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立師師指參謀處處長葛振壯的建議,頗為誘人,盡快發起東北西北部邊境戰役,則孫振邦兵團可提前從戰場抽身,開赴西滿的四平和雙遼一線,早到一個小時,景戰旗的部隊,就少損失很多,而且,孫振邦兵團到達西滿,西滿撤退下來的四十多萬關東軍士兵,就沒有一絲走脫的可能!
唐秋離再一次沉默,良久,他搖搖頭,說道:“不必了,還是按照預定計劃進行吧,東北邊境線之戰,涉及到解決關東軍最后一個重兵集團的問題,不能在直屬部隊沒有完成戰役部署之前,倉促發起進攻,否則,不利于下一步的行動!”頓了一下,他補充到:“我相信景戰旗,更相信西滿阻擊兵團的全體軍官和戰士!”
師指的回電,到了景色戰旗的手里,他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對參謀長王緒江說道:“參謀長,立即將師指的回電,通報所有部隊,別看咱們兵力少,但有航空兵機群全天候的空中火力支援,小鬼子想啃動咱們的陣地,還需要一副好牙口!”
旋即,景戰旗又嘆口氣,“參謀長,堅守四平至雙遼阻擊線,五天五夜的時間,這活兒不好干啊,師長告訴我,要有部隊傷亡一半兵力的心理準備,但咱們不能這樣打,我景戰旗沒有權力犧牲這么多戰士的生命,給師指回電,西滿阻擊兵團,力爭以最小的傷亡,完成阻擊西滿之關東軍五天五夜的任務!”
話剛說完,一名參謀快步跑到面前,“報告旅長,接到第二旅徐旅長的電報,第二旅已經跟關東軍先頭部隊,接上火了!”
“徐旅長在電報里,有沒有說,關東軍的先頭部隊,有多少兵力?”景戰旗問道。
參謀回答到:“徐旅長說。最少兩個聯隊以上,現在,第二旅的一團,正在與關東軍激戰之中!”
景戰旗思考了一下。說道:“傳達我的命令,第二旅立即全部出擊,務必在最短的時間內,全殲這股小鬼子,重炮可以使用,還有配屬的坦克團都要用上,要打出兩個旅以上的氣勢來,而后,迅速回防!”
“旅長,您的意思是。。。。。。?”參謀長王緒江不大理解。疑惑的問道。
景戰旗深吸一口氣,說道:“咱們的兵力少,小鬼子的先頭部隊兵力也不多,干凈利索的一口吃掉,至少有以下的好處。會令在這個方向上的關東軍指揮官,誤以為我們在雙遼一線,部署了重兵,而且,火力兇猛,早有準備!”
“如此一來,小鬼子的指揮官就會心存疑慮。要調整部隊,準備充分之后,才會發起進攻,無形之中,為第二旅爭取了幾個小時的時間,參謀長。你別忘了,第二旅跟咱們一樣,一方面要打下雙遼,一方面要修筑阻擊工事,幾個小時的時間。彌足珍貴!不僅僅對第二旅,對咱們所有部隊都一樣!”
“旅長,您這是現代版的空城計啊!”王緒江連連點頭,稱贊到。
“空城計!”景戰旗苦笑一下,“參謀長,我現在要是有十幾個旅在手,誰還唱什么空城計啊,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盡量拖延關東軍發起進攻的時間吧!”
話音剛落,身后的四平方向,就傳來激烈的炮聲,一團對四平發起的進攻,開始了,一出手,就是兇猛的炮擊,大口徑炮彈不斷的落在四平外圍的環形工事里,將鋼筋混凝土構筑而成的工事,炸得碎塊亂飛。
在雙遼方向,接到景戰旗命令的第二十九兵團第二旅旅長徐霆之少將,略微愣怔了一下,眉頭一皺,眼珠子轉悠了幾圈,顯然是在消化這道命令,隨即,便微笑起來,能夠擔任獨立師部隊野戰旅旅長職務的軍官,那個是簡單的人物,徐霆之瞬間就明白了景戰旗命令里的含義。
既然要打出氣勢,那徐霆之也不客氣,不但將第二旅剩下的兩個團,全部投入戰斗,連臨時配屬的第三旅的一個團,也投入對兩個聯隊關東軍的進攻之中,兩萬多人分路包圍上來,重炮團也開始炮擊,將大口徑炮彈,不斷的傾瀉出去,幾十輛坦克發動機轟鳴著,沖向關東軍士兵。
這樣的陣勢,可是嚇壞了兩個聯隊三千多名關東軍士兵,從西滿一路撤退,跑到這里,萬萬沒有想到,竟然遭到了獨立師部隊的阻擊,這些支那士兵,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兩個聯隊幾千名關東軍士兵,發現要被包圍之后,立即掉頭順著原路跑回去,但怎么能快過炮彈和坦克,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就在距離雙遼不到二十公里處,被徐霆之一口吃掉,只剩下不到百人,僥幸逃脫,跑回去報信兒了!
