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天王

第二百一十八節:

正文卷

正文卷

“蠟燭倒在了毛毯,”

“大水沖上河畔,”

“入住的酒店里面有少年偵探,”

沈歡“臨時創作”的這首關于女朋友的歌曲自然也是來自于另一個世界,原版叫做《50

goodbye》,一般譯作《前女友的50種死法》,中文改詞版是《前男友的一百種死法》,是一首非常奇葩的歌曲,主歌副歌部分全部都是詛咒前女友/男友,直到結尾句才會有一個大轉折,把感情重新回歸正統的情歌套路,不過沈歡當然是不會唱結尾句的了,唱主歌副歌就結了。

而唱完之后,他又有點后悔了。

他覺得是不是自己太疑神疑鬼了?畢竟林荷溪就只是提到一個“女朋友”而已,可能是因為她關心自己的感情生活呢?真要暗示的話,也不會這么模糊不清是吧?他非唱這么一首不按牌理出牌的歌來回應,搞不好反而讓林荷溪想太多,弄巧成拙了。

不過唱都唱了,也沒轍。

“你還真能臨時作出來啊?”

林荷溪等到沈歡唱完之后,驚奇地問道。

“而且還這么完整。”

這才是最不可思議的地方。

林荷溪現在也不是當初那個剛剛入門的初學者了,在兩張專輯的制作過程還有這一年的學習中,她對于音樂產業的了解愈加深刻,因此也知道,臨時創作出一段旋律,對于有積累的專業音樂創作人來說并不是太難,臨時給這段旋律配上詞也不太難,但是臨時創作出這么一首可以稱得上是完整的作品,那就實在是太難了,簡直就可以用“不可思議”來形容。特別是沈歡給她唱的這首,不僅是臨時創作,還是對應了她給出的命題,又這么獨樹一幟,那就更加是不可思議上的不可思議了。

這讓她暫時拋開了別的心思,驚訝地盯著鏡子里的沈歡。

她的這個表情也愈加讓沈歡覺得自己剛才是想多了。

他這么容易發散性思維的被害自戀妄想癥,有的時候可能還真的是要改改——但估計是改不掉的,這么多年早發展成本能了。

“剛好之前就有過類似的創作,呵呵,”

沈歡也又停了一下,抬頭,眼神和林荷溪的目光在鏡中交匯,呵呵一笑,之后才又低下頭來,“只不過之前并不完整,你這么一說,我靈感突然就來了,又想到了一些,算是把這個作品給基本完成了。”

他這謊話里的細節倒是多,還有轉折,聽著跟真的一樣,林荷溪又信任他,也就這么接受了。

“真要純粹臨時作的,按照我正常水平,也就能臨時想出那么幾句來吧。”

沈歡又補充了這么一句,同時習慣性地在話里給自己留下了空間。

林荷溪眨了眨眼睛,突然微微一皺眉,問道:“入住的酒店里面有少年偵探……別的我能懂,這是什么意思?”

這個世界可沒有《名偵探x南》,林荷溪對于這句話的意思自然是不明白,不知道這怎么也能放進詛咒里面去。

沈歡眼皮子都不眨就給她解釋了起來:“偵探里面,不總是有這樣的套路嗎?偵探走到哪,死人死到哪,入住的酒店里面有偵探,那可就真的是大難臨頭了。至于為什么是少年偵探嘛,純粹是為了湊字數來押韻,這也是作詞的時候包括我在內的很多作詞人都干的事。”

“哦……”

林荷溪似懂非懂地“哦”了一聲,立馬又再興致勃勃地問道:“那這首歌你打算錄制發行嗎?會放到你的下一張專輯里面去嗎?我覺得這首歌還挺好聽的,再把編曲做做好相信不會差!”

這小姑娘的注意力不知不覺地被轉移開了。

沈歡晃了晃腦袋,“我也不知道,可能會吧。”

“哦……”

林荷溪又“哦”了一聲,對于沈歡才華的興奮慢慢地冷靜下來,之前的一系列心思又重新躥上了她的心頭。

她在干什么呢,她明明是來暗示的呀,這怎么聊上歌去了!

不過她這暗示算成功還是失敗了啊?

