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志服事跛神仙,辛勤了,萬千般。
一朝身死入黃泉,至誠地,哭皇天。
從最初的生疏,到抑揚頓挫,默契配合,棺材里的破軍終于停止了掙扎,安詳地躺在了里面。
“這封印真的是……”
黃尚拉著二胡,感受著領域的運用與鎮壓,只覺得嘆為觀止。
如此陣容,并非臨時想出,瞧著小雅和蔡瑤熟練的動作,就知道兩女不是第一次這么做了。
這是一種神道封印。
正如黃裳的文曲星,是得益于大宋文氣濃郁的環境,喪禮更是貫徹歷朝歷代,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
講得再直白些,文盲也得出喪不是?
當這股力量被引動,哪怕僅僅是一股,也足以鎮壓一位強者,更別提同樣是初出茅廬的破軍了。
高星級輪回者,名不虛傳。
當然,她們想要拿下破軍,有太多的辦法,如此作為,還是為接下來做鋪墊。
此時黃尚就感覺到,不僅是自己的二胡,就連慕應雄的嗩吶,都被蔡瑤的笙帶了節奏。
笙成了主角,嗩吶和二胡淪為配角。
這還有天理么?這還有王法么?
沒辦法,并非嗩吶二胡不給力,而是人家蔡瑤足夠強大,兩者之間差了不少級別。
這是兩女的聰明之處,將目標拖入自己最擅長的領域中,以己之長,攻敵之短。
黃尚對此樂于見得。
正如劍圣寧愿苦侯十九年,也要一位可堪一戰的對手,與勢均力敵的強者較量,才能受到啟發,提升自我。
“這位盲女正在使用領域,雖然無法確定,但至少是中天位以上的領域,比起黑鳥更加強大。”
“領域是駕馭了血肉意志,超凡脫俗,內外統一后,個人風格的極致展現。”
“她的領域核心,又在哪里?單純的情緒么?”
黃尚通過蔡瑤一曲優美動聽的《哭皇天》,開始推敲其中的玄妙。
透過音樂,看本質。
詩以言志,歌以詠言,音樂從古至今,都有著廣泛的影響力和不可替代的作用。
它豐富的是精神世界,啟迪智慧,增加情趣,給人享受。
排除那些大話空話,音樂影響的,就是情緒。
節奏鮮明,高亢激昂的曲調,能使人振作,喜悅歡快;
緩慢悠揚、意蘊悠遠的曲調,能讓人松弛,平靜安寧;
壓抑黑暗,沉悶抑郁的曲調,則讓人絕望,痛苦悲傷;
那么問題來了。
這些情緒,到底是人的神魂發出的,還是血肉意志發出的?
黃尚以前認為是神魂,血肉懂個屁的藝術,精神世界肯定是神魂做主。
直到此時,蔡瑤吹奏《哭皇天》,他才發現,自己的血肉意志正在感到悲傷。
這種音殺,就比起天魔音更上一個檔次。
釋尊的天龍禪唱如果修煉到大成,應該也是類似的效果。
他確定了一個關鍵點。
想要掌控血肉意志,情緒是最好的切入點。
儒家講究“欲不可縱”;道家有言“常無欲以觀其妙”;佛家則是“應無所住,而生其心”。
無論是清心寡欲,無欲則剛,還是絕圣棄智,返璞歸真,身體是個“臭皮囊”,要追求自由,就得拋卻欲望,壓制情緒,才是成圣。
在確定這點,黃尚立刻把握住機會,以悲傷的情緒為切入點,神魂倏然發力,觀察接觸血肉意志。
血肉意志不是微觀的粒子,而是一種完全虛化的力量。
這比起普通的內視,可要困難太多了,若不是他的神魂渡過雷劫,堅韌強大,再配合著外界《哭皇天》,讓血肉意志比起平時活躍,肯定難以辦到。
現在,一粒粒難以形容的光點出現。
和神魂念頭有些相似,位于每個器官之內,五臟六腑,骨骼皮膚,無一不缺。
這些意志,組合起來,統稱血肉意志。
然后黃尚就發現,無名的血肉意志,正大片大片處于沉睡中。
從總量上看,幾乎是十不存一。
沉睡了整整九成,只有一成在活躍。
而這一成的血肉意志,已經讓無名成為了一位練劍的絕世天才。
它們還發散著一種難以形容的波紋。
生命波紋。
結合之前的所見所聞,感悟心得,黃尚終于明白了無名一生悲劇的根源。
“無名一生的悲劇,來自于天煞孤星!那天煞孤星真的是命運么?”
