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征戰歲月

第兩千四百七十七章 平靜的莊河縣城

夜色茫茫,夜風漸起,一支車隊悄然離開大連野戰機場,往北方疾馳而去,雪亮的車燈光,如同一把把晃動的利劍,刺破夜的黑暗,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車隊遠去,黑夜淹沒了最后一點燈光,劉翰章久久的佇立在風中,睿智的雙眼里,異彩漣漣,一位指揮千軍萬馬的統帥,中國軍人標志性的人物,只率領一支不過三百多人的小部隊,連夜趕往前線,這種勇氣,令他欽佩。

劉翰章知道,此時的遼東半島地區,除了海軍陸戰隊三個旅數萬名正在撤退的傷兵之外,沒有一支足夠實力的部隊,可以阻擋日本人的進攻,各路援軍還在海上,而唐秋離趕在援軍之前,孤身犯險,這個舉動,令自己高山仰止,竭力挽留在大連過夜,也是出于安全考慮,誰知道,日本人是否會有一支奇兵出現在莊河附近?

而坐在裝甲指揮車上的唐秋離,與劉翰章的擔心不同,他并沒有把連夜趕往莊河一事,看得多么危險,只要天色一亮,航空兵的混合機群,還會讓日軍舉步維艱,如果不是怕嚇跑日軍,以航空兵的力量,能把日軍炸回奉天一帶,他急著趕往莊河地區,是想在幾路部隊到達之前,為部隊尋找一處可以建立阻擊線的地點。

唐秋離還不知道的是,幾乎是在他連夜行軍的同一時間,日軍第三軍的六十九師團和七十一師團,六萬余人的兵力,已經到達遼陽一帶,連一口氣都沒有喘,就在關東軍司令官梅津美治郎大將的命令之下,連夜往安東和蓋州方向急進。

集結于遼東半島戰場上的日軍總兵力。已經達到了十五萬人左右,成為除了在遼西走廊、西滿地區,以及東北西北部邊境線關東軍重兵集團之外,又一支日軍重兵集團。

一夜顛簸,在東方露出曙光的時候,唐秋離一行已經到了距離莊河不到一百公里的大鄭一帶,車子行進在寬闊的土路上,遼東半島初夏特有的薄霧升起,如同一團團云朵般,在身邊縈繞。空氣之中,充滿著野草的清香和海風特有的咸腥味,不時有鳥兒被發動機聲驚動,鳴叫著直沖天際。

劉心蘭趴在車窗旁,貪婪的看著眼前的景物。她自小生長在嶺南,結識唐秋離之后。才到過黃土高原上的定邊。至于東北,還是第一次來,此刻劉心蘭的心情,絕沒有跟隨未婚夫去戰場的緊張,反倒是有一種美景盡收眼底的輕松,也是。跟在這個男人身邊,這自己從來不擔心什么安全問題!

一件軍用風衣,輕輕的拍上劉心蘭的肩頭,“這里的早晨。還是比較涼的,霧氣也重,擔心生病!”溫和而寬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來,一股男人的氣息,瞬間淹沒了她,回頭,看到的是一雙關切的眼睛,劉心蘭心里甜絲絲的,說不出的溫暖,給了唐秋離一個甜甜的微笑,順從的披上風衣。

快要到莊河城的時候,太陽已經高掛天空,又是一個晴朗的好天氣,一路上打瞌睡的梅雪,帶著說不出的慵懶美態,揉了揉睡意朦朧的眼睛,剛要問唐秋離,已經到了那里?

就在這時,前面開道的吉普車,忽然打出了全體下車,立即防空的信號,車隊戛然而止,唐秋離一愣,“防空?”在東北的天空上,還有日軍的飛機嗎?是不是前面開道的大連警備區部隊,誤判什么情況了?

他根本不相信,東北的天空還會出現日本人的飛機,那劉粹剛和樂一琴兩人,該上吊了,山虎在第一時間,就出現在唐秋離面前,“虎子,為什么防空?”他皺著眉頭問道。

山虎也是不大緊張,回答道:“前衛車停到空中有發動機的轟鳴聲,害怕是日軍的飛機,這樣也是為了你的安全,還是下車吧!”

“發動機的轟鳴聲?”唐秋離狐疑著下車,梅雪和劉心蘭跟在后面,到了一個小樹林里,特衛們七手八腳的忙著折斷一些樹枝,擋在他身邊,不過,在唐秋離看來,完全沒有必要,但這是山虎的命令,也只好聽之任之了。

果然,一陣陣發動機的轟鳴聲,從西南方向傳來,動靜越來越大,不一會兒,朝陽漫漫的天空上,就能看到一支混合機群飛過來,唐秋離舉著望遠鏡,仔細觀察了一下,開心的笑了,對山虎說道:“虎子,告訴大連警備區的那個連長,別草木皆兵的,這是咱們的飛機!”

