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開明獸掌握在手中的不是河圖洛書,而是推背圖原典。
而推背圖,被燭九陰故意引導出了錯誤。
當年的事情大概是這樣。
整個局面被剖析開后,作為支撐點作為單薄的一點就出現了。
如果說,大唐那一世表面上西域之行,玄奘佛法,而背地里那貞觀盛世之下潛藏著的,是燭九陰和昆侖開明之間的博弈和爭斗的話,那么那個時代實在是燦爛風起云涌的不可思議。
同樣的,衛淵,庚辰,乃至于那一世的人間,也不過是燭九陰和開明獸之間的棋盤和棋子,少年謀主手中的羽扇平放著,指著燭九陰,微笑道:“確實,閣下能勝半子,為人間爭取時間,亮實感激。”
“然則以阿淵為棋子這一點,亮個人不可以接受。”
劍拔弩張。。
蚩尤低語:“……爭斗的氣息。”
軒轅嘴角抽了抽,明白過來。
這家伙根本不是能跟得上這兩個怪物的腦回路。
而是單純地嗅到了火藥味。
蚩尤拿著一塊磨刀石摩擦斧頭的刃口,空氣中仿佛回蕩著歡快的聲音。
打起來!打起來!
軒轅不屑。
神州黎民血脈里面的拱火黨樂子人的部分肯定是你小子刻的。
紅瞳白發多好。
神農氏帶著轉移矛盾的目的道:“為什么只是勝了開明半子?”
白衣謀主道:“非不為也,實不能也,面對那樣的對手,恐怕做到現在這樣,也已經是極限,再多,以其敏銳,必然就會察覺到什么,到時候就是前功盡廢,貪而無厭,為將帥取死之道,謀略亦然。”
“半子已經是極限,而燭九陰固守不出,恐怕,手中尚且還有足以一瞬扭轉戰機的殺招,一個,哪怕是開明獸想清楚了大唐時期的事情,也必須謹慎的籌碼。”
臥槽還有這個??!
神農氏,軒轅,刑天,蚩尤,大羿,還有衛館主一起看向燭九陰。
灰袍男子語氣平淡,道:“衛淵在第三次試煉的時候。”
“我曾順勢向開明對賭,勝者可以讓敗者做一件事情。”
“而這個讓開明做一次事的權限,在衛淵身上。”
衛淵:“??!”
神農氏,軒轅,刑天,蚩尤,大羿又齊齊轉頭看向呆滯的館主。
白衣謀主微笑道:“是代表著,你對以他為棋子的歉意嗎?”
灰袍男子雙目蒼古,淡笑道:
“為何不是用來讓你滿意的籌碼呢?”
“其實,亮更想要知道你在《推背圖》中留下的后手。”
“那么諸葛你為何不自己推測一下?”
“自唐而來一千余年,哪怕是亮,也沒辦法在短時間內看出破綻……呵……”
“呵……”
軒轅:
刑天:
衛淵:
三大頭鐵莽夫步步后退,靠墻蹲坐。
艸,好可怕。
為什么感覺明明只是笑著說話,卻比動刀子都來得心驚肉跳?
少年謀主羽扇輕搖,而灰袍男子雙目蒼古,端著茶,淡淡道:“看來,他連你的生氣,只是為了幫助他來向我要好處這一點,都沒有意識到。”
唉?幫我要好處?
衛淵怔住。
少年謀主噙著微笑:“喜不應喜無喜之事,怒不應怒無怒之物,喜怒之政,亦是謀略一環,是執政者可利用的武器。”
灰袍男子嘴角勾起,道:“還是如此啊,諸葛孔明。”
“你身上最大的弱點,居然還存在著。”
“哦?亮的弱點。”
燭九陰淡淡道:“諸葛武侯,不世出的天才,表面上溫和儒雅,但是事實上孤高自傲,或者說,你的傲慢潛藏在你的言行當中,幾乎刺目到讓我無法忽略了。”
“若非是你的傲慢,當年的三分天下,至少有三次可以功成一統。”
白衣謀主羽扇微頓。
衛淵怔住:“傲慢?”
燭九陰看了博物館主一眼,道:“是,世人皆知道六出祁山,但是又有誰計算過,在諸葛武侯出山的第一年,盡管劉玄德沒有聽從你的計策,反倒是落入了被曹孟德追殺的路上。”
“但是即便如此,只是這一年年末,劉玄德仍舊在你的戰略下,平定荊南四郡,擁有了自己的勢力,成為真正意義上的群雄。”
“而到正面擊潰曹孟德,后關云長水淹七軍,威震天下。”
“隆重對策出現,數軍合勢,鋒芒之盛逼迫曹孟德打算遷都。”
“你只是耗費了區區十年時間。”
“當年你離開南陽的時候,說歸來耕田歸隱,不正是在你眼中,這天下之亂,猛將如云,謀臣如雨,你反手即可鎮壓?彼時你回來,還有余力耕田。”
白衣少年眼眸微斂。
結合時代,那一句溫和儒雅的話里面,確實是無可比擬的傲氣。
“你本來是可以在你預估的,十二年內,平定天下,而后復歸南陽,單以才氣,你確實是可以做到。”
“但是你所犯的第一個錯誤,你不應該覺得,孫仲謀有劉玄德和曹孟德的氣魄,你見慣了天才豪杰,故而默認四方皆有超凡之才,如果說是孫策的話,那個時候必然從江東響應季漢,曹孟德大勢東去,必死無疑。”
“但是那不是孫策,不是孫堅,那是孫權。”
“你的鋒芒太盛,根本不知道收斂,區區十年時間,便讓一個一無所有的劉玄德,變成了三分天下,正面擊潰曹孟德,且威震天下的漢中王,你讓孫權如何不心生恐懼,尤其是周瑜去世的情況下?”
