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沈隆沒有裝神弄鬼,而是在臨安城中某處留下了個信號,然后在酒樓等候,不多時上次見過的那位段公公就過來了。
“段公公的武藝又有精進啊,實在是可喜可賀!”沈隆說道,從上樓時的腳步聲他就能判斷出,對方修煉《辟邪劍法》頗有進展,才幾個月不見,武功已經非昔日可比了。
“哈哈,這都多虧了楊少俠啊!”段公公顧不上客套,馬上詢問道,“如今朝廷還沒有收到消息,不過看到楊少俠如此鎮定,理應是好消息吧?”
沈隆的速度肯定比報捷的信使快,“然也!孟將軍率軍大破蔡州,郭大哥第一個登城,拿下了完顏守緒和完顏承麟的尸首,金國已經滅了!想必等這兩人的尸首送回來,官家就可以告捷太廟了!”
拿下了兩個金國皇帝,這么大的勝仗就算放到整個宋朝,那也是一等一的功績,絕對有資格告捷太廟。
段公公這些日子一直等著這消息,現在聽聞宋軍大獲全勝,終于松了一口氣,“多謝楊少俠了,咱家這就回宮去稟報官家,定然不會讓郭將軍的功績旁落;就算捷報另有說法,官家也會補償郭將軍!”
他倒是也知道文官的作風,和趙昀的處境,有些事情并不是趙昀能夠一言而決的,說完這些他又問起蒙軍的動向來。
沈隆微微點頭,親信能有這般見識,說明趙昀干得還不錯,“金國雖然已經滅亡,不過蒙古大軍先滅西夏,再滅金國,期間還遠征花剌子模,早已人馬疲憊;兼之孟將軍在蔡州壓過塔察爾一頭,料想蒙古也得休養一段時間,今年秋天之前他們大抵是不會南下了。”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段公公連連點頭,事情緊急他給沈隆道了聲歉,約好下次見面的時間后就趕緊回宮去給趙昀匯報這個好消息去了。
過了兩日,段公公喜滋滋出來,從皇宮大內給沈隆帶了一些名貴藥材,還有一把寶劍,“咱家也不知道楊少俠喜歡什么,不過料想習武之人都缺不了這些,些許東西聊表心意,還望楊少俠不要嫌棄。”
“如此正好,此前在蔡州發現孟將軍身子有些隱患,想要為孟將軍醫治,卻少了幾樣主藥,段公公送來的這些剛好用上!”孟珙剛剛五十歲就去世了,不得不說是大宋的遺憾,如果孟珙能多活幾年,大宋的形勢或許能比歷史中更好吧?
孟珙去世既有自己身體的原因,也有心境的原因,根據史書記載,窩闊臺死后不久,孟珙多次派兵出動出擊,攻打蒙古軍在河南的要塞,焚毀敵人囤積的糧草,并屢獲勝捷;孟珙的聲名至此更加顯赫,不少原先向蒙軍投降的南宋將士紛紛來歸,使京湖戰場上的形勢出現了空前的好轉。
原南宋鎮北軍將領、時任蒙古河南行省的范用吉也因此背叛蒙古人,秘密向孟珙請求投降。孟珙大喜過望,急忙上書請求朝廷予以批準。范用吉身為蒙古河南行省的軍政長官,一旦歸順,顯然會在軍事上對南宋大有裨益,但史書記載“珙白于朝,不從”。
宋理宗害怕范用吉的歸順增長孟珙的勢力,起了猜忌之心,竟以范用吉“叛服不常”為由,拒絕了孟珙的請求。
孟珙聽說后,不免心灰意冷,嘆息道,“三十年收拾中原的人,現在志向卻不能夠再伸展了。”隨后主動上表請求致仕,宋理宗馬上給予批準,讓孟珙以檢校少師、寧武軍節度使的名義退休,孟珙本就患病,這樣下來恐怕又加重了病情,整個夏天就在江陵一病不起。
料想趙昀在夢中見過南宋的慘狀之后,定然不會做出這般事情,沈隆再去出手幫他診治一番,孟珙定然能活得更久一些。
又過了兩日,露布飛捷沖入臨安城中,全臨安的百姓得知金國被滅之后,全城為之沸騰,趙昀立刻帶人告捷太廟。
等完顏守緒和完顏承麟的尸首被帶回臨安后,趙昀再次前往太廟告捷,并聽從刑部尚書、端明殿學士洪咨夔的建議,將完顏守緒和完顏承麟的尸首埋葬在大理寺獄庫之中永為鎮壓。
但是,就在滿城歡喜的時候,也不是沒有不和諧的聲音,金朝大臣張天綱在被宋軍俘虜到臨安后,怒斥宋朝君臣,說,“國之興亡,何代無之。我金之亡,比汝二帝何如?”朝中眾臣多無言以對。
比起完顏守緒和完顏承麟的剛烈來,宋徽宗和宋欽宗這兩父子的所作所為實在是讓大宋有些抬不起頭來。
此戰獲勝讓大宋上下有些膨脹,由于宋蒙結盟時對河南的歸屬并未做出明確的規定,蔡州之戰過后,蒙軍考慮到糧草不足、天氣轉熱,將大軍北撤至黃河以北,河南就成了無人占領的地區,所以很多大臣都希望能乘機拿下汴梁,重復大宋舊土,其中多有史彌遠的黨羽。
趙昀這些年雖然極其隱秘地提拔了一些人,但親附與他的勢力還是太過弱小,無力改變朝臣們的決定,不由得心生憂患。
這天,段公公又出宮來找沈隆,“楊少俠,孟將軍和郭將軍的奏本陛下已經收到了,可惜朝堂之上太過小看蒙古,此事大為不妙啊。”
“哦?官家如何決斷?”沈隆也想考一考趙昀,看看他到底有幾分本事,故而這段時間的一直沒有去見他。
“如今朝中重臣盡皆光復汴梁,兼之民意洶洶,陛下也無力阻擋;如今只能盡量減輕損失了,故而陛下想讓郭將軍去襄陽,擔任襄陽防御使,整頓襄陽防備,以便將來蒙軍南下時能將他們擋在襄陽之外;孟將軍和王將軍也是這般安排……”段公公說道,對于仙師引薦的武將,趙昀還是非常重視的,下達命令之前還專門讓人來解釋一二。
“如此也好。”沈隆點點頭,既然沒辦法阻止宋軍北上,那就讓孟珙、王堅、郭靖這些得力的將領守住各個關鍵地點,以減輕損失,這策略也算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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