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祁貴女 443.捉賊拿臟
443.捉賊拿臟
443.捉賊拿臟
藍錦甯的容色里滿是清冷。
蛋黃色的銅鏡里著實看不出臉上的紋路,連五官也都扎扎實實的扭曲了,但站在世子妃身側的紅葉卻能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明明已經二十四歲的女子,無論是臉蛋還是肌膚還是身段,都像十七八歲的少女一樣嬌艷。
這讓人怎么比?無論怎么比都只能自慚形穢,退避三舍。
這樣容光四射五官有些嬌憨的女子,面目卻那樣的清冷,那樣的高不可攀。
紅葉的眸光里藏著羨妒,以及惶恐。
真的是妖孽啊,世子和世子妃都是。
世子從前的時候,只是一個冰冷的少年,然后長成一個冰冷的青年。他的冷,像冰,讓人不敢直視。世子的殘酷從來不宣之于表,然而卻讓每個人扎扎實實的都能感受到。
不要犯到他,他真的不是心慈手軟的人。
如今的世子,臉上笑容多了,表情柔和多了。這從府里議論世子的丫鬟數量增多就能看的出來,以前不敢的,現在也會偷偷抬頭偷瞄兩眼了。
可也只敢在世子妃在的時候偷看。
那么豐神俊朗、酷俊絕頂的青年,對著粉雕玉琢的女子,會露出近乎白癡一樣靦腆的笑容。
“梳得不錯。”錦甯對著鏡子照了照,她這也算是標準的攬鏡自照了,只可惜,前世那種纖毫畢現的水銀玻璃鏡只能用來懷念。而現在,她也只能隱隱約約看見個發髻的形狀,但說不清究竟是什么樣的。
她看不見,有人能看的見。她回眸一笑,沖著阿常,嬌俏的問:“好看么?”
阿常狀似老實的打量了一會,認真的道:“也就那樣吧,不過人長得好看,怎么都好看。”要他說,錦甯還是長發飄飄的好看,披散著,用一根黑色的發呆將頭發松松的扎著,披在腦后。
走動的時候,會忽左忽右的擺蕩,仿佛掃在人的心尖上,癢癢的直想去抓一把。
紅葉窘迫的幾乎要矮下身去。
她梳頭發的手藝是母親教的,雖然比不上專職梳頭發的嬤嬤們,可在丫鬟中,也算是中上了。
什么叫做“也就那樣”?
那是因為您只看得見世子妃紅葉在心里咆哮著,當然,也只敢在心里。
“你太挑剔了。”錦甯笑笑,簡簡單單的辯駁了他討好的話語。直起身望了望窗外,說道:“天都透亮了,傳早膳吧,讓馬車預備著,咱們吃過就出門。”
后一句話是沖著紅葉說的,紅葉矮了矮身子,低聲應諾。
丫鬟們魚貫而出,就如她們來時一樣。
等到了外間,桌上已經端端正正的擺好了八碟小菜,兩副碗筷。見他們出來,秀菊才揭開裝著玉米白粥的大碗蓋,盛出兩碗來。
粥溫溫的剛好入口,菜都是素菜。還在喪期內,不宜見葷腥。除了年紀還小和還在長身體的梁樂瑾梁偲美玉以外,全府人的桌上都是素的連油都是菜油。
給靖王妃守喪要有三年,三年內不能見丁點葷腥,對小孩子的身體不好。為這事錦甯特意和靖王爺說過,采辦才偷偷的買一點肉。
當然要偷偷的,讓人瞧見了,只怕會說嘴。當然,下人們倒是可以吃的。不過多半只在自己家里吃,府里用飯時,沒人敢逾矩的。至于有沒有人偷嘴,只要不叫人給抓個正著,沒有人會去理會的。
就是做得時候,也得費勁了心思,得把肉做的完全看不出肉的形狀來,還得沒太大的肉味,怕不小心被人撞見。而且年紀小的樂瑾還好,梁偲和美玉見了肉,多半是不肯吃的。
府里的廚子這段時間不知道掉了多少頭發,為了幾個小祖宗能吃點帶肉的,真真煞費苦心。
錦甯和阿常沒有任何偷吃的想法,當過花妖葉妖的兩人,對肉類總有點兒抵觸。藍錦甯有前一世的鋪墊還好些,阿常可是習慣了好久才勉強入口的。
剛過辰時,靖王府的馬車就朝著太廟的方向奔去。這時候街上還沒什么人,有些空落落的。也難怪,他們這條街,本就是貴人居所。這會該上朝的早上朝去了,該睡的還睡著,自然無人。偶爾某座大宅邸的后門會有人出入,多半也是出外采買的下人。
等到了西街,人就多了起來。百姓們都是很勤快的,早起的鳥兒有蟲吃,賣菜的買菜的,準備上工的。賣包子的攤點熱氣蒸騰,人來人往很是熱鬧。
吩咐了他們要小歇一會,自然無人會出聲反對。馬車也稍稍放慢速度,唯恐影響了主子。
紅葉和秀菊在后頭跟著的小車上低聲談笑,護衛們盡忠職守的策馬跟隨。
沒有人發現,應該在馬車里安坐的兩個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兩人窩在臥房里,阿常布了個結界,將兩人罩在里頭,不怕人發現。
“她會這么早動作么?”藍錦甯有點兒擔心,萬一馬車到了太廟,假紅鳶還沒行動,他們就不好解釋是怎么來去自如的了。
“會,大清早是最好的時候。”阿常肯定的點了點頭,而且他昨晚還偷偷給假紅鳶下了點暗示,讓她覺得越早動手越好。“別院的下人還沒起身,主子們也沒起來。咱們屋里該走的都走了,留下的小丫鬟肯定會睡個回籠覺,多半不會那么勤快。等到人多了,她再想潛入臥房動手就難找機會了。她輕功再好,青天白日里,還能玩隱身不成?”
