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島紛爭的種子已經埋下了。
無論是誰都能夠輕而易舉地看出這一點。
像是無主的王冠墜入民間,無上的權利可以為任何人所擁有。
在無論東方還是西方,這樣的事情總歸會帶來很多的鐵與血,背叛和人性,至少對于超凡界來說,這是混亂的開始,但是這并不影響現在正在發生的事情。
遠遠地望去,高天原墜落時候帶來的云氣波動,還有那一劍殘留的光焰流散,這一幕幕都通過了直播和轉播轉發出去,暴虐的劍氣尾端撕扯著流光,從東海岸看去,就像是綿延千里的火燒云,壯闊而美好。
這是以一個神系的未來綻放的煙花。
會不會有人在今天這樣的場景下求婚成功?或者表白成功……
肅穆里甚至于多少帶著一絲絲悲壯的環境里,衛淵心里想著不著調的話題,他覺得這個時候自己或許應該挺直腰桿,握著劍,有些英雄的氣概去漠視那些因為害怕軟弱哭泣起來的櫻島修士。可是英雄的心里也只是會想著一些很俗氣的話和事情。
比如說這角度看過去,高天原就像是一塊被戳破的溏心蛋,蛋黃柔軟地流淌出來,如果卷到煮好的細面上,味道會很好。
當然從神州的方向看過來,這樣的景色應該是很壯美的,或許會有很多人拍照,也或許會有人成功地在一起,這樣的話,自己和整個高天原也算是媒人。
這座神系也算是有了些美好的價值。
衛淵沒有收劍,只是握著劍往前走去,他走地很緩慢。
眾人無聲而敬畏地讓開一條道路。
在天邊神系隕滅的恢弘之下,一步一步,從容離去的東方修士臉頰帶著淡金色的光,脊背挺得筆直,聽得到風吹過劍鋒時候的低鳴,讓人心中畏懼不已,這樣的一幕像是傳說里分開大海的圣徒摩西,只是這一次是天空被劍分開,而不再是人類祈求神的力量。
小道士阿玄呆呆地拎著木劍看著衛淵。
真厲害……
簡直像時話本故事。
就在這個時候,小道士耳畔傳來了咬著牙縫的聲音:
“扶著我。”
啊?!
阿玄呆了呆。
從那種仿佛置身于某種話本故事里的氛圍里被拉了回來。
衛淵嘴角抽了抽,眼神瘋狂示意。
最后只能無聲傳音。
“腿軟了。”
小道士:“??!”
衛淵靠著阿玄穩住身子。
上古的戰斗風格直接把他的力量幾乎抽干了,這個時候他很像葛優癱在沙發上,然后讓水鬼給自己遞一杯冰鎮的快樂水,但是這毫無疑問會在睡著之后迎來上古五人組的補考。
想一想刑天一邊哈哈大笑著拍在他的肩膀上,一邊爽朗道:
“沒有關系。”
“你覺得耐力不足只是因為你還不習慣這個狀態。”
“多來幾次就習慣了。”
“哈哈哈哈哈,小家伙,你得支棱起來啊。”
“不過放心,我們會幫你的。”
然后背景里面是上古五大惡人組狂笑著的模樣。
只要一想到那個畫面,衛淵的身體里就又一次涌現出了強大的力量,支撐著他站穩,不管怎么樣,面子不能丟,他丟了面子就相當于炎黃丟了面子,炎黃丟了面子就相當于刑天也丟了面子。
而刑天也丟了面子,他就會摘下頭。
衛淵腳步頓了頓,望向其余勢力的人,沉吟了下,用習慣性的溫和語氣道:
“今天沒有機會多聊。”
“之后如果有空閑的話,我會主動上門拜訪。”
只是他不知道,在他繃緊氣機說話的時候,背后隱隱約約還能夠看到殘留的上古真靈們的模樣,一邊說話一邊微笑著望向眾人,這個是長時間共處留下的烙印,某種程度上來說和衛淵此刻狀態同調。
軒轅,炎帝,祝融留下的痕跡都還好,笑容爽朗正常。
某無頭戰神和某頭鐵戰神一邊摩擦戰斧的斧刃,一邊面無表情地獰笑著。
外加背后崩潰的高天原。
就直接把這畫風帶到了八輩子那么遠的地方。
灰袍法師:“??!”
擬造天使:“??!”
整齊劃一倒抽一口冷氣。
您客氣了!
千萬別來!
最終衛淵靠著阿玄沒有露餡,一步步走下山去。
手掌一軟,劍直接墜地,自己則是直接一屁股坐在了輪椅上。
輪椅來,輪椅去。
在下泉州衛淵。
出差完成。
緩了緩勁兒,衛淵掏出手機,找到了流淚貓貓頭。
沉吟了下,先是打了一大段字,表示自己根本沒有想這么玩的,誰也沒想到那家伙那么勇的,直接侵襲他的夢境,他不是很了解櫻島的古代神話,其實很想要問一問張若素,伊邪那美命一直那么勇的么?
