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富貴 第3章 屬下
架空第3章屬下
第3章屬下
熱門、、、、、、、、、、、
“我真對她沒意思”
看著對面田紹忠誠摯的表情,徐平幾乎要吼出來。
“徐通判,你正當少年,一個人孤孤單單如何挨得過我看你帶的那個婢女年歲還小,尚是處子,晚上不覺得冷清憐香雖是歌女,容貌才情卻都是上上之選,有她作伴,你在嶺南也不會覺得寂寞,幾年一下就過去了。不用在意王漕使說什么,嶺南不比其他地方,朝廷怎么會為這種事情處罰地方大員”
田紹忠依然喋喋不休地勸著徐平,讓他把憐香帶到邕州去,平時沒事聽聽歌看看她跳舞,晚上也好有個暖床的。
身為武將,田紹忠對不得與官妓交往過密的禁令完全不當一回事,青樓的姐兒能睡,教坊司管的就不能睡了實際上桂州的官妓他已經睡了好幾個了,有兩個特別順心還幫她們脫了籍,一個嫁了低級軍官,另一個現在還養在外宅呢。憐香在桂州官妓里算是出色的,田紹忠不是沒動過心思,不過憐香一個要好的姐妹正與他打得火熱,他也還要臉皮,沒有下手。憐香今年十七歲,在官妓里年紀算不小了,到了考慮終身大事的時候,有了徐平這么個合適人選,熱心的田知州便全力幫她,哪怕就是將來做侍妾也是條出路。
宋朝的官妓到了年歲,無非兩條出路,一是被賞賜給立功的官兵,再一個就是除籍出去嫁人,官府都還要陪嫁妝的。由于官妓私妓分的不是很清楚,很多官妓就是私妓征來的,出去嫁人也只能嫁給平常人家,大戶人家只會買去做侍妾。不少官妓便在侍候的官員身上打主意,引起他們的注意,脫籍之后跟著做妾侍,依這個時代的習慣,比進入商賈之家還是要體面。
嶺南為官不許帶家眷,相應的對官員的私生活就管得不那么嚴,武將干脆就放任自流了,田紹忠也才會有這種想法。
可對徐平來說,頂頭上司王惟正昨晚才警告過他,自己也確實對憐香沒什么意思,怎么也接受不了田知州的這番好意。
田紹忠見徐平執意不允,不由問道:“你既然無意,昨晚的新詞怎么又是花前月下又是兩心同,還有惹春風什么的。我是個粗人,也聽出來這分明是對人家姑娘有了意思,今天怎么就翻臉不認”
徐平苦笑:“田知州,那是湖州進士張子野作的,京城里正在傳唱,我不過背了傳到桂州而已。我哪里知道張子野對哪個姐兒動了情”
田紹忠想了一下:“原來是張子野對哪個小姐動情嗎這個張子野是什么人他們難道作首新詞就動情一回”
“張子野名張先,與柳三變同是現在最流行的詞人,這些調調,不都是在青樓妓館里作的情啊愛的,哪里能夠當真”
徐平算是知道為什么這些婉約詞名家都是風流才子了,天天混在女人堆里,地位比后世的男名星高得多,混在一起的女妓地位又比后世的女明星差十萬八千里,還不天天被像寶貝一樣捧著
田紹忠道:“柳三變也我聽過,桂州也常聽到他的新詞,這個張子野能夠與他齊名,想來也是個才子了。算了,徐通判既然無意,我也不好強人所難。不過我已經安排了憐香和幾個女妓去邕州三個月,徐通判自己處理吧。”
教坊司是歸知州管的,他不好插手,只能接受。
兩人又聊幾句,田紹忠起身告辭。
徐平把田紹忠送到驛館門口,田紹忠正要上馬,忽然回過頭對徐平道:“你再想想,這個年紀一個人過很辛苦的”
徐平只是苦笑著搖頭,看著田紹忠上馬把他送走。
廣南西路的武臣知州大多都是諸司正副使,比如田紹忠是如京使,宜州知州馮伸己是禮賓使,邕州知州曹克明是文思使,階次由高到底的順序是曹克明、田紹忠、馮伸己。看起來差了好幾級,其實都是正七品,副使為從七品。
徐平的本官是將作監丞,從八品,比他們低了一品半。但文官從地位上就比武官高,而且升得快,文官三年一遷,武官五年一遷,更不用說徐平有進士出身是超階轉,用不了幾年就到他們頭頂上面去了。所以田紹忠等人并不因為自己官大階高就瞧不上徐平,大家基本都是平等交往。
送走了田紹忠,徐平回到房里。
秀秀和高大全兩個正坐在桌邊,桌上一盆馬蹄一盆密桔,兩個人正吃得不亦悅乎。見到徐平進來,秀秀吸吸手指道:“送走田知州了嗎官人,你快過來嘗嘗,這桔子真甜還有這蹄,又脆又好吃”
