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鎮八荒 第4章 動刀,見血
眼見人來得差不多了,安少爺便拍拍手,指著對面道:“姓周的,別說我欺負你,今天我總共就帶了十個弟兄來,你們要單挑還是群毆,隨便選吧。”
周少冷哼一聲道:“你會不會說話,好像我們人多欺負你們人少一樣,你不是牛逼么?行,十個對十個,夠公平吧?”
“好!爽快!”安少忽然圓睜雙眼,一拍大腿道:“這次你們要是輸了,以后在白馬書院里,就是我說了算!”
“做你的美夢去吧!”周少搶先撲上去,雙掌一錯,拍出了一記穿云掌!
安少渾然不懼,硬碰硬一拳砸過去,激起了一陣勁風!
這兩個人的修為在書院里都是拔尖的,處于筑基六重的地步,斗起來正是旗鼓相當的一對兒。況且他們家學淵源,絕招不少,打起來相當有看點。
兩位老大都動上了手,小弟們當然也不會干看著,于是乎,兩幫少年全都砰砰砰戰在一起,拳來腳往,打得難解難分。
安少跟周少拆了幾招,只覺對方掌影飄飄,掌力從數十個方位同時襲來,將自己團團裹住,連續猛攻,著實有些不好招架,忙叫道:“阿祥,動手!”
“是!少爺!”站在最邊拐的一條黑影忽然動了,只一拳過去,金光閃閃,周圍的空氣頓時發出沉悶的嘯響,力道至少有上千斤!逼得周少連退了七八步。
“我操!你這是什么意思?他也能參戰么!?”周少渾身氣血翻涌,難受之極,忍不住指著對方鼻子怒罵。
“為什么不能?”安少得意洋洋地拍拍家奴李阿祥的胳膊,笑道:“阿祥今年不過十七歲,而且馬上就要來陪我讀書了,換句話說,他也是白馬書院的人。怎么,不服氣么?來呀,打倒阿祥,我就叫你一聲周老大。”
“我!你耍賴……”幾名少年盡皆氣憤難當,但又挑不出什么毛病來——誰讓姓安的有個好爹呢,人家有忠心耿耿的家奴,練得一身金鐘罩鐵布衫,修為直達筑基九重境界!
有這種禽獸級別的家伙鎮場,還打個毛線?媽的必輸無疑啊!
“怎么?都不服氣嗎?再來啊!”安少才不管對面怎么想呢,帶著李阿祥再次沖了過去,主仆二人聯手,便如虎入羊群,不一會兒就將周少一方打得落花流水。
易辰是最后一個被收拾的,也是被收拾得最慘的……
李阿祥把他摁倒在地,一群人沖上去拳打腳踢,沒幾下就將他打得鼻青臉腫。
“的!家里窮得叮當響,還裝逼養個漂亮丫環,老子叫你裝逼!叫你裝逼!”
安少爺越罵越來勁,他素來喜歡清純可人的小蘿莉,青筠正是他好幾晚春夢的對象,可惜卻是別人家的丫環,這他娘怎么能忍!?
易辰起初還想著挨頓打息事寧人算了,豈料安少下手越來越重,到最后竟然踩著他的腦袋往地上碾,顯然是打得手滑,有點失去理智了。
易辰渾身火辣辣地疼也就罷了,關鍵是不能呼吸!
他媽的,這是把人往死里搞的節奏啊!
姓安的小王八犢子下手如此之狠,易辰的牛脾氣頓時也上來了,但見烏光一閃,鮮血飛濺,一名少年抱著膀子連聲痛呼,往旁邊疾退。
此時的易辰,手中已經多了一把通體烏黑,雙面開刃,宛然如野獸獠牙般的短刀!
而他的雙眼,也不知不覺開始泛紅,瞳仁深處更是亮起了一絲淡淡的紅芒,甚是妖異!
只不過,這股紅芒極其微弱,如不仔細看的話,很難發覺。
安少還沒反應過來,刀尖已經遞到了他心口處!
李阿祥怒喝一聲,身形疾動,瞬間擋在了安少身前。
易辰收手不及,一刀刺在李阿祥的肚腹上,但覺入手滯澀,刺得不深,竟是被對方用腹肌硬生生卡住了!
李阿祥身上籠罩著一層金光,顯然是用了金鐘罩——這種橫練功夫相當霸道,若非烏牙短刀材質特殊,說不定反會被他的肌肉崩斷!
即便如此,被刀刺了終歸不好受,李阿祥怒喝一聲,揮拳朝易辰轟去!所使的正是二階斗技崩山拳中的一招開山斷河!
只見一個巨大的金色拳頭虛影裹在李阿祥的手上,即使傻子都知道這一拳威力如何,若是挨上一家伙,只怕當場便要斷筋折骨,死于非命!
易辰果斷松手撤刀,伏身閃過這一拳,接著飛速拔出后腰上的另一柄烏牙短刀,看也不看,反手刺向李阿祥腋窩!
“噌”的一聲,刀鋒入肉,直貫肩膀!
赫赫有名的金鐘罩鐵布衫,似乎也沒起到什么作用。
一來腋下部位是軟肋之一,功夫不深的話,難以練到。
二來易辰這一擊,無論速度還是力量,都達到了一個驚人的地步!不灌注內氣又何妨?光憑蠻力,也足夠硬破對方的烏龜罩!!
趁著李阿祥吃痛松了勁兒,易辰飛起一腳正中他膝彎,接著拔出他肚腹上的短刀,倒轉刀柄照著下頦就是猛力一擊!
這個部位是人體要害,若被擊中,輕則昏迷,重則喪命!
