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指算來,離著那日劉正風府的驚變已經差不多快過去了半月時間。
這件事所引起的風波大多已經平靜了下來。
嵩山派這次損失了三位好手,讓左冷禪極為震怒,甚至不惜對恒山派發出了嚴令,要讓恒山派把儀琳逐出師門,還對著整個武林發出了通緝令,凡是殺了儀琳的,都可以到他們嵩山派成為客卿。
即便你是武林上人人喊打的惡徒,只要能斬了儀琳的腦袋上了嵩山,那他左冷禪也會保你無事,將你所有的仇怨,他嵩山派一并擔了去。
這一路上蘇信閑來無事。
便指點了一番儀琳的武功,之前蘇信幫她打通了任督二脈,讓其擁有了一身深厚的內力,現在經過蘇信這十幾日來的指點,也讓儀琳的劍法大進,就這個世界的水平來說,就算比起左冷禪岳不群來也不遑多讓,稱得上一句劍術宗師了。
“那嵩山派逼迫你的師門將你逐出恒山,你確定還要回去?”
蘇信將儀琳送到恒山腳下。
見儀琳執意還要上山,蘇信問了她一句。
儀琳想都不想的點頭說道:“我自小就是恒山派弟子,過去是,現在是,將來還是。”
“你師父不要你了呢?”
“那……那也是!”
她說完,看向蘇信的目光變的有些不舍,這十幾日來的同行,讓她覺得是她這一生當中最快樂的一段時光,她想著想著,臉頰不由變得通紅。
她有些希翼的開口:“蘇大哥,你……”
“那好吧。”
誰知道她話還不等說完,蘇信就開口將其打斷,他說道:“以你現在的武功,即便是嵩山的那些人想要傷你,恐怕也傷不了你,我倒是不用為你的安全擔憂,如果你真被你師傅逐出了師門,沒有別的去處,那你就去……”
說著,蘇信沉吟了一下,頓了頓才繼續說道:“……你就去福威鏢局吧,我弟子是福威鏢局的少鏢頭林平之,他想要重建福威鏢局,我這段時間如果沒事,可能也會在那,即便我不在,你跟林平之說了,他也會收留你的。”
蘇信說完之后,見到儀琳似乎是欲言又止,他便笑著問了一句:“怎么,妹子你還有什么事?”
被蘇信這么一打斷,原本儀琳想說的話再也說不出來。
“沒……沒什么!”
儀琳搖了搖頭,快步沿著上恒山的山道走了數步,然后她不舍的回過頭來,看到自己蘇大哥還在山腳下看著自己,她臉色羞的緋紅,暗罵了自己一聲不知羞,連忙扭過頭來,又快步向著恒山上走去。
這一次她走了好一會兒才停下。
她站定了腳步,回過頭來,依依不舍的向著山腳下望去,那里已經看不到她的蘇大哥的身影了。
“嗚嗚嗚……蘇大哥……嗚嗚嗚嗚……”
見到自己的蘇大哥離去,儀琳強忍著的淚水再也忍耐不住,頓時如決堤的洪水一般,從她的眼眶中滾落了下來。
“我就想……就想問問……你能不能送我……送我上山……我好喜歡好喜歡跟你說話,跟你并肩,跟你……嗚嗚嗚……”儀琳一邊哭著,一邊小跑著上山去了。
等她身影越來越小,逐漸消失在了恒山山腰彌漫的云霧中的時候。
蘇信的身影竟然又出現在了恒山腳下,他遙遙的看著儀琳的背影,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轉身走了。
儀琳一路小跑著進了恒山的山門。
正在山門前守衛的幾位師姊一見到她,面色陡然一變,其中一人連忙開口叫住了她,說道:“儀琳師妹,你快些下山去,嵩山派的人在里面……”
這位師姊的話還不等說完。
只聽得唰的一聲,不知道從何處竄出了一個極為壯碩的漢子,這漢子穿著一身蒼青色的僧袍,有著一顆滾圓發光的腦袋,他一見到儀琳,連忙將其抓住了她的手腕。
“乖女兒,快下山去!快下山去!”
這大和尚嘴里無比惶恐的說著,一邊拽著儀琳就往山下走去。
“爹爹!爹爹!”
儀琳有些嗔怒的瞪視了這大和尚一眼,問道:“到底怎么了?你們怎么都不讓我上山?”
“哎呀呀,現在還說這些干什么!”
大和尚本不想說,但看到自己寶貝女兒臉上的怒氣,他只好恨聲道:“嵩山派的人上了山門,正在山頂大雄寶殿上逼迫定閑師太還有你師父要逐你出恒山呢!”
