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絕不可能?希特勒會拒絕帝國的請求?”裕仁搖著頭,冷靜無比的喃喃重復道,“大日本帝國與德國是盟友,簽有協議的,關鍵時刻,希特勒是不會背棄德日協議的!你說是嗎,影佐愛卿?”
裕仁天皇如此冷靜,卻駭得影佐禎昭倒退幾步,滿眼的驚恐,正因為天皇陛下的冷靜,異常的冷靜,冷靜得嚇人,才讓他害怕的心都縮成一團,如果天皇陛下勃然大怒,痛罵德國人見死不救,背信棄義,痛罵自己無能,甚至給自己一頓大嘴巴子,都屬正常。
因為天皇陛下本來就是暴躁易怒、神經質的人,發脾氣是常態,唯獨如此的冷靜,斷然否認已成事實,讓影佐禎昭擔心天皇陛下是否神經錯亂了?
但影佐禎昭不敢提醒,只能嘴唇哆嗦著,呆呆的看著天皇陛下。
“影佐愛卿,朕明白了!”忽然,裕仁眼前一亮,貌似想通了其中的關鍵點,急促的說道:“肯定是這樣的,朕給希特勒的電報,并沒有到希特勒的手里,而是被德國外交部那幫混蛋給扣下了,所以,回電不是希特勒的態度!朕知道哪些心懷叵測的德國人,一定會干得出來這件事的!”
“影佐愛卿,你馬上以朕的名義,再次給希特勒發電報,說明帝國現在需要德國伸出援手,是朕的請求,這一次,一定要讓帝國駐德大使,親自把電報交到德國元首希特勒的手里!快去!”
這一刻的裕仁,如同孤獨無助的孩子般,蒼白的刀條臉上,帶著古怪的笑容,目光茫然。影佐禎昭忍不住眼淚流下來,哽咽著說道:“天皇陛下,您醒醒吧!這就是德國元首希特勒的回電。德國人不會幫助帝國的!”
裕仁病態的亢奮,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仿佛剛剛從一場大夢之中清醒過來,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看著影佐禎昭,道:“一切都是真的!”
影佐禎昭點點頭,“好吧,影佐愛卿,外務省已經盡力了,你回去吧!”裕仁擺擺手到。語氣異常的平靜。
“天皇陛下,可您的龍體?”影佐禎昭著實不放心,這種狀態下的天皇陛下,說不定干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放心,朕的身體無恙!”裕仁搖搖頭道:“大日本帝國還需要朕,帝國的士兵和子民還需要朕,朕不會有事兒的,那個支那魔鬼打不垮朕!”
影佐禎昭一步三回頭的走了,帶著滿腹的傷心和絕望,在他走了之后。裕仁似乎已經接受了事實,乞和的大門,隨著希特勒的拒絕。已經徹底關閉,直接與那個支那魔鬼聯系乞和一事,無意于天方夜譚,那個可惡的支那人,要的是整個大日本帝國。
裕仁把自己關在屋子里,呆了一下午,黃昏的時候,他終于出來了,臉色平靜。依然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凜然,只不過。腳步有些飄忽,整個人似乎處于一種異常的狀態。他命令侍從官,馬上召集大本營成員,到皇宮參加會議。
時刻處于緊張狀態的大本營成員,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皇宮,希特勒的回電,在每個人的手里傳閱了一遍,看過的日本高官,均臉色慘白,沉默不語,眼中是滿滿的絕望,他們無法想象,僅僅是做與支那魔鬼唐秋離求和談判的中間人而已,希特勒為什么要拒絕?
“諸位愛卿,求和已經沒有可能!”裕仁平靜的說道:“既然如此,擺在帝國面前的路,只有死戰到底,直至最后全體玉碎,朕有這個決心,一天之后,朕會對東京全體帝國士兵和子民,發表公開講話!”
載仁親王站起身,說道:“陛下,既然求和不能,唯有死戰,臣弟愿追隨皇兄,為帝國流盡最后一滴血!但臣弟要說的是,如果在座的那個敢提出來,向支那魔鬼唐秋離投降,休怪載仁翻臉無情!你就是大日本帝國的罪人,當誅!”
說這番話的時候,載仁語氣森寒,眼中兇光閃閃的掃視在場的大本營大佬們,他有這個實力,也有這個狠勁兒,現在日本僅存的近五十萬軍隊,都掌握在他的手里。
“好了載仁!”裕仁的眼中,閃過欣慰的光芒,但語氣卻是帶著責怪的意思,道:“皇弟,朕相信,在座的都是的大日本帝國的忠勇之士,是朕的肱骨之臣,朕相信他們,會與朕一起,為帝國戰斗到最后一息!”
包括陸軍大臣兼大本營總參謀長米內光一,海軍大將永野修山,海軍軍令部總長伊藤修文等大佬在內的高官們,紛紛起身表態,死戰到底,就是自己的家人,也不會當支那魔鬼唐秋離的俘虜!
