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仙武

第五十二章 誰道人生無再少(為舵主星空下的落羽加)

第五十二章誰道人生無再少(為舵主星空下的落羽加)

第五十二章誰道人生無再少(為舵主星空下的落羽加)

“師弟,你終于出關啦?”王知遠驚喜的看著眼前的何恒,這幾年何恒不理外事,可是各方的壓力可是不淺,可都是他在扛著,現在終于看見正主了。

何恒對他微微點了點頭,問道:“師兄,可有什么事?”

王知遠氣不打一處來,嘆道:“有事,好多事。”

“那就說吧!”何恒隨意道。

王知遠幽怨道:“陛下他連續派了七個使臣,請你出去見他,都被我推掉了,但這君心難測,你是不是想讓我們與李淵學一學,直接造反吶?”

何恒無視了他的目光,淡淡道:“就這些?”

王知遠氣道:“自然不止這些,李淵被梵門支持著造反,對于我道門自然不會手下留情,樓觀道的老巢就在隴西那里,現在他們的日子可是不好過。”

何恒擺手道:“不要擔心這個,岐暉可是個老狐貍,當初他恐怕早就預料到這種情況了,所以才那么積極地開發高句麗,現在樓觀道真正重要的東西恐怕早就被他轉移了,李淵傷不了他的根本。”

王知遠道:“師弟你還真是挺了解岐暉那小子的,不過現在外面可是混亂不堪,錯綜復雜的很,想要明哲保身可不是那么容易。”

何恒道:“我相信以師兄的能力,明哲保身絕對是做得到的,這樣再加上我這些年的準備,足以讓我茅山在此次之后大興。”

王知遠的面色變了變,急道:“師弟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何恒肅穆道:“我此次閉關,已然透徹天人之際,武道大成,再向前一步,要么成仙了道,要么身死道消,別無他路。此次我出來,就是要于邪帝論道一番,以求前路,功成之時,要么為仙,要么做鬼!”

何恒的語氣異常堅定。

王知遠盯著他看了好半會,目光復雜,有不忍有無奈有欣慰,最終嘆道:“師弟,我早就知道你乃天生的修道之人,不是任何事物、因果可以束縛,卻不料你這么快就要踏出這一步了,師兄無能,幫不了你什么,唯愿你早日超脫,你跟著自己的想法去做吧。”

王知遠的語氣有些唏噓,何恒這一世是他看著長大的,名為其師兄,實際上更甚師徒乃至父子。如今看著何恒走上一條茫茫不可測之路,他的心里也是痛苦無比,但他更明白何恒的性格,他是真正的天道修者,沒有什么可以牽絆他。

修道未必需要無情,但卻需要看破,三千大道也的確沒有無情大道一說,但何恒卻是真正的無情人,或者說,他已經不算人了。

“人類皆以為自己高貴,卻不知道,相比整個世界而言,他們的存在何等渺小與不堪。欲要超脫,就必須拋棄作為人的所有懦弱情感,把人性化為神性,生命進化為仙魔,反正無論如何,都……不是人了!”

何恒默默拿出了一本薄薄的冊子,上面密密麻麻的書寫著數萬個小字,遞給王知遠。

王知遠奇怪的接過手來,細細一看,眼里竟流下淚珠,面色充滿了虔誠與憧憬,一瞬間,天人交感,虛空顫動,進入陽神之境,功成大宗師。

何恒看著這一幕,并沒有感到詫異,那個小冊子乃是他畢生所學的精華所化,除了他最根本的《太極一炁書》還有《帝載與神功》等少數幾門大天世界的絕學以外,里面包羅了他對《長生訣》《慈航劍典》乃至他以前的三個世界里的諸多功法,以他上百年的修行,去蕪存菁,有著上通天人,凝聚元神乃至道胎之法。