“不,并不是什么命運,是從嬰兒降生的那一刻起,過于強大的血肉意志,發出的生命波紋,讓身邊之人受到了影響!”
“那些自身血肉意志足夠強大的,就沒事情,俗稱‘命硬’。”
“那些血肉意志弱小的,也就是‘命薄’的,下場自不必說。”
“無名的血肉意志實在太強了,幾乎九成九的人跟他一比,都是薄命,他這類人就是天煞孤星,克夫克妻,克子克女!”
“這種超越凡人太多的‘天賦’,反倒成為了‘命格’。”
“這也是為什么天煞孤星只要避開其他人,獨自一人生活,親友就能好好活下去,如果真是命運,誰又能逃得掉?”
一曲點醒夢中人。
在蔡瑤的關鍵幫助下,黃尚近距離接觸到血肉意志,近來七零八落的感悟,猶如一塊塊碎散的拼圖,全部拼起來了。
按照這個思路,命運特長者,他還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但相反的霉運特長者,也就是天煞孤星,差不多了解了。
了解之后,就要尋求解決的辦法。
從中武的三大奇書,尤其是《道心種魔大法》中,黃尚參悟了如何將萬物當成波紋來處理。
血肉意志的生命波紋,想要關閉,要么壓制,要么馴服。
無名就是走壓制路線,黃尚卻想要馴服。
想要馴服,先得溝通。
黃尚的神魂內,開始溝通。
光點很快傳來波動。
不干!不干!
壞蛋神魂把我們壓了十六年,才不聽才不聽!
確實,無名為了不傷害別人,神魂把自己的血肉意志當成了“魔”,心心念念去壓制,雙方形成對立。
結果就是九成血肉意志開始沉睡,剩下的血肉意志當然也排斥。
所幸黃尚的基礎更好,由不得它們不干,渡過雷劫的神魂,大放光明,將這些光點,拖入一處獨特的空間。
那個空間,仿佛皇朝的大殿,黃尚的神魂坐在皇位上,下方站著一排一排的臣子。
心的意志,肺的意志,肝的意志,毛發的意志,骨骼的意志,皮膚的意志,鮮血的意志……
統統化為臣子。
它們聚于一堂后,首先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互掐。
血肉意志內部,從來不統一,各自都有小算盤。
比如皮膚破了傷口,想要愈合,調動其他器官的力量,那些器官會給予一部分,但不會多給,因為多給了,就會損傷到它們自己。
除非所有器官的能量都異常充足,如金剛狼的自愈因子,讓炮王體內的血肉意志,完全不在乎消耗,才能斷肢重生,不停自愈,痛并快樂著。
“輪回者的四星級階段,超凡器官之路,就是控制其中一個意識,從內部將其他的意志消滅,全面超凡,則是直接剿滅所有意志,相比起來,前者自然要簡單許多……”
“而血肉意志不會完全死亡,原本的一批被殺死后,新的意志會從各大器官中誕生出來,這一次就會聽命于輪回者了。”
“但也是從‘先天’變為‘后天’,雖然血肉意志服從了管束,卻要比原先弱小太多。”
至此,黃尚終于將四星級的超凡脫俗之路,剖析得干干凈凈。
以前都知道,超脫凡俗是向著另一種生命形態邁進,但具體是怎么邁進的,大部分都是靠著從諸天得到的能力推動,只要壓下不受控制的進化欲望了,就是功成。
這個過程,水滴石穿,包括黃裳和石之軒,都是這么過來的。
直到如今,黃尚才發現,超凡脫俗,應該有第三條路!
