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聽完通訊參謀的解釋，森田中將心頭的疑慮盡去，揮手讓參謀離開，然后，征詢的問防空司令官鈴木少將道：“鈴木君，你們防空司令部有什么意見，是否可以出動機群，對支那機群發起進攻？”

森田中將的語氣，相當客氣，他知道自己是個外行，臨赴任前，載仁親王也一再告誡，關于指揮空戰的一應事宜，多聽鈴木進二的意見，那家伙是個行家。

見森田司令官詢問自己的意見，鈴木少將沉吟一下，謹慎的回答道：“司令官，您也知道，經過上次朝鮮海峽空域一戰，防衛區總部的航空兵損失慘重，現在所有的作戰飛機加在一起，不足七百架，其中戰斗機的數量僅為四百余架！”

“這批航空兵兵力，原本是用來應對支那獨立師登陸部隊優－優－小－說－更－新－最－快..的，如果此時出擊，萬一損失過大，大本營的補充又無法及時到達，一旦支那獨立師部隊開始登陸之后，我們何以應對？”

高島參謀長不樂意聽了，反駁道：“鈴木司令官，難道防空司令部手里，有四百余架戰斗機，就眼睜睜的看著，帝國軍隊的陣地，被支那轟炸機狂轟濫炸，帝國士兵的血肉之軀，消失在支那轟炸機的炸彈之中？”

“一旦山口附近一線海灘陣地被摧毀嚴重，支那獨立師步兵登陸，就變得輕而易舉，對于我們來說，絕非好事兒！再者，當支那獨立師步兵開始在山口一帶海灘登陸的時候，為了掩護其步兵，出動的航空兵兵力只能比現在還要強大，孰輕孰重，鈴木君可要掂量好嘍！”

“這。。。。。。“鈴木少將無言以對，高島的話不無道理，自己也無從駁斥，這是個常識性的問題，他把目光看向了森田中將，那意思是，你決定吧！

森田中將贊同參謀長高島的話，見狀，沉吟一下說道：“鈴木君，對于支那航空兵的轟炸，我們不能視若無睹，總得有些反擊才對，當然，仗怎么打，還是由鈴木君決定，我不干涉！”

說是不干涉指揮，但森田中將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鈴木少將不出兵是不可能的，他點點頭，拿起了桌上的電話，“我是鈴木司令官，命令，第一航空隊和第二航空隊立即出動所有的戰斗機，攻擊支那機群，記住一點，兩個航空隊要協同作戰，不可分散兵力！”鈴木少將出動的戰斗機數量，不過一百八十余架，即便是折損大半，也在承受范圍之內！

此時，山口一帶海灘的日軍第一道陣地上，已經被火光和硝煙完全籠罩，日軍的鋼筋混凝土工事，堅固的碉堡和暗堡，可以承受幾枚重磅炸彈的轟炸，但卻承受不了十幾枚甚至幾十枚重磅炸彈的重復轟炸，在一陣陣劇烈的爆炸聲中，工事和明碉暗堡都變成了漫天飛舞的水泥塊子，隱蔽其中的日軍士兵，更是被炸得四分五裂。

北方飛行集團參謀長董寧軒少將，是此次轟炸機群的空中指揮官，帶來了北方飛行集團三分之一的兵力，有戰斗機六百余架，轟炸機三百余架，空襲的目的，一是對日軍第一道灘頭陣地，進行摧毀性的轟炸，二是、吸引日軍航空兵反擊，把日軍的最后一點兒空中兵力干掉。

眼看著機群轟炸了二十多分鐘，海灘上的日軍陣地，幾乎成為一片廢墟，還不見日軍的戰斗機群出現，董寧軒心里有些著急，這時，機載雷達傳來報警聲，他低頭一看，頓時樂了，隨即不滿意的撇撇嘴，嘀咕道：“才來不到二百架，小鬼子真他娘的小氣，老子可是給你準備了六百多架戰斗機！”

“命令，第一梯隊和第二梯隊戰斗機，左右兩翼包抄過去，圍殲日軍機群，第三梯隊戰斗機繼續掩護轟炸機！”董寧軒馬上下達命令，四百多架北方飛行集團的戰斗機，分成兩路，往一百多架日軍戰斗機組成的機群，包圍過去。

空戰的過程并不長，也就是二十幾分鐘，二比一還多的戰斗機數量，又占著先進機載雷達的便宜，日軍機群還沒有趕到戰場上空的時候，便陷入了獨立師戰斗機群的包圍之中，一番激烈的空中廝殺之后，日軍戰斗機全部折翼，沒有一架跑掉。

山口城，日本本州島西北部防衛區總部內，鈴木少將手里的電話，滑落在地，他啞著嗓子，轉頭對森田中將說道：“司令官，我剛剛接到報告，派出去的戰斗機，全體玉碎了！”