李阿祥吃了這一下,登時白眼一翻,往后便倒!
易辰看都不看他,雙刀一挺,就沖向了別的少年,只要烏光一閃,則必有一人見血!
“操你們大爺的,一幫孫子!來啊!別慫啊!戰個痛啊!!”易辰雙目中奔涌著瘋狂的殺氣,震得一幫少年都不敢靠近。
“我操……小辰這家伙今天吃了什么藥?這么生猛!”一名少年瞪大了眼睛,兀自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你妹的,我還想問呢……”周少搔搔后腦勺,忽然笑了,“媽的管他呢,反正啊,這個賭約咱們贏了!”
“就是!揍他丫的!”周少身邊的一名少年忽然發一聲喊,帶頭上去揪住一個受傷的家伙猛扁。
余人豈會干看著?紛紛沖鋒上前,加入了痛打落水狗的行列。
“媽的,夠了!!”一個威嚴的聲音陡然響起,把一幫小家伙們嚇得三魂丟了倆,七魄飛了仨——這……這不是書院武教頭的嗓音么!?
說起武教頭這個人,那也是永樂鎮響當當的一號人物!
據說這廝以前曾是朝廷的高級武官,后來不知犯了什么事兒,被發配邊疆,來到永樂鎮這處窮鄉僻壤當個小小的城防營教頭。
除去教頭這個職務以外,武大叔還在本地白馬書院開了班子,凡是愛習武的孩子,都可以去找他拜師,此處的一幫少年,全是他的弟子。
武教頭有個外號,叫作“武閻王”,可見小屁孩兒們有多怕他,不用他再說第二句話,就一個個排好隊伍,站成整整齊齊的一列,連個屁都不敢放。
武教頭從暗處現了身,一張國字臉上滿是怒氣:“他媽的,才這點兒年紀,就知道打架搶地盤了?以后都想當土匪惡霸是吧?”
少年們低著腦袋,沒一個人吱聲。
武教頭臉色緩了緩,又道:“不是老子說你們,白馬書院這屁大點兒地方,有什么好搶的?老子像你們這么大的時候,都參軍了,天天跟北國的蠻子還有東邊的夷人們干仗,咱搶來的地方,就是咱們大洛國的疆土,這他媽才叫‘搶地盤’!懂了沒有!?”
少年們哪里敢說半個不字,一個個都點頭如搗蒜。
“還有你!”武教頭忽然看向易辰,滿臉鐵青道:“小鬼打架,居然動了刀子,你的刀哪來的?給我!”
易辰順從地將烏牙短刀遞了過去。
武教頭看了幾眼,淡淡道:“功夫不行,就要用家伙來扯平嗎?有時間打架,還不如回家好好練氣,一力降十會的道理我應該早就教過。”
安少憋了半天,此時終于有話說了:“武叔,我必須講兩句,咱小辰哥不是傳說中三十年難得一見的天才嗎,就算不修煉,修為也應該一日千里啊!哈哈哈!”
一幫少年聞言,都跟著笑了起來。
武教頭微微一咧嘴:“那你的意思是說,我武某人睜著眼睛說瞎話咯?”
“啊?沒……沒有。”安少爺愣了一下,訕訕退開。
易辰握緊了拳頭,但終究什么也沒說。
這些年來,他師從本地周屠戶,精研刀法,為的就是彌補自己內氣修為不足的缺點,可想不到還是被武教頭給訓了。
“都滾回去念書吧!瞧老子明天不練死你們這幫狗崽子!”武教頭雙眼一瞪,將少年們通通轟散。
易辰也拖著一條瘸腿往回趕,走到一半,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回頭看去,竟然是武教頭。
“喏,你的刀,給老子收好了,以后不要隨便拿出來現。”武教頭將一對烏牙短刀拋還給易辰,轉身離去。
大榕樹后,一條黑影現出身形,與武教頭并排站在了一起。
此人身高八尺,渾身筋肉虬結,一蓬亂糟糟的黑胡子支愣在臉邊,活像個雷公爺,卻不是周屠戶是誰?
話說這位周老爺也是永樂鎮一霸,大家伙兒吃的肉食,多半都經由他手,靠著這門營生,周爺賺得盆滿缽滿,也算是鎮上的體面人家之一。
“這孩子,你怎么看?”武教頭忽然嘆息一聲,有些失落,“難不成,真是我武某人看走了眼?”
“我覺得一定有什么原因。”周屠戶搖了搖頭,語氣很堅決,“這小子七歲起就在我那兒打零工,老子一時興起,教了他幾招,結果你也看到了,他現在的刀法,絕不亞于你我年輕時候!”
“是啊,十二歲的娃娃,能有這等造詣絕對是天生奇才!咱們像他這么大的時候,好像連菜刀都還用不熟吧。”
“所以我說,這小子天資絕頂,五年來練氣全無進步,肯定是另有原因的,只要咱們找到癥結所在,就好辦事兒了。”
正說著,一個少年身影忽然湊了過來,怯怯道:“爹……”
“你他娘還知道我是你爹!?”周屠戶眼睛瞪得好像一對銅鈴,“媽了個臀的,老子怎么會生出你這么廢物的兒子?跟人打個群架,最后竟然還要靠十二歲的小兄弟來救場,你怎么不被那個姓李的當場打死算了!”
周少垂著腦袋,一句都不敢回。
武教頭當然不能干看著,忙勸道:“好了好了,娃娃打架嘛,有輸有贏很正常,好歹也是你親生的娃兒,沒事咒人家做什么?”
周屠戶其實就是說說氣話,既然有老哥們相勸,也就不再言語,擰著周少的耳朵便走。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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