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這一頭遮天獸已經長成幼獸,可以說基本上已經定型了,沒有太多馴化的價值。雖然在缺乏能量補給的環境里孕育一萬八千余年,最終依然堅強的破殼而出,同時在荒蕪的枯木森林沉睡幾百年,這頭遮天獸依然具備兇殘的戰斗力,雖然遭到五位超級強者,外加幾十名大師級高手圍攻,竟然還能分庭抗衡,甚至能穩居上風。
無疑說明幼年期的遮天獸,其戰斗力恐怕超過地師的境界!
沐云剛想離開時。
秦月發現什么,突然叫一句:“啊,獵云呢?”
獵云受到沐鶯兒的全力一擊,按理說應當必死無疑,幾人卻沒有找到獵云的尸體,地上出現一具人皮。風中眠趕緊走過去,用將將其挑了起來,這張焦黑的人皮上面,還有一些衣甲的殘留,遍體焦黑,冒著黑煙,然而除此以外就什么都沒有發現了。
秦月瞪圓眼睛說:“那家伙像蛇一樣蛻掉層皮,逃走了?”
遠古魔蛇血脈未免太強大了,當時有遮天獸蛋吸收能量,獵云就算僥幸逃過一死也會徹底殘廢癱瘓,他卻以蛻皮的方法,擺脫重傷和殘疾之軀,然后趁幾人不注意離開了。
獵云肯定非常虛弱,他應該是走不遠的。
沐云拔出插在地上的消散之刃,這把寶刃被塞進儲物袋裝好,獵云失去此刀,猶如斷去一臂,他說:“獵云目前狀態,不可能逃得出枯木森林。”
秦月說道:“我們分頭找找吧!”
“追!”
沐云把昏迷鶯兒留下來,讓鶯兒學生古薄云照顧。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獵云的魔蛇血脈越來越強大了,如果不盡早除掉,恐怕會成為大患。
十幾里之外地方。
獵云渾身赤裸在樹林里穿梭,身體表面覆蓋著白色鱗片,其身軀整整縮小一圈,個頭都變矮十余厘米,正拖著一條長長的蛇尾,艱難在樹林中移動起來。獵云來到一條渾濁水潭邊,他覺得口干舌燥,正好想喝些水解渴,當把頭低下來額時候,獵云愣住了。
渾水映出一個恐怖的面孔。
不能再稱之為人類了。
獵云頭發都掉光,耳朵、脖子都快消失了,從頭頂開始,滿臉都是鱗片,整個就像一只蛇的腦袋,獵云又看一眼雙手,只見手臂變得細長,同樣被鱗片覆蓋,手指間連接著爬行動物的蹼。
因為魔蛇血脈覺醒越來越高。
變得越來越不像人。
獵云產生一陣惶恐。
這還是我嗎?
遠古魔蛇的血統,正在漸漸侵蝕,不管是身體,還是思想,方才戰斗結束后,獵云使用蛻皮再生的秘術,順利的逃過一劫。此術是遠古魔蛇的秘技之一,會對實力造成嚴重損耗。獵云體內的遠古魔蛇血脈,開始出現暫時性的消退,所以獵云的意志,突然又恢復接近正常人的時候。
這不是他想要的!
獵云發現自己錯了,根本就不該報仇,根本就不該加入赤月,他想要的并不是現在的樣子,然而身體改變是不可逆的,獵云已經變成一只恐怖的怪物了。
“該死!”
獵云憤怒一拳,水洼污水四濺。一股莫名的邪火,驟然再次燃上心頭。
沐云!
全是他害的!
全都是他害得!
獵云雙眼血絲滿布,目光里充滿怨恨之色!
殺了他!
一定要殺他!
一定把他碎尸萬段!
前面樹林傳來一陣腳步聲,獵云敏銳捕捉到對方氣息,臉色頓時大變,掉頭就想離開,他才剛剛轉過身,瞳孔驟然收縮,因為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他的背后已經站著一個人。此人穿著一身黑衣,手里握著一把黑色長刀,沉默的站在背后,沒有半點聲息。
“總使大人,你好。”
冰冷的黑色長刀穿過胸膛,硬生生的把獵云訂在地上,獵云發出憤怒的大叫,這是腳步聲越來越近了,藥遠鳴握著長杖,從前面走出來,見到獵云被釘在地上,藥遠鳴臉上掛起一絲嘲諷。
“姓杜的小子,別來無恙。”
藥遠鳴走到獵云面前三米止住腳步,法杖輕輕一敲,砰的一聲響,幾根鋒利藤蔓,從土壤里面鉆出并刺進獵云的胸口,獵云痛苦的劇烈掙扎起來,只是現在太虛弱了,掙扎根本就無濟于事。
獵云怒視著藥遠鳴:“你算什么東西,放開我!”
藥遠鳴搖搖頭說:“獵云,你還不明白嗎?進赤月教會起,你就注定是一顆棋子。”
獵云冷哼說道:“即使我是一顆棋子,你敢殺了我也休想逃過八魔的追責!”
藥遠鳴一副平靜地說:“不,你理解錯了,赤月銀雪域總使徒獵云,遮天獸中遭沐云、沐鶯兒、風中眠一伙重傷并俘虜。我作為副總使,不能眼睜睜看著赤月高層,活著落入敵人手中,因此想辦法將你殺死,最終成功的回收分裂體,從而避免八魔更大損失,同時提著赤月教會總使徒的頭顱,我返回人類城市的時候,可為自己洗刷嫌疑……從棋子重要性來看,我可比你重要十倍不止!”
