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第三十七章春食會第三十七章春食會←→:“那散布童謠的蒙面女子被捉到了?”
輕語總是能在第一時間掌握煊安城中各處的風吹草動,僅僅是去市集中買些新鮮蔬果的工夫,她就又為司徒錫帶回來了些最新的見聞。
司徒錫此刻也才剛剛到家,沐居正也跟隨著他一起來了小院中,因為早晨他發現他們遭到跟隨的緣故,他擔心司徒錫的安危,因此極力要求跟著他一起護送他回來。
這種事司徒錫也沒有拒絕,人對于未知的東西多少都是有些擔憂的,沐居正身手不凡,有他跟著自己總歸是多了一份保障,也自然會多一些安全感。
待送司徒錫回到了院子,沐居正見到這附近有些巡邏的小吏,這才稍放心些,在司徒錫的要求下,他又原路折返回了客棧中。
對于之前在城中散布童謠的女子被捉,司徒錫心下是沒有什么意外的,這畢竟是煊安,是楚國皇都,在天子眼皮子底下散布一些不利于他統治的言論,無異于自掘墳墓。
不過像這種人一般都是提前預知了自己的結果的。
“是呢,早上在城中心的幾條街道鬧得沸沸揚揚的,到了午時的時候她就被捉住了,只是聽聞當時她人已經沒了性命,后來有官兵帶著她的……她的遺體游了街,城內還貼了告示說在調查之后還會將她帶到城墻邊示眾,以儆效尤。”
輕語坐在院子里緩緩地向司徒錫講述事情的大概情況,在說到一半時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臉色略微有些變化。
她雖然應該沒有親眼見到游街時的情形,但也大致地想象的到。
她畢竟之前與那女子見過一面,這才過去沒多久時日,當時那還活躍著在巷道中低聲歌唱的女子,如今卻成了這樣的下場……
但她也只是感慨,輕語不笨,她如今自然也清楚了那女子是在做些什么事情。
見她有些出神,司徒錫忍不住伸手彈了彈她的額頭,立即便惹來了她一聲痛呼,她雙手捂著腦門,語氣稍顯委屈地向司徒錫問道:
“啊!姑爺!奴剛剛說錯什么了嗎?”
“這些事與你無關,你成天正事不做,盡關心些與你挨不著邊兒的事。”
“姑爺冤枉人,奴婢怎么就不做正事了!奴都忙了一天了,這才剛剛歇著……”
“喏,把這些甜點吃了,這才是正事。”司徒錫將手中提著的小食包裹展示在她的面前。
“呀!這就是您說的那蛋糕嗎?”輕語嗅到自那袋中飄散而出的香味,立即欣喜地伸出雙手將包裹接過,再次向司徒錫甜甜一笑,然后立即轉身走向屋中,“小姐,快來嘗嘗!”
暮去朝來,又是一日辰時。
辰時,又被稱為“食時”,顧名思義,這是吃早餐的時間。
樂珍路是煊安東市中極為繁華的街道,這里匯聚了整個煊安最著名的食肆酒家,亦不乏遠近聞名的樂樓藝館。
而在今日,此時的樂珍路上更是熱鬧非凡,才清晨時分,這條街道已經顯得有些擁擠了,來往的人摩肩接踵,各色的服飾讓人眼花繚亂。
客人們結伴在每個路邊的攤鋪上停留一陣,只買下一些分量極少的小吃便又晃悠悠地前往下家,慢慢地品嘗這條街道上各式各樣的吃食。
春食會其實是一個很簡單的活動,它只是挑一天時間將煊安城中一些能夠烹飪出美食佳肴的酒家們聚集于此,讓路過的客人們能按照自己的口味隨意挑選。
其實在以往,煊安的春食會從未說過要從這些酒家中分個高下出來。
一來是這評判的標準不好確定,二來則是完全沒有這個必要,畢竟這只是商家們的活動,初衷也只是圖個熱鬧。
人們大多是喜愛熱鬧的,任何活動一旦人多起來,就是一場盛會。
而這次的春食會卻變了味道,改為由官府牽頭,主要為了遠道而來的黎國使臣舉辦,酒家們最終的排名結果似乎也全權由他們決定。
但這樣的比試本身就是不公平的,一些入選的小商家只能在樂珍路上暫時擁有一處小的鋪子,而那些本來就在此處的大型酒樓則擁有著優渥的條件,它們位置優越,空間開闊,設施齊全,還都擁有著私密的雅間,達官貴人們自然更樂衷于去這種酒樓飲幾杯小酒。
不過對于這些小食肆來講,來參加這樣的活動已經是一件不錯的事情了。
今日的樂珍路上多了許多士大夫的身影,今天雖然是旬假,但他們仍然穿著官服,一會兒使臣們要來此處,他們也不能太過隨意,這些官員們只是拘謹地四處瞧瞧,幾乎不怎么進店購買。
有人簡廉,也不乏有人鋪張。
樂珍路最出名的酒樓名為燕子樓,它一共有三層之高,頂層還有個寬敞的露天場所,此時此刻已經有幾個官員坐在這樓頂的幾張餐桌旁用餐了。
明明是早上,這幾個官員們面前的桌上正擺放著白魚糖蟹、車螯蚶蠣等山珍海味,他們坐在樓頂、俯瞰街道,與一眾僚友們談笑風生,每到盡興之處,便吩咐一旁的侍女高歌一曲。
見到他們此刻開懷的笑顏,便讓人不由得想起《太平廣記》中記載的后梁韋林所寫的《鮔表》,其中極用“象箸”、“玉盤”、“紫腴”等詞匯來列舉這些達官貴人們飲食的豪奢之舉,或許如今燕子樓上的這些貴人面前的幾道佳肴中所用的食材,也正是來自某處的“糝敖將軍”、“油蒸校尉”或是“膗州刺史”。
在這幾位官員身邊,還有一個與他們年齡相差甚遠的矮小儒袍青年侍立一側,他此時手里正端著一個瓷質酒瓶,滿臉笑意地為正在用餐的幾位長者們斟酒。
見到面前的酒盞再次添滿,那位于左側次座上的身穿緋色官袍的中年男人滿意地看向身旁的青年。
“方少爺,你這燕子樓是越辦越好了,每年的收益怕不是筆小數目吧。”
這青年男子正是方堤,他此刻正在招呼這幾位高官們用膳。
“許伯伯,叫堤兒便可以了,聽您一聲少爺,我今夜怕是要臥寢難眠了。至于收入此事,您可是應該比小侄更清楚,這酒樓每年的商稅可都是要經您過目的。”←→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