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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拿閨女作餌,誘光頭上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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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拿閨女作餌,誘光頭上鉤

第九十六章拿閨女作餌,誘光頭上鉤

漳洲城沈家園子中,蒼詰以他能用的最快速度趕回,幸而他早有所準備,在沈家院中有蒼詰擺下的傳送法陣。若非當初花下大力氣去做這吃力不討好的法陣,尚在三娘子懷中的鴻影轉世,只怕就要被那沈秀才那不明來路的叔公禍害去。便是在三娘子的胎中,蒼詰也設下重重禁制,為的就是防有人來奪舍自己好不容易盼來的心上之人。

但,蒼詰突兀地出現在園中,卻被沈秀才和三娘子看個正著,便是連那叔公也都在場,并著園中幾個侍候待產中三娘子的丫頭婆子也一點沒落下,個個都瞪圓了眼珠子看向蒼詰。蒼詰在開啟傳送法陣前,就已易好容,為的就是防被人瞧見,卻沒想會是這樣的情形。

“秦……秦兄?”沈秀才怔愣中喊了一聲。

三娘子雖是后宅婦人,但到底是尋常人家的婦人,日常里倒也與蒼詰不時見得著,是以也是驚詫不已:“秦先生,您這是……打,打哪兒來?”

見這家人雖驚詫,卻也都不曾露出驚懼來,這才是正常反應。丫頭婆子也一樣只驚不懼,畢竟這滄海界就算沒親眼見識過仙人仙法,總也該聽說過。不過那叔公卻是臉色大變,原本氣色不錯的樣子,如今卻慘白著一張臉。

蒼詰也暫不和沈秀才、三娘子解釋,而是只一步便逼近到那叔公面前:“本只當凡世中人替妖獄賣命以求長生富貴不過是傳言,倒不曾想,還真有你這般甘與妖物為伍的敗類。”

“你……你便是下禁制之人。”那叔公臉色雖然難看。且又懼又憂。但是腦子還很清醒。若沒有幾分膽色。妖獄中的妖物又豈能看得上眼。

“既然知道老夫禁制的厲害,還不速速滾蛋。”蒼詰說完就想起浮蘇那句話來——不知道有主的干糧不能動嗎。妖獄如今也世風日下,行事如此不講究,怪不得難成氣候。

“秦兄,這……這位乃是我叔公……”沈秀才是讀書人,讀書人講孝義,叔公自從回來對他一家老小照顧有加。沈秀才見蒼詰這樣不饒人不客氣,便出聲。意在告訴蒼詰,這不是什么來路不明的不軌之徒。

那叔公不言語,蒼詰便趁空看向沈秀才,沒好氣地道:“什么叔公,這樣的叔公打出去才是正理,他可是要往你還未凝出渾圓魂魄的女兒胎中塞個妖物魂魄去。”

沈秀才一聽雙目圓睜,不敢置信地看向他的秦兄,又看向他叔公,猶疑不定地移了好半晌視線才猛然一瞪眼,怒意便涌上來。把手里捧著的玉匣重重摔在地上:“你方才給三娘服的,到底是何物!”

現在沈秀才回想起來。才察覺出不妥來,分明說是補身益胎的仙丹靈藥,也香甜可口,但卻莫明散發著讓人心悸不安的氣息。而且,三娘服下后,似乎很是不適,連喊肚子疼。

蒼詰冷哼一聲,卻也沒再責怪沈秀才,而是一伸手定住那叔公,再一伸手便按在了三娘子脈門上。三娘子起先還有些掙扎,但到底憂心腹中的孩子,便任由蒼詰把脈:“秦先生,我現在還隱隱有些作疼,孩子可還好,那藥要不要緊。”

見沈秀才和三娘子擔心情切,蒼詰臉色也稍稍好看了些,又記起懷身子的婦人不能勞心傷神,便寬慰道:“無大礙,你胎中的孩子先天資質上佳,便有些妖物打歪主意,我與沈兄一見如故,自不能坐視不理,便給你胎中的孩子下了一道護身符。那藥恰和護身符相抵消,你疼痛,不過是被涉及,孩子無事。”

這話卻只是用來安慰三娘子的,怎么會無事,好在蒼詰險險是個活了十萬余年的大魔,什么沒見過什么沒玩過,自然知道該如何處理。掏出一枚丹藥,給三娘子服下,三娘子卻有些心悸,捧著丹藥不敢下嘴,這是被那叔公的丹藥給嚇怕了膽,還是沈秀才勸三娘子服下:“秦兄的丹藥,你便服下吧。”

三娘子卻還是有些惴惴不安,蒼詰只得再次出聲道:“你安心服下丹藥,不瞞你們,這孩子日后我是要帶走的,她有如此天姿,也不是你們能保得住的。日后,我自會教她通天徹地之法,她也自會有問鼎仙道長生的一天,如此,盡可放心。”

聽蒼詰這么說,三娘子好歹安下心來,沈秀才和三娘子都以為蒼詰是看中他們這未出世孩子的天資,才想要收到門下做個弟子。師傅和父母都是一樣的,三娘子自不會再有什么不安,放心將丹藥服下,整個人也放松下來。

