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了,漆黑的夜色籠罩在東京上空,整座城市如同消失在黑暗之中,除了外圍戰場上,隨風搖曳的余火,還在閃爍著幾許暗光,其他地方看不見一點燈火,死一般的寂靜,唯有濃濃的硝煙味和焦糊味,籠罩在城市上空,即便晚風也吹不散。☆→☆→,
轟鳴了一整天的戰場,終于平靜下來,所有的日本人耳朵里,還依然有著炮聲的回響,支那獨立師部隊狂風暴雨般的炮火,鋪天蓋地般的轟炸,隨后的百余萬大軍的四面開花的進攻,已經把日本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壓榨到了極點,他們不知道,支那獨立師部隊,為何停止了進攻,更不知道,明天太陽升起之后,會承受什么樣的攻擊?
載仁親王渾身跟散了架似的,搖搖晃晃的走回自己位于地面的休息之地,十幾個小時的時間,他的精神處于高度緊張狀態,東京的安危系于一身,壓力山大,四處都是激烈的戰斗,大日本帝國士兵以血肉之軀,抵擋著支那獨立師士兵的兇猛進攻,他親自指揮每一處的戰斗,甚至直接指揮到了聯隊一級的作戰單位。
幸好,除了東京外圍第一道防線失去之外,第二道防線目前還掌握在帝國皇軍的手里,十幾個小時壓榨式的用腦,載仁覺得自己的腦袋,跟裂開一般的劇痛,痛得難以忍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一般,一天沒吃東西,但一點兒都不感覺到饑餓。
現在的載仁,臉色煞白而憔悴。眼珠子布滿紅血絲,呆滯的轉動著。只是想一頭栽倒在床上,趁著難得的安靜。昏睡過去,再也不要醒來,他很清楚,明天天亮之后,又是一個難熬的開始。
但是,一個來自皇宮的電話,打破了載仁睡大覺的計劃,電話是皇宮侍衛長山田中將親自打來的,山田中將的語氣非常客氣和恭敬。“親王殿下,天皇陛下請您馬上趕到皇宮去,陛下急于知道今天的戰況!”
天皇老哥有命,載仁豈敢不從,放下電話,嘆口氣之后,載仁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就拖著疲乏欲死和饑腸轆轆的身體,帶著滿腹的心事和沉重。乘車趕往皇宮。
在皇宮門口,侍衛長山田中將親自前來迎接,到了裕仁的寢宮,載仁絲毫不奇怪的看到。大本營的那些大佬們都在,人到的很齊整,顯然。是趕來皇宮打探消息的。
現在帝國的軍權,都在自己手里。這些位高權重但能力平庸的大佬們,在保衛東京之戰中。載仁一個都不用,是不屑于用,更是不敢用,寧愿用一些少壯派的軍官。
載仁朝著裕仁深施一禮,還沒有開口,裕仁便和藹的說道:“皇弟,你辛苦了,一個人在前線指揮作戰,朕著實心疼,也無法為皇弟分擔,來呀,賜坐!賜茶!”
載仁做下之后,裕仁便迫不及待的問道:“皇弟,今天一天的戰況如何?朕實在是放心不下!”一干大佬們也伸長脖子,把目光盯到載仁身上,他們沒有指揮部隊的權力,但并不代表不關心戰事,那可是涉及到自己身家性命的事情,東京完蛋了,自己也沒活路。
“呼!”載仁重重的喘口氣,聲音沙啞但平靜的說道:“皇兄,戰況尚好,除了第一道防線被支那獨立師炮兵猛烈的炮火和空中轟炸摧毀,失守之外,第二道防線還在我們手中,今天一戰,帝國損失了五萬余人的兵力,其中有四萬余人,都是玉碎在支那獨立師部隊的炮火和空中轟炸之中!”
“嘶!”裕仁和一干大佬們,均是倒吸一口冷氣,臉色頓時慘白起來,開戰的第一天,就打掉了五萬余人,整個東京的防守兵力,才不到五十萬人,著豈不是說,十天之后,東京將無兵可守嗎?這叫戰況尚好?
載仁漠然的看了一眼,驚駭得面如土色的大佬們,一言不發,場面沉默下來,許久,還是裕仁開口,問了一個最敏感也是最關鍵的問題,“皇弟,以你的判斷,東京還能堅守多久?”
裕仁問這話,也是心里絕對的沒底兒,雖然戰斗發生在東京外圍,可在皇宮里,也能聽到轟隆隆的炮聲,聞到濃濃的硝煙味而,地面都在顫抖,房屋好像隨時都會倒下來一般,他害怕了,從心里害怕。
“皇兄切勿擔憂!”喝了一口茶,潤潤干渴得冒煙兒的喉嚨,載仁的動靜兒好了很多,鎮定自若的說道:“我大日本帝國皇軍,在第二道防線,頓挫了支那獨立師部隊的進攻勢頭,否則,他們也不會停止進攻,因此,依臣弟看來,東京可堅守一年以上!”
