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游戲也太真實了

第354章 巨壁之內的黑暗

第354章巨壁之內的黑暗第354章巨壁之內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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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聲音很近。

即使周圍充斥著嘈雜的音樂,方長也能聽出來,那句話是對自己說的。

臉上的表情下意識的正經了起來,他迅速扭過了頭,看見了同樣坐在吧臺旁邊的女孩。

借著并不明亮的燈光,映入眼簾的是一頭離經叛道的綠色短發。

即使是在巨石城,這種醒目的發色也極為罕見。

她的個頭不高,身材單薄,蓬松的劉海下是一雙瞳色不一的眸子,而左眼明顯有些失真,八成是義眼或者電子眼一類旳東西。精致的鼻梁和下巴像是動過刀,或者本身就是科技的結晶。

方長的視線下移,落在了她的左肩,那兒能看到大片的金屬零件,和狂風老兄的風格類似。

不過狂風的金屬胳膊畢竟是開拓者號的手筆,看著明顯比她身上的要高檔不少。

女孩并不在意方長“直勾勾”的眼神,用隨意的口吻繼續說道。

“如果你是對12號桌的那三個人感興趣,我可以幫你打聽關于他們的事情。”

12號桌,正是方長跟蹤的那伙人坐著的地方。

“你叫什么名字?”

“多莉你的發音很奇怪,是從外省來的嗎?”女孩看著方長,眉毛抬著一絲感興趣的角度。

多莉?

真是個奇怪的名字。

“方長,”頓了頓,方長繼續說道,“我從哪兒來的不重要關于你剛才的提議,你打算怎么打聽?”

“那個舞女我認識,她叫妮柯西,是這兒的頭牌之一。”多莉指了指坐在卡座上的那個舞女,毫不避諱地說道,“你給我一筆小費,我什么都可以幫你問,包括她的三圍。”

“那到不必。”

方長伸手在兜里摸索一番,好一會兒找出來一枚個頭最小的籌碼,用拇指彈到了她手中。

多莉雙手一拍接住,借著燈光看清籌碼上的數字和那與她發色相同的顏色,右眼頓時浮起一絲驚訝。

“老板真是大手筆。”

25點籌碼。

如果是在工廠里干活兒,得兩周才能賺到這個數字吧。

多莉的眼神不禁嫵媚了起來,饒有興趣地打量著眼前這位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帥哥。

“你想知道什么?”

“那三個人是什么身份,他們今天干了什么,以及”方長心中一動,“以及替我打聽一下,他們是否知道關于昨晚倉庫區失火的消息。”

多莉的眼中浮起一絲驚訝,尤其是聽到最后一句話,眼神微微警覺了起來。

“你不該這么問,你這么問傻子都能猜出來你是誰派來的。”

靠著三腳貓的人聯語繞圈子太難了,方長干脆也不演了,笑著說道。

“沒事,今天我只和你一個人說過這句話害怕了?”

多莉眉毛一抬,從吧臺前的圓凳上起身。

瘦小的身軀扭動,很快穿過人群,來到了12號卡座的旁邊。

只見她胳膊肘撐在了沙發上靠背,湊近舞女耳邊吹了口氣,很自然地和老朋友嬉笑打鬧了起來,融入了氣氛中。

看著她和那個舞女有說有笑的交談,方長的食指摩擦的酒杯,心中一陣緊張。

他忽然開始覺得,輕信一個陌生人似乎是個輕率的決定。

這家伙要是把自己賣了咋整?

或者應該先付個定金?

就在他胡思亂想著的時候,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

他側過臉,只見那個叫多莉的女孩已經坐在了他的身邊。

“問到了?”

多莉勾了勾手指,示意他把耳朵湊近一些,單薄的紅唇貼近過去輕聲道。

“坐在中間的那個年輕人名字叫亞力克,是維佳商行的保安隊長,他的姐姐索菲是維佳的情人,在維佳名下的罐頭廠擔任會計。今天他的運氣不錯,發了筆小財。”

“什么財。”

“他沒有說,但他一直在炫耀,說自己只用動動嘴皮子,就能讓那些權高位重的達官貴人們頭疼的一天吃不下飯。”多莉眼睛微微閃爍,“我的猜測,他的老板給了他一筆錢,讓他煽動工人們包圍市政廳而他應該是從那筆經費里面克扣了一點。”

意思是罷工?