這時,蒼詰才有工夫去收拾那沈叔公:“你們這叔公,或許人沒作假,但這心卻假了,否則蔫能投身侍妖。你們不要再過問他的事,街坊鄰里問起,便只說他已離去,其他的事我自會安排。你這幾個丫頭婆子,稍后我會抹去記憶,至于你們日后總是要知道的,不外傳即可。”

沈秀才連連點頭,三娘子也趕緊答應,兩人現在都覺得有這么個上通仙法大道的仙長在身邊,真真是個大好的倚仗,便對蒼詰愈發親近兩分。

抹去丫頭婆子的記憶,蒼詰把沈叔公拎回他們院子里,槐光本來正在教幾個小的功課,見蒼詰進來就把一個人扔地上,便要讓幾個小的進屋里去。孩子還小,實在不適合看接下來的事,槐光是這么認為的。

但蒼詰卻擺手說:“都留下,今日之事,也恰好給你們教個乖。雖說你們都不過六七歲的年紀,但這幾個月教下來,應該能領會得明白。”

陌塵和胖包子林壑、淳一互相看看,都沒吱聲,卻乖乖地站到蒼詰身邊,等著蒼詰接下來的動作。胖包子家中雖不如淳一家那累世門第,卻也少不得那勾心斗角的事,所以胖包子和淳一都相應能明白得一些,也能預料得到個大概,只陌塵有些呆、

陌塵所生長的環境,太過平安和樂,雖有一大家子十來口人,但卻是兄弟友愛,姐妹和睦,畢竟門戶不大,只有正妻沒有妾室,自然就沒什么嫡出庶出爭斗。加上他小,慣是受愛護的,上頭的兄長姐姐們都不自覺想著要把這聰明討喜的弟弟好生護著。

所以當,陌塵看到蒼詰一指彈向那一進來就倒在地上的人,那人又嚎叫得嘶心裂肺時,陌塵不免瑟瑟地往后躲,又側過臉去不忍看,甚至不忍去聽。蒼詰見狀,不免皺眉,他很喜歡陌塵這個孩子,天資無比出色,人雖小卻五官非凡,長大后必然是個極為漂亮,又極為厲害的。

安家太過和睦,在凡世自是好得不能再好的事,但苦難與困境才是真正磨礪人,催逼著人一步步邁向大道的推動力。所以,安家的環境,反而催生出一個陌塵身上不可忽略的缺點來——太單純,心志也略失堅韌。

道心不堅,大道不通;道心不堅,心魔橫生;道心不堅,縱修行千年,也可毀于一朝。不過,陌塵還小,可以慢慢調|教。

但,真正讓蒼詰意外的,不是陌塵,畢竟陌塵向來便是單純天真的性子,因為實在聰明,資質又太好,做什么事都太容易成功,因此缺乏毅力。今天陌塵的表現,只是讓蒼詰起念要好生教導而已,但胖包子林壑卻蹦出來,笑得無比邪惡:“師傅,你是不是要問話呀,我幫師傅呀。”

說完,胖包子拿著根輕軟軟的鵝絨筆來,那本是大人拿來逗小孩子,撓他們癢的。一蓬鵝絨固定在竹管一端,胖包子邪惡一笑,扒下沈叔公上身的衣裳,然后就問道:“陌塵師兄,淳一師弟,哪里比較癢呀。”

平時這東西都是邪惡的胖包子在用,也是胖包子帶過來的,陌塵默默不說話,淳一托著下巴,像是在思考天地之間至高的大道一般,過得片刻才齜齜牙,似深有體會一般貢獻答案:“后腰。”

不知道胖包子從哪里學來的,最后果不其然用這辦法問出東西來,雖然蒼詰一個彈指就能解決,但蒼詰還是由著胖包子來。在胖包子看來,這其實就是在玩,至于淳一,王家那么大的門第他什么也明白。陌塵后來漸漸適應過來,而且撓癢癢在他看來真的沒什么,也就笑哈哈過去了。

雖則蒼詰本來是想讓他們明白,這世間并不是人人可信,也不是人人都那般光明正大。通過今天這反應,蒼詰看得出來,胖包子這邪惡的孩子是不用教了,淳一也諳得,只有陌塵需要悉心再教一教。

“為師去接你們師姐回來,你們吃過午飯便入定調息,為師去去便回。”蒼詰安排好就走,至于那沈叔公,蒼詰在他靈魂中烙下個印記,便把人放了。他如今不想沾業力,再者,那沈叔公殺了也無益,背后那妖物如今已窩在三娘子胎息之外,他設下的三層禁制其中一層里,這是個麻煩事。

去乘云宗的路上,蒼詰不免想起天宸來,那妖物尚未入胎息,若能借得不滅心燈一用,一切難題便能迎刃而解。但法葉寺,怎么可能將鎮寺重寶借出,所以蒼詰才想起天宸來。

要不,拿閨女作餌,誘光頭上鉤?

做為一個妻子比女兒重要上一大截的親爹,蒼詰覺得這是個大家共贏的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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