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蕩的白色屋子,顯得冷冽肅殺。
“洪后,請相信我,第五十五種神紋會被這些小可愛天生壓制。
培養它們,完善它們!
文明,將會進入一個新的臺階。”
大背頭,紫衣熱情的中年人,神色激動。
“你們不朽城,已經開始對動物發生興趣了嗎?
這可真是墮落啊。”
身著桃紅睡衣的嫵媚女人哈欠連天。
“不,它們不是動物!它們如此高貴,如此優雅,怎么可能是動物?”
紫衣大背頭中年人,激動地辯解。
“瞧它們這小蜥蜴的模樣,還有沉睡時的弱小、毫無警惕,哪里又有優雅高貴可言?”
桃紅睡衣的嫵媚女人,嬌艷紅唇一咧,便是笑了起來。
來源于遙遠不朽城的男人正欲繼續闡述,唇嚅動了兩下,卻是停息了下來。
他的眼神與對面女人對視剎那,又看向這房間入口。
入口處毫無異動,但是以他所感,卻是知道門口不知何時多了個...人。
桃紅睡衣女人拍拍手,原本嘲諷的笑變得溫柔,“小雪,進來吧。”
吱...
像是蚊蟲般的聲音。
門扉被小心打開,門外站著一個穿著同樣款式桃紅睡袍的小女孩。
約莫三四歲,唇紅齒白,一頭垂著的黑發直拖腰間,如同裹在嬌艷之外的肅穆,她左手提著一只小熊的右手,隨意耷拉在大腿邊。
小熊有著微笑的線縫嘴巴,兩顆紐扣眼睛卻是毫無神采,就如女孩的眼睛,同樣的無神。
不僅無神,還沒有笑容,沒有表情,就如已經死去,被放在棺材里的陪葬娃娃。
洪后道:“小雪,很晚了,不是答應了媽媽要按時作息嗎?”
小女孩一言不發,如同機械般僵硬走著,每一步都顯得那么不真實。
每一步,都仿佛是在壓抑,是在勉強,讓人覺得她能走路,已經是個奇跡。
洪后問道:“是媽媽今天還沒給你講龍與小熊的故事?”
小女孩不說話,她似乎惜字如金,令人覺得可能是個啞巴。
洪后又問:“是你又夢到了...”
說著這話的時候,她小心抬頭看了一眼對面的紫衣男人...
后者也是頗為識趣,禮貌的起身,道:“那我明日再來。”
說罷,右手便是抓向桌上的金屬籠子。
洪后也正要點頭,她對這些小蜥蜴并不感興趣。
盡管這些小蜥蜴是不朽城花費了大代價,從王室奪來的,并且孵化出的。
那些被傳得沸沸揚揚的龍蛋,其實根本就是無聊的噱頭,為了賺取人眼球而刻意為之的謊言。
什么地底挖掘計劃,挖掘到第七十萬米時,才發現這樣的龍蛋。
按照那群人的性格,估計也就是這挖掘計劃徹底失敗,毫無建樹,才拿出這樣的蛋來說是龍蛋吧。
真是太符合他們的秉性了,也就虧了不朽城這群神神道道的方士們還相信。
若不是這群方士手中握有“神紋周期表”殘本,若不是他們歷史悠久,存在千年以上,這般的小癟三,自己連見都不會見一面。
洪后露出了迷人的笑,“小雪,乖,到媽媽懷里來。”
但三無的小女孩卻沒有如以往一般順從,她伸出有些蒼白的小手搭在了金屬籠子上,微微用力將那原本已經提起的籠子壓了下去。
一雙暗淡無神的瞳孔盯著籠子里的小蜥蜴,然后露出了笑容。
紫衣大背頭中年人急忙順勢放下了籠子,然后往后退了幾步。
洪后也是頗有些愕然,自己這女兒從小與自己長大,除了她手里拎著的小熊,再也不曾對任何東西發生過興趣,但此時卻是饒有趣味的看著籠子里的蜥蜴。
一時間,整個房間都安靜了下來。
局促站著的不朽城方士,軟踏踏斜躺著的嫵媚女人,以及那正緘默地盯著金屬籠子的小女孩。
籠子里,正是一只披滿迷你鱗甲的“小蜥蜴”正活蹦亂跳著,它雙腳踩踏在地,雙爪卻是提著,細細去看,一雙眼卻是冷漠的豎瞳。
金色的豎瞳!
小女孩似乎沉迷于這樣的顏色里,而趴著看了很久很久。
她身旁的兩人自然不會去打擾。
方士覺得這是個契機,而女人覺得這是個意外。
“要。”
小女孩終于吐出了一個字,然后她緊緊抱住了牢籠,就如抱住了手中小熊睡覺一般。
方士露出了笑容。
女人也露出了笑容。
“那么,徐福,如你所愿,三天后,準備好詳細資料,來洽談吧,明山會接待你。”桃紅睡袍的女人開口道。
那紫衣大背頭男子欣喜若狂,但卻強壓著這份激動,神色肅穆,帶著某種神秘色彩點頭道:“洪后,新的文明因你而開始。”
洪后擺擺手,示意他可以離去了,只是當徐福將手探向“盛放小蜥蜴”的金屬籠子時,卻被目光逼回了。
徐福只能露出笑容,提醒道,“不能打開籠子。”
洪后微笑點頭,但她的笑容終于不耐,“走吧。”
徐福急忙離去。
腳步聲遠處。
洪后才看向自己的女兒,心疼地問出了剛剛未能問完的話:“小雪,你是又夢到末日了嗎?”
洪雪點了點頭。
又是沉默。
然后三無的小女孩突然問道:“爸爸呢?”
洪后似乎有些煩躁道:“這個問題你都問過好多遍了,媽媽也和你說過好多遍了。你爸爸死了!他死了!”
小女孩似乎沒聽到,又或是不愿聽到:“什么?”
洪后搖搖頭,決定不再繼續這話題道:“你喜歡這些東西,那么媽媽一定會配合不朽城,建設出一個徹底的樂園,一個存在于無限之海上,遠離大陸的樂園。”
今夜,是雨夜。
紫衣大背頭男人打開黑色的傘,踏入烏鴉傀儡之中,傀儡之中還有一名同伴正等著他。
那卻是一名帶著神秘色彩的白發女性,皺紋滿臉,如同干癟的蘋果,失去了所有誘人的光澤。
“洪后同意了。”
“這么容易?”
“是她女兒,若非那小女孩及時出現,結果完全不同。”
“洪后的女兒?”
白發女子陷入了沉思,似乎是陷入了某種冥想,然后再睜眼時,卻是一口道出了名字:“洪雪。”
徐福靠在烏鴉傀儡之中的椅子上,“你還是這么無聊,問我不就行了嗎?”
說話期間,烏鴉已經飛天,在暴雨狂風,以及偶爾竄出的蛇電里,低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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