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馬城堡中到處都是歡慶勝利的歡呼聲,沈醉隨著商秀珣返回城堡時,得到了城中居民的夾道歡迎。
這一次牧場可說是大獲全勝,雖也損失了近千名牧場戰士,但卻將四大寇的賊兵全部殺散。其中沈醉一人搏殺四大寇,自是居功至偉,牧場上下對他感激不已。為表感激,商秀珣對他這次所買的兩千匹戰馬打了半價優惠,并說以后全都是八折。
不過這優惠也是優惠巫行云,對沈醉來說其實并無多大關系,他也并不太在意,只是代表巫行云感謝了幾句。在馬上左右相瞧時,赫然見寇仲與徐子陵也在列。見他瞧來,兩人各向他打眼色。
昨晚賊兵一散,徐子陵招呼也不大,便自行離去。顯得莫測高深,讓商秀珣等人都暗自猜測這神秘幫手的身份。
回到內堡后,沈醉別了商秀珣,徑自回自己居所休息。
晚上慶功宴時,商秀珣親自來請沈醉赴宴。
商秀珣說出來意后,沈醉卻道:“我不太喜歡熱鬧,就不去了!”他以前倒還是挺喜歡熱鬧的,但現在卻是真的漸漸喜歡清冷。
商秀珣道:“你不去怎么成,今天晚上你可是主角呢,就給秀珣這一點面子吧!”又故意不滿哼道:“還說是朋友呢,連這點面子都不肯給我!”
沈醉無奈道:“好吧!”
一起走出院門。商秀珣道:“我回來后,大執事向我稟報了昨夜城中發生地事,李密的人買通內奸遣了進來,想要在四大寇攻打牧場時趁機綁架李秀寧,幸給一神秘人揭破。我們都猜這神秘人與昨晚在外面幫忙對敵的那神秘人該是一路。”
“哦,查到內奸是誰了嗎?”這事沈醉自然知道,卻不知陶叔盛那奸細在昨夜的情況下沒能露出馬腳會不會被發現。
“是陶叔盛那狗賊!”珣他,不想他做賊心虛。見我們著手查找,便自己先一步溜了,該是投李密那奸賊去了!”
沈醉又“哦”了一聲,未再接言。不多時,便來到正廳,廳內輝煌。酒肉香味四溢,氣氛十分熱烈。見二人進來,廳中眾人皆起身歡迎。
沈醉接受了英雄般的待遇,一場熱鬧酒宴后,打著飽嗝帶了滿身酒氣回到自己房中。喝了小青為他沏的一壺茶后,躺在床上休息。待到夜半時分,又輕身來到了魯妙子的安樂窩。
魯妙子正一手翻著《長生訣,一手翻著本古書,桌上還散亂攤著幾張紙,上面寫滿了各種字跡。顯是在研究破譯《長生訣上的甲骨文。聽到他足音上樓,抬起頭來。道:“《長生訣全書共有七千四百字,自古至今傳下來。經無數人之手,已被破譯地有三千多字。這一個多月來,我倒也小有成就,在此基礎上又破譯了一千多字。”
說著,拿起《長生訣旁邊的一疊紙遞過來,道:“這是已破譯的部分,你來看看!”
沈醉伸手接過,坐到他對面的椅子上翻看。紙上是一手整齊的小楷。只是一看內容,卻不禁皺起了眉頭。只覺破譯的內容,字雖都認得,卻也是一樣深奧難懂。皺著眉頭看完,嘆道:“破不破譯其實沒多大分別,還是讓人看不明白!”
魯妙子道:“上古地詞匯與現在自是不同,更有許多同字卻非同意,同一種東西叫法也有不同。我現在只是簡單的破譯字形,等通篇破譯完,卻還需一番長時間的查閱古書解讀其意。到最后完成整理出來,恐怕時日非短,卻不知你還能不能等到那時候!”