說著,這大和尚也極為惱怒的拍了身旁的一塊大青石一掌,竟直接把這塊青石拍的粉粹,他無比自責的說道:“那嵩山派的人多勢眾,單打獨斗我倒是不怕他們,但他們幾人聯起手來,你爹爹我就……就……就差的遠了!”
“嵩山的人在逼我師傅?”
儀琳一聽這話,心里一急,幾乎是想都不想,就抬腳向恒山派沖去,那大和尚本想攔住自己女兒,只是他手掌剛抓住儀琳的手腕,儀琳的手掌輕巧的一抖,這大和尚便感到自己手上一麻,就再也握不住自己女兒的手腕了。
而他還想施展輕功擋在自己女兒身前。
但儀琳腳下只是隨意的一踩,身影便出現在了數丈開外,只是寥寥的幾步,身影便在這大和尚的眼前消失無蹤了。
“這……這還是我女兒儀琳?”
見到如此一幕,這大和尚嚇的顫抖了一下身子,腦海里一陣迷糊,連忙也向恒山派的大雄寶殿沖去。
他雖然看到自己女兒的身影,但他還是一邊跑一邊高聲喊著:“乖女兒!好女兒!你慢一些,等等你爹爹,你爹爹年紀大了,跑不動了……”
此時恒山的大雄寶殿之上。
今日來恒山的嵩山十三太保里的八位全都亮出了自己的兵刃,在他們的身后,近百名嵩山弟子,也都是明火執仗,顯然是早就做好了一旦談不攏,便直接動手剿滅的打算。
“樂師兄,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定逸師太見到嵩山的幾位師兄突然拿出兵刃,她面色一寒,厲聲喝問了一句。
“什么意思?”
這幾位十三太保領頭的是大陰陽手樂厚,他冷眼瞧著定逸,森冷的說道:“我師兄在五日之前便給你們送上了令旗,讓你們把儀琳那奸徒逐出師門,這五天過去了,我怎么沒見到你們恒山發武林通告?”
“阿彌陀佛!”
定逸剛要開口,就被定閑攔住,定閑對著樂厚微笑了一下,說道:“儀琳是我恒山的弟子,如何處置她,也要等她回恒山我們親自問過之后才會決斷,這些事,我也是在給左盟主的信上說明了的,怎么樂師兄今日不問青紅皂白的,就帶著這么多嵩山弟子帶著兵刃強上我恒山,難道左盟主就是這么當盟主的么?”
定逸的這話說的不卑不亢,語氣雖然溫和,但卻是寸步不讓。
“嘿!”
樂厚聽到這老尼姑竟然敢非議自己大師兄,眼中頓時就閃過一絲冷色,他冷笑了一聲,說道:“定逸,你不用說這般多廢話,今日你恒山將儀琳逐出師門,然后同我嵩山一同發出武林追殺之令,你再上嵩山謝罪,這件事也就了了,左盟主也不會再怪罪你們恒山,如果不然……”
定閑目光一沉,問道:“那便怎樣?”
“那便怎樣?”
樂厚聽了冷笑了一聲,眼中露出冷冽的殺意,他咬著牙齒說道:“如若不然,你恒山便是跟魔教勾結,殘殺我嵩山兩位師兄,證據確鑿,今日我便奉左師兄令,把恒山夷為平地!”
“夷為平地!”“夷為平地!”“夷為平地!”
他身后的那近百名嵩山弟子也都高聲叫喊起來,聲勢極為浩大。
“豈有此理!”
脾氣最暴躁的定逸哪里聽得此話,她勃然變色,厲聲說道:“你們要滅恒山,便先從我定逸的尸體上踏過去!”
“哼!這有何難!”
樂厚聽了冷笑了一聲,隨著他的冷笑之聲,身子一動,橫起一掌,便向著定逸打了過去,定逸剛要閃身避過,卻陡然間發現,在她的身體兩側,九曲劍鐘鎮跟白頭仙翁卜沉兩人也同時夾擊了過來,瞬間就封住了她所有的退路。
這顯然是早就計劃好的一次突擊。
“啊!”
只聽得定逸發出一聲慘叫,她被十三太保里的兩位同時打中了一掌,嘴里狂噴出了一口血水,身體倒飛了出去,足足飛出了四五丈之遠,才重重的摔到地上,掙扎了幾下,沒能爬起,然后便一頭栽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了。
“師傅!”
此時,儀琳正好趕到大殿之前,看到了自己師傅被打飛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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