可為什么要罷自己的工?

方長有些好奇,他感覺自己可能漏掉了什么關鍵的線索。

不過,任務倒也沒有要求他把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也給調查清楚。

只要確定那些人的身份就足夠了。

“昨晚的火災呢?”方長接著問起了自己最關心的事情。

“這種事情不好問,但他有對我的朋友說,昨晚發生了些事情沒能來這兒陪她很抱歉”說這話的時候,多莉的表情帶著幾分揶揄,卻不知道是在揶揄什么。

“謝謝,你提供的信息很寶貴。”方長伸出食指,在從袖口露出的vm上輕輕劃了一下,將錄音存檔。

任務(支線)完成

獎勵:120銀幣,100點貢獻,500點“巨石城”地區聲望

觸發任務(支線):匯總情報,撰寫新聞稿

任務要求:

看著屏幕上浮現的彈窗,方長感興趣地抬了下眉毛。

寫文章?

這個他熟啊。

“不客氣,我還指望你常來照顧我生意,像你這樣出手闊綽的客人可不多。”女孩彎了彎唇角,眉飛色舞地繼續說道,“不管是什么樣的秘密,你只要把人帶來我這兒,我都有辦法從他嘴里撬出來。”

聽到這句話,方長呵呵笑了笑,關掉了vm屏幕。

廢土ol一直流傳有三大未解之謎。

404號避難所到底有多深,鴉鴉究竟有多大,以及狗光到底打算啥時候公測。

可惜了,阿光不在游戲里。

要不他真想把好兄弟帶來這兒喝一杯,順便打聽些尋常人不知道的內幕消息。

“我的問題問完了,但我還有一些私人的問題想問。”

“說吧。”

今天業績圓滿,女孩也不急著物色下一個目標了,下巴靠在手背上,饒有興趣的看著他。

“你的眼睛很特別。”

多莉笑著打趣了句。

“這個搭訕未免也太刻意了而且,聽起來很假。”

正常人都不會覺得她那顆和仿生人一樣的眼睛好看。

然而,她顯然是會錯了意。

眼前這個男人說的“特別”,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沒,我是真心好奇,你的眼睛和機械胳膊是從哪弄的?”方長感興趣地問道。

裝個電子眼和機械胳膊,簡直酷斃了好嗎?

尤其他是用弓的。

他敢打賭,真有能做義體改裝的地方,不過只是他會感興趣,其他玩家八成也是一樣。

看著興趣盎然的方長,多莉愣了一下,臉色漸漸變得有些不好看。

“你的訂單已經結束了,這算第二個問題。”

她本想用這句話打發掉眼前這個男人,然而讓她沒想到的是,一枚面值50的籌碼轉著圈落在了桌上。

多莉眼睛瞪大,張了張嘴巴,半天沒說出話來。

“你是認真的嗎?”

“看來我給多了。”方長打趣了一句。

他忽然發現這npc還挺有意思的。

“晚了!”多莉迅速伸出手,將那枚籌碼收入了懷中。

方長看著她,繼續說道。

“既然你收了錢,不打算和我透露點你的秘密嗎?”

多莉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對酒保招了招手,晃了晃兩根手指,然后指了指酒單最上面的一行。

沒多久,兩杯血紅色的雞尾酒擺在了吧臺上。

“兩杯‘龍血’,慢用。”

那股刺鼻的酒精味兒,讓方長不禁想起了自己滬上郊區那套房,后街小巷里那家無證經營的黑酒吧。

假酒勾兌的味道真是一樣一樣的。

夜之女王好歹也是這條街上數一數二的酒吧了,廢土人民的生活水準真是堪憂。

還是說要的就是這個味兒?

方長打算付錢。

然而女孩已經先他一步,把自己先前給她的那枚面值50的籌碼遞給了酒保。

將找零的40枚籌碼收進了兜里,多莉拿起自己的那杯和方長桌前的杯子輕輕碰了下,自顧自地抿了一口辛辣的“龍血”。

“這談不上什么秘密你聽說過覺醒吧。”

“當然。”

方長感到有些奇怪。

機械義體和覺醒有什么關系?