以何恒四世修行,上百年的積累,匯集大天世界的一些道胎之法以及數個世界的精華,他早就已經對道胎境有了足夠的探索,畢竟就算是頭豬,修行這么多年也差不多成精了,何恒的天資本就不差,在諸天寶鑒之助下,以數個世界身體的本源補充,一生資質比之半道體也只是差了一線,他的道胎之法甚至遠比所謂的四大奇書要完善的多,恰好拿出了斷此身與茅山宗的因果。

王知遠本身自幼修行,八十余年的功力,無論積累還是感悟都是充足,以前只是差一個契機,現在看了何恒此書之后,終于抓住了機會,厚積薄發之下,突破陽神也是水到渠成。

何恒負手立在他身側給他護法,過了半個時辰,王知遠再次張開眼時,整個人都年輕人了幾十歲,身上直接褪去一層表皮,原本干癟的皮膚上諸多皺紋同時消失,花白的頭發變得烏黑發亮,直接化為一個青年的樣貌。

他拿出一個鏡子對著自己照了照,簡直都認不出自己了。

何恒笑道:“修行之道精義就在于‘奪天地之造化,補己身之不足’,道德經有言,天之損有余而補不足,人之道損不足而補有余,一語道破此中真諦。師兄你能借喚醒陽神,天人交感之際,借助天地偉力,灌頂自身,修成我這‘再造甲子’之術,給自身延壽甲子,再多活六十載之術,的確可喜可賀。”

“再造甲子”之術,乃是何恒以《長生訣》的生命之道再配合《帝載與神功》的一絲精髓所創,取“奪天地之精華”為根本,汲取自然偉力,可達到一種返老還童的效果。

不得不說,《帝載與神功》這門真經級別的頂尖神功,它在修行乃是戰斗方面都不咋樣,甚至比不上諸多妙法級別的神功,但是這絕不是天髓真人這位差點差點證道純陽的洞真境絕巔的強者徒有虛名,而是其根本要義是何恒這個境界難以發揮出來的。

“觀天之道,執天之行!”

所謂“觀天之道”就是洞察天地人三才氣機,而“執天之行”就是利用這些氣機。

天地間氣機有升有盈,有盛有衰,生滅不息,每一甲子為一小輪回,六十甲子為一中輪回,一元會就是一大輪回,這與日月星辰,周天磁場之變化有著巨大關系。

一元會為一十二萬九千六百年,乃是一個大世的開始與終結,故而才有天上群星降世,應劫而出的一幕。

大天世界上一個大世的應劫之人就是大夏的開創之人,堪比三皇五帝的禹王,九鼎定下九州,成就人道萬古昌盛。

每逢大世,必有大劫難,但也會有大機遇,大造化。

而《帝載與神功》就是這樣一門專門汲取天地氣機生滅造化的功法,甲子一小汲,三千六百載一中汲,一元會一大汲,當初天髓能夠以散修之身修成真人巔峰,靠的就是幾次中汲,獲得大造化。

而他之所以選擇蟄伏十萬載,想的就是元會大劫之時,來一次大汲,“再造元會”,甚至一舉功成純陽。

只可惜,天意如刀。任何試圖玩弄天意之輩,最后也只能被天意所玩弄。

姬夕空乃是群星之首,紫薇星命格,乃是大劫之寵兒,氣運之主。天髓試圖截去天地元會之氣機成就己身,姬夕空本身就將會是最大的受害者,所以因果牽扯之下,姬夕空被天意做刀,讓天髓提前出世,功虧一簣,天罰之下,身死道消。

這只能說,時也,命也!因果糾纏,命數使然,天髓他一個未成純陽之輩怎能不死?

何恒在這其中原本是沒有任何關系的,但或許是他本身是穿越者,亦或者諸天寶鑒的關系,命數有異,所以最后被牽扯了進去,也只能說,命啊!

