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第一梯隊幾百輛坦克的規模而言，兩輛坦克爆炸起火，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損失，但巴特爾的心里，卻“咯噔”一下，“難道，前面有關東軍士兵在埋伏？不可能啊！”他想到，根據經驗判斷，也不是被反坦克地雷說摧毀的，那發生了什么？

“前衛分隊，發生了什么情況？我們的坦克為什么爆炸起火？”巴特爾詢問到。

耳機里，傳來前衛坦克營營長的報告聲，“報告指揮官，不知道從哪里鉆出來一股小鬼子，人數不多，可夠玩命兒的，頂著子彈往上撲，炸毀了我的兩輛坦克，現在，步兵正在解決戰斗！”

“好，不要耽擱時間，你的一個營，沒必要陪著不多的關東軍士兵打，你的營抽出一個坦克排，步兵留下一個連的兵力，解決戰斗，其余編隊繼續前進！”巴特爾放下心來，命令到。

剛剛下達完命令，巴特爾的戰車，越過一道土坎兒，等落地的時候，雪亮的車大燈，正好照射在幾百米之外的一道人影身上，赫然是一名關東軍軍官，手拄著指揮刀，矮小的個子，腰板兒倒是溜直，一動不動的站在前面，倒是有些大無畏的氣概！

巴特爾良好的視力，發揮了作用，一剎那間，對面那個存心找死的關東軍軍官，領章上的兩點金星，反射出不一樣的光澤，瞬間被他捕捉到了，“中將！”巴特爾心里一喜，“玩兒武士道啊！那就成全你個王八蛋！”他心里冷笑著想到。

然后，巴特爾跟炮手交換了位置，坦克緩緩的停下，但燈光卻一直照著，此時，旁邊幾十米之外的坦克，毫不停留的飛馳而過，誰也沒注意到這一切。巴特爾嘴角掛著冷笑，熟練的調轉炮口，炮塔轉動，黑洞洞的炮口。瞄準了前面的關東軍軍官，然后，輕輕的踩下開火踏板，如同在炮擊一堆垃圾般的輕松自如。

炮彈出膛，“轟！”的一聲巨響，黑夜里炸開一團火球，前面的那個關東軍軍官，再也看不見了，地上，只有一個大坑。坦克毫不遲疑的碾壓過去，巴特爾沒有抓俘虜的心思，倘若他知道，自己一炮干掉的，是關東軍第九軍第十八師團中將師團長渡邊正雄的話。不知道是否后悔自己的做法？

關東軍第九軍第十八師團師團部的一群連手雷都沒有幾枚的軍官，武士道精神倒是有的，只不過實戰經驗和武器太差，只是給巴特爾的第一裝甲突擊集群，帶來了微小的騷擾和損失。中將師團長渡邊正雄中將，被巴特爾一炮炸成碎塊兒。

剩下的一百多名軍官，平時都是高高在上的在師團部里發號施令。或者是一些電臺兵和通訊兵，那里有過在血肉橫飛的戰場上，浴血拼殺的經歷，周圍是震動大地、發動機轟鳴、呼嘯而過的獨立師坦克，卷起漫天的灰塵，偏偏對這些沒頭蒼蠅似的亂撞的百多人的關東軍軍官和士兵。視若無睹，眨眼間就沖進前方的黑夜之中。

雪亮的大燈，晃得關東軍軍官和士兵眼花繚亂，視野里白茫茫一片，更讓他們絕望。感覺自己就如同跳進火海里的跳蚤般無助，僅有的幾枚手雷，都用上了，僅僅給獨立師坦克造成了微不足道的傷害，同時，還有一種被徹底藐視的恥辱感。

不過，百十多關東軍軍官和士兵的恥辱感，沒有維系多久，奉命殲滅他們的獨立師裝甲兵在一個坦克排和一個連的步兵包圍上來，坦克上兩挺并聯機槍，噴吐出道道火舌，一百多支沖鋒槍，一陣狂嘯，密集的彈雨潑過去，不到三十分鐘，一百多名關東軍軍官和士兵，就全都變成了遼西大地上的一具具尸體。

一陣短促而密集的槍聲平息，在明亮的燈光下，步兵開始打掃戰場，無非是給沒有死透的關東軍軍官和士兵，補上幾槍，獨立師部隊，可是沒有留著日本俘虜的習慣，而后，步兵跳上坦克，飛一般的去追趕前面的大隊。

一場稱不上戰斗的遭遇戰，在偌大的遼西走廊戰場上，跟個不起眼的小浪花般的結束，漆黑的夜色里，躺著一百多具關東軍軍官和士兵血淋淋的尸體，散發出的血腥味兒和硝煙味兒，很快被夜風吹散，戰斗也將被遺忘。

一座漆黑一片的城市輪廓，出現在巴特爾的視野里，他吁出一口氣，嘴角浮上一絲微笑，終于到了凌海外圍，“命令，坦克集群立即展開進攻，步兵以一個團的兵力掩護坦克進攻，動作要迅猛，另外兩個團，迅速進入凌海，肅清抵抗的關東軍士兵，提醒一下，我們不是來打巷戰的！”

