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些舍不得,但是在李玨出生十天之后,李悠就不得不出府上朝了,畢竟現在天下還不太平,沒辦法留給他太多的時間來逍遙自在,朝堂上還有無數麻煩的事情等著要處理呢。
來到大殿之上,久不露面的福王也難得的出現在了寶座上,按照李令月教給他的話對李悠好生嘉勉一番之后又繼續不發一言充當著吉祥物的角色,看著殿下群臣在錢颯、姚廣孝和李悠等人的忙碌下處理著各種政務,而他的心思則早就跑到后宮之中的那些佳人身上了,巴不得這些煩人的政務早點處理結束,他好回去繼續玩耍。
給旁邊的內侍丟了好幾次眼神,內侍瞅到個機會正要站出來喊“有事起奏,無事退朝”的話,卻見又一名年輕的文官站了出來,“陛下,如今都畿道新復,正需派遣官員管理地方,可是朝中現在官員不足,還請陛下再開恩科廣納賢才。”
“此事去和錢相國還有李太尉商量著辦吧。”福王熟練地說道,自從登基之后就屬這句話他說的最為流利,見此人似乎還想分辨,福王不耐煩的站起身來,“朕有些倦了,這些事情你們看著辦就好,不要再來騷擾朕。”
說罷不管不顧的帶著太監宮女返回內宮,將此人晾到了大殿之上,殿上大部分朝臣都沒有太大反應,似乎早已習慣了這種情況,少數幾人不住搖頭嘆氣,似乎在為福王的行徑而感到可惜,但是他們手上即無兵力也無實權,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錢老相國,您看這恩科一事?”周壽站出來化解尷尬,將話題重新引回到科舉一事上。
錢颯不在意的擺擺手,“老夫年紀大了,腦子也有些犯糊涂了,這些事情就讓姚大人操心吧。”錢颯此時瞇縫著眼睛,一副精力不濟的樣子,那有前幾日在李悠府上給小孩取名時那份精明,隨手又將這件事的決定權丟給了李悠一系。
“前次恩科為大魏吸納了不少賢才,這一科的考生入職為官之后,可是比先帝在位時那些官員強多了,所以在下以為還是依照此前的方略行事的好。各衙門報上自己所需的人才,吏部進行審核發往禮部,再由禮部統計所開科目的種類以及錄取的人數。”姚廣孝說道最后聲音突然變得嚴厲起來,“當然各個衙門的名單也不是隨便報的,吏部對每一科考生為官后的政績都有記錄,要是某些衙門所要的考生表現太差,那么就別怪追究申報名單的主官還有那些新考生的責任了,凡不能達到任職要求的考生統統降級、革職,而要求選拔這些人的主官也會處于降職乃至追究瀆職之罪的懲罰。”
最后的補充乃是專門有所針對,此前也有某些衙門極力只要求錄取進士科的考生,可這些人到任之后的表現卻是不能讓人如意,不僅工作上屢屢犯錯,還不停的發著牢騷,對那些其他學科的考生也多有看不起之意,姚廣孝和李悠早就看這些人不順眼了,現在剛好是處置他們的機會,順便也敲打敲打各部衙門,讓他們認清楚形勢。
方才出列的那名文官本想著勸說福王這次的恩科重點還是要放到進士科上,但是姚廣孝這一番指桑罵槐讓他羞紅了臉,上一科的考生之中就數進士科的考生表現的最不像話,種種劣跡也讓人們完全沒辦法幫他們說話,只能拿出幾個還不錯的俊才來遮掩一二,可是這些人卻沒有辦法掩蓋整個儒學考生團體的墮落。
接下來王機、范蠡等人依此出場,歷數這些新官員們的種種劣跡,諸如瀆職、貪污受賄、不能勝任種種,其中八成以上是那些舊儒生所為,證據確鑿讓人無話可說,這些人自會交由有司處理,另外此前極力要求只錄取儒生的主官也根據他們屬下的表現,分別被加以斥責、降級,乃至和那些儒生一樣交由有司處理。
這一番雷霆手段,讓此前那些還蠢蠢欲動,想要借著恩科的機會爭權奪利的家伙紛紛縮了回去,再也不敢出言辯駁,姚廣孝所提出的辦法也得到了順利通過,可以想象的是,新一屆的恩科之中,進士科的錄取人數將會大大降低。
“走吧,去嘉州學堂看看。”從大殿里出來,李悠并沒有急著回府,而是帶著王機、姚廣孝二人往新成立不久的嘉州大學堂行去。
這所學堂匯集了儒家、墨家、算學、格致等諸多學科的大師任教,但凡能夠通過考核的學子都可以入學根據自己跌特長選擇學科就讀,在今后很長一段時間里,嘉州大學堂和嶺南道的邕州大學堂、淮南道的錢塘大學堂以及武學將會成為朝廷官員的主要來源,所以李悠將自己返回嘉州的第一個視察地點放到了這里,以示重視。
嘉州大學堂建設在嘉州城外,占地極廣,這本是李悠家的一處莊園,被他拿來用作興建學堂,經過這一段時間的建設已經初具規模,各式各樣的亭臺樓閣、圖書館、實驗室、禮堂、宿舍拔地而起,足以容納數千學子同時就讀。
到了學堂大門之外,眾人紛紛翻身下馬,李悠早已定下規矩,不管是皇帝還是宰相,到了這里都必須下馬下轎以示尊敬。
“勿用通報,也無需帶路,本官自行進去就好。”遞上腰牌,驗明身份,李悠拒絕了守門人的好意,帶著王機、姚廣孝和幾名隨從慢慢悠悠的溜達了進去。
“這里的學子可是比當初國子監里的那些精神多了啊。”一路打量著來往的學子,之間他們要么行色匆匆準備趕往圖書館,要么在路邊的亭子里激昂文字,要么在操場之中勤加鍛煉,卻是和國子監里那些混日子的家伙大不一樣。
“的確如此。”王機也有同感,國子監的那些家伙可沒有這般好學,“只是學堂里的紛爭終究還是有些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