以何恒他現在的境界,自然是看不出這些東西,他也不需要知道,于他而言,一切陰謀詭計、因果命運皆是虛妄,他若證得無上大超脫,自可一力破之。

何恒這套“再造甲子”的法門就是《帝載與神功》中甲子小截之法的一部分結合他自己對生命、壽元等等的探索所成,可截取天地之力,延一甲子生機。

他自創出之后,自己倒是從來沒有用得著,倒是王知遠機緣巧合之下,修成此術,讓自己再造甲子,由原本的八十多歲回到二十多歲,證明這一法門的可行性。

王知遠愣愣地望著鏡中年輕的自己,一時說不出話來,此刻他可不是簡簡單單的樣貌回歸二十多歲,更是體力、精力等等都回歸了青春的活力,連牙齒都脫落,然后長出一口新牙,原本衰竭的五臟六腑、渾身骨骼、氣血,此時此刻都與年輕時一模一樣,誰也看不出他的真實年紀了。

“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可以變得這么年輕。”王知遠怔怔嘆道。

何恒輕誦道:“誰道人生無再少?門前流水尚能西。師兄,可喜可賀,以你的狀態,未嘗不可再以后的歲月里踏出那最后一著,練虛合道,破碎虛空,羽化登仙!希望有朝一日,你我師兄弟可以在仙境之中再遇。”

王知遠嘆道:“只有喚醒了陽神之后,我才知道,這天地是這樣的瑰麗,這樣的玄妙,人世間的一切比之這浩瀚的宇宙又何足為道?紅塵滾滾,皇權興衰,天下浮沉,比之永恒的天道,渺小到了極致。”

“可也只有現在,我才明白自己與師弟你的差距了,比起你的浩瀚、深邃,我的成就根本就是一縷光輝,而你則是那太陽。你的人與神都與宇宙太虛混元一體,不分彼此了,而我才剛剛真正觸碰到這浩瀚寰宇。”

王知遠看向何恒的目光充滿了虔誠與憧憬,他也是修道之人,而何恒此刻道胎已凝雛形,可謂就是“道”的一種體現,比之慈航靜齋的那種“仙化”要高明的多,也更能讓諸多修道至巔峰的人物向往。

要是他現在跑去慈航靜齋轉一圈,估計可以反向吸引一堆尼姑。當然,何恒自己是對這個沒有這個興趣的。

“只有臻至了天人交感,洞徹虛空的地步,我才知道了自己與師弟你的差距,浩如煙海也難以形容,這是猴子與人的差別,蛇與龍的差距,我輩還是凡俗而師弟你則是已經要成為了仙與神,生命的本質已經不一樣了。”王知遠感慨著,之前的他,甚至連看出這差距的資格都沒有。

何恒看了看他,沒有多說什么,如今他道胎雛形已成,若非要求完美之道,他當即就可凝聚道胎,而且直接是大圓滿道胎,一躍七重天也非不可能,王知遠之輩與他的差距的確是巨大到無法想象的,不是簡簡單單的元始境界與陽神境界的差距,而是普通道胎與大圓滿道胎的差距,除了君如是,誰可以打破這種屏障?

王知遠看了看手中的那小冊子道:“此書已然超越了所謂四大奇書,即使那虛無縹緲的戰神圖錄也未必可比,可為我茅山宗萬古傳承之根基,師弟之功,福及萬世,師兄代后輩弟子謝過。”

說完,王知遠對著何恒驀然行了一禮。

何恒泰然受之,沒有故作矯揉,然后扶起王知遠道:“師兄可以了,我與茅山之緣已斷,你不要再讓我多結因果了。”

王知遠看了何恒一下,只感覺到一片浩瀚的虛空,深邃而空無,茫茫無盡。他嘆息一聲,終究再沒有說什么。

直至今日,他到了陽神之境界,才真正明白何恒的高絕境界,再看他給自己“再造甲子”的仙神手段,羽化飛升這一道門最高追求對于其也并非不可能,他豈能阻攔其成道?

王知遠一切心思在何恒眼里都是可見,何恒微微一笑,猛地走出門去,迎頭直向東而去,無所留念。

王知遠看著他的背影,長久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