一條更強的道路!
“超凡入圣之路!”
黃尚重新定義了超凡入圣,然后一個意志都不殺死,開始統領。
意志們并不樂意,依舊我行我素。
然后黃尚的神魂開始發威。
轟隆一聲,殿宇大震,所有意志都趴伏下來。
這有一個關鍵點。
黃尚的神魂足夠強大,神念的千變萬化,展現出了極強的威懾力,足以成為所有意志的皇帝。
否則換一個人這么做,只是傀儡皇帝而已,還不如將先天的血肉意志統統殺光,化出弱小的后天,來完全聽命于自己。
果不其然,當黃尚的神魂大放光明之際,剛剛還打鬧成一群的血肉意志,各就各位,瞬間老實。
一群真香。
當“群臣”俯首,黃尚瞬間由孤家寡人,變成了一個真正的皇朝。
這就是第二重天賦鎖。
第一重天賦鎖,是在生死危機下,血肉意志被迫服從于神魂,開放部分權限,聯手對外。
第二重天賦鎖,則是一成蘇醒的血肉意志,甘愿配合神魂,雙方從彼此對抗,真正變成了統一聯合。
今日方知我是我。
難以形象這一刻的強大。
黃尚號令“群臣”,周身上下每條經脈,每個竅穴,每個器官都發出力量,僅僅是一次圍剿,劍慧留于其體內的冰天劍氣,真氣鏈瞬間斷開,顆顆劍氣粒子被無數意志分尸,從中取走了它們需要的東西。
其中受益最大的,是真氣意志。
原本真氣意志是最為弱小的,屬于后天,還失去了九成的自己,只能站在最后面,算是個七品官。
但現在它得到了冰天劍氣的關鍵感悟,如同連中三元一樣,頓時變得潛力無限。
黃尚讓“真氣”上前聽命,告訴其他臣子,這位很能打,比起現在的三品高官“骨骼”要有潛力,以后對外遇到危險,還要它頂上。
群臣在皇上的命令下,愿意割舍出部分利益,強盛皇朝。
于是乎,“真氣”被提拔為了大將軍。
然后黃尚給大將軍安排軍隊,讓它按照劍宗的心得體會,開始武裝自己。
“真氣”干勁十足,回去練兵,開始向著劍氣變化。
真氣向劍氣轉變時,難免會傷害到其他器官,正常情況下,眾多意志會掐起來,彼此傷害,互不相讓。
可這一回,所有器官的意志開放綠燈,齊齊退讓,彼此協調,互相配合。
劍氣得以暢通無阻,在體內流轉,飛速同化。
不多時,“真氣”變成了“劍氣”,有了大將軍的權柄,成為了對外的利劍,保護著皇朝的安全。
眾臣見了,也很欣慰,完全接受了它。
這些都是微觀,反應到宏觀,僅僅兩個大周天,黃尚體內的真氣,就轉化為了劍氣。
而且是完全對身體沒有傷害的劍氣。
劍慧修煉了三十年,才將一身真氣轉為劍氣。
黃尚開啟第二重天賦鎖,一念之間,成了。
雖然兩人在“量”上,沒法相比,但“質”上面,并無區別。
這就是自身融合統一,血肉與神魂達成共識,勁往一處使的可怕。
大家是伐木累。
這回是真的伐木累。
而這,還只是小試牛刀。
“嗯?”