雖然她這方面的經驗為零,但是不管是從沈歡鎮定自若的神情,還是從他這首歌上來看,她這個暗示失敗的可能性似乎大一些。尤其是這首歌的古怪歌詞,更是讓林荷溪越想越是心驚膽戰:歡哥究竟是真想出這么一首獨特的歌曲來,還是想借此表達什么?

好嘛,近墨者黑,林荷溪這個單純的小姑娘也染上沈歡的一些習慣了。

而這種猜測,就在林荷溪的心里一直縈繞不去、彼此糾纏,讓她的心思一直糾結在上面,因此接下來竟然沒有再說話,安安靜靜地一直到沈歡把這個造型給她做完。

沈歡一拍手掌,直起身來,看著鏡子里的那個形象,很是滿意,“大功告成!”

林荷溪這才終于從自己的小小心思中回過神來,看著鏡子里的那個新的自己。

只見鏡子里的那個人,一頭紫色的刺猬頭,眼睛比大熊貓更黑,紫色的嘴唇像是剛吃完了孩子的僵尸一般,臉上則是跟刷了一層白漆一樣,活脫脫就是刷了大白的墻壁,那種異常的慘白和脖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只不過和沈歡自己的妝容不一樣的是,沈歡在她的臉上還做了一些小細節,比如說在她的右眼外眼角靠下的地方,畫了一個黑色的小星星,左眼角附近,則是帖了亮晶晶,很有女性氣息。

沈歡的妝比一般的殺馬特更加濃重,反正鏡子里的這個人,林荷溪都認不出是自己來了。

“這假發哪里來的?”

林荷溪伸出手來,好奇地摸了摸自己頭上的假發,手感還挺不錯的。

沈歡說道:“我帶來的。”

他并不是臨時起意,來之前就有這樣的心思了,所以還專門帶了個假發過來。

“走吧!肚子都餓了。”

沈歡拍了拍林荷溪的肩膀,率先向門外走了過去,林荷溪在后邊跟上。

兩人出門之后,林荷溪一開始還有些遮遮掩掩:這段時間以來,認識她的人也是有那么一些了,基本上每次她不多加掩飾出門立馬就被人揪了出來,所以她好久都沒有再這樣不戴墨鏡口罩出門了,總覺得不戴墨鏡口罩就沒有安全感。不過在看到根本沒有人把他們給認出來后,她也就越來越放心,越來越放松了,就跟她沒有當歌手之前一樣放松。

最后她甚至晚飯都不吃了,直接把沈歡拉著去了夫子廟,一邊逛一邊解決晚飯問題。

夫子廟一如既往的熱鬧,人流如織。

兩人搞完造型花了一些時間,到這里的時候都已經天黑了,店鋪紛紛把燈光打開,景觀樹上不知道是因為什么節日,還掛上了燈帶,此刻也都紛紛亮起來,特別漂亮,光線不錯。

“來一串這個!”

林荷溪站在一家關東煮的攤子前,眼睛發亮地低頭盯著,手在上面指來指去:“還有這個,這個!……”

除了沒有安全感外,她剛出門時候的扭捏還有一部分是來自于這個殺馬特的造型本身——她對于這種文化真的欣賞不來,完全是迎合沈歡而已。

不過沒想到這個裝束還真的挺有用的,讓她體驗到了許久沒有的輕松。

她已經好久沒有像現在這樣,站在熱鬧的夫子廟中,站在小吃攤前這樣肆無忌憚地點著東西了,這讓她感覺很開心。

攤主給她拿著東西,視線不時地在兩人的臉上過一個來回,表情有些意義不明。

沈歡看在眼里,也是不在意,只是看了看旁邊的林荷溪興奮的神情,微微有些出神:這樣放松興奮的林荷溪,他已經好久沒有見到了。

雖然是她自己同意的,但是把她帶入到娛樂圈里來,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你要吃什么?”

