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棋局 二百一十五章 小伎倆
國家與國家之間規模、人口、經濟狀況、文明程度各有差異,所以統治起來的難易度也截然不同。
而通常情況下,國家的疆域越小,人口越少,治理起來便越簡單,只要政權的控制力足夠,即便政令多變、激進一些也不可能發生什么重大的時局變故。
可是治理一個龐大的國家時,情形就完全不同了,地球四大文明古國之一的華夏便有句古語有云,治大國若烹小鮮,意思是說越是治理疆土龐大,人口眾多,政務復雜多變的國家,就越是要像是烹調小菜一樣,千萬不能激進。
即便發現了什么問題也要輕描淡寫,不疾不徐的出臺緩和的政策,慢慢解決,這才能做好。
沙撈越州雖然不能算是什么大國,但畢竟面積也在10萬平方公里以上,人口數以千萬,統治起來和治理小小的麥畢齊地區自然完全不同。
在統治剛剛穩定的情況下,突然間全境進入軍事管制、宵禁狀態所造成的負面影響,以及由此可能引發的不良連鎖反應實在過于嚴重,因此聽了張龍初的話,劉峻山破例沒有隨聲附和,而是面露難色的猶豫著說道:“陛下,您是不是再考慮一下,現在…”
“不用考慮了峻山,”人所處的角度、高度不同,同樣一件事思考的方向也截然相反,張龍初搖搖頭打斷了劉峻山的話,“現在不是可和平時期,處理問題手段果斷一點沒什么大礙…”
說到這里,望著自己最器重的心腹,欲言又止的樣子,他停頓了一下,沉吟片刻,最終話風一轉道:“好吧,全境進入軍事管制、宵禁狀態就不用了,這樣,那些大學生不是在繁華街區靜坐示威嗎,你找一些商販去法院控告他們擾亂社會秩序,影響了自己的生計。
這是真實的情況,商販們一告,法官順勢判決驅逐那些靜坐的學生也是合情合理。
然后判決書一出,你就馬上派出警察驅散那些大學生,一趕就走的那些人就算了,頑固不化,死都不走的,就按我剛才說的抓起來送到前沿地帶為一線士兵服務。”
“嘶,這倒是個好辦法,陛下,”聽了這番話,劉峻山眼睛一亮,沉思了一會,舉一反三的說道:“到時候我先找一些媒體刻意夸大一下學生示威造成的混亂,不,要先找些地痞流氓在深夜冒充學生,打砸搶一下周邊商鋪,把事態搞亂…”
“行了,峻山,具體該怎么做你就自由發揮好了,總之呢為了大局,偶爾使用些上不了臺面的小伎倆有時候也是逼不得已的事情。”張龍初頗為厚顏無恥的笑了笑,插話道:“還有等大學生示威游行這件事解決我就打算離開加里曼丹島,去韓國繼續軍事訓練的課程了。
沙撈越州的事就全都交給你了,記住,如果再有類似外敵入侵的征兆發生,馬上聯系我。”
如果是社會秩序井然,法制深入人心的國家,一國元首跑去國外參加軍事集訓,簡直就是難以想象的事情,可在有著軍人參政的悠久傳統,每過個十年八載便必然會有軍事政變發生的東南亞國家,一些相當于軍閥頭目的邦國領袖或繼承人做這種事雖不常見,卻也并不奇怪。
尤其張龍初這種越是接觸的久,便越覺得神神秘秘的人物,在身邊人心目中無論做什么事都必然有著某種別人難以捉摸的莫測深意,因此劉峻山聽了他的話,雖然臉上微微露出驚異之色,卻沒做任何反對的應了聲,“是,陛下…”,之后便直接告辭打算退下。
而就在他轉身離去之時,張龍初突然說道:“峻山,靜坐示威的學生里如果有馬來國立第四大學的劉小松、梁俊生、張杉…幾個人的話,不要太為難了。”
對于以前的東主,現在的君主的感情生活,劉峻山其實早有些耳聞,因為毫無異議的轉身又說了句,“是,陛下。”,便消失在了寢宮之中,之后的幾天,就像是兩人預謀的那樣,沙撈越州的學生運動迅速演變成了暴力事件。
緊接著,在法院的判決和警察的驅逐下,大部分靜坐示威的學生驚魂未定的返校,因為年輕人容易沖動也容易遺忘的特性,很快便恢復了以往平靜的生活;
少部分人卻因為過分固執、熱血不愿屈服于當政者的強制手段,被拘留送到了前沿地帶。
而此時,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卻已經離開了加里曼丹島,乘飛機趕回了韓國首都,首爾。
走時還是東南亞一個小小自治市所謂的地方防衛部隊司令,歸來卻搖身一變成了國家元首,雖然沙撈越經濟、軍事實力相比南韓相差甚遠,政治影響力更是遠遠不如,在國際上甚至沒有獨立的外交地位,但一國領袖畢竟是一國領袖。
