然看到韓棄懷里抱著那個棄兒嬰孩，不就是他如今也一直抱著還逛街的那個？
難道這是……他的妻子？
應該……是吧？
圣女出神看著韓棄背對火架，哄著哭叫的棄兒嬰孩。一滴滴水珠從他臉龐落在棄兒嬰孩的臉上。
不知道為什么。明明和他認識沒多久，可他給自己的印象從來都是坦然的，從容不迫。面對什么都會帶著點溫和甚至單純的笑。
看到他哭，圣女意識中是想象不出來的。
“幸好……我沒有結婚的打算，是真的。”
圣女彎起嘴角，輕嘆口氣。
莫名此時想起的是這句話。
慢慢收起回溯器，因為火架的火將那個女性矮人淹沒的同時，他也抱著棄兒嬰孩轉身，朝著樹林走去。
低頭出神慢慢走，不知道想些什么可是回過神的時候，都已經走過頭了。
轉身回去看著樹林燒焦的入口方向。
圣女沉默許久，低頭再次走過去。
“這算是……”
圣女皺眉看著韓棄用火再次將樹林燒掉，并且出神看了一會，居然用手將自己頭發都剃掉。
不過想起他的古怪戰力，她也不覺得的意外了。
“不對。”
圣女突然收起回溯器，仔細看著周圍，邁步進入森林。
他來過這里不止一次，所以應該還有別的畫面。
他燒樹林不可能看不到那些已經殘肢斷臂的騎士，如果真的是他……一定還有他在這里戰斗過的畫面。
圣女慢慢走到最中心的位置，也就是曾經她和貝蒂到達過的洞口地道附近。
那里雖然已經坍塌一大半，可是還能進去一小段。
那么這里，騎士尸體最多，這也才過了幾天。
自從做了圣女至今，古井無波的心，此時卻第一次有些忐忑，緊張。猶豫許久，她深吸一口氣。
閉眼運起魔法注入回溯器……
可這次不同于以往，回溯器突然在她手中劇烈震動。圣女眉頭緊皺，再次聚集更多的魔法元素到回溯器。
比之前幾次整整多花了幾倍的時間，注入了十幾倍的魔法元素。
她自己都有些虛脫的時候，終于震動的回溯器升空盤旋。
圣女已經癱軟坐在地上，有些費力臉色發白仰頭看著回溯器。
盤旋許久都沒展開，圣女此時也只能靜靜等待。
她最想趕快略過得出結論的一段情節，此時反而波折不斷。
而且一直沒法看到。
“呼……呼呼……”
明明四周無風，只是霧氣。
可是好像被烈風吹動一般，回溯器兩根短棒展開如同被風撕扯的呼啦作響。
但打開就好。
圣女慢慢站起，看著里面的畫面……
什么都看不到？
漆黑，靜謐，無聲……
圣女不解，慢慢湊近。
“嘩啦”
回溯器突然碎裂，清脆的聲音都能感受到，已經一片片碎成光點消散在四周。
可圣女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甚至不敢去想她只看了一眼的畫面。
除了漆黑，靜謐，無聲……
她還看到了……
“殿下，您回來了？”
當貝蒂迎接從圣庭分部門口迎接圣女的時候，發現她臉色蒼白，心神不定，眉頭緊鎖，還有些憔悴的模樣。
貝蒂愣在那，左右看看，扶著圣女進入她安置休息的所在。
“發生什么事了殿下？”
貝蒂關心上前詢問。
圣女搖搖頭，坐在椅子上，好像渾身無力一般。
見圣女如此，貝蒂也不打擾，讓她安靜休息。自己去準備一些吃的喝的洗漱用品。
只是臨走之前，貝蒂突然想起什么。
轉身上前示意圣女：“殿下。您讓我準備的神的獻祭，我已經準備好了。您說拿著回溯器去之前的地方查證，回來就稟告神，讓我記得提醒你。”
圣女身子一顫，恩了一聲算是回答。
貝蒂猶豫一下，試探詢問：“查到了嗎？是那個……韓棄吧？”
瞬間圣女轉頭目光直視貝蒂。
貝蒂嚇了一跳，訥訥轉身吐吐舌頭離開了。
圣女一直盯著門口，關門后都看了好一會，才將目光挪開，慢慢閉上。
只是轉瞬間再次睜開直接站起，胸口起伏好像呼吸不平一樣。
她又看到了那個回溯器破碎前讓她驚恐莫名的畫面。
她一閉眼……
在她面前……
反而有另一雙眼睛……
在沒有任何情感漆黑靜謐中……
看著她。愛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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