看出了他眼中的困惑,多莉繼續說道。

“巨石軍工生產的一種血清,名字和這杯雞尾酒一樣,都叫‘龍血’。只要注射了它,就有一定的概率能夠覺醒”

“當然,也不是每個人都有注射龍血的資格,畢竟那東西聽說也不算便宜。歷年浪潮,協助民兵團征召傭兵的巨石軍工,都會對應征者進行簡單地體檢,而其中有一項便是測試龍血的契合度。”

“如果通過了,就有機會免費注射一支。而一旦成功覺醒,并且正好展現出優秀的素質,就有機會成為巨石軍工旗下的員工,從此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

方長意外地看著她。

“你覺醒了?”

“沒有,”放下手中的酒杯,多莉的眼中蒙上了一絲陰霾,“即使是通過了體檢,也不意味著一定能夠覺醒。龍血的成功率是50,40的概率完全沒反應”

“而剩下的10,會對身體組織造成不可逆的損傷用那些混蛋的話來講,這也是一種覺醒,只不過就像變異一樣,并不是所有的變異都是好的。”

方長的喉結動了動,他忽然明白眼前這個女孩為何這么抵觸這個話題了。

顯然,她的胳膊和左眼,就是那個“龍血”帶走的

誘導覺醒的血清新聯盟倒是也有,不過那東西成功率是個謎,必須自身具有一定的潛力才能使用,而這個潛力是很難穩定測出的。

那種藥劑對玩家沒有用,在設定上應該是一種用來提升npc等級的道具。

方長自己的理解是,玩家和npc是完全不同的力量體系。

因此進化路線也是完全不同的。

新聯盟的那個血清,雖然覺醒的概率不高,但倒是沒聽說誰出現副作用。

甚至還可以多打兩針試試?

“我好像問了個讓你難過的話題。”

“沒事,我知道你對那個龍血不感興趣,畢竟像你這樣的有錢人也不會需要那東西。”多莉自嘲地笑了笑,右手食指點了點左臂。

“我的左眼和這條胳膊,都是巨石軍工給我裝的。巨石城的銀行慷慨地為我提供了一筆貸款,為此我每個月都要還他們50枚籌碼,直到我40歲那年。而這破東西也并沒有想象中的好用,時不時會出些故障,沒有按時還錢會停機,有時候我都在想當時就該死了算了的。”

方長沉默了一會兒。

“抱歉,讓你想起了難過的事情。”

雖然他很想同情眼前這個女孩,但怎么說呢?

又是殘疾,又是欠下巨債,看樣子還是個孤兒

總感覺要素有點多啊。

“不必同情我,”女孩自嘲地撇了撇嘴角,食指碰了下他的杯子,“你要是真覺得抱歉,就陪我喝一杯吧。”

貧民窟。

老白和兩名玩家,跟著女人的腳步走進了布萊克的屋內。

里面的環境不算富裕,但相比起貧民窟里的窩棚還是好了很多。

玄關的鞋柜旁邊塞滿了空酒瓶,地上還扔著一只紙盒子,里面露出了回收的彈殼。

“我叫瑪麗,你呢?”

“老白。”說著的時候,老白給感知系的殺兄遞了個眼神,讓他去二樓看看。

狗東西則是走到了隔壁雜物間,根據某人的口供線索,在發霉的彈藥箱里面,找到上了鎖的保險箱。

同樣是根據某人的口供,那里藏著沒花完的定金。

“老白?很罕見的名字。”

女人雖然驚訝,但也沒多說什么。

她從柜子上取下一支蠟燭,放在鋁制托盤里點上,端到了客廳的矮木桌上放下,給漆黑的屋子添了些昏暗的光。

和巨壁內不同,貧民窟沒有通電,有條件的人會用蠟燭或者煤油燈照明,大多數人是天一黑就睡覺。

畢竟這兒可沒有警衛,附近的幫派只是討厭別人在自己家門口惹是生非,但不意味著他們會無聊到去核對每一具尸體的名字。

這兒是真正的無主之地,生活在這的人就像野草一樣,春風一吹又是一茬。

比起每年凍死餓死或者在廢土上拾荒走丟了的倒霉蛋,死于謀殺和意外的那點兒數字根本不值一提。

在沙發上坐下,瑪麗看著坐在對面的老白,似乎是在猶豫怎么開口。

老白沒有浪費時間,將vm的翻譯功能打開,連上耳機,接著便開口說道。

“你的朋友接了一個不該接的委托。”

“他還活著嗎?”