按照正常的國際禮儀,張龍初抵達首爾機場時,雖然最高21響禮炮不會有,但次一級19響禮炮卻是要準備的,另外最少總理級別的官員接待,檢閱一下軍隊也是必不可少。
但因為事前已經經過溝通,是以私人身份來韓國繼續軍事訓練,而不是以沙撈越蘇丹的身份進行外交拜訪,所以當他走下民航客機的頭等艙時,并沒有任何煊赫的場面出現。
不過地位提升帶來的差異還是不可避免的悄然出現,和上次走出機場之后才有韓國國防部的校官迎接不同,這次張龍初正想要和一般乘客一起等待機場巴士,突然間一輛掛著外交部牌照的黑色房車,從遠處駛來,停到了他的身邊。
緊接著,一個身穿灰色西裝,行動間顯得異常謹慎的中年人從汽車副駕駛座推門而出,跑到后座把車門打開,朝張龍初鞠躬說道:“張龍初閣下,我是大韓民國外交部一等文員樸泰普,奉命處理您在韓期間一切事務,請上車。”
一等文員這個官銜聽起來毫不起眼,但按照韓國七級公務員體系卻已經處在非競選公職人員的最頂端,級別大致與中央直屬機構部門次長相等,只是權利稍遜而已,在非正式場合用來迎賓,可以說已經表示了對客人相當程度的重視。
可惜張龍初對于南韓的官僚體制并不了解,一絲一毫受到禮遇的感覺也沒有,反而覺得麻煩的聳聳肩,無奈的說了聲,“是嗎,那拜托了。”,便直接坐進了房車的后座。
樸泰普幫他關好車門后,快步返回副駕駛位關門坐好,等到汽車啟動,輕聲說道:“陛下,宋承昊總理已經親自在梨花軒設宴,歡迎您到訪韓國。”
“那個,樸,樸文員,我來韓國只不過是想繼續接受高級軍事教育,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外交拜訪的意思,真的不用那么麻煩了。”張龍初皺了皺眉頭,嘆了口氣道。
“耶、耶,是、是。”聽到這話,樸泰普語氣顯得真誠而理解的附和著,一絲一毫都不反駁張龍初話里的意思,但同樣的絲毫也沒有讓汽車改變目的地的打算。
看到他典型的外交人員油滑的嘴臉,張龍初撇撇嘴不再多說什么,而這時房車已經駛出了首爾國際機場,路旁馬上有一輛警車沖到了前頭,充當起了前導,兩輛車就這樣一前一后閃著四角燈,疾行著穿越半個首爾市,來到了一座位于近郊磚木結構韓式古宅的紅木大門前。
鉆出汽車后,張龍初在樸泰普的引導下,踏進了那扇一旁有幾名黑衣人守衛的木門,見里面是一片載滿梨樹的寬廣院落,院子中心用青石板鋪著十字形的道路,不由脫口而出道:“樸文員,這里應該是歷史古跡吧,也能吃飯嗎?”
“陛下,這里的確是古跡,但也是首爾最高級的餐廳之一,”樸泰普一邊笑著解釋道:“梨花軒建造于舊時代十四世紀,古時就是兩班夜宴待客之地,一直流傳至今。”;
一邊引導著張龍初穿行在石板路上,漫步走進一間布置典雅的木屋中。
時值初秋,清風徐徐,室外是盛開的一叢叢潔白梨花;
屋內矮桌、草席、支開的竹軒木窗,一切都讓人覺得恬適愜意,身處其中,望著長條矮桌上豐盛的菜肴,張龍初不知不覺露出滿意的笑容,朝著已經入席的一位頭發花白,身材瘦小的老人微微鞠躬后,坐到了他的對面。
“我是大韓民國政務總理官宋承昊。”那老人見他坐定,臉上也泛起一絲笑容,朝張龍初同樣微微鞠躬致意,報出了自己身份后,突然間文縐縐的用華語又說道:“風起云涌間便令江山變色,今天初見,陛下氣質果然不同凡響。”
“我是馬來西亞聯邦沙撈越國蘇丹張龍初。”張龍初同樣報出自己的身份后,微笑著繼續用韓語道:“宋總理您出身農家,以律師身份初入社會后,先后歷任民權律師、檢察官、法官、國會議員,最終當選總理,40年來一直為國民福祉奮斗,更是讓人欽佩。”
關于宋承昊的生平簡歷,張龍初還是在赴宴的路上從手機在網絡上查到的,但這時說出來卻顯得情深意切,仿佛真的打從心眼里對宋承昊早就異常敬仰一般,僅從這一點就能看出,隨著地位的不斷攀升,他應付這種官方場合已經越來越輕車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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