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皇,你怕死嗎?”
聽到洪康這句大逆不道的話,有一些忠心耿耿的臣子頓時便要呵斥,哪怕身死。
但是洪康雖然直視著梁皇,可對周圍的風吹草動了然于心。
他腦袋微微一側,看向那幾位官員。
“你們幾位還是先睡會兒吧!”
然后,眼中閃過琉璃之色,那幾位官員頓時止住腳步,眼皮一閉,就這么癱倒下去,不到兩息功夫,濃重的鼾聲響起。
“這………?”
其他的人看到這匪夷所思的一幕,更是心中發毛。
他們既然沒站出來,不好說他們不忠誠,但至少他們很識時務。
“嘎吱!”
梁皇撐著龍椅緩緩起身。
直到此刻,性命操之他手,梁皇依然沒有驚慌、畏怯之態。
便是洪康也不禁佩服其膽色。
不是每個人在面對能夠隨意操控自己生死的人之時,還表現如常的。
都說地位越高,權勢越重,就越怕死。
這么近距離,洪康能夠聽到梁皇的心跳聲依然如常,無論他是不是假裝,這份心理素質不墮其帝王之儀態。
梁皇聲音深沉如舊,道:“朕自然怕死。”
群臣聞言,紛紛側目。
“陛下………”
梁皇直視著眼前這個玄衣男子,他很年輕,就像是個青年人。
可在梁皇的情報里,這個男人的實際年齡成迷,因為他十幾年前就是這副模樣。
“朕自繼位以來,薄德匪躬,上干天咎。”
“朕怕死后,高堂尚在,她如何能承受喪子之痛!?”
“朕怕死后,子女尚幼,他們如何能承受喪父之悲!?”
“朕更怕死后,國家動蕩,天下不安,黎民受苦!”
“若是國策更易,九野軍士戍邊,誰來為他們擔負起養老撫幼的重擔?!”
“若是…………”
“朕怕死后無面目見祖宗于地下………”
“此次針對閣下乃是朕一人之意,為平復閣下怒火,朕可自去冠冕,以發覆面,只愿閣下無傷朕之臣民!!”
隨著梁皇的一句句深沉的道來。
文武百官們緊緊地握拳,他們只感覺有一腔意氣在胸口流淌,不吐不快。
陛下圣明啊!
因為梁皇登基以來的所作所為,一直是如他所說。
而后,便是恨恨的惱恨。
惱恨自己等人的無能,使得君上落入險境。
龐青羊斜晲梁皇。
她覺得這個梁皇的說法,與其說自己怕死,還不如說是在宣揚自己對這個國家的重要性。好像沒了他,這個天下就完了一樣。
對于此,龐青羊懷疑大于相信的。
因為按照她的理解,帝王的話聽聽就好,臉厚心黑是一位合格帝王的基礎素質。
洪康靜靜的聽完梁皇所言。
對于梁皇話語中把自己隱隱間放在道德制高點上的意味,洪康洞悉于心。
照他的話意思,自己要是殺了他,那么將無人牧守天下,將會發生種種惡果。
洪康心道:“這算是道德綁架嗎?………”
但是,洪康還沒開口,有一位老官悲憤開口。
“陛下貴為天子之身,一舉一動,身系天下,豈可輕言生死!”
“老朽年邁,死不足惜,愿代陛下一死!……”
說罷,便要以頭搶地,血濺當場。
但被洪康隔空一點,昏睡了過去。
他幽幽的看著梁皇,道:“你倒是有不少忠臣良將!”
“這樣吧,我給你時間把后事交代清楚。”
“以免你去后陷入大位之爭,你趁著文武百官都在,你可以先把儲君定下。”
梁皇背在身后的拳頭猛地一緊。
他從洪康眼底看不出其心中想法,梁皇心念轉動。
梁皇一直沒有為大梁立下儲君,現在洪康這么一說,讓在場的不少官吏頓時心思浮動。
“也好。”
梁皇望著群臣,道:
“……皇七子蕭廷,天資英奇,體識明允,”
“茲,恪遵天意,俯順民輿,”
“謹告天地宗廟,立為儲君,正位東宮,以繼萬年之統,以安四海之心。”
那樣子,仿佛那位皇七子蕭廷,是他的最得意的兒子。
然后,對著大司徒、大司馬、大司空三人一拱手。
“朕去后,望三位盡心輔佐少君!”
“陛下………!”
但是,知道內情的一些官吏,眼神閃爍。
怎么會是皇七子??
皇七子雖然性子堅毅,又重情義,做事堅持原則,可是………陛下不是一向不喜歡他那硬性子嗎?!Yb3.cC
半年前不是還把他的軍權收了回來嗎?
這時,他們便聽到那個玄衣男子說道:“你選蕭廷,總不會是因為他是我的學生的緣故吧?!”
轟隆隆!
頓時,一干官吏腦袋像是被驚雷擊中。
什么!
此人是皇七子的老師!?
難道………是皇七子心懷不滿,起了造反之意??
頓時,這些官吏腦中閃過了陰謀、奪權、宮變、造反、弒君……等等一系列的詞匯。
然后,紛紛暗嘆皇七子的隱忍與狠辣,心頭頓時打破其往日印象,忌憚之情油然而生。
最后得出一個結論,皇七子蕭廷雖是少年,可儼然梟雄之姿!
洪康盯著梁皇:“平心而論,拋開今日的恩怨來說,你算是個好皇帝,可你怎么保證,蕭廷會是個好皇帝?”
“就憑這般隨意的繼位制度?!”
“你又怎么保證,蕭廷以后的子孫,每一代都會是好皇帝呢?”
梁皇心頭思緒閃動,若有所思。
“閣下的意思是……?”
洪康說道:“我給你一個建議。”
伸出三根手指:“封王,奪嫡,登基。”
“在你的所有子嗣里,選取適齡的進行封王。”
“封王后的皇子,便算是儲君的候選人了。”
“然后,把爭斗放到明面上來,他們可以名正言順的拉攏各方力量,開府建牙,建立自己的班底,打壓其他王爺,只有最后的勝出者,才能成為儲君,這就是奪嫡之戰。”
“儲君之后,便是祭天登基!”
群臣里,有人以為不妥,手足間當兄友弟恭,就算皇家中有齷蹉,可放到明面上來太過于冷酷原始。
只是,現場根本輪不到他們開口。
梁皇喃喃道:“養蠱嗎?……”
他想到了自己當年,雖然他繼位比較順利,但暗地里發生了多少事,只有他自己知道。
洪康說道:“好了,我言盡于此,該送你上路了!”
言畢。
右手一旋一翻。
一掌罡氣手印遙遙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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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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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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