徐平笑道:“就知道吃原來你還是個吃貨”
秀秀搖著頭道:“好吃的東西誰不想吃嶺南真好,到了臘月了天氣還不冷,一年到頭都有好吃的”
“到了夏天的時候我看你哭”
說完,徐平扭頭出了廳房。沒想到田紹忠思想這么不健康,秀秀才多大的一個小女孩他竟然敢往那方面想,說是什么還是處子。不過說起來秀秀也已經十三歲了,這個年代還真有不少人下得去手。
來嶺南為官,由于不能帶家屬,還真有不少人帶著婢女上任,或者到任之后買個婢女伺候,個中意味自是不用說。張詠知益州的時候孤身一人上任,搞得屬下的官員渾身不自在,生怕他嚴抓私生活,后來就是買了一個小婢跟在身邊平息了屬下的猜疑。
也正是這種制度,造成風流的官員到了一地為官便買不少侍妾,離任的時候或者送人或者賣出去,到了一個地方再買。說是侍妾,其實都是婢女,官員是不能在屬下娶妻妾的。哦,好像蘇東坡就好這一口,果然是風流才子。
站在院子里深吸一口氣,帶著草木的清香,徐平直覺得神清氣爽。冬天的嶺南還是不錯的,并不比在中原更難過。
路上徐平也曾收到家信,無非是報個平安。意外的是還收到了桑懌的一封信,十月的時候他由于捕盜有功,被奏補為衛南縣尉,也算有了個官身。自徐平進士及第,兩人便似有了一層隔膜,不像以前那樣無話不談了。他現在有了官身,一下開朗了許多,從信里徐平就能夠感覺到他的喜悅。
“敢問官人可是徐通判”
正在徐平胡思亂想的時候,身后傳來問話聲。
轉過身,只見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站在那里行禮,一身半新不舊的綠色官袍,顯得風塵仆仆。看這人的年紀也不大,臉上卻滿是皺紋,頭上還有絲絲白發,竟是久歷風霜。不遠處站著一個一身青衣的年輕人,中等身材,看起來有些瘦削,背對著兩人。
“不錯,在下正是。”
聽見回答,那人又躬身行禮:“下官段方,汝州防御推官,原先在昭州任司理參軍,新近除了如和縣令,正在通判屬下,真是好巧。”
徐平點點頭:“原來是段縣令,到廳里說話。”
一邊說著,一邊在心里理著這位段縣令的身份。宋初官制復雜,本官和差遣分離,常讓人糊涂。但京朝官再復雜,終究還是有章可循,只要稍微了解一些的,不致于把本官和差遣搞混。低階選人可就不同了,本官和差遣完全搞到一起,就連流內銓的專員也搞不明白。
這位段方縣令的本官是汝州防御推官,屬于初等職官,可與汝州沒有任何關系,那里現在可能正有一位推官正在辦公。原來的職務是昭州司理參軍,屬于最初等的判司簿尉,與剛補官的桑懌一個級別。新任官是如和縣令,又到了令錄這一級別,完全是一筆糊涂賬,徐平也有點發蒙。
宋朝縣的主官并不都是知縣,只有京朝官到縣主政,有皇帝身邊人出使的意思,才稱為知縣。如果是選人到縣主政,則稱為縣令,意義完全不同。
微微搖了搖腦袋,徐平決定省點腦細胞,只要記住這人是自己屬下的如和縣令就好了,其他的為能深究。
見徐平起步,段方急忙把一邊站的年輕人招了過來,介紹道:“這是犬子段云潔。過來見過通判。”
段云潔上來躬身行禮:“云潔見過上官。”
徐平看見段云潔的樣子,一下怔在那里,竟忘了回禮。
這怎么可能是個男人徐平兩世為人,見過的人太多了,尤其是在他前世,各種女明星,各種化妝各種照片ps,仙女千變萬化也比不了。更不用說這個世界,全靠天生麗質。可他還是沒見過美到眼前這人這種程度的,眉目如畫已經不足以形容,五官完美到了極致,偏偏又以最完美的方式組合到了那張嫩白的臉蛋上,沒有任何瑕疵。剛剛看背影只覺得對男人來說顯得瘦削,轉過身來配著那美得不沾一絲煙火氣的面龐,身材一下就像微風中輕擺的柳枝。
段方見了徐平的樣子,那張老樹皮一樣枯黃的臉抽了抽,小聲道:“通判,這是犬子段云潔”
“哦,哦,好好一起過來做”
徐平強行掩飾了一下自己的神情,心不在焉地道。 請記住:飛翔鳥中文小說網 www.fxnzw.com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