下一刻,蔡瑤突然發現不對勁了。
雖然聲調沒有絲毫變化,但二胡的存在感陡增,以令人瞠目結舌的速度,壓過了笙,成為了《哭皇天》的主角。
她面容不變,無神的雙眼中,卻隱隱亮起一抹戰意,聲調同樣未變,但輕描淡寫之間,又將二胡給壓了下去。
無名拉二胡,只是自娛自樂,她從一星級開始,就在六指琴魔中跟隨青霞姐姐學習魔琴,后來歷經無數,不僅是單純的技巧,已是樂曲入道。
毫不夸張地講,她是國家隊。
堂堂國家隊,難道壓不倒你街邊賣藝的?
“瑤姐姐發威了!”
小雅敲打著鑼鼓,興致勃勃地看著。
然后她駭然地發現,又出現變化了。
黃尚其實根本沒有顧及輪回者。
二胡力壓蔡瑤,完全是由內及外的變化,無心為之。
他真正關注的,還是如何解決天煞孤星的問題。
現在群臣聽命,但只是一成蘇醒的血肉意志,還有九成的血肉意志,尚在沉睡。
無名的悲劇,由血肉意志造成,而悲劇之后,無名的神魂變得頹喪,又反過來壓制血肉意志。
他不想害人,雖然不明白具體原理,但下意識的在收斂自身強大的生命波紋。
血肉意志受到神魂日積月累的壓制,終于主動沉睡了大部分,天煞孤星的影響力變小。
所以無名長大后,身邊人死得少了。
妥協之后,達成平衡。
現在黃尚就要嘗試,主動打破這種平衡。
因為九成的沉睡,不是永久性的。
一旦外界造成生死危機,且危機大到現在的一成血肉意志應付不了,為了存活,就會喚醒那些沉睡的同伴。
同樣如果無名的神魂憤怒到極致,失去理智,血肉意識也就會蘇醒,迎來大爆發。
原劇情里,無名一人把武林十大門派高手殺得干凈,那就是血肉意識壓抑到極致后的狂歡。
那一戰十大門派的高層確實該死,但也有無辜者,換成平常的無名,絕不會全部殺死,引發武林凋敝。
他平日里壓得太狠,將自己的血肉意志當成“魔”,一旦壓不住,那就真的入魔。
重創整個神州武林后,無名重新壓制住血肉意志,神魂占據主導地位,深感后悔,平日里開始拉二胡,安撫住體內的血肉意志,又恢復到新的平衡。
這種狀態,是他最為弱小的時候,才有了后來的天劍三敗。
在天劍三敗的解釋中,不被仇恨所主導,深層次的意思,正是這種斗爭。
黃尚這一回,可以說將無名一生分析得明明白白,然后開始對癥下藥。
皇朝之內,準備招收新的“臣子”。
開啟第三重天賦鎖。
“我壓不住他!我壓不住他!”
外界大家依舊在出殯,吹拉彈奏。
但蔡瑤已經變了色。
她的笙又被壓下,且是牢牢壓下。
為了奪回主動權,她甚至犯下了變調的低級錯誤,讓整個曲子向著另一種調子轉變。
半空中的白云里,隊長荊蠱,隊員化石和隊員明劫,一直在跟隨。
這一刻,三人輕咦一聲。
荊蠱的臉色首度變化,明劫直接地道:“我怎么從《哭皇天》里面聽出來了《好運來》的味道?”
荊蠱的臉上抽搐了一下。
神特么的《哭皇天》中聽出了《好運來》!
不會說話就不要說!
對于蔡瑤的能力,他們都是極為相信的,可現在是怎么回事?
難道在音樂上,都壓不下無名?
化石嘆了口氣:“這是我們劍圣和劍慧的錯,歸根結底,還是我們的錯啊!”
無論是誰的錯,黃尚的二胡都成了主宰。
可片刻之后,他的臉色也變了。
因為平衡剛剛嘗試性地打開一道缺口,無數光點迫不及待地耀起。
難以形容其強大的血肉意志蘇醒,隱隱有一道人首蛇身的身影,環抱星辰。
一閃而逝后,又是一人持刀,往下一落,一座城池瞬間消失。
兩個破碎的畫面閃過后,就是洶涌澎湃到難以形容的光點,向著神魂所化的殿宇沖來。
“堪比大蛇?”