見載仁老神在在的說謊話和假話,掛著陸軍大臣和大本營總參謀長頭銜兒,現在卻是手里無兵權的米內光一,忍不住說道:“載仁親王,恕我直言,以帝國皇軍在第一天戰斗之中的損失計算,現在東京的帝國守軍,總兵力不足五十萬人,還能禁得起幾天的消耗,何來堅守一年以上的論斷?”
“你還是實話實說吧,在場的都是帝國的忠貞之士,天皇陛下的肱骨之臣,心憂帝國命運,知道實情,也好做玉碎的打算,在場的諸君,多是領兵打仗之將軍,關于軍事上的問題,瞞不過大家!”
米內光一的一番話,很是說到了裕仁和一干大佬們的心里,紛紛把疑問的目光投過來,載仁很是鄙夷的看了看米內光一一眼,對于這個老邁昏庸的老混蛋,自己的政敵,是一直看不上眼,如果沒有米內光一這樣的家伙在帝國決策層,帝國現在的命運,也不會隨時都有覆滅的危險!
“米內君此言差矣!”載仁冷冷的說道:“米內君只考慮到帝國正規軍的數量,卻忘記了,在東京市區內,還有幾百萬帝國臣民,他們不是帝國的武士?不會拿起槍來與支那士兵戰斗?”
“在第一道和第二道防線上,我共部署了二十萬兵力,為的就是消耗支那獨立師部隊進攻的銳氣,等進入市區內巷戰之后,所有的帝國臣民,都會成為戰士,我載仁何愁無兵可用?”
米內光一沉默了,他不信載仁的鬼話,要是全民皆兵,全體玉碎有效果的話,帝國也不至于在幾個月之內,連吃敗仗,丟失了九州島、四國島、北海道以及本州島大部領土,讓支那獨立師部隊長驅直入,兵圍東京。
不過,再跟載仁爭執下去,顯然是不明智的,現在的天皇陛下,誰都不相信,就相信自己這個詭計多端卻屢屢誤事兒的弟弟,言聽計從,載仁現在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現在帝國所面臨的威脅局面,豈不是載仁一手造成的,但天皇陛下就是看不到,沒轍!
再者,現在載仁是兵權在握,掌握著生死予奪的大權,萬一在東京失守之前,這個混蛋來個狠手,借機鏟除異己,自己肯定是第一個挨槍子兒的人,以自己對載仁的了解,窮途末路之下,這家伙肯定干得出來,罷了,少說為佳!
大臣們似乎吃了個定心丸兒,紛紛告辭離去,等人走光了之后,載仁那種鎮定自若、胸有成竹的表情,一掃而空,滿臉的陰郁,人也萎靡下來,這表情,可是把裕仁嚇了一大跳,急忙問道:“皇弟,你怎么了?”
“唉!”載仁沉重的嘆口氣,緩緩的說道:“皇兄,實不相瞞,剛才的那番話,是臣弟為了安撫眾臣之心才說的,實際情況是,東京能夠堅守三個月時間,已經是奇跡了!如果按照支那獨立師部隊今天的進攻勢頭判斷,東京最多能堅守一個月!”
“啊!”聞聽,裕仁一屁股就跌坐在椅子上,臉色慘白,六神無主的自語道:“這可如何是好?”他徹底害怕了,現在的日本,僅剩下東京一隅之地,自己連逃跑的地方都沒有,如果落在支那士兵的手里,裕仁知道下場會很慘,可自己不想死!
“皇兄,不用擔憂!”見自己的天皇老哥一副魂飛魄散的模樣,載仁急忙安慰道:“皇兄,臣弟早有計劃,在本州島東北部和西北部戰場糜爛之時,臣弟就開始著手籌謀了!”
“皇弟,你有良策,可保東京無虞?”裕仁完全放棄了平素高高在上的所謂天皇威嚴,眼里冒出希冀的光芒,眼淚汪汪的拉著載仁的手問道。
“皇兄,不是良策!”載仁苦笑著說道:“是最后萬不得已的退路,在東京失陷之際,臣弟可安排皇兄和皇嫂以及幾位皇侄,離開東京到德國去流亡,而臣弟會留在東京,與東京共存亡!臣弟已經命令駐德國大使館,開始著手安排這一切!”
裕仁眼中希冀的光芒,頓時黯淡下去,搖著頭說道:“皇弟把事情想得簡單了,現在,東京被支那魔鬼唐秋離的數百萬大軍,包圍的水泄不通,陸路和空中的交通全部斷絕,朕如何能夠離得開?”
“恐怕,現在朕的相片,支那獨立師士兵人手一份了,朕走不掉的,再者,朕豈能忍心把皇弟一個人留在東京赴死!”
“皇兄,臣弟有辦法,讓您安然離開東京到達德國!”載仁非常有把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