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一琴沒有懷疑唐秋泉的判斷,戰場的情況已經非常明朗化了,有師艦隊堵在布魯島和蘇拉貝西島間的狹窄水道,往北跑,小鬼子那是去撞鐵板,所以,只有撤出班達海,跑回澳洲北部的一條路可走,小鬼子不傻!
“別以為現在是夜間,老子就拿你小鬼子沒辦法!”樂一琴冷冷的想到,南方飛行集團能夠在夜間起飛作戰的飛行團雖然不多,但依然能夠給日本海軍聯合艦隊的殘兵敗將,足夠的打擊,再加上艦隊的夜航機群,樂一琴要把這個夜晚,變成殺戮之夜!
樂一琴決定親自上陣,指揮夜航機群出擊了,今天慘烈的空戰,對于一直親自披掛上陣殺敵的他來說,無疑是極度煎熬的一天,因為處在指揮位置上,不能駕駛戰機上天,只能看著部下的兄弟們犧牲,他的心里早就憋著一團火。√∟頂點小說,
“志軍,你別勸我!”見參謀長何志軍擺出一副阻攔的架勢,沒等他開口,樂一琴就把他的話堵回去了,“還有,我帶隊出擊之后,把指揮權移交給艦隊唐司令官!”
說完,樂一琴便轉身出了指揮塔臺,何志軍沉默的看著他的身影,跳上一架戰機,然后沖上夜空,消失在東方的天際,急忙溝通了與艦隊司令部的聯絡。
與此同時,師艦隊副參謀長兼艦載機群指揮官唐云飛上校,架勢戰機的戰機,也沖進無邊的黑暗之中,唐秋泉站在指揮艙的舷窗旁。看著一架接著一架的夜航機起飛升空,臉色很不平靜。
從內心來說。唐秋泉不贊同樂一琴,夜間繼續攻擊日軍艦隊的做法。反正時間足夠,沒有兩三天的功夫,日本海軍聯合艦隊的殘軍,跑不出班達海海域,何必急于一時?
包括南方飛行集團和艦隊艦載機之內,能夠在夜間出擊作戰的部隊,并不多,萬一有損失,開始得不償失啊。但唐秋泉理解樂一琴的心情,就在剛才,他否定了艦隊司令部的參謀們,提出來的,趁著日軍艦隊現在潰不成軍的機會,艦隊連夜攻擊前進。
唐秋泉認為,這是冒險之舉,夜色深沉,海面上能見度極低。敵我目標不好識別,夜間進攻的意義不大,再有,雖然日本海軍聯合艦隊現在已經被打得潰不成軍。但依然擁有超過師艦隊實力的軍艦,萬一艦隊陷入重圍之中,一場亂仗下來。誰的損失更大,還未必可知?
所以。唐秋泉不會同意趁著夜色進攻的意見,但出動夜航機是可行的。畢竟,攻擊范圍內的目標,都是日本海軍聯合艦隊的殘存軍艦,沒有誤傷的可能,這也是他不同意艦隊出擊的原因之一,黑漆漆的夜色里,炸彈沒長眼睛。
班達海海面上,急于撤回澳洲北部的日本海軍聯合艦隊殘余軍艦,一律實行燈火管制,無線電靜默,沒有一絲燈光的軍艦,如同夜色之中失魂落魄的怪獸般,全速航行,因為是掉頭返回,航線熟悉,沒有偏離方向的可能。
應當承認,日本海軍聯合艦隊在山本五十六多年的調教下,戰斗力和戰術配合能力,相當強悍,雖然在白天,被殺得損失慘重,但雖敗卻不亂,各個艦隊撤退的軍艦,依然保持著完好的隊形。
黑漆漆的夜色,在幾個艦隊司令官看來,是天照大神的恩賜,趁著夜色,艦隊可以高速航行,而不必擔心隨時在頭頂上丟炸彈的支那師的轟炸機,距離澳洲北部越近,離開這片該死海域的機會,就越大。
但日軍幾個艦隊司令官們想錯了,他們沒有想到,夜色也不是最好的掩護,更沒有想到,那個素有“好戰分子”稱謂的師航空兵,南方飛行集團指揮官樂一琴,是不會放過他們,“打個通宵!”也不是隨便說說而已,日本人惹怒了一個堪稱瘋子般的人物,此刻,他正指揮夜航機群,趁著夜色掩殺過來。
樂一琴的機載雷達屏幕上,出現了一個個移動的小黑點,他的嘴角帶上一絲冷酷的笑意,“唐云飛,你機群現在的位置,到達了哪里?”他呼叫到。
唐云飛冷靜的聲音,馬上傳過來,“報告樂指揮官,我機群現在位于布魯島以西空域,再有二十分鐘時間,即可與指揮官指揮的機群會合!”