“我完全控制不住!”
黃尚沒有料到,一成和十成之間的差距,不是十倍,而是難以想象的鴻溝。
現在的感覺,就像是他在拳皇世界選擇大蛇時,自身神魂太薄弱,根本控制不了大蛇,只能一直處于待機狀態。
現在無名倒不是神魂,而是完全解封后的血肉意志。
“第三重天賦鎖,關閉!”
黃尚來不及考慮其他,第一時間催動所有的神魂之力,無數念頭化作晶石閃耀,讓光點重回體內,恢復沉睡。
但無用。
一股生命波紋,已經向著周遭瘋狂擴散。
天地間,有風吹過。
吹得白幡連連拂動。
但慕應雄、小瑜一無所覺,蔡瑤、小雅乃至半空中觀察的荊蠱三人,卻感到一陣難以言喻的難受和恐慌。
黃尚能感到,他們體內的血肉意志正在哀鳴,正在混亂,接下來,就會尋死。
無論是慕應雄、小瑜體內先天的血肉意志,還是五名輪回者體內被殺死一遍,后天重新誕生的血肉意志,都完全承受不住他這壓抑了十幾年后,瘋狂爆發的生命波紋。
所以只是片刻,求生欲望最強的血肉意志,就要到主動求死的地步了。
“不,你們如果還想出來,就得服從我的命令!”
“讓天煞孤星,再非命格,而成為我的招式!”
所幸就在這時,黃尚第一時間調整波紋。
他控制不住這股力量,絕對無法收回,但可以調整角度和方向,化成一道光束射出,而非環形擴散。
慕應雄、小瑜和五名輪回者體內的血肉意志如蒙大赦,棺材里的破軍則悲劇了。
不過他堅持的時間更長。
透過棺材表面,黃尚的生命波紋“看”到破軍強大的血肉意志。
“這家伙的命好硬,他的神魂,完全順從血肉意志,倒也是另一種強大!”
事實證明,眾人之中,最耐操的居然是破軍。
他對于血肉意志的態度,不是如黃尚的融合統一,而是遵從,服從,順從。
破軍的神魂,把血肉意志當成“神”來供奉。
隨心所欲,百無禁忌,一旦想要什么,就去偷去搶,去殺去奪。
這類人,如果血肉意識先天強大的話,那就是標準的反派,能夠給無數人帶來災禍。
“那我就讓你的血肉意志,沒了那些欲望!”
黃尚意識到了這點,突然偏移。
依舊掃過破軍,讓他體內產生某種變化,卻又沒有致其于死地。
他真正的目標,換成隱于暗中的另一人。
劍慧!
“竟敢讓我的軍兒受這么大的罪,我要你們一個個都死無葬身之地啊!”
知子莫若父,在周圍搜尋一圈,沒有發現破軍下落后,劍慧意識到,破軍可能對莫名劍訣不死心,折返回劍峰了,也立刻追了上來。
此時的他,雙拳緊握,雙目射出陰狠的殺意,怒發沖冠,再也沒有了往日里的儒雅隨和。
破軍將血肉意志奉為“神”,劍慧則又是一位把血肉意志當成“魔”來壓制的典型。
平日里道貌岸然,諸般克制,在終于壓抑不住時,徹底爆發,無名令武林凋敝,他則毀滅了劍宗。
從劍慧破軍父子身上,黃尚也發現了,相較于以前經歷的世界,這個世界人體內的血肉意志要活躍許多,劇情人物的性格變得極端,愛得濃烈,恨得濃烈,大善大惡,大起大落。
有鑒于此,黃尚收束生命波紋,方向一轉,全部轟入劍慧體內。
冤冤相報何時了,得饒人處且饒人。
他也不找劍慧報慕應雄的仇了,就小試一招,天煞孤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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