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玉記第二篇千峰競秀第五十三章各顯神通
天高云淡,七絕宗山門深處,三位新晉弟子,如今正叫苦不迭。
“天,這真的是兔子么?”
陸癡望著剛剛于空中凌空踢腿,將自己踢出整整十余丈遠的白兔,神色古怪的道。
小白的體術,源自遠古妖皇記憶,高深莫測,詭秘無端,陸癡于三日間,不知被踢飛了多少次,一身衣衫已然破破爛爛,幾乎成了乞丐裝。
再次被小白一腳踢出十丈之后,獲準休息一炷香的陸癡,懶懶的趴在地上,望向一邊兒的同伴,忽然一種源自內心深處的幸運感,讓他幾乎要痛哭流涕。
于他不遠處,俞悲鴻此時正遭受離風潯毒舌的攻擊。
“起來你這只比豬都要蠢笨的生物卑微的爬蟲,爬蟲之中的爬蟲,你生下來難道就是為了浪費糧食么?你修煉就是為了浪費這天地間本已經不再濃厚的靈氣么?你的存在,根本就是一個錯誤,你母親就應該將你掐死在襁褓里”
離風潯一腳踩在俞悲鴻后背上,一邊兒極盡諷刺之能事。
俞悲鴻如今,滿身都是腳印兒,顯然又被離風潯跺了一輪兒。
俞悲鴻如今,目眥盡裂,用力撐起身子,卻發覺他眼中軟弱無力的離風潯,這只腳掌仿佛泰山一般,有著千金之重。
“起來啊薔薇血戒子,給我吸”
離風潯咆哮一聲,血戒子之中再次閃過一道血光,抽取了俞悲鴻一成的血液。
俞悲鴻這幾日的主食,基本上都是補血的藥物,血蓮子、血靈芝、血瑪瑙,雞血、鴨血、鹿血,各種血液,調合起來的各種藥膳,可謂是豐富無比。
即便如此,血液消耗的速度,也遠遠比不上薔薇血戒子吸收的速度,如今俞悲鴻幾乎成了一個人干,兩腮都凹下去,仿佛是一個病入膏肓的病人。
俞悲鴻趴在地上,頂著離風潯的腳掌,眼前一片模糊,塵土飛揚之時,他的眼睛之中可是被揉進了不少沙子。
朦朦朧朧,不遠處一片劍光閃爍。
“有一個不討人喜歡的人,曾經給我演示過他的劍,如今我也給你演示我的劍”
楚江寒肅然的聲音,自劍光之中響起。
劍光,如霧亦如電,迷迷蒙蒙,仿佛霧靄一般籠罩了方圓一丈,最讓人震驚的是,劍之上并未附著任何真元,只是單純的劍
劍歇,人立。
楚江寒身著一身青衣,單手擎劍,姿態飄渺。
“你看出了什么?”
楚江寒望向秋冷月。
秋冷月冷冰冰的眼眸,閃過一絲震驚,他難以形容如今的感覺。
他總覺得楚江寒的劍中,融匯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似乎是……
輕靈的劍光,仿佛并非冰冷的利器,而是一柄擁有了自己生命的活物,有著自己的感情,自己的思維,甚至是自己的愛憎。
劍,怎么會恨?劍,又怎么會愛?
秋冷月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師尊,您的劍,似乎有……感情?”
秋冷月有些躊躇的道。
楚江寒眼中,閃過一絲欣賞,將劍遞給秋冷月,道:“你來試試”
秋冷月擎著劍,一套劍術,揮揮灑灑的施展開來。
劍,劈開空氣,輕靈優雅,威勢不俗,卻少了一股活氣兒。
大約一炷香后,秋冷月收了劍,微微有些頹然,他的劍果然是沒有生命的,既沒有思維,也沒有愛憎。
“懂了么?”
楚江寒問道。
“劍在不同的人手中,完全不同。”秋冷月道。
楚江寒含笑點頭,將劍握在手中,輕輕的撫摸著劍刃,一滴鮮血,自劍脊之上,緩緩流下,最終落在劍尖之上,落在地上,融入大地,最終在地面之上,只留下一個小小的紅點。
“這柄劍,就如同這滴血一樣。它在我體內,就是有生命的,充滿了活力。這柄劍,在我手中,就成了活物,有了愛憎。劍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用劍的人,一個真正的劍手、真正的劍修,即便是一片兒鐵片,握在手中,也會閃爍出絕世的鋒芒”楚江寒語氣幽幽。
一片兒鐵片兒,握在手中,也會閃爍出絕世鋒芒
秋冷月目眩神迷,這般人物,真的存在么?或者說,師尊就能做到如此?
“師尊,您能做到么?讓鐵片兒綻放出絕世鋒芒?”
秋冷月問道。
楚江寒彈動劍脊,叮叮作響,嘆息道:“我尚且差得遠,不過終有一日,我要超過那個人……”
楚江寒話語喃喃,似乎陷入了另一個世界。
秋冷月望著楚江寒的側臉,臉上閃過一絲異彩,師尊口中的那個人,到底是誰呢?