“還活著,但下半輩子大概得在牢獄中度過。”

“牢獄?”

女人眼中浮起一絲迷茫,不過并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纏。

看得出來,她并不是那么在意布萊克最后的下場。

那個男人偶爾會帶些錢回來,但從來不會對她大手大腳。

如果這張飯票沒了,她得盡快為明天做打算。

這種情況在貧民窟里不算罕見,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拿出直視地獄的勇氣,依附于強者也是選項之一。

“有什么問題問吧。”

她將腿翹在了膝蓋上,微微斜靠著破舊的沙發,看著坐在對面的老白。

老白沒有繞圈子,將之前的那枚面值一百的籌碼放在了蠟燭的旁邊。

“他在離開之前,對你說了什么?”

瑪麗伸出兩根手指銜住了那枚籌碼,輕啟紅唇說道。

“他說我們要發財了,有一位慷慨的主顧,光是預付的定金就給了他一大筆。他還說,他已經把這筆錢存在了銀行,等委托完成之后,就會帶我去巨壁里面生活。”

說這話的時候,她眼中并沒有任何憧憬,畢竟那些話她耳朵聽著都要起繭了。

那個家伙根本存不下錢,也根本受不了城里面的生活。

倒是眼前這個男人,讓她看到了過上好生活的機會。

“他有提到委托人是誰嗎?”老白繼續問道。

“一個叫比特的男人,是他的老熟人了,住在巨石城71號街的公寓,那兒的租金可不便宜,聽說一個月就得2000枚籌碼。”說這話的時候,瑪麗的眼中浮起一絲羨慕。

“你見過那個比特?”

“當然,和粗魯的布萊克完全不同,他是個禮貌的男人,不但舉止文雅,而且眼神清澈干凈,據說是幫城里的大人物做買賣。要是那家伙能和他學學就好了,我們也不用住在臭水溝里。”

瑪麗忍不住抱怨了一句,老白則默默記下了這條線索。

看來那個布萊克并沒有完全說實話。

他和那個叫比特的男人并非萍水相逢,也根本不是在什么海盜灣酒館認識的。

除此之外,老白給在城里的方長發了條消息過去,讓他去71號街的公寓瞧瞧。

然而意外的是,方長這小子竟然沒回他消息?

看這家伙也沒下線啊

老白表情有些怪異。

等了一會兒,他估摸著方長應該是有什么事兒,于是把消息發給了另一名還在線上的隊友。

這次消息回的很快。

腎斗士:收到!我這就去看看!

老白:先確認目標位置,注意不要打草驚蛇。

腎斗士:了解!

希望他真的了解了。

從屏幕上收回食指,老白看向了坐在燭火對面的女人。

“你了解那個比特做的是什么買賣嗎?”

“他好像說過”食指抵著下巴,瑪麗思索了一會兒,“是軍火?我記得他有說,南方的農場主需要重機槍對付皮糙肉厚的變種人,大口徑的武器在那很暢銷。”

老白的眼中浮起一絲驚訝。

襲擊他們的是軍火販子?

這偏偏是最不可能的事情。

“難道是巨石軍工?”

從二樓下來的殺匕湊巧聽見了。

看著vm上的翻譯,他和正從旁邊門中走出的狗東西交換了一下視線。

“這可不得了嘶,可邏輯上說不通啊,”狗東西嘀咕了一句,一頭霧水道,“我聽說新聯盟和巨石城的談判,不是在軍火買賣上讓步了嗎?”

