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裕仁天皇,在侍女們的服侍下,強忍著虛弱的身體,從床上爬起來,坐到龍椅上,靜等著兩個軍方重臣的到來,在宮女的身上,發泄了一番邪火之后,倒是覺得心里舒爽了些,不過,還是頗有些虛弱,蒼白的刀條臉上,蠟黃得沒有一絲血色,眼神兒倒是一如既往的陰森。
遠遠的,看見米內光一和永野修山聯袂而來,裕仁天皇的眉棱骨,不禁的抖動了一下,等兩人請安完畢,劈頭蓋腦就是一句,“兩位愛卿,你們共同執掌大本營一應軍務,可知朕的遠東派遣軍,目前狀況如何啊?”
硬邦邦的話砸過來,米內光一和永野修山都愣住了,“遠東派遣軍?”鬼才知道怎么樣了呢,說起來,兩個人也夠憋屈的,在那個載仁親王殿下的眼里,自打他卸任大本營總參謀長的職務之后,大本營連個屁都不算。
如果載仁親王依然擔任著大本營總參謀長的職務,大本營對于幾個海外重兵集團的指揮官們來說,絕對有足夠的話語權和震懾力,可今非昔比,自從載仁親王擔任了帝國遠東派遣軍司令官之后,大本營根本約束不了這位親王殿下,完全是自行其是的做法,別說匯報戰況了,就是大本營的命令,也一概不執行,我行我素!
但這些話,兩個人誰都不能說,有告黑狀、挑撥天皇陛下兄弟之間感情的嫌疑,鬧不好,會把自己搭進去,再怎么說,人家也是一個娘胎里出來的親兄弟,何況,這位親王殿下的手段和心機,著實令人心寒。
事關陸軍方面,米內光一責無旁貸的要出頭,“陛下,請恕臣無能,關于遠東派遣軍的一應軍務,大本營目前沒有掌握任何情況,這也是順應海外戰場局勢的做法,載仁司令官可以自行決斷遠東派遣軍的所有軍事行動,而不必向大本營報告!”
聽完米內光一的這番話,永野修山心里暗自佩服,“不愧是個老狐貍,不露痕跡的告了一狀!”
“哼!不知道?”裕仁天皇重重的哼了一聲,并沒有接米內光一的話茬兒,“那你們看看這封電報吧!”說完,一封電報跟石頭一般的砸過來。
看完電報之后,米內光一和永野修山,兩個人的腦門兒上,都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子,駭人聽聞啊,那個支那魔鬼唐秋離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吃掉了滿洲的二百多萬關東軍部隊,現在,又把手伸向了遠東地區,按照載仁親王的電報內容來看,遠東派遣軍現在也是深陷危局,自身難保啊!
支那魔鬼唐秋離,拿出來兩個主力野戰兵團,一百二十余萬人的兵力,來對付五十余萬人的帝國遠東派遣軍,夠狠夠毒,而且,可以判斷得出,在滿洲戰場打得血肉橫飛的時候,他就在遠東地區開始動手了,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遠東派遣軍怕是在劫難逃了?
“看清楚了!”裕仁天皇陰測測的開口到,“你們兩個執掌大本營的一應軍務,是帝隊的最高指揮官,竟然連遠東地區的戰況,都絲毫不知道,真是令朕失望之極!”
米內光一和永野修山,心里這個憋屈啊,可一句話也不敢頂撞,腦子在急速的轉動著的,想著對策,現在不是喊委屈的時候,把遠東派遣軍解救出來,才是大事兒,因為按照慣例,接下來,天皇陛下該問道,“你們有何良策,可解遠東派遣軍之危局啊?”
不過,這一把兩人都猜錯了,裕仁天皇直接下達指令,“朕不指望你們有什么良策,載仁在電報里說,他已經命令帝國部隊撤往馬加丹,永野修山,朕責令你們海軍,七天時間,立即收集到足夠的船只,在馬加丹港口集結,準備接應遠東派遣軍撤退的帝國士兵,并負責安全的將他們接回本土!記住,載仁是朕的御弟!”
“還有,丟失了滿洲,接下來又是遠東地區以是危局,朝鮮半島必將成為孤立之地,想要守住千難萬難,那個支那魔鬼的下一個目標,肯定是朝鮮半島,不要再做無謂的犧牲了,既然能夠可惡的支那魔鬼想要,那就給他,以大本營的名義,命令帝國朝鮮駐屯軍司令官田中新一,率領所部撤回本土!”
裕仁天皇的話,如同從天外飄來一般,飄進兩個如遭雷擊般的軍方重臣的耳朵里,然后,他木然的板著臉,轉身離去。
“啊?”米內光一和永野修山,渾身的汗毛都炸起來了,還搜集船只,橫跨鄂霍次克海,趕到馬加丹,兩個人心有余悸啊,滿洲遼東灣的慘痛損失,記憶猶新,再說了,自從遼東灣一戰,丟了幾千艘商船之后,現在的帝國海軍,還上那里去搜集這么多的船只啊,不是要買嗎?