“好,我現在指揮機群尾隨小鬼子的軍艦,等你機群到達之后,聯合發起攻擊!”樂一琴簡潔的說道。
剛剛沉寂了不到兩個小時的班達海海面上,因為樂一琴指揮著南方飛行集團夜航機群,唐云飛指揮著艦隊夜航機群的進攻,戰場再次喧鬧起來,當一枚枚重磅航空炸彈投下去,一串串子彈傾瀉下去的時候,原本漆黑一團的海面上,驟然迸發出團團火光。
日軍軍艦的防空火力,再一次向夜空傾瀉炮彈和子彈,把夜空打得如同節日炎火般絢爛,夜幕下,日軍防空火力的射擊,都是盲目沒有目標的,但在漆黑的海面上,一個個如同巨型蠟燭般的日軍軍艦,卻是夜航機最好的靶子。
曙光再一次降臨在班達海海面上,樂一琴跳下戰機,就覺得渾身的肌肉和骨頭都快要散架似的,這一夜,他親自指揮夜航機群,連續出擊,每一次返航之后,戰機馬上補充油料和彈藥,便再次起飛,“打個通宵!”可不是說著玩兒的。
看到帶著關切目光,跑著迎上來的參謀長何志軍,樂一琴裂開干巴得泛白的嘴唇,嗓音嘶啞的說道:“志軍,這一夜打得夠過癮,已經天亮了,夜航機飛行員全部休息,現在,該輪到睡了一夜的那幫小子們上場了,聽從艦隊唐司令官的指揮,按照預定方案打!”
“我去睡覺了啊,沒有什么大事兒,別來煩我!”說著,樂一琴搖搖晃晃的往宿舍走去,何志軍對身邊的一名參謀吩咐到:“快!告訴炊事班的人,馬上準備一份早餐給指揮官送過去,一定要他吃完了再睡!”
這一夜,對于那幾個日軍艦隊司令官來說,如同噩夢般的一夜,支那師的戰斗機群和轟炸機群,如同跗骨之蛆般,追著打了一整夜,一波接著一波的兇悍攻擊,都快摧毀了艦隊所有帝官和水兵們的神經,日軍指揮官們就是想不明白,“支那的飛行員是鐵打的?不用休息?”
這一夜,完全處于挨打境地的聯合艦隊,又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在班達海海面上,丟下了一百余艘軍艦,其中,失去自主航行能力,變成無助的漂浮在海面上的鐵疙瘩,就有五十多艘,其他的,均被擊沉。
東方天際的第一縷曙光,透過舷窗,照進唐秋泉的指揮艙內,把他長出短胡須的臉龐,帶上一層金光,“命令,艦隊立即以戰斗隊形展開,全速前進!”
一個多小時之后,師艦隊,來到了昨天激戰的海域,站在指揮位置上的唐秋泉,驚訝的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再次舉起了望遠鏡,再一次,他相信了,那是他終生難忘的一幕。
在萬縷曙光普照的遠處的海面上,四艘戰痕斑駁的日軍航母,就靜靜的漂浮在海面上,如果四個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巨獸,但巨大的身軀,依然盡顯往日的威風。
“副司令官,你怎么看?”唐秋泉放下望遠鏡,問也是因為得知海面上,漂浮著遍體鱗傷的四艘日軍航母之事,而來到指揮艙的艦隊副司令官阿莫西耶夫中將。
阿莫西耶夫的精神顯得非常不錯,他笑了笑,回答得很幽默,“司令官,如果說,這是上帝送給我們艦隊的禮物,你相信嗎?”
“禮物?”唐秋泉一愣,隨即開心的大笑起來,連連點頭道:“不錯,是禮物,而且現在是無主之物!運氣好者可得之啊,我看,你我就是這運氣好之人啊!”兩個人都大笑起來。
指揮艙內的十幾名參謀軍官,看著正副兩位司令官在哪打啞謎,且開懷大笑,都莫名其妙,但唐秋泉和阿莫西耶夫卻是心有靈犀,昨天夜里,日軍自沉失去戰力和動力的軍艦,當然包括那十幾艘被打得半殘的航母,帶上影響逃跑的速度,丟棄,又不甘心落在敵人手里,索性干脆自沉了事,
不過,顯然日軍是臨時起意,布置的很是匆忙,活兒干的不夠利索,其他的航母均沉入海底,唯獨這四艘航母,躲過沉入海底的一劫,當然,航母上的日軍水兵肯定都撤離了,別看日本人整天叫嚷著武士道精神,有活命的機會,誰會自動尋死啊,現在,這四艘航母肯定已經是空無一人,所以,唐秋泉才說是無主之物。
別看是四艘被打得半殘的航母,又遭到日軍的破壞,但總體還在,只要拖回去好好修繕一番,適當改造,以師軍工部門強大的能力,最遲在一年之后,師艦隊就會多出四艘航母,想想都令人興奮不已,所以,兩位艦隊最高指揮官才開懷大笑,跟撿到四個寶貝似的。
“命令,第三分艦隊脫離編隊,拖曳并護送這四艘航母,返回仰光海空軍基地!”唐秋泉下達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