殺匕表情微妙地點了下頭。

“我也聽說了。”

新聯盟的武器不再進入巨石城的市場,而曙光城對于巨石城的武器不做禁止。

作為交換,巨石城開放了其他領域的市場,并和曙光城互相給予關稅上的優惠。

任何人都有理由對他們心懷不滿,唯獨巨石城的軍火商沒理由恨他們。

他的心中不禁想,要是方長老哥在這兒就好了。

那家伙的彎彎腸子多,肯定能胡亂分析一堆歪理出來。

“那個大人物是誰?巨石軍工嗎?”老白沒有打岔,盯著眼前的女人繼續問道。

瑪麗一臉茫然。

“我不知道也許?”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不知不覺蠟燭已經燒完了一截。

根據vm上羅列的信息,老白接著又問了很多問題,窗外的天色也完全黑了下來。

“基本情況我已經了解了,感謝你的配合。”老白伸手在vm上點了一下,熄滅了屏幕的微光。

“已經結束了嗎?”瑪麗的表情略微有些失落。

老白點了下頭。

“嗯,如果有需要,我會再聯系你。”

不愿就這么放棄,她沒有起身送客,而是將視線飄向了窗外。

“你看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了,七點以后進城要付兩倍的入城稅你要是不嫌棄,可以在這兒留宿一晚,等天亮了再回去。”

那聲音仿佛帶著某種暗示,亦或者是邀請。

老白微微愣了下。

這游戲

真的是全年齡向的嗎?

直覺告訴他,這時候不管是選yes還是no,都不會影響游戲后面的劇情。

就和他在巫師3里選過的一樣。

在這兒會有黑屏跳過嗎?

這時候,屋外傳來的敲門聲,打破了客廳中忽然曖.昧的氛圍。

“八成又是那混球的酒友,我去看看。”

聽到外面傳來的聲音,瑪麗嘀咕了一聲,從沙發上起身。

這時,她忽然注意到坐在沙發上的老白,表情不由有些尷尬,小聲說道。

“那個,可以麻煩你不要出聲嗎?”

雖然布萊克大概是回不來了,但如果不能馬上離開這里,她還是得顧及一些臉面的。

這也方便她找下家。

老白點了點頭,表示理解,給了不遠處倆隊友一個眼神,示意他們回避一下。

瑪麗松了口氣,扭著婀娜的身子,不情愿地走去了門口。

轉動門把手的聲音傳來,接著門吱呀一聲拉開,在晃動的燭火中顯得很安靜。

門口傳來說話的聲音,但聽的不太清晰。

老白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了下來。

然而就在這時,“砰”的一聲爆響,讓他條件反射地從沙發上彈得起,同時握緊了藏在衣服底下的沖鋒槍。

那槍響不止一聲。

當他趕到門口的時候,瑪麗已經倒在了血泊中,身上填滿了槍眼,玄關一片猩紅。

站在門口的兩個的男人愣了下,顯然是沒想到房間里還有其他人。

握著pu9沖鋒槍的男人,立刻將冒著青煙的槍口對準了老白。

然而老白明顯快他一步,脫手而出的匕首直接釘穿了他的腦門。

龐大的動能將槍口帶起,突突突的一梭子掃在了天花板上。

老白一個箭步上前,伸手將那腦袋上插著匕首的死人和還活著的那個一并拉進了屋子,并一腳踹上了門。

走廊一片漆黑,地上是黏糊糊的血。

被擒住脖子的那人徹底嚇尿了,瑟瑟發抖的顫聲說道。

“別,別殺我我,我也是奉命行事,我要是知道你還活著,肯定不敢淌這趟渾水。

他顯然將老白誤認成了布萊克。

聽到槍聲的殺兄和狗兄,也從房間里沖了出來,看著地上的兩具尸體,臉上寫滿詫異。

“什么情況?!”

“老白,你沒事吧?”

怎么突然打起來了?

“沒事。”

老白將那人按在地上,沖鋒槍對準了他的后腦勺。

“您,您不是布萊克?”那人顫聲哀求著,聲音語無倫次,“別別殺我,求求您了,門口那么黑,我什么也沒看見。”

“誰派你們來的?”老白沉聲道。

那人顫抖著說道。

“我們老大他說,住在我們街上的那個覺醒者把事兒搞砸了,而且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他讓我倆來這兒打掃一下”