“所以,關云長被偷襲,隆中對策,潰于宵小。”
“第二次,你不應該覺得你自己能堪破軍中的陣法,就認為劉玄德同樣可以做到,你認為當年曹孟德赤壁潰敗于火計,但凡是略有智謀者,都不會中這一計了,但是你錯了,劉玄德不是你,他中了陸遜的火計。”
“一如當年的曹孟德,你的第一戰,是踏著赤壁而起。”
“而陸遜的成名,是踏著劉玄德。”
“就此大勢已去。”
“而第三次,諸葛孔明,你不應該相信馬謖。”
灰袍男子語帶嘲弄:
“若是我是你的對手的話,在見到你前兩次的錯誤,定然會選擇一個腹中空空之輩,讓他去學習你少年時期的氣質和舉止,替換了姜維,你一定會如馬謖那次一樣中計。”
“還是那句話,你秉性里帶著絕世天才的傲慢和偏見,卻不知道凡人多是偽裝出的金玉滿堂。”
“你見他如此,會自然而然覺得,天下會有這樣表現的,同樣是天才,你很喜歡馬謖這個,至少表面上看和你自己年少時相似的少年,最終,他斷送了你收復天下的最佳機會。”
“而你終于看清楚了周圍遍地庸才,所以選擇一己之力支撐蜀漢。”
“可彼時的你,卻也不再是當年意氣風發的少年,你仍舊覺得自己身體很好,最后一次,你是看錯了自己。”
他動作頓了頓,微笑道:“是說錯了,你這一生,在同一類錯誤上,錯了四次,你的超世之才,反而遮蔽了你的眼睛,而現在看起來,你似乎仍舊是自傲至了極限。”
衛淵額頭抽了抽。
心驚膽戰。
神農氏默默后退,蚩尤眼睛發亮。
少年謀主神色不變,羽扇輕搖,微笑道:
“亮之錯漏,便真的是如你所見的嗎?你所知道的,也只是過去我曾犯過的錯,而非是現在之亮,難道說,燭九陰也是如古籍所說刻舟求劍之人,還是說……”
羽扇微頓,笑容溫和:“燭九陰你在緊張?”
“覺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動搖?”
灰袍男子微笑道:“你留下的兵書里曾有這樣的話。”
“夫兵之權者,是三軍之司命,主將之威勢,將能執兵之權,操兵之要勢,而臨群下,譬如猛虎,加之羽翼而翔四海,而如果失去了權,那么就像是魚群散亂了,根本無法成事。”
“所以,你是在來到這里的第一日,就打算將主權握在手中?”
智者對智者。
鋒芒畢露對鋒芒畢露。
毫不留情對上了毫不留情。
絕對強勢的掌控欲對上了同樣絕對強勢的掌控欲。
軒轅:
刑天:
神農:
三者對視。
選擇復制粘貼,放棄思考。
MD這里好恐怖。
蚩尤:打起來!打起來!打起來!
TNND!打啊!怎么不打!
放什么嘴炮!打啊!
衛淵轉頭尋找大羿,面色僵硬。
只發現了一個木牌子插在原地,上面貼著張紙,畫著個表情包。
那個靦腆的青年早就消失不見了。
衛淵:
風吹起來,那表情包的手掌仿佛在游動。
不愧是被扔到山林里面被萬物養大的,這潛行也太高了吧?
衛淵僵硬地轉過頭,在新頭鐵莽夫三人組看待勇士的目光注視下湊上去,干笑著道:“那個什么,別,別打了,呸呸呸,我的意思是,別吵了,額……,要不然大家喝杯茶,要不然……”
“嗯?!”
“阿淵,閉嘴。”
“嗚嗚嗚嗚,軒轅,刑天,阿亮他學壞了……”
衛館主,被擊穿。
“唉,這孩子長大就是會這樣的,阿淵你要習慣。”
“是啊是啊。”
少年謀主頭痛不已,嘆道:“看來,今日難以繼續了。”
羽扇微搖,看向燭九陰:“不過,既然閣下要以河圖洛書所推演出的《推背圖》來算計開明,準備著那最后的一招,怕也是不可輕舉妄動,故而,外界之事,暫由亮負責。”
他起身,身高和衛淵差不多,外罩儒袍,語氣溫和道:
“所以,事關于阿淵的布置,還請閣下詳細說出。”
那雙柔和澄澈的眸子微斂,噙著笑意:
“否則,就勿要怪亮。”
羽扇虛斬。
“盡數折斷!”
姬軒轅看著失神,而后拍了拍衛淵的肩膀:“也不知道是為什么,真的奇怪……”
他感慨著道:“看著這一幕,我突然想起了白澤。”
“你這個沒腦子的,居然有這么好使的外置大腦啊,真的羨慕你。”
“阿淵可不是沒有腦子的。”
少年清朗的聲音打斷,白衣謀主羽扇微搖,沉默了下,想到自黃巾之亂開始的那些年,想到那些年的苦楚,低語感慨道:“他已經很努力了啊!”
衛淵:
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個畫面。
眾人:白澤是廢物。
姬軒轅震聲:不,他已經很努力了啊!
這一幕為什么這么有既視感。
我已經淪落到這個程度了嗎?!
衛淵雙手捂著臉,有仰天長嘆的沖動。
神農和刑天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灰袍男子嘴角勾了勾,而后控制住沒有浮現笑意,而是語氣清淡,道:“哦,若是這樣的話,那么有一人,是你不得不知道的了,那正是參與這一場千秋大劫的,另一位持棋人。”
少年謀士皺眉:“嗯?另一位?”
而后灰袍男子嘴角勾了勾,把茶盞放下,寬袍廣袖,抬起手掌指向那邊的博物館主。
輕描淡寫道:
“喏,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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