頃刻間，整個凌海城，被坦克的轟鳴聲和雪亮的燈光所填滿，攻占凌海的戰斗，比預想的還要順利，守備凌海的一個關東軍輜重大隊，幾百名士兵，在看到數不清的坦克，排山倒海般蜂擁而進入城市的時候，立馬就沒了斗志，連抵抗的心思都沒有，本來就是二流的部隊，又是長期不在一線作戰的士兵組成，什么武士道精神，為天皇陛下盡忠的想法，在看到獨立師坦克的時候，統統化為烏有，剩下的，只有無盡的恐懼，和一門心思的逃跑。

一個多小時之后，巴特爾的坦克，停在了關東軍凌海守備大隊大隊部門前的空地上，他跳下車來，打量一下黑咕隆咚的院子，還好，絲毫沒有什么破壞的痕跡，那個大隊的關東軍士兵，都逃跑了，攻占凌海出乎意料的順利，幾乎一槍未發，他的腦子里，有了新的想法。

巴特爾迅速的將想法成熟起來，從凌海城內，一個大隊的關東軍不戰而逃的情況分析，面前在遼西一線的關東軍部隊，都在急于撤退之中，根本不可能采取什么阻擊的措施，所說兵敗如山倒都差不多。

如此一來，正是繼續追擊的好機會，自己手里的兵力也足夠，一個旅還多的坦克，整整一個完整的步兵旅，兩個自行火炮團，準備精良，戰意高昂，如果動作迅速，很有可能在撤退的關東軍部隊身上，割下一大塊兒肥肉來，這樣的好機會錯過了可是可惜的很！

唯一不方便的是，這個步兵旅的旅長和旅部，沒有跟上來，也不知道落在后面多遠，“罷了，那就歸自己指揮吧，現在，步兵、炮兵和坦克都齊全了，對上關東軍幾萬人也不成問題，何況，后面還跟著幾十萬部隊！”巴特爾打定主意。

巴特爾喊過來參謀，吩咐到，“立即向進攻部隊指揮部報告，我坦克第一突擊集群，在步兵的配合下，已經占領凌海，現在，我即將指揮部隊，繼續往奉天方向追擊！在電報里，說明我們第一裝甲突擊集群現在所掌握的兵力情況！”

接到巴特爾電報的時候，娘子關守備兵團司令官馮繼武少將，帶領兵團部指揮機關，剛剛渡過大凌河，關東軍第九軍司令官谷倉中將，命令剩下的部隊拼命堵住突破口的進攻，在鄭勇指揮的炮群，兇猛的炮擊之下，留下了遍地的尸體，連突破口是什么模樣都沒有看到，就挨了劈頭蓋腦的一頓重炮炮彈，倉皇敗退而去，

大凌河北岸，依然響著零散的槍炮聲，那是分割圍殲防御陣地上，關東軍士兵的戰斗，還在繼續，不過，戰場已經到了關東軍第九軍的二道陣地，第一道陣地上的關東軍士兵，都死絕了！

參謀送來一封電報，看完之后，馮繼武苦笑一下，對參謀長張漢生說道：“參謀長，我咋覺得咱們這個兵團指揮部，像個擺設似的，你看看巴特爾的裝甲集群，現在已經拿下凌海了，咱們指揮機關，還在大凌河岸邊晃蕩，哎呀，不對勁兒啊，巴特爾的手里，掌握著一個步兵旅，是咱們兵團第三旅，那第三旅的旅長，怎么沒有電報來啊？”

馮繼武看出來電報里的蹊蹺，按理說，占領凌海城是坦克和步兵互相配合的結果，可步兵指揮官竟然一個字都沒有報告，不正常啊？

張漢生苦笑一下，說道：“司令官，我正想向您匯報這件事呢，第三旅旅長馬東亭來電報，第三旅配合第一裝甲集群突擊，可突破大凌河防線之后，因為旅部機關車輛很多，滯后了些，全旅跟著坦克跑了，現在他這個旅長啊，身邊只有一個警衛營了，差不多是光桿司令了啊！”

“在電報里，跟司令部訴苦呢，說是手下的幾個團長，打仗都打紅眼了，不聽指揮，還有，裝甲兵的巴特爾指揮官，私自搶奪指揮權，請您主持公道，現在，馬東亭和第三旅指揮機關，正在趕往凌海！”

“什么？”馮繼武大叫起來，氣得眉毛豎起，“他馬東亭真有出息啊！自己的部隊沒看住，還怪別人，一個旅的兵，跟著坦克跑了，是他沒本事，旅部沒跟上部隊，就是他旅長的失職，不行，非得處分不可！”

張漢生笑著說道：“司令官，就算處分，也得打完仗不是，咱們還是督促部隊，加快速度吧，聽巴特爾指揮官的意思，以現有的兵力，不顧一切的追擊下去，爭取攔住撤退的關東軍部隊，您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