楚江寒轉瞬間,回過神,望向秋冷月。
“今日的授課,剛剛開始。老規矩,揮劍一萬次”
秋冷月聞言,趕緊拔出自己的劍來,開始認認真真的揮劍。
于他眼中,他如今的境遇,實在是再好不過了。
相比被一個寵物兔一般的靈獸虐待,或是被一個精神上明顯有問題,手中更是掌控著不知道多少能夠毒殺龍族的變態蠱毒,嘴巴壞的讓人難以忍受的變態狂來訓練,這幾乎是最好的待遇了。
一炷香時間,仿佛流水一般,一晃而逝。
陸癡仿佛抽了筋的青蛙一般,自地上一下子蹦起老高,一道白影仿佛炮彈一樣,緊接著跟上,狠狠的踢在他的屁股上
“砰”
陸癡感覺,自己的屁股,似乎壞成了八片。
“慢慢慢依照你的身體強度,明明可以作出更加快速的反應、更加迅疾的攻擊和防御、你卻因為區區的疼痛、疲勞,讓自己的身體腐朽成這樣,你實在是太讓人失望了”
清脆的聲音響起,陸癡再次被踢上高空。
陸癡忽然覺得一陣天旋地轉,這聲音難道是……
砰……
陸癡仿佛一條破口袋一樣落在地上,歪著頭想著一邊兒看去,正瞧見小白,搖晃著潔白小巧的身子,此時正晃晃悠悠的向他走來。
“怎么了?我會說話,很奇怪么?”
小白也不知自哪兒,摸出一根胡蘿卜,啃著道。
“您……您會說話?”
陸癡結結巴巴的道。
“說話很難么?”
小白嘎嘣嘎嘣的嚼著胡蘿卜,接口道。
陸癡腦袋猛的撞擊一下地面,試圖讓自己更加清醒些,筑基靈獸怎么可能說話呢?
一個……兩個……
當眼前的小白,變成重影之后,陸癡歡樂的暈了過去。
小白瞧著陸癡,掂量著爪間的胡蘿卜,望向一邊兒,道:“是時候將你的血喂下去了,打了他三天,如今筋肉正是適合吸收龍血的時候哦”
敖冰懊喪的舉著葫蘆,咕嚕咕嚕的灌了數百斤靈泉,才劃開手腕兒,金色的龍血,自他的手腕緩緩的流入事先準備好的玉桶中。
咕嚕咕嚕……
幻化成人形,敖冰的血液,卻并未減少。
大約十幾個呼吸的時間,大約十余斤的龍血,在玉桶之中安了家。
敖冰心疼的望了一眼金燦燦的龍血,面色微微有些發青,心疼之極的自戒子之中,又取出了一葫蘆靈泉,嘩啦嘩啦的又是倒了一通
木桶之中,靈泉混合著龍血,成了一種帶有淡淡芳香的淡金色液體。
“哼真是浪費,若是這個爬蟲不成材,本王便將他直接拿去煉藥”
一邊兒說著,敖冰一邊兒將陸癡粗魯之極的丟入玉桶之中。
玉桶直徑有三尺余,裝下陸癡一人,自然是綽綽有余,不過陸癡的身量,似乎比玉桶的高度,長了點兒。
“這樣他會淹死的……”小白望著大頭栽進玉桶之中的陸癡,嚼著蘿卜道。
“別管他打不破玉桶,讓他死在里面好了”敖冰狠狠的將一個刻滿了道紋的蓋子,蓋在玉桶之上。
嘎嘣……
小白分明聽到陸癡剛剛露出玉桶的小腿的骨折聲……
為他默哀……
小白一邊兒啃著胡蘿卜,一邊兒想道。
離風潯端坐在俞悲鴻的后背上,望著面色青灰的俞悲鴻,指著一邊兒的玉桶道:“他們走正道,我們走走邪道如何?也許,你能跟我證明,你不是廢物、爬蟲、天地靈氣的浪費者,或是一堆無用的排泄物?”
俞悲鴻面色青灰,他分明感覺自己的腸子,已經交纏成了一團。
脾臟開始壞死,肝臟已經消融了一半兒,至于心臟,如今更是仿佛開了一個豁口一樣,劇痛無比。
“如果你挺過去了,我可以保證,你將會是強者,絕對的強者筑基算什么?結丹在太虛大地,結丹才算得上是高手中土四國,實在是太渺小了就仿佛天地間的一顆微塵,根本算不上什么你有想要守護的東西么?有么?有么?”
“薔薇薔薇……”
俞悲鴻視線莫迷糊糊,口中不停地念叨著一個名字。
昏迷前,俞悲鴻,狠狠的點頭,將地面都砸出了一個小坑,下巴之上,血肉橫飛。
望著昏迷的俞悲鴻,離風潯微微點頭。
“呵,這樣才配得上……它……”
離風潯自懷中,緩緩取出一個布滿了詭異道紋的星形器皿,刺入俞悲鴻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