外面的街上靜悄悄的。

家家戶戶緊閉著門窗,一個出來看熱鬧的都沒有。

老白注意到了被他壓在身下的這個男人,脖子上的刺青。

那圖案像是一把匕首。

他倒是不在意什么幫派,更沒把什么匕首幫放在心上。

比這群惡棍更野蠻、更殘忍的掠奪者,他在西洲市少說殺了三位數。

真正讓他意外的是,那個龐大的軍工集團對于整座城市的支配

無論是巨壁之內,還是巨壁之外。

每一個零件似乎都在圍繞著藏在水面之下的核心運轉。

那些人可以像操作棋子一樣,隨意決定著每一個人,甚至是一群人的生死。

并且不加任何隱藏。

老白忽然意外的發現,這兒也許并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秩序。

或者說文明。

那巨壁之內的燈火通明,搞不好比巨壁之外的廢土更加黑暗

見身后沒的聲音,男人似乎會錯了意,以為身后那人是在權衡著值不值得為了一個女人而得罪匕首幫。

想到這兒,他自作聰明地壓低了聲音。

“朋友,這兒的光線很差,我沒看見你的臉,如果你放我走,我就說那個對你開槍的倒霉蛋,腦袋是被那個女人捅的我們老大不會過問這事兒。”

“但我倆要是都交代在了這兒,這事肯定不會就這么算了。”

前面一句話老白沒太聽懂,但后面一句話倒是聽懂了。

他笑了一聲。

“好家伙被威脅了。”

老白伸手將那人提起,將那張臉對著自己,笑著說道。

“現在你看清楚了。”

那男人臉上一片慘白,眼中寫滿了驚恐。

就在他以為自己會被滅口的時候,卻是被丟到了地上。

“該撤了。”

老白沒有再看那人一眼。

和旁邊的隊友打了個手勢,從這棟血腥味濃郁的屋子里走了出去。

這時,他胳膊上的vm,屏幕微微閃爍。

腎斗士:我到目的地了,不過那棟公寓被警衛隔開了那圍了好多人,聽說是出了命案。

并沒有很驚訝,老白打字回了一條消息。

人八成已經涼了,你先回來吧,一會兒存檔點見。

腎斗士:ok

看了一眼方長的圖標,到現在還沒回他消息,老白不禁有點擔心。

等會兒下線了問問好了。

老白一行人走后,布萊克的家中。

發現自己意外活下來的男人,掙扎著從地上爬起。

他感覺自己除了褲子是熱的,身上的其他地方都是涼的。

“媽的”

他嘴里罵了一聲,將恐懼宣泄在臟話里,一瘸一拐的走向了門口。

門打開。

涼風吹在了臉上。

有那么一瞬間,他感覺活著真好。

就在這時,他的視線中出現了一群人。

看著為首的那個人,男人的眼中浮起一絲驚訝,臉上立刻掛起了討好的笑容,三并兩步地迎了上去。

“韋斯特大人,你怎么在這兒?”

眼前這人正是老大的心腹,同時也是管這條街的頭目。

韋斯特看了一眼他背后的門,眉頭皺了起來。

“出什么事了?”

男人立刻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如實交代了一遍,甚至添油加醋了一番。

韋斯特安靜地聽完,忽然問題。

“你還記得那個人長什么樣嗎?”

“記得!我當然記得!”

男人連忙點頭,眼中閃爍著興奮,惡狠狠地說道,“那張臉就是燒成灰了我也能認得,只要讓我再看到他,我肯定能把他認出來!”

韋德點了點頭,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手下,然后便轉身離開了。

寧靜的夜晚被一聲槍響打破。

沒過多久,布萊克的房子燃起了大火,將三具尸體吞沒。

與此同時。

外城的市政廳。

會議室里正亮著燈。

杜隆神采奕奕地面向著自己的幕僚們,繪聲繪色地描述著那個關于2億籌碼貸款的天才計劃。

副廳長耶格的臉上寫滿了茫然。

他不知道眼前這人在發什么瘋,更不知道那群地鼠給這家伙灌了什么迷魂湯。

但要讓他給這個方案挑個毛病,他一時半會還真想不出來。

畢竟這樣的事情,在過去的兩百年中從未發生過。

坐在桌前的銀行行長墨爾文,不斷地皺起眉頭,又將眉頭松開。

他的心中同樣存在顧慮,卻無法忽視那塊蛋糕的誘人。

兩億籌碼的貸款

雖然不是沒有風險,但比起把錢借給行商和傭兵可安全太多了。

良久之后,他點了一下頭。

“雖然以前沒有過這樣的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