東京外圍,橫濱,獨立師前線指揮部,通訊處處長陳峰,拿著一封電報,走進了唐秋離的辦公室,“師長,德軍總參謀部以戰況通報的方式,通報了日本人想要通過德國做中間人,與我們談判的事情,并表明了德國元首希特勒的態度,德國無意于介入亞洲中日兩國間的戰爭!”
“希特勒是個明白人!”唐秋離接過來電報,連一眼都沒看,隨手丟在桌子上,微笑著說道:“日本人現在是窮途末路,這個時候插手我們與日本人的戰爭,德國得不到一點兒好處,反而見惡于我,為日本人火中取栗的事情,希特勒是不會干的。”
“同時,希特勒心里也非常清楚,知道我消滅日本的決心,絕不動搖,即便是他出面,我也不會給他任何面子!希特勒是個聰明人,選擇了最正確的方式!”
參謀長趙玉和插話道:“如此,日本人就剩下兩條路可走,一是繼續頑抗到底,直至最后滅國,二是拿出更大的籌碼,直接與我們進行談判,求得茍延殘喘的一線生機!”
“日本人是不會與我們進行談判的!”唐秋離非常肯定的說道:“無論是裕仁還是載仁,以及日本大本營的重臣們,心里都非常清楚,我大兵壓境,團團圍住東京,任何條件,都無法打動我,談判沒有任何的可能,因為日本人知道,我是不會談判的!”
“再者,就日本人的民族性而言,抱有僥幸心理,屬于不見棺材不落淚的類型,不輸光最后一點兒本錢,是不會認輸的,所以,只剩下頑抗到底了!”
“命令!”唐秋離的語氣,驟然鄭重起來,道:“包圍東京之各個兵團,師指決定,于八月二十三日凌晨五時整,對東京發起總攻擊,具體戰術要求,穩扎穩打,逐步推進,不求快速突破,以消滅日軍有生力量為主,師指不硬性要求各兵團,每日的進攻速度和推進距離!”
唐秋離的這道命令,很耐人尋味,兵力和武器裝備占據絕對優勢,掌握絕對的制空權和制海權,以最快速度占領東京,屬于正常,但他卻要求部隊穩扎穩打,逐步蠶食,文火慢燉。
八月二十一日上午,日本天皇裕仁,向東京全體士兵和市民,發表了電臺廣播,內容無非是再次強調,全民玉碎,與獨立師部隊死戰到底的決心,并在東京進行軍事總動員,凡是還能喘氣兒的日本人,都要拿起武器來戰斗,并且,裕仁親自擔任保衛東京的最高指揮官。
對此,唐秋離嗤之以鼻,就是評價一句,“垂死掙扎而已!”的確,裕仁的電臺廣播,絲毫影響不到獨立師各個兵團,對東京總攻前的準備,反倒是讓戰士們覺得,立功的機會到了。
在此期間,唐秋離輕車簡從,下了幾次部隊,深入到了普通連隊,他想知道,即將沖鋒在消滅日本第一線的戰士們的心聲,士氣任何?
下部隊期間,所見所聞讓他很是滿意,隨時都能聽到普通的戰士們的議論聲,“我說王老哥,打完這一仗之后,小鬼子也被滅了,你說,咱們能立功受獎嗎?”
“啥?把那個問號去掉,小鬼子現在就剩下個東京了,裕仁那個老東西,插翅難逃,還不是師長盤里的菜,要是運氣好的話,咱們連第一個沖進皇宮,說不定能活捉裕仁呢?你說,這功勞該有多大?”
八月二十三日凌晨五時整,是個難得的好天氣,天色已經大亮,微風拂過死一般寂靜的東京,帶來秋天的涼爽,但就是這個平靜的早晨,馬上變喧鬧起來,獨立師圍城部隊炮兵,數萬門大口徑火炮,從四面八方在同一時間發出怒吼,沉悶的轟鳴聲,震蕩著空氣,炮彈發射時騰起的淡藍色煙霧,形成一層云,籠罩在天空之中。
數不清的炮彈,帶著劃破空氣的尖嘯聲,落進東京外圍日軍陣地上,火光閃閃,地面騰起一股股粗大的煙柱,炸成一片火海,日軍防御工事在劇烈的爆炸聲中,籠罩在一片火光之中。
炮彈落下的密度,達到了驚人的程度,炸點連著炸點,如同火山噴發般,地面上,起初是一簇簇土浪,像是一個個蘑菇般的冒出來,接著就是一排排、一片片分不清炸點,如同一瘋狂涌起的海浪般,奔騰著、翻滾著向前,地面仿佛都在快速的涌動著,日軍士兵的肢體和鋼筋混凝土碎塊,都在這股鋼鐵颶風里,化為碎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