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鵬舉果然是天縱英才。”捷報傳來,張叔夜老懷大慰,如果說之前的諸多戰事要么是有李悠出場,要么是“天兵”擔任主力,那么這一戰就完全是大宋將士的功勞,現在看到大宋年青一代的將領飛速成長,張叔夜倍感欣慰,他忍不住嘆道,“等攻入黃龍府,誅滅完顏吳乞買,老夫也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在武學里傳道解惑了。”
“張總管怕是還要多辛苦些日子,今后岳飛、韓世忠他們少不了還要在外領軍征戰,這朝堂上就要依靠張總管了。”岳飛和韓世忠等人現在雖然立下了諾大的功勞,展現出了耀眼的才華,但是他們的年齡、資歷畢竟有限,朝堂上還是必須得有張叔夜這樣的老人為他們做后盾才行,要不然換個庸人上位,大宋眼下的大好局面怕是又要生出波折了。
“如此也罷,老夫就勉力多幫他們扛上十年八載。”雖然已經年過六旬,但張叔夜依舊老當益壯,等到十年八年之后,年紀稍長的韓世忠怕是已經攢夠執掌樞密院的資歷,到那時候韓世忠鎮守朝堂,岳飛領兵在外,大宋還有什么好擔憂的呢?
韓世忠之后有岳飛,岳飛之后有虞允文,再加上吳玠、吳璘、劉琦這些才華橫溢的天才,以及源源不斷培養人才的武學,大宋定不會像此前一樣成為周邊諸國任意欺凌的“弱宋”,張叔夜覺得如果能看到那一天他就算是死也了無遺憾了。
不僅僅岳飛率領的東路軍進展順利,西路韓世忠和吳玠、吳璘兄弟也是勢不可擋,太原、大同等重鎮接連拿下;金國崛起的實在太過倉促,他們僅僅依靠數萬女真士兵鎮壓各部,現在核心力量已經受到極大的損傷,剩余的仆從軍自然不肯為他們賣命,現在奚人、遼人、蒙古人以及在燕云十六州繁衍數代的漢人們都紛紛開始脫離他們的統治,現在雖說還不會站到宋軍一邊向金國發起攻擊,但也不會拼死抵抗宋軍的進攻了,所以太原、大同這樣的重鎮才會被韓世忠如此輕松的拿下。
且戰且退的金兵無暇顧及這些人的背叛,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宋軍向黃龍府逼去,一時間黃龍府四周聚集了大宋、女真、蒙古、奚人、高麗等多方勢力,宋軍將和女真人展開最后的決戰,而其余勢力將根據此戰的結果調整他們的對策。
如果宋軍敗了,他們就會立刻重新匍匐到金人的腳下,再次向大宋發起攻擊,搶掠大宋無盡的財富,而要是女真人輸了,他們也會立刻向大宋屈膝歸順,充當大宋橫掃遼東的狗腿子,反正現在大宋消化燕云十六州還需要很長時間,根本沒辦法對遼東、對草原進行統治,那么在趕走了兇悍的女真人之后,他們就可以在這些地盤上擴充自己的實力了;在這些作壁上觀的兩面派看來,這一戰無論誰輸誰敗,他們都收獲無盡的利益。
當然相較而言還是宋人贏了要稍微好一些,他們生產的精美貨物雖然難得,但土地才是一個不足發展壯大的根基,合不勒就是這樣想的。
岳飛在攻下了燕山府之后稍微修正了些時日,隨后韓世忠率領的西路軍,李悠和張叔夜所在的后軍也趕到了這里,三支軍隊重新合在一處向黃龍府緩緩逼去。
完顏吳乞買收攏了女真人最后的兵力,湊出了五萬兵馬,這已經是將他們族中十四歲以上、五十歲以下的男丁搜刮干凈了,再加上那些在他們控制之下的仆從軍,女真一方的兵力總數超過了十二萬,可是這些人的戰斗力還是比不上完顏宗望、完顏宗翰當初率領南下的十五萬大軍,對于此戰的結果,他們實在是沒有多少信心。
可是這一戰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退后了,盡管完顏吳乞買已經向汴梁派出使節,愿意放棄自己的帝位向趙桓屈膝投降,可是現在滿心想著建立大宋開國以來無上戰功、直追漢武唐宗的趙桓卻不會接受,縱然有一兩名想借此立功的臣子,一想到現在還關押在大牢之中的秦檜就趕緊放棄了議和的打算,將金國的使者晾到一邊。
議和之路既然斷絕,那么現在就唯有拼死一戰了,從滅亡遼國開始這些深山老林中的女真人已經是越來越習慣如今的生活了,很難再讓他們退回去依靠打魚狩獵為生了,他們將最后的希望都寄托到了遼東的寒冷和他們拼死一博的勇氣上。
與其同時,合不勒也率領著他麾下的蒙古騎兵緩緩靠近黃龍府,和那些尚且猶豫不定的其余部落不同,他現在已經做出了決定,那日在黃龍府的大殿之上裝醉試探完顏吳乞買,對方竟然沒有因為他的失禮而加以懲罰,這就說明女真人現在已經開始衰弱,早已不是護步達岡之戰時憑借兩萬人馬就能系擊敗七十萬遼軍的時候了。
黃龍府中的那些士兵將領他也都細細看過,這些人要么被從大宋劫掠來的財富泡軟了身子,要么被此前的大敗嚇得失去了勇氣,在合不勒看來這些女真人已經比不上他部落之中的蒙古勇士了,就算宋軍沒有前來討伐,他說不得就要舉起反旗了,現在剛好可以和宋軍兩面夾擊將女真人徹底擊潰。
那些首鼠兩端的部落固然可以保全自己,但是他們也失去了獲取最大勝利果實的機會,這些宋軍遲早是會退出遼東的,唯有在這一戰之中展現出最強戰斗力的部落才可能接替女真人成為這塊土地的主人,對此合不勒堅信不疑。
“前面就是黃龍府了,諸位可記得當日出京之時官家所言‘來日直搗黃龍府,再與君痛飲耳’?”李悠遙指著黃龍府的方向,看著身后的張叔夜、岳飛、韓世忠、吳玠、吳璘、劉琦、虞允文等人。
“我們現在已經到了大宋軍隊從未踏足過的土地,那么現在就讓這些人見識一番我大宋的勇武吧!”張叔夜的白發在寒風中飄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