森田中將和高島參謀長先是瞠目結舌，繼而是臉色鐵青，沉默不語，一時間，作戰室內死一般的寂靜。

對日軍灘頭陣地的轟炸，還在繼續，干掉了日軍一百多架戰斗機之后的董寧軒，頗不過癮，但他也清楚，吃了虧的小鬼子，不會在來了，便下達命令到：“第一梯隊和第二梯隊戰斗機群，馬上返航補充油料和彈藥，然后立即起飛趕赴戰區，接替第三梯隊戰斗機群的任務，掩護登陸部隊和護航艦隊！”

再有兩個小時左右的時間，龐大的運兵船編隊和護航艦隊，就會抵近山口外海一帶，董寧軒可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造成空中掩護兵力出現斷檔，兩個小時的時間，足夠自己的機群往返兩次了！

三十多分鐘之后，轟炸結束了，獨立師機群開始編隊返航，留下一片廢墟的日軍陣地，還有海風都吹不散的硝煙，第五十七號對海觀察所指揮官小野中尉，戰戰兢兢的爬出防空洞，抬頭看看籠罩著一層煙霧的天空，真是幸運，自己的防空洞位于山崗的腳下，上面是厚厚的巖石，在支那轟炸機如此猛烈的轟炸下，幸免于難。

不過，即便是躲在如此堅固的防空洞里，小野中尉手下的士兵，還是被活活的震死十幾人，確定沒有危險之后，小野中尉帶著剩下的十幾名士兵，沿著滿是巨大彈坑的海灘一線陣地，往中隊部方向走去，他還不忘回頭看看，自己的五十七號哨所，遺憾的是，那座山崗上，已經什么都不存在了。

小野中尉帶著劫后余生的復雜心情，沿著被炸得看不出模樣的陣地，一路搜尋著，可是，走了足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除了看到結果缺胳膊少腿的傷兵之外，完好無損的活人，就沒看到過，至于中隊部所在的隱蔽部，現在已經變成了幾個互相重疊的碩大的彈坑，七扭八歪的鋼筋，散落在四周的水泥塊子，無一不說明一個殘酷的現實，中隊部不復存在了。

小野中尉還不知道的是，自己師團部署在這一代的一個加強聯隊的兵力，在北方飛行集團轟炸機群猛烈的轟炸下，生存下來的軍官和士兵，寥寥無幾，還基本上都帶傷，可以這么說，此刻的日軍第一道灘頭防線，已經癱瘓了。

精疲力盡又恐懼不安的小野中尉，帶著同樣無精打采、臉色死灰的十幾名部下，又返回了防空洞的位置，所有人都干渴得跟離了水的魚一般，七倒八歪的靠在還浸透著硝煙味兒的地上，張著大嘴喘粗氣。

小野中尉自己也是嗓子眼兒冒煙，肚子餓得難受，看著半死不活的部下們，忽然想起來，在哨所的地下室里，還有儲存的飲水和食物，不管咋說，自己的小隊大部分人活下來了，招呼一聲，誰也沒有動彈，他氣急敗壞的連踢帶打，才驅使十幾名日軍士兵跟在他后面，往山崗上爬去。

用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的時間，小野中尉和他的十幾名部下，才爬到已成廢墟的哨所，看著堆積在一起的廢墟，十幾名士兵為難了，小野中尉不得不拔出指揮刀，一通比劃，嘴里惡狠狠的咒罵著，日軍士兵才不情愿的清理廢墟來。

干了二十多分鐘，才清理出一小部分，一個士兵直起腰，偶然往海面方向看了一眼，瞬間，這名臉上熏得跟小鬼兒差不多的士兵，眼珠子鼓突出來，不是人動靜兒的喊道：“中尉！軍艦！支那人的軍艦！”

所有人都被他鬼一般的動靜，嚇得一哆嗦，然后，順著方向看過去，小野中尉不但看到了獨立師的軍艦，還看到了，跟在軍艦后面，數不清的運兵船，正在海面上清晰的出現，并撞進自己的視野里。

“馬上向總部報告，支那人開始登陸了！”小野中尉狂呼亂喊到，十幾名日軍士兵，在一片廢墟的山崗上，沒頭蒼蠅般的亂竄，報告，拿什么報告？

海面上，馮繼武站在指揮船的最高層，放下手里的望遠鏡，對參謀長張漢生說道：“參謀長，命令護航艦隊和火力打擊船，立即對日軍灘頭陣地，進行炮火覆蓋，不留任何死角！”

冰雹一般的炮彈，從軍艦的大口徑主炮里發射出來，數不清的炮彈，從火力打擊船上，傾瀉而來，剛剛經歷了北方飛行集團轟炸機群猛烈轟炸的日軍灘頭陣地，硝煙還未散盡，就再一次籠罩在更加兇猛的炮火之中。

小野中尉和十幾名部下，非常幸運的逃過空襲，卻沒有逃過炮擊，在一陣驚天動地的爆炸聲中，化為漫天飛舞的碎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