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滿戰場指揮官孫振邦,下達了以炮兵為主,逐步壓縮包圍圈內,關東軍部隊戰場空間的命令之后,笑著對袁景豪說道:“袁司令,你有什么補充意見嗎?”
袁景豪有滋有味的喝了一口奶茶,搖搖頭到:“你孫司令都算無遺漏了,我還補充什么,作戰參謀,在命令里,加上一條兒,不要吝嗇炮彈,告訴炮兵部隊,要用炮火為步兵開路!”
遠在錦州指揮部的唐秋離,自然不知道兩個兵團司令官,私下里打的主意,他現在的心思,已經大半兒不在戰場上,而是開始考慮,收復東北之后的重建問題,還有,地廣人稀的西伯利亞大片土地,需要開發,沒人那成,戰場上的關東軍戰俘,就是最好的免費勞動力!
所以,唐秋離改變了從血手團開始,就執行的一條規矩,但絕不是發什么善心,對日本人來講,沒有絲毫的憐憫可言,只不過,發現比干掉更有利用價值,自己當然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對于日軍戰俘,一殺了之!
給孫振邦和袁景豪回電報后不久,馮繼武和韓鐵,也聯名發來電報,內容很簡單,“師指,遼西之關東軍第七軍,接應西滿突圍之關東軍的企圖,已經被徹底粉碎,關東軍第七軍遭到重創之后,縮回包圍圈內原來的區域!”
唐秋離沉吟著,現在,必須將遼西戰場發起總攻的時間,調整一下,留個念想兒,也是誘餌,已使日軍大本營派來的運兵船隊,不至于縮回去,畢竟,幾千艘商船,對于日后建立海上貿易線。是個不錯的起家本錢,造船哪有搶船來得快,送上門來的買賣,不取,豈不是有違背天和?
隨即,唐秋離給馮繼武和韓鐵回電,“馮、韓兩位指揮官,綜合遼西戰場的總體態勢。師指經過認真考慮,對包圍圈內的關東軍部隊,發起總攻的時間,可適當延后,具體時間待定,等待命令!”
“在此期間。你部可采取有限進攻的戰術,對包圍圈內的關東軍部隊,保持一定程度的壓力,主要以殺傷其有生力量,壓縮其戰場回旋空間為主,迫使其必須集中在狹小的海邊區域內,為最后聚殲。創造有利條件,至于期間的尺度拿捏,馮、韓兩位可斟酌決定,務必以使敵軍處于惶惶難以自保之中為最佳!”
在電報的最后,唐秋離依然加上了對遼西戰場包圍圈內的關東軍殘余部隊,進行勸降的命令,接到電報的馮繼武,對兵團參謀長張漢生上校說道:“參謀長。師長的命令里,最后那段話,一改初衷啊!竟然要留下關東軍的俘虜,有意思!”
張漢生琢磨了一下,說道:“司令官,師長這是改了咱們獨立師的老規矩啊,我考慮。恐怕師長是另有打算吧?”
馮繼武悄然一笑,“參謀長,師長的打算啊,恐怕是看上了那幾千艘日本人的商船吧!讓咱們遼西的部隊。打而不殲,不過,對于勸降小鬼子,我還是不大理解!”
“對了,參謀長,跟韓司令官溝通一下,把師長有意勸降包圍圈內小鬼子的命令,下發到各級指揮官手里,別到總攻的時候,往死里招呼,打得一個不剩!”
此時的西滿七老圖山區戰場和努魯兒虎山區戰場,已經打得翻了天,外蒙古野戰兵團和華北野戰兵團主力部隊,從東、西、北三個方向,穩步推進,以強大的炮火為主,輔之以坦克和步兵,如同一堵堵巨墻般,橫推過來,將關東軍倉促之間構筑的外圍陣地,一點點兒淹沒掉。
孫振邦和袁景豪,控制著部隊的進攻節奏,把電話隨時打到各個旅去,掌握戰斗的進展情況,步兵和坦克打得不緊不慢,可是苦了炮兵部隊,往往一處陣地架設完畢,打了幾輪炮彈之后,便接到命令,立即將炮兵陣地前移,緊接著,就是一陣拼命的忙活,火炮掛上牽引車,炮彈重新裝車,然后,急忙趕往下一個炮擊陣地!
如此打到了當天下午,各級炮兵指揮官可是受不了了,紛紛把電話打到了戰區指揮部訴苦,“兩位司令官,炮兵陣地前移頻繁,戰士們的體力消耗巨大,難以適應如此高節奏的戰斗,如此,勢必會影響炮擊的效果和效率,請指揮部適當考慮炮兵的具體困難!”
電話是副指揮官袁景豪接的,放下電話之后,他對孫振邦說道:“孫司令,炮兵可是叫苦連天了,步兵和坦克好說,抬腿就走,咱們得想個法子,這樣下去不行,炮兵光剩下前移陣地了!”