藍錦甯笑了笑,也是,她好似有些杞人憂天了?
“等這樁事情了了,我們就該走了,還有什么放不下的么?”阿常輕聲問道。他跟錦甯到現在都沒有離開,就是想處理好一切。可仔細想想,哪有什么是能打保票的?他如今說這話就是提個醒,告訴藍錦甯,咱們該走了。
“沒什么了。”藍錦甯失笑的看他一眼,催的這么急,可也不見他有多少動作。其實現在的日子很安逸,只是總覺得不自在。宮里、靖王府,固國公府還有武郡侯府的那些人,就像是一頂緊箍咒,總讓他們束手束腳的。
“你爹娘……”
“各安天命吧?那是他們注定的,我能防的了一輩子?我爹為人處事就那樣了,如今難得自在,他才不會生事。我娘心態擺得正,如今身份最貴沒人能壓她一頭,她不會瞎折騰。再說還有老爺子盯著呢”錦甯說的笑意滿滿的。
錦華不用她擔心,梁微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就是錦奇夫妻夫妻兩叫人為難,孫慧茹不是死不悔改,但是拉不下顏面。她也怕沒娘家撐腰的自己在固國公府里地位全無,小妾進了門,丈夫不理會她,由不得她不擔心。可是沒人為她說話,她覺得委屈。可委屈有什么用,她有她的委屈,旁人有旁人的委屈。
以王氏的性子,是不會讓錦奇的小妾鳩占鵲巢的。她是大婦,想的也是正妻的難處,會護著孫慧茹一些,時日久了,她總該明白,固國公府和她的娘家,是不同的。
錦曦和梁和儞和好如初了,大兒子活潑可愛,肚里又養著一個,等閑沒人能動的了她的帝位。只要大皇子府還是樂天知命的想法,她這一輩子就不會虧了。
幾個小點的孩子有王氏教養,不會錯到哪里去了。而且她給他們也留了些東西,算是最后的一份心力。至于他們會過上什么樣的日子,她已經顧不上了。
她是還年輕,但迫切離開的想法,已經讓她不想等他們長大了。
她不能總為別人活著。明明是懶惰的人,卻過了二十年操心的日子,她現在極度渴望能有那么一片自由自在的天地讓她好好撒歡一下。然后找一個安寧的地方,過小橋流水人家那般的生活,看云起云滅,花開花落,聽風生水起,笑看人生百態。
任何地方,只要有他在,便都是她最終的歸宿,都是她的家。
他們,本就是一體的。
阿常張口欲說,錦甯連忙捂住他的嘴。
溫柔的氣息從他口中噴出來,在手心里癢癢的。
臥房的兩扇門被輕輕推開,一個黑色的影子閃進來,又躡手躡腳的將門合上。
窗戶洞開著,可惜這會的后院,不會有人吹著冷風在那里欣賞風景。
假紅鳶臉上蒙著布巾,四下里看了看,好似很滿意空無一人。然后稍稍靠在門上聽了聽,確定外頭沒人,這才從北向南依次翻找起來。
她很小心,動過的東西都會原樣放回原處,幾乎不漏一絲痕跡。就連茶壺底和衣柜的墊腳都沒放過,不過很顯然,她一無所獲。
也沒有察覺有人一直盯著她看。
終于,只剩下兩人睡覺的拔步床了。
紅鳶吸了口氣,這才摸過去。伸出手捏了捏被子的個個角落,有些失望,目光看向繡著鴛鴦戲水的枕頭。
探出手去在底下摸了摸,好似摸到了類似紙片一樣的東西,心中一跳,摸出來就要往懷里塞。
拿到這些,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離開了。王府失蹤一個伺候的丫鬟,并不是什么大事。
至于被關起來的某個小丫頭,自然是滅口了事。
肩膀翛然被人拿住,紅鳶身子一僵,瞳孔猛然收縮,幾乎是下意識的回頭看去。
阿常亮著一口閃閃的大白牙,眸光里帶著輕笑:“姑娘,你找什么呢?”
他的身畔,是藍錦甯淡漠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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