機群轟隆隆的飛過去,一場虛驚之后,車隊繼續趕路,兩個小時之后,車隊接近莊河縣城南門,離著老遠,唐秋離就看見,莊河城南門處,雖然有幾名哨兵,但對趕往的車輛和行人,檢查得并不嚴格,甚至說,有些漫不經心的樣子,他微微皺起眉頭,臉上露出不悅之色。

日軍正在往莊河一線猛撲過來,此地馬上就會成為炮火紛飛的戰場,而這里的獨立師士兵,卻全然沒有臨戰之前的緊張氣氛,就這樣的入城檢查,日本特務輕而易舉的就能混入莊河縣城之內!

同車的師指參謀處處長葛振壯上校,注意到師長的臉色不悅,便解釋道:“師長,按照慣例,參謀處并沒有通知莊河警備司令部,您要到莊河來,而且,我也告誡大連警備司令部,不得泄露您的行蹤,可能因為這個原因,所有才沒有嚴格檢查!”

唐秋離淡淡的“哦”了一聲,沒有表示任何意見,但葛振壯聽得出來,師長心里很是不滿意,他心里明白師長不滿意的原因,大戰在即,身為軍人,就應當有一股緊張的氣氛,而在莊河城門口卻沒有看到,他暗自為莊河警備司令官捏把汗。

車隊在哨兵面前停下,當先的大連警備司令部護送的那個連連長,掏出來證件,在哨兵面前晃了一下,就見哨兵一擺手,車隊根本沒有受到檢查,就直接進了莊河縣城,唐秋離大皺其眉,“怎么駐防莊河的部隊,警惕性怎么差?按照檢查條例,至少應該核實每個人的證件,尤其是在大戰來臨之際!”

“葛處長,負責莊河警備任務的,是那支部隊?”唐秋離陰沉著臉,沉聲問道。

葛振壯身為師指參謀處處長,對于各個部隊的調動情況,了然于胸,師長帶著怒氣詢問,便急忙回答道:“報告師長,莊河警備司令部成立不久,是平津警備司令部派出的部隊,為一個加強團的兵力,團長叫韓慶福,上校軍銜,出身于原二十九軍,遼東半島收復之后,急需地方部隊維持收復地區的治安,所以,才調來東北!”

唐秋離沒有說話,但臉上不悅之色卻愈發的濃重,顯然是對這個叫韓慶福的莊河警備司令官的印象,非常不好,兩人交談的功夫,車隊已經駛入莊河縣城,越看,唐秋離的內心越是憤怒,倒不是駐守在莊河的警備司令部部隊,有什么為非作歹,危害市民的舉動,也沒看見大街上,三五成群的士兵在擾民。

相反,整個莊河縣城內,一派安靜祥和的氣氛,大街兩旁的買賣鋪戶,照樣營業,街上來往的行人,也都是神態悠然,如果這是在和平時期,唐秋離絕對愿意看到城市的祥和,居民安居樂業的景象,眼前的一切,都是自己為之努力奮斗的目標!

但是,這是在戰爭時期,就在幾百公里外,十幾萬日軍正在兇狠的撲過來,這里馬上就要成為了炮火連天的前線,怎么莊河縣城內,沒有絲毫的戰爭氣氛,是警備司令部封鎖了前線的消息,還是這個叫韓慶福的警備司令官,根本沒把幾百公里之外,發生的激烈戰爭當回事?

莊河的軍方是這個態度,那莊河市府呢?難道,也無動于衷?遠的且不說,就是再過一天左右,海軍陸戰隊三個旅幾萬名傷員,就要途徑莊河縣城,這是通往大連港口最后一個補給點,莊河市府和警備司令部,應該做好相應的準備工作,但現在看來,莊河的軍政兩方,對此卻是無動于衷,或者說,根本沒有準備的意思。

“是劉翰章沒有給莊河市府和警備司令部下達相關的命令,還是命令下達之后,莊河市長和警備司令官沒當回事兒?”唐秋離目光陰郁的分析著,可不管怎么說,幾萬名傷員途徑莊河,不是件小事情,地方政府和軍方的表現,讓他憤怒,非常憤怒!

“大戰在即、大敵當前,數萬傷員即將到達,莊河市府和警備司令部,卻如此麻木不仁,莊河縣城一派歌舞升平,真是有出息了!”唐秋離咬著牙,語氣陰森的說道,“葛處長,立即發電報,詢問一下劉翰章副主席,莊河市長是誰在擔任?”他又對葛振壯命令道。

車隊在一個比較僻靜的街道上停下來,擔任護送任務的大連警備司令部的那個連長,跑步過來,請示到:“報告師長,我們是否到莊河警備司令部休息?”

唐秋離下車,正好看著,街道旁的一間店鋪里,走出來兩名穿著軍裝的士兵,神態悠閑的有說有笑的離去,便咬著牙說道:“不必了,我們直接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