孫振邦摸著下巴頦,想了想說道:“袁司令,要不這樣,反正還沒到總攻的時候,所有的重炮部隊,都暫時留在原地,使用機動性好的坦克和自行火炮,進行突擊,再加上各團、營的迫擊炮,也夠包圍圈內的小鬼子喝上一壺的,等兩天之后,小鬼子的戰場空間,也所剩無幾了,步兵也打到底兒了,再把重炮部隊拉上去,來個集中炮擊,解決戰斗!”
袁景豪笑了笑,點頭說道:“我看可以,也免得步炮協同出現問題,我說孫司令,你就不擔心,航空兵的機群,把包圍圈內的關東軍打得所剩無幾,咱們總攻開始之后,就是去打掃戰場,人家可是動了血本兒,一千五百多架戰斗機和轟炸機,多大的陣勢啊!”
孫振邦無奈的笑了,“袁司令,樂一琴和劉粹剛的脾氣,你也不是不了解,都是見便宜不要命,逮住不撒口的主兒,馮繼武和韓鐵那邊兒,暫時用不著航空兵,這不,把勁頭兒都用到咱們這兒了!算了,他炸他的,咱們打咱們的,他劉粹剛和樂一琴的兵,總不能從飛機上跳下來抓俘虜吧?”
“行!”見孫振邦一臉的無可奈何,袁景豪樂了,“我還得去聯合通訊處一趟,檢查一下地空聯絡的情況,部隊進攻的方向眾多,進度參差不齊,關東軍前腳丟的陣地,馬上就被占領了,可別讓航空兵的炸彈,扔到咱們士兵的頭上,那樂子可就大了!”
西滿參戰部隊的強勢壓迫,猛烈的炮火轟擊,將關東軍士兵臨時構筑的陣地,炸得是翻了幾個個兒,迫使關東軍五個軍的部隊步步后退,不得不逐漸收縮防御圈兒,四十多萬擠在方圓不到一百公里的狹小范圍內,兵力密度空前巨大,可由此而造成的損失,也是成倍的增加。
一發炮彈或者是炸彈落下,都能帶走十幾名甚至幾十名關東軍士兵的性命,在七老圖山區方向開進的兩個軍,承受不住壓力,被趕到努魯兒虎山區方向,向南部方向進攻的部隊,更是被打得頭破血流,獨立師扎口袋嘴兒的六個旅,充分發揮了炮火的優勢,把一條山溝,打成了一片火海,關東軍士兵的尸體,層層疊疊的鋪滿山溝里!
包括西滿關東軍臨時最高指揮官土佐中將在內,以及另外的四個軍司令官,心里都跟明鏡兒似地,努魯兒虎山區,就是西滿四十多萬關東軍士兵的葬身之地!
外圍獨立師部隊,兇猛的炮火,穩扎穩打的攻擊,迫使五個軍的關東軍部隊,背靠背組成環形防御體系,依托臨時挖掘的野戰工事,拼命的支撐戰場回旋空間,免得被悶死,可這些只能算是一道土溝的工事,在密集的炮火面前,不堪一擊,每一座山頭、每一處溝壑,都留下關東軍士兵支離破碎的尸體。
四十多萬關東軍士兵,如同一座土質疏松的孤島,外圍的華北野戰兵團和外蒙古野戰兵團數十萬部隊,如同洶涌澎湃的洪流,咆哮著、帶著巨大的沖擊力,沖刷孤島,每一次巨浪涌起,孤島都縮小一些。
而在天空上,航空兵的混合機群,已經開始了第二輪兇猛的轟炸,關東軍部隊占據的區域,就跟開了鍋似的,重磅航空炸彈落到地面上,激起一道道沖天的土柱,低矮的灌木叢,片片森林、齊腰深的蒿草,都成了關東軍士兵的藏身之地,但是,一""炸彈落下來,將地表上的植被,連同隱藏的關東軍士兵,一起炸上了天。
努魯兒虎山區,不是怪石嶙峋、溝壑縱橫、巖洞密布的山區,既沒有高大的山峰,也沒有可供隱蔽的天然屏障,獨立師部隊的地面炮火和空中轟炸,組成雙重火網,呼嘯飛旋的彈片,絞殺覆蓋范圍內的所有生命,高大的樹木轟然倒下,也能帶走幾個關東軍士兵的生命。
“絕地!死地!”西滿關東軍臨時最高指揮官、第三軍司令官土佐中將,臉色慘白,喃喃自語到,在十幾個衛兵和參謀的保護下,躲在一塊突出的巖石下面,暫時是安全的,他雙眼發直的看著炮火連天、炸彈如雨的戰場,他的士兵,在火山噴發般的爆炸聲中,身體被撕得四分五裂。
此前的西滿的包圍圈,大多是平原地帶,尚且沒有突圍的可能,如今,四十多萬士兵被趕進了山區,突圍更是無望,土佐中將給總司令官南次郎大將,發去了最后一封電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