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鎮八荒 第5章 孤兒寡母遭人欺
易辰在書院稀里糊涂地呆了一下午,感覺心緒不寧,總有股邪火憋在心里發不出去。
媽的,這樣下去不行,老子一定要變強!
他握緊了拳頭,暗暗對自己道。
晚間放學,易辰收拾收拾東西,跟周少等人打了個招呼,便動身往回趕去。
豈料剛到家門口,就看見門前圍著一群人,拿著磚頭砰砰砸門,嘴里還罵罵咧咧,污言穢語不絕于耳。
但聽吱呀一聲,木門淺開,從中走出了一名白衣少婦。
她臉上蒙著一方面紗,看不清神情,但聲音中無疑透著焦急:“諸位鄉親,小辰到底怎么了?值得諸位如此大動干戈?”
“看看你兒子干的好事!”
一名身高八尺的壯漢將身旁少年拉出來,指著他胳膊上的傷,惡狠狠道:“小娃娃打打鬧鬧,咱們當爹當娘的一般不說什么,但你家崽子居然動了家伙!你自己說,應該怎么辦?”
少婦看了兩眼,淡淡道:“刀傷,入肉半寸,切口平滑,未見骨骼,傷勢不算重。來吧,先進我屋,耽誤了醫治總歸不妥。”
壯漢愣了一下,一時不知道該說啥好,畢竟面前這女人大家都認識,她就是開藥廬的,平素人稱云娘,醫術在本地頗有名聲。
眼見前面的人不頂用,后方一名黑臉漢子當即上前一步道:“祝寡婦!你兒子傷了人,你給醫治一番就算完事兒了?告訴你!沒門兒!我家小子平白遭罪,我這個當爹的咽不下這口氣!今兒你要是不給個說法,老子就跟你沒完!”
易辰攥緊了拳頭,卻又不敢現身,他知道自己現在就算跳出去也是沒用的,但眼看著自家娘親替己受罪,實在是心如刀割啊!
“你要什么說法?”少婦語氣依舊淡淡的,可掰得發白的指節卻暴露了她此時的心情。
“賠錢!”黑臉漢子伸手指著少婦鼻子,大聲嚷嚷:“你家那小子太危險了,讓我兒子跟他一塊兒讀書,我不放心!咱們準備告到書院去,開除他!”
“對!開除他!”不少人跟著應和,顯然是事先就商量好的。
遠處的酒樓上,幾名少年正望著街那邊,安少爺翹著二郎腿,看上去心情甚是不錯。
“老大,這樣搞,會不會太狠了……”一名少年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
“的王小四!下午被砍的時候怎么不見你說這話?”安少眼睛一瞪,怒道:“你爹收了老子的錢,就要好好辦事,今天嘛,哼哼,整不死那個姓易的雜種!”
白衣少婦咬緊牙關,低聲道:“諸位請先息怒,有沒有什么別的解決辦法可以商量?”
“辦法嘛,倒是有,就看你這個當娘的誠意夠不夠了,如果……”
黑臉漢子說著說著,兩束目光都快鉆進少婦身上的某處重要部位了,臉上還嘻嘻賤笑,那意思,是個男人都懂。
一幫漢子頓時哄然大笑,畢竟這種事兒最能引起男人的共鳴。
云娘雖然一向戴著面紗,誰都不知道她長什么樣兒,但光看那身段,那步態,怎么著都讓人心癢癢啊!
黑臉漢子越逼越近,少婦無奈,只能跟著后退,整個場面看起來十分邪惡。
易辰忍無可忍,當即從腰間拔出短刀,縱身跳了出去:“都滾開!的王興旺,你再靠前一步試試!”
“喲,真動刀啊!”黑臉漢子夸張地叫了一聲,冷不丁伸手掐住易辰手腕。
淡淡的白光一閃,易辰頓感手足酸軟,“當啷”一聲短刀落地。
“娃兒,你王叔年輕的時候也練過,通絡六重知道不?”
易辰當然清楚,此人是安員外家的護院,身手相當了得,跟他動手,自己毫無勝算。
黑臉漢子嘿嘿一笑,又轉頭看向少婦道:“云娘,不是我說你,姓武的就是個大忽悠,什么練氣天才,哪有練了五年還是筑基一重的天才?要我說啊,還不如讓你家小子退學,跟著你學學醫術算了,將來好歹也能混口飯吃。”
“這就不勞煩您費心了,我自會好生管教。”少婦將易辰拉到自己懷里,緊緊護住。
“看,乖乖呆在你娘的懷里多好,非要學人家玩什么刀子,練什么氣?”黑臉漢子嗤然一笑,語氣中滿是嘲弄的味道。
這句話,把易辰那點兒可憐的自尊擊得粉碎,他忽然掙開母親的懷抱,大聲吼道:“姓王的!這句話你給老子記著!將來老子要是出人頭地,第一個要你好看!”