沈醉自己倒了杯六果液喝了,道:“其實我早就當它是雞肋了,得之無用,棄之可惜。算了,我也不對它抱什么期望了,您老慢慢研究就是,不必著急,什么時候完成算什么時候。我趁這時間,還是想辦法將《天魔策與《慈航劍典弄到手。”
魯妙子輕搖搖頭嘆了一聲,道:“我昨天剛接到青璇的飛鴿來信,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什么好消息?”沈醉好奇起來。
魯妙子嘆道:“原來自向雨田練‘道心種魔大法’走火入魔而死,我被祝玉妍追殺躲避至此,石之軒精神分裂出走后,那妖婦向其它各派發難,已是集齊了現在剩余的六卷《天魔策。這也是為何,陰癸派能成為現時魔門兩派六道之首,除祝玉妍這魔門第一高手的緣故外,也是因她手中有這六卷《天魔策。”
沈醉面上露出喜色,道:“這倒確實是好消息,如此我就不用奔波其它魔門各派,一一對付集齊了。只需在陰癸派手中,便可全部取得。”他早已有了從陰癸派手中取得《天魔策的辦法,只是那時以為只能取得一卷,現在知道此事便可一次取得六卷了。
關于此事,書中其實卻是提過的,只是他并不記得了。不然,倒可少繞些彎子。他只是奇怪,為何魯妙子也現在才知道此事。
還未相問,魯妙子似已看出他心思,道:“這事是發生在我被那妖婦追殺躲避至此之后,自青雅去后,我平日雖也有外出,但卻并不涉足江湖中事,只是多走一些地方,看看各地的名勝風光與風土民情。與青璇的通信,因我并不想被迫想起祝玉妍,再加石之軒地緣故,因此青璇在信中也甚少提魔門之事。我也是最近將你的事寫信告訴了她,她才來信提到此事。”
原來如此,沈醉“哦”了一聲點了點頭,道:“下次遇到她,倒要好好謝她一番!”看樣子,卻是石青璇也沒向魯妙子揭破他是由她處得到消息來這里找魯妙子地,單為此也該向她說聲“謝謝”。
“昨夜徐子陵回來,我已聽他說了牧場外的戰況,倒是想不到你小子不但武藝高強,還精通兵法。這次牧場能大獲全勝,卻是多虧了你了!”魯妙子看了他半晌,轉過了話題。
沈醉道:“精通兵法我卻是不敢當,只是以前上過戰場,有些經驗罷了。”不過身經百戰得到地寶貴經驗,倒也是當得起精通兵法了。
“哦!”魯妙子倒真不曾想到他還上過戰場打過仗,因他身上看不出半點那種軍人的氣質。有些奇怪地看了他兩眼,忽然問道:“你覺著青璇和秀珣,誰更漂亮?”
魯妙子這話題轉變得太快太突然了一些,沈醉呆了一下,方才將腦中兩人的相貌比了比,最后道:“這個不好比較,應該一樣漂亮吧。就像春蘭秋菊,各一時之秀,實在不好放在一塊兒比的!看個人喜好吧,你喜歡哪個就覺著哪個更漂亮!”
魯妙子問道:“那你喜歡哪個?”
沈醉想起了自己四位妻子中喜好各種花卉,其實最愛菊花的石青露,道:“我喜歡秋菊!”
“那你認為哪個是秋菊?”魯妙子又問。
“什么哪個是秋菊?”沈醉有些奇怪。剛 子問他石青璇跟商秀珣哪個更漂亮,他還以為是魯妙她兩人的母親碧秀心和商青雅,因為自己不認識這兩個,所以拿自己都認識的她們女兒來比較。現在卻覺著,魯妙子好像并非是為了這個原因。
魯妙子道:“就是青璇和秀珣兩人了,你認為哪個是秋菊?”
沈醉有些猜到了魯妙子的意思,斷然道:“哪個都不是。”又苦笑道:“魯老,您有什么話直接說就是,別跟我在這里兜了!”
“好吧!”魯妙子略有尷尬,輕咳一聲,道:“我聽說你最近跟秀珣走的比較近,關系比較親密,是不是有這回事?”
沈醉終于知道他要問什么了,看了他一眼,答道:“關系比起剛認識時是近了許多,但親密可是半點談不上,我們只是單純的朋友關系。你也知道我所求為何,心思絕不會放到這處的。”
魯妙子嘆道:“是就最好,我不想秀珣像她娘一樣,所以你若沒這心思,就最好與她保持距離。還有青璇也是一樣,她們兩個都像我的女兒一樣,我不想讓她們受到任何一點傷害。”
這又關石青璇什么事了,沈醉苦笑,自己與她不過只見了兩面而已,說起來也只止于認識而已。不禁嘆道:“魯老你未免也把我看的太高了,她們兩個都絕非一般的女子。豈會輕易為某個男人動心。照我看,你該擔心徐子陵這小子,既比我年輕又比我長地帥,氣質又瀟灑,簡直可以說是少女殺手。往大街上一站,絕對能迷倒一大片。”
聽他說的有趣,魯妙子不禁一笑,笑罷道:“你難道不知自己也是氣質獨特。且很有魅力的男子嗎?”
對于這話沈醉倒是當仁不讓,道:“這個我當然知道,但您也不能因此就誣指我勾引良家婦女吧?”
魯妙子道:“花香自然引蜂蝶,你不去吸引別人,并不代表別人不會被你吸引。所以我還是要鄭重地告訴你一句,無論如何。希望你都不要傷害到她二人!”