獵云咬牙切齒地說:“你當八魔是傻子嗎?”
“不,不傻,當然不傻。”藥遠鳴笑著說:“但,它們又能怎么辦呢?”
獵云憤怒咆哮起來。
藥遠鳴說完,黑刀就拔出武器,直接手起刀落,一顆頭顱滾出幾米遠,獵云直到死的時候,雙眼還怒視天空,有數不盡的不甘和憤怒,只是現在的結果,在他選擇復仇的一刻起就已經決定了。
藥遠鳴控制藤蔓插進獵云胸腔,獵云左胸內并沒有心臟,只有一團黑色跳動物質,這就是妖魔移植在獵云身上的分裂體。藥遠鳴控制藤蔓,割斷旁邊的組織并取出來了。
黑刀把分裂體裝好,恭恭敬敬遞過去。
藥遠鳴對地面念一段咒語,一個復雜奧義的黑色六芒星法陣出現,黑刀把獵云的尸體放到法陣內,藥遠鳴開始舉行簡單的獻祭儀式,獵云身體驟然燃起熊熊火焰,最終整個被焚化了,最終殘留一枚拳頭大的血晶。
當藥遠鳴把血晶收起來的時候。
這時,風中眠、沐云,燕無雙、秦月,從樹林里走出來。
黑刀握緊長刀就要攻擊。
“慢,是自己人。”藥遠鳴阻止黑刀進攻,目光在沐云身上停留片刻,突然笑了幾聲說:“沐云小友,多虧你幫忙,我才干掉該死的赤月邪黨!”
秦月柳眉倒豎道:“我就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人,你自己難道不是赤月使徒嗎?你別得意了,我們出去以后,第一時間就告發你,你死定了!”
藥遠鳴瞇著眼睛看著秦月說:“你還是太年輕了。”
“你說什么?”
“孩子,讓我告訴你,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事吧。”藥遠鳴不緊不慢的說:“你想告發我?當然可以,你可以找白城城主,或者找術盟的金木,都沒有關系,因為不管最終找誰,最終結果都是一樣的。我會因為與赤月教會總使徒殊死戰斗,取赤月教會總使的頭顱,被授予巨大功勛,又會因為在秘境中獲得奇遇,突破成為了地術師,銀雪域內又多出一位宗師級的人物,一位抗擊邪教的英雄,受到萬人敬仰和尊重……”
“你……胡說八道!”
沐云攔住秦月,目光示意她冷靜一點。
藥遠鳴目光中充滿贊賞:“可惜,藥家沒有幾個像你這樣的聰明人,否則距一統北地,也不會這樣遙遙無期了。你應該明白,現在的你與我硬碰硬,最終頭破血流的,只有可能是你自己。”
沐云鎮定自若說:“你不忠于赤月,又不忠于銀雪域,那么來秘境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藥遠鳴嘴角掛起一絲笑容:“秘境的富庶景象讓人驚艷,蠻武域、銀雪域、赤月教會在內任何一支實力得到它,必然迅速壯大,你該明白,我不喜歡這樣局面出現。”說到這里,藥遠鳴帶著黑刀迎面走過來,與沐云擦身而過:“我很忙,到此為止,有機會再聊吧。”
風中眠提著劍愣了半天:“喂,有沒搞錯啊!這么放他走了?”
沐云回答說:“藥遠鳴平時不顯山不漏水,實力上實力深不可測,這種沒有把握的事情,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秦月接著說道:“藥遠鳴憑什么有恃無恐?我們已經親眼看見,他與赤月就是一伙的!”
沐云微微一嘆說道:“我們沒有絲毫證據,只有四五個人站出來指證,那是毫無用處的,藥遠鳴的身份又比較特殊,他之所以會有恃無恐,藥族不是一般家族,藥族歷史悠久,同時坐擁一域,不比銀雪域弱。藥遠鳴是一個地術師,你應該明白一個地術師對家族的價值,而且他確實干掉獵云,拿到了赤月教會總使徒的頭顱。”
秦月總算明白了。
沐云并非忌憚藥遠鳴,是藥遠鳴背后的家族。
藥遠鳴是一個普通長老也就算了,藥遠鳴早就是一位地術師,只不過一直藏拙罷了,現在只要公布實力,全域都會震動的!
五十歲出頭的地術師,這是銀雪域內最年輕的地術師,是藥家嫡系一脈最具有潛力的人物,而且藥遠鳴對藥家忠心與貢獻巨大。藥家肯定會重點培養藥遠鳴,立刻會視藥遠鳴為家族的繼承人選之一。
沐云找不到半點證據的情況之下,冒冒失失跳出揭發,藥家會認可嗎?
這不僅僅關系家族利益,更關系到整個家族面子!
沐云剛得罪過北地第一的商業家族、軍火家族,難道還要在與北地第一的煉藥家族結仇嗎?銀雪域與藥域又是幾十年的盟友關系,為討好藥族,領主甚至拿出一座重城,讓藥族來負責經營。因此從銀雪域利益出發,領主會偃旗息鼓,盡量不引發兩域矛盾。
因此以目前實力,還遠遠不夠扳倒藥遠鳴!
不過無論如何。
一個棘手敵人獵云死了!
沐云總算能稍微松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