利索的打了一場小殲滅戰,第二十九兵團第二旅旅長徐霆之,卻沒有絲毫興奮的意思,他心里很清楚,大隊的關東軍士兵,還在后面,接下來,才是殘酷阻擊戰的開始,“命令部隊,立即回防,抓緊時間修筑工事!”他下達命令到。
雙遼西部的小規模殲滅戰,在西滿地區獨立師與關東軍超過百萬士兵的戰役之中,如同不起眼的小浪花般,很快就淹沒在戰場的漩渦之中,但是,正是因為這場殲滅戰,微妙的改變了西滿阻擊戰的進程。
只不過,現在的第二旅旅長徐霆之少將,根本沒有心思想到這些,他再為修筑工事而惱火不已,西滿地區的地質條件,對于交戰的雙方來說,都是等同的,關東軍士兵為不能修筑堅固的工事而鬧心,對于獨立師士兵來說,同樣如此。
摻雜著細沙的黑土地,用不了幾工兵鍬,就能挖出一道單兵掩體,相鄰的幾名戰士,干了十幾分鐘,一道簡易戰壕就略見雛形了,但是,這樣的工事,挨不了幾發炮彈,就會被炸塌。
徐霆之煩惱的,不是正在攻打的雙遼小鎮,那屁大的地方,只有關東軍一個守備中隊加一個警察局,自己派了一個營的兵力,剛才接到報告,已經打進鎮子中心,正在圍殲依托據點固守的關東軍,用不了一個小時,就能結束戰斗。
但雙遼的地質條件,卻是令徐霆之非常的擔憂,阻擊戰除了兵力、火力之外,最重要的,莫過于防御工事了,有了堅固的工事,戰士們的傷亡會減少到最低限度,硬碰硬的阻擊戰,沒有完備且堅固的工事那成?
“可你看這塊兒熊地方,連拳頭大的石頭都找不到,一馬平川的耕地,成材的樹木也少的可憐,工事再往下挖,怕是都能挖出水來!真他娘的!”徐霆之煩躁的咒罵到。
第二旅參謀長肖成根上校,看著旅長煩躁的臉色,也跟著著急,就這樣的工事,關東軍炮兵一頓炮彈,全都得被轟平嘍,就算炮彈炸不死,也得被炸塌的土給活埋,工事,是第二旅最大難題和軟肋。
徐霆之和肖成根,一連走了幾處,情況都差不多,還真照著他的話來了,在一團指揮部的位置,幾十名戰士,想要挖個地下掩蔽部,還沒挖到四五米深,地下就冒出清亮的泉水來,把徐霆之氣的,將一團長狠狠的訓了一通,可問題依然沒有解決。
肖成根想了想,說道:“旅長,這樣不是辦法,只能拆民房了,利用民房的木材,加固工事,修筑掩蔽部和防炮洞,雙遼不是大部分落到咱們手里了嗎!”
徐霆之眼前一亮,伸出大拇指說道:“成!還是你鬼點子多,就這么辦,馬上命令部隊,到雙遼鎮內去扛木材,別跟老百姓廢話,咱們沒時間耽擱,一切都打完仗再說!”
見旅長采納了自己的意見,肖成根沒有半點兒高興的意思,提醒道:“旅長,您再考慮一下,沒有征得當地居民的同意,就強拆民宅,這可是違反紀律的事兒啊,罪過不小,夠上軍事法庭了,師長知道了,能饒了咱們?”
徐霆之一擺手,說道:“怕什么?非常時期就要采取非常措施,咱們又不是白用老百姓的木料,命令參謀處,對使用老百姓的木材,詳細登記,一戶都不要落下,等打完仗之后,咱們按價賠償,大不了咱們第二旅不走了,幫著老百姓把拆毀的房子重新建起來,我不能眼看著我的兵,因為工事不堅固,而丟掉性命,師長也能理解的!”
第二十九兵團第二旅旅長徐霆之少將,因為修筑工事而煩惱,甚至不惜冒著違反紀律的危險,強行征用雙遼鎮內居民的木料,已經是扒房子,千方百計的鞏固阻擊陣地,為接下來的血戰,增加保險系數。
而在距離雙遼方向,大約四十余公里的吉爾嘎朗,一個科爾沁沙地邊緣的蒙古族小村落,已經跑得一個人沒有的村子里,最大的一個院子里,成為關東軍西滿地區第十五軍臨時司令部所在的。
此時,圍坐在一張缺了一條腿的桌子旁,十幾名風塵仆仆的第十五軍高級軍官,臉色青白的看著,同樣造得跟小鬼兒似地軍司令官——久島中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