沈醉苦笑道:“您還是太高看我了,我不認為自己這么朵滿身酒氣的醉花,可以吸引到她們那樣美麗漂亮又高貴的蝴蝶!”
魯妙子搖頭嘆道:“不是我高看你,是你太低看你自己了!話說回來,青璇和秀珣,無論哪個都是人間絕色,難道你真的一點都不動心?”
沈醉望往窗外的夜空,嘆道:“若你心思真的不在此處,哪會動什么心。而且我心中已然有人,也再放不下別地人進去。”
魯妙子道:“不過看你的樣子。顯然是不能與之相聚,否則你也不會整日的唉聲嘆氣。想要求什么狗屁天道破空了!”
“你說的不錯!”沈醉又嘆了一聲,傾壺倒酒仰頭喝了一杯。
魯妙子也拿過酒壺為自己倒了杯酒喝了。道:“你所求之事乃屬虛無飄渺,恐怕終你一生都難以實現。”
沈醉抱怨道:“不要老打擊我好不好,這樣真的很容易讓人消極的!”
魯妙子笑道:“若被打擊兩句就失了信心,如此心志不堅,那我勸你還是早死了此心。”
沈醉露出堅定表情,道:“無論如何,十年之內,我都會堅持此念不渝。”說罷。起身拱手告辭。
魯妙子目送他下樓,輕搖了搖頭。又將目光專注于《長生訣之上。
沈醉輕身回到自己房中,喝了口涼茶,脫鞋上榻。以五心向天之勢盤膝而坐,收攝心神,開始練功。
自離開揚州后至此三個多月,他又練通開發了“足太陽膀經”與“足少陰腎經”這兩條經脈上地所有穴道。現在正練到“手厥陰心包經”,已練通了“中沖”、“勞宮”、“大陵”、“內關”四穴。
進度比起在臨江宮中的那一個月自然是慢了許多,不過也算是進展順利。加上已開發貫通的穴道,每日一百多個穴道一起吸納天地精氣,雖遠未達自己以前的最高水平,但比起剛到這里時功力已是提高不少。
五日后的一個下午,商秀珣前來找沈醉。
二人在院中的一處小亭中坐定,商秀珣道:“竟陵的獨霸山莊與我們飛馬牧場都是中立的獨立勢力,為防備外敵攻打,引為盟友,相互聲援。今日,獨霸山莊的方莊主派人來向我求援,大隊援兵準備好一應行軍物資尚需時日,所以我準備帶些人先行前往,也可順便探聽敵情消息。此來是特地向你告辭的!”
或是大戰之后,商秀珣所忙事務較多,這五日卻也不見她來。沈醉這也是那晚宴后,第一次見她。想起那夜魯妙子說地話,瞧著商秀珣不禁心情有些怪怪。心道魯妙子不提還好,本來自己之前從未想到過別處去,他這一提反倒讓自己難免有些要胡想了。當然,也止于想想。當下拋開這些,按著自己地計劃道:“我卻是也正有事要到竟陵去,正好跟你同行!”
“好呀!”商秀珣高興答應了,卻又好奇問道:“你到竟陵有什么事?”
沈醉道:“抱歉,恕我不便相告!”
“哦!”商秀珣臉上有些失望,卻也沒有追問,只道:“那你收拾收拾準備一下,待會兒出發時我讓人來叫你。”
說罷,起身告辭,沈醉送她出了院門。他沒什么好收拾的,東西都在金龍壺里,返身又坐回亭中,一邊喝酒一邊靜等著。太陽快要落山時,商秀珣地貼身婢女馥兒前來叫他。
沈醉隨她前往匯合。
黃昏時分,一行二十九人,馳出東峽,放蹄在廣闊的平原邁進。
這次飛馬牧場前往地除商秀珣這場主外,還有執事級的梁治、柳宗道、許揚。這許揚以前是柳宗道的副手,乃是副執事級,陶叔盛畏罪潛逃后,由他接任了陶叔盛的三執事位。另有副執事級的駱方、梁治的副手吳言,一個四十來歲的矮壯漢子。
還有商秀珣的貼身婢女馥兒與另一名叫小娟地婢女,負責一路侍候商秀珣的起居。剩下便是一些隨行地高手護衛,有十幾人。
另外還有兩個分別叫商鵬和商鶴的老頭兒,包括商秀珣在內,都尊稱他們作鵬公和鶴公。兩老很少說話,但雙目神光如電,顯是飛馬牧場商姓族中元老級的高手。
剩下則是沈醉和寇仲、徐子陵這三個外人,寇、徐二人乃是以他們飛馬牧場廚房大師傅的身份,由商秀珣親自指定隨行,負責沿途眾人的伙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