“好啊,我等著,你快點練吧,像武大忽悠說的那樣,練成個絕頂高手給咱們瞧瞧,哎,就是不知道我能不能活著見到那一天了。”黑臉漢子說完,登時又帶起了一陣哄笑。
“他媽的,誰說老子是大忽悠!?”遠處一個聲音忽然響起,只見武教頭和周屠戶從街那邊并排走了過來,渾身都是酒氣,看樣子喝了不少。
黑臉漢子不敢搭話,他那通絡六重的功力在武教頭面前,就是個渣渣。
修煉之道,分諸多道境,簡言之,氣、丹、靈、明、玄、空、圣、虛。
無論入門、筑基、通絡還是先天,都只是在氣境中打轉,武教頭十幾年前就跟氣境不沾邊了,豈會把這點玩意兒放在眼里?
周屠戶橫了黑臉漢子一眼,撇嘴道:“刀是老子給小辰的,你有意見?他在我那兒干了五年的切肉小工,你他媽沒找他買過肉?切肉不需要用刀?”
黑臉漢子雖然收了安家的錢,答應幫忙鬧事,但周屠戶也是本地一霸,跟他對著干是沒什么好結果的,于是乎,他明智地選擇了沉默。
周屠戶罵完,從腰間掏出了幾兩銀子,隨手往地上一撒:“你們不是要賠償嗎,老子賠!他媽的一個個還當自己是男人呢,欺負人家孤兒寡母算什么本事?有能耐沖著老子來!”
“操!這姓周的莫非跟祝寡婦有奸情?”安少看到這一幕,忍不住拍桌怒罵。
不管怎樣,有周屠戶和武教頭出面,這事兒就算是到此為止了,云娘謝過二位,一言不發地回了家。
易辰默默地回到房間里,感覺很有些苦悶……
媽的,你說人家穿越,要么生在大富大貴之家,要么身具什么神魔血脈,總之逍遙快活不解釋!怎么擱自己身上就這么倒霉呢?
不行!這種日子實在過不下去,老子一定要另謀出路!
易辰雙目泛紅,把下午的話又對自己重復了一遍。
他已經想過了,光憑借自己的努力,基本上是沒希望的,不論武道還是符道,都已被證明走不通,總不能繼續讀書,以后去考狀元,當大官吧?
那樣的人生雖然也很顯赫,但并不是易辰想要的。
為今之計,只有鋌而走險,放馬一搏了!
他握緊拳頭,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了昨夜那個奇怪的夢。
后山……嗯,就是后山!
雖然不知道今夜后山究竟會發生什么事,但易辰還是決定要去看一看。
至于危險性神馬的,早被他拋之腦后。
常言道富貴險中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反正道理都在這里擺著,如果不去的話,他無法給自己內心一個交代。
夜半時分,易辰換好一身輕便衣服,瞅瞅青筠不在,便打開大衣柜,將那兩柄通體烏黑,雙面開刃,宛然如野獸獠牙般的短刀又摸了出來。
這兩把利器也不知是什么材質,既輕便又不反光,夜間使用,甚為犀利!
易辰十歲時從東市的周屠戶那里得到了這對家伙,用起來一直稱心如意,十分鐘愛。
當然,如此利器,一般是見不得人的……
按照朝廷律法,別說他只是一個十來歲的娃娃,就算是成年漢子,私藏奇兵寶刃那也是重罪一條,被舉報就玩完了!
易辰顯然是個膽大包天的娃娃,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將兩把短刀插在后腰上,單手一撐書桌,從窗口中滑了出去,動作行云流水,好似一只輕盈的燕子。
沒跑幾步路,一陣奇異的口哨聲便響了起來,很像是某種鳥類的鳴叫。
易辰愣了一下,忙跟著吹了一聲口哨,聽起來跟先前那個如出一轍。
對方估計也愣了,半天才回應了一下。
易辰循著方位奔了過去,不多時便到了西街盡頭。
街邊某戶墻角處,立著一個黑影。
此人身量甚高,身板卻極瘦,一身黑衣將軀體遮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張長長的馬臉,偶爾睜眼,瞳仁卻極亮,在黑夜中隱然如珠玉。
“王伯,我來了。”易辰從房頂落下,腦后還綁著一塊黑布,堪堪遮住嘴臉。
“你來干什么?”王先生眉頭一皺,“都這么晚了,你小子不好好睡覺,出來瞎跑什么呢?趕緊回去!”
“別呀先生,我來都來了,你有什么行動,不如帶上我一起嘛。”易辰嬉皮笑臉地湊了上去。
“我要上山去捉妖,你跟來干什么?被妖怪吃嗎?”
“那怎么可能,我好歹也是先生的弟子,區區妖邪之流,在一名真正的符箓師面前,豈敢猖狂?”
“就你小子能貧!”王先生照著易辰的腦門來了一家伙,轉身朝后山方向走去。
與此同時,半山腰處忽然亮起了一片星星點點的光,遠看如孤燈螢火,但細看之下,竟是一雙雙猛獸瞳仁!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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