可臨到頭來還是把這大段大段的文字都刪掉了。
打了短短幾個字。
“高天原沒了。”
順便發出一個貓貓頭點贊的表情包。
等待張若素的回答。
而在此刻,在衛淵并不知道的情況下。
天師張若素前面出現一位白發女子的虛幻身影,氣質優雅而溫和,對張若素提出了一個意見,張若素沉吟了下,撫須道:“貧道仍舊覺得,此事要交由衛道友自己處理。”
“哪怕是這件事情。”
剛剛女嬌來找到他,希望能夠做一件對衛淵保密的事情。
“無論他找你們做什么,你們都可以幫助他,但是不能告訴他玨也在準備禮物這件事情。”女嬌的語氣很輕松,可是張若素卻不曾同意。
“這不合貧道的想法。”
白發白須的老天師神色溫和,態度堅決。
哪怕前面的分身來自于三皇五帝時期的女嬌。
就在兩人之間的氣氛稍稍有些凝滯和沉凝的時候,張若素的手機叮咚響了一聲,老道士客氣地點了點頭,微笑道:“青丘國主請先稍等,貧道看一個消息,大概是衛館……”
張若素打開聊天軟件。
張若素看到了衛淵發來的五個字。
老道士臉色微笑緩緩凝滯。
張若素默默放下手機,看向女嬌。
“是什么活兒?”
老道士手里的屏幕又一次被捏碎:
“這一票,貧道干了。”
同一時間,女嬌成功將整個聊天群里的成員全部說服,社死的水鬼姑且不說,難度最大的無支祁極為愉悅要給衛某人添堵,當然女嬌并沒有騙他,結果暫且不提,從過程上來看,的確是要添堵的。
在花店里面。
玨放下手機,開始思考該送什么東西。
送花,還是送書?
正在思考著,門外傳來聲音。
打開門外。
娥皇,女英不知什么時候來了。
娥皇的神色溫婉,語氣更是沒有絲毫破綻。
“恰好路過泉州,想著很久沒有見過你了,所以來看看。”
玨沒有多想,將她們邀請進來。
再過一會兒,敲門聲再度響起。
門外是一身紅衣的英武女子虞姬。
片刻后,屋子里一眾人彼此對視,虞姬輕咳嗽了聲,望向皺眉沉思的天女,隨口道:“玨你看上去似乎在煩惱什么事,想要說的話,可以說說看嘛,我們也能幫幫忙。”
玨稍稍把事情解釋了下,嗓音輕柔,道:“如果轉化成顓頊歷的話,后天算是我當年和淵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巫女嬌說,這么長時間的好友,是不是要準備一些禮物?”
旁邊三人對視一眼。
門外響起敲門聲音。
一身執事打扮的水鬼送來了快樂水,然后離開。
掏出了手機。
而在這個時候。
衛淵打開手機,從張天師那里得到了一個讓人心里發怵的微笑表情包。
這個時候他才發現,那個之前拉了的聊天群,居然一下多出好多的消息,有點好奇,畢竟這個群里大部分人都是在潛水的,偶爾也就只有鳳祀羽會發一些美食照片。
他點開聊天群。
而后臉上的表情緩緩凝固。
“您已被踢出群聊。”
衛淵:“…………”
這是,什么情況?
直接找到女嬌:“巫女嬌,群里怎么了?”
巫女嬌回答總是微笑。
哪怕沒有回答,衛淵都仿佛聽到她在用那種玩味的語氣在說,你猜?
衛淵嘴角抽了抽,滿臉糾結的給張若素發了個消息:“張道友。”
“我有件事情,時間太短了,靠我自己做不到,可能需要你幫忙。”
又找到了無支祁。
“十個平臺游戲,出手,干不干?”
這個時候,鳳祀羽手掌握著手機,背著身子,快速交流。
青丘國中,女嬌喝了杯茶。
手機里是來自于玨的消息,希望禮物這件事情上,她能保密,不要告訴衛淵。
“當然沒有問題。”女嬌一雙眼角微微翹起的眼眸含笑,愉悅回答道:“我以青丘國的名義起誓,是不會和淵說一句的。”
在某種巧合以及刻意引導的發展之下,無論是衛淵,還是天女,都完完全全不知道彼此的準備,就像是即將在轉交相遇的兩人一樣,而完美地保持了契約精神的女嬌,同樣秉持著能把契吊起來抽的女人所具備的,跨越契約的方式。
白發的九尾狐愉快地看著事情的走勢。
很難以說得出,這是因為希望撮合兩人的心思更重些,還是說單純覺得事情有趣所以很想要看到接下來的發展。
“五千年來難得有趣的事情啊。”
女嬌臉上的微笑,如果說契看到的話,會在最短暫的時間里給淵和禹留下一封告別信,表示自己會回來給他們收尸另外附帶兩個墓碑,然后扛起包裹直接跑路。
女嬌打開手機,噼里啪啦發出消息。
“可樂,零食,知道你們要做什么了么?”
鳳祀羽看著前面滿臉糾結坐在輪椅上,開始聯系無支祁和張若素,思考如何短時間內搞定禮物的衛某人,默默看了一眼手機。
“零食收到。”
正在穿著執事服,擦拭高腳杯的水鬼用中指托了托平光眼鏡。
電影頻道正在上演《轟炸東京》這一部電影。
這個頻道總是這么應景啊。
水鬼放下用三個月工資買的高腳杯,把快樂水倒入,調整到了最佳的角度,讓可樂的表層散發出一種晶瑩剔透的味道,看了一眼花店,那里面的人正在集中智慧為玨思考禮物,收回視線,然后回答。
“可樂收到。”
PS:第一章………三千四百字,感謝她說她冷萬賞,謝謝
另外幫群里的書友推一本書,這兩天總是忘掉,難道我已經未老先衰,記憶里大幅度減退了嗎?《重生蟠桃,被猴子偷聽心聲》
俺老孫要閉關修煉,不證大道,絕不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