永野修山沒有料到,陸軍方面的煩,會突然砸到自己的腦袋上,頗有些無妄之災的郁悶,抬頭看看天皇陛下,卻發現這位天威難測老大,丟下這番話之后,已經揚長而去,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自己。
走出皇宮,永野修山愁得頭發都快白了,現在的關鍵是船,遠東派遣軍有五十多萬人,經過一系列激戰之后,保守估計,也得剩下三十萬人左右,這么多人,要全部安全返回本土,需要的運兵船數量,恐怕不比去遼東灣,接應遼西關東軍那次倒霉行動的少?
問題的關鍵是,永野修山現在變不出運兵船來,別說七天時間,就是七個月,也拿不出幾千艘運兵船啊,為了上一場的遼東灣行動,帝國皇軍把家底兒都掏空了,甚至都影響到了東太平洋戰場上,對海軍聯合艦隊的正常補給。
永野修山跟魔怔了似地,在皇宮外面團團亂轉,心里是愁腸百結,雖然這一次,天皇陛下沒有給自己什么具體的任務,但米內光一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置身事外,怎么說,這也是陸軍自家的事兒,他更知道,現在的關鍵是船,而且,鄂霍次克海海域,與遼東灣海域的情況,大不一樣。
滿洲的遼東灣海域,那是支那魔鬼唐秋離的老巢,重兵防守的腹地,如同龍潭虎穴,而鄂霍次克海,則是沒有這樣的危險,帝國本土防空司令部的戰機,作戰半徑,可以覆蓋到馬加丹一帶,確切的說,鄂霍次克海海域,是大日本帝國的后花園兒,只要解決了運兵船的問題,遠東派遣軍大有可能,逃過這一劫。
換句話說,只要運兵船按時到達馬加丹港口,遠東派遣軍打得如何,似乎與大本營沒有什么直接關系啊,天皇陛下的怒火,也發泄不到大本營的頭上,所以,現在永野修山的難題,就是自己的難題。
“船!——船啊!”米內光一也跟魔怔了似地,嘴里叨咕著,于是乎,在堂堂的大日本帝國天皇陛下的皇宮門口,大本營兩位掛著陸海軍大將軍銜的大佬,在帝界一跺腳,地面亂顫的人物,嘴里含糊不清的叨咕著,腳下跟驢拉磨似地,團團亂轉,絕對是一景兒,看得皇宮門口的衛士們眼花繚亂。
“哎!有了!”忽然,米內光一大將眼前一亮,急切的對永野修山說道:“永野君,鄂霍次克海緊鄰著北海道,那是燈光傳統的捕魚區,那里的漁民,手里不是有大批的漁船嗎,我們可以責令北海道的陸海軍地方部隊,負責此事,征召大批的漁船,充當運兵船,此事,豈不是迎刃而解!”
一語驚醒夢中人,米內光一的話,不亞于醍醐灌頂之效,永野修山激動得都快哭了,一把拉住米內光一的手,“米內君,永野由衷的欽佩閣下的計謀,天大的難題,賴君一席話,得以迎刃而解,永野感激莫名!關于陛下剛才提及的,帝國朝鮮駐屯軍的事情,米內君,你還是要立即去辦啊!”
投桃報李,米內光一支招兒,替自己解決了幾乎無法解決的難題,永野修山也是善意的提醒米內光一,別忘了,除了載仁那個王八蛋的要緊事兒之外,朝鮮半島的田中新一,也是坐在火山口上,那個支那魔鬼的胃口,無法想象之大,說不定,在遠東地區,準備吃掉遠東派遣軍,在朝鮮半島,準備吃掉田中新一的部隊?
永野修山的善意,米內光一自然感覺得到,笑著說道:“請永野君放心,一個命令的事兒,不過,還是需要海軍方面,在朝鮮駐屯軍撤離的時候,提供必要的護航兵力啊!”
向來不對付,見面兒就掐、恨不得整死對方的日本陸海軍兩位頭號大佬,第一次有了患難與共的感覺,籠罩在頭頂的滿天烏云散去,兩個人一邊走,一邊商量著細節問題,并罕見的坐到一輛車里面,看在皇宮門口衛兵們的眼里,又是一陣驚訝!
遠東廟街戰場,一夜激戰,獨立師遠東戰場的兩個重兵集團,東西對攻,夾在中間的日本遠東派遣軍第五軍和第六軍,不到五萬人的掩護部隊,面對如此兇猛的攻擊,連招架之力都沒有,就淹沒在兩個巨大的浪頭里。
戰場上的硝煙還沒有散盡,劉鐵漢和趙玉和,終于會合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