林荷溪突然抬頭向他看了過來,這樣問道。

“來個這個吧。”

沈歡隨手指了個丸子。

攤主麻利地把他們的食物裝好,沈歡接過東西,付了錢——他今天特意自己帶了錢包出來——然后就跟林荷溪開始逛起來。

林荷溪則是像歸林的小鳥一般,拉著沈歡在人群中擠來擠去——她似乎很享受這種在人群中自由穿梭的感覺,就算是不小心擠到別人、被別人說了罵了,她也是笑嘻嘻的,似乎被罵也開心,不過她這種詭異的反應和她這一身另類裝扮,也讓那些人再說不下去什么,全部都是心懷忐忑地走開了,怕惹上神經病。

“這個挺漂亮的……這個怎么樣?……我戴這個好看嗎?……”

夫子廟最多的就是購物店了,整個景區根本就是由各種專宰外地人的購物店組成,里面的價格往往都很離譜,要是聽你口音不是建鄴人,那就更加就是宰你沒商量,一塊破石頭都能給你吹出個花兒來賣你幾百塊。

林荷溪也拉著沈歡進了這些店,一會兒挑石頭,一會兒看小飾品,不斷地往自己身上比劃著,沈歡自然都說好看,價都不打算還,直接買買買就成了。不過林荷溪卻似乎很享受砍價的樂趣,操持著一口半生不熟的建鄴口音,和各家店的老板興奮地砍著價。

沈歡算是看出來了,她根本就不是來買東西的,砍價似乎才是她的真實目的。

那些店老板也被這個奔著砍價來的家伙搞得不行,頭疼無比。

“行了行了,就照你說的吧,賺你點錢也太累了……”

很多店老板都在林荷溪這個完全不在乎成敗和時間的家伙面前敗下陣來,還有一些強硬派的,則是不吃她這一套。

“不賣不賣,這個價絕對不賣!你去別家看看吧。”

兩人就這么逛了一兩個小時,沿途吃小吃都吃飽了,東西也買了一大堆,都由沈歡拎著。最后,林荷溪也終于逛累了,兩人又繞去畫舫那邊,買了票上了一趟夜船,在這歷史悠久的秦淮河上飄蕩起來。

沈歡也終于能夠坐下來,把林荷溪的戰利品都放下,錘了捶自己的腿,長舒了一口氣。

自從拍完《流星花園》之后,他日常一直都有鍛煉身體,按理來說走動一兩小時應該不累,但是不知道為什么,逛街似乎是男人的天敵,有一種特殊的魔力,感覺似乎要比其他的運動項目都更加累了。

然后他環顧了一下周圍。

今天不是什么節假日,坐夜船畫舫的人不多,這條船還沒有坐滿就開了。

船上除了他們和一個看起來三口之家外,全部都是情侶——正常普通單身漢一般人還真沒這個閑情雅致,花上八十塊錢來坐這夜船游河。特別是現在還是冬天,建鄴的冬天河面還是相當冷的,河風一陣陣地刮來,有點像小刀,要不是為了談情說愛,估計還真沒什么人會花錢來找罪受。

“你知道嗎?”

林荷溪的聲音突然傳來,“這還是我第一次坐這船。”

沈歡向林荷溪看去,她正扭轉身子,一手扶在欄桿上,正扭頭、靜靜地看著船外。

船在開著,船身微微有些晃蕩,搖曳著心思。

一陣河風吹來,吹動林荷溪的頭發。

這頭紫色假發相比起真發來終究還是稍硬了些,在河風拂過之后,立馬又恢復了原狀,堅忍不拔。

在這堅忍不拔的頭發下,則是林荷溪的眼睛。

這段岸邊有大量的光帶景觀,燈光照射過來,在她的眼睛上反射出光點,頗為明亮好看,沈歡從中看到的卻是茫然和幽遠。

“以前是因為太貴了,我的錢都要寄回家里去,后來慢慢地有錢了,但是又沒有辦法過來坐船了。”

林荷溪慢慢地說著,一直只是看著岸邊的光帶和岸上擁擠的人群,眼睛在光帶的照射下流光溢彩。

然后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揚起嘴角來,眼睛也彎了起來,“好舒服啊。”

沈歡則就只是看著她。

可能是這段時間受到束縛的公眾人物生活和剛才的自由自在形成了強烈的對比,所以讓這小丫頭的心靈一時之間有些迷茫。

這讓他看著挺心疼的。

然后他伸出手去,攬住她的肩膀,把她慢慢抱在了懷里。

林荷溪也沒有反抗。

兩人就這樣,安靜地坐在畫舫上,看著岸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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