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聯遠東方面軍司令員兼政治委員朱可夫大將,在回指揮部帳篷的時候,走得腳步很急,堅硬的靴子,不時踢起地上的小石子,枯黃的牧草隨呼嘯地上勁風揚起,幾乎迷了眼,除了遠處炮火映得南部的夜空,血色般暗紅,其余地方的夜空,連一點寒星都見不到,似乎有一層黑云,在夜空之中形成。.
“難道,又一場大風雪,要降臨到遠東大地?都四月末了,天氣還如此的糟糕!”朱可夫暗自想到,他此刻的心情,多層猜疑之中,還有著深深的不安,是那種出于軍人的敏感,無法言表的不安。
距離方面軍司令部帳篷,還有大約二三十米距離的時候,朱可夫快到,從帳篷里急匆匆的走出一個人,左右環視一圈兒之后,高聲問帳篷外站崗的衛兵,“衛兵!司令員同志那里去了?馬上給我找到司令員,快!”即使是在勁吹的夜風里,也能聽得出來,聲音之中,透著焦慮和惶急!
朱可夫看出來了,是自己的參謀長戈達雅夫中將,是個很沉穩的人,很有素養的軍官,現在是怎么了,難道,真有意想不到的情況發生?朱可夫的心里,不禁折個兒!
“戈達雅夫同志,我在這里,有什么情況嗎?”朱可夫快步走過去,沉聲問道。
遠東方面軍參謀長戈達雅夫中將,幾步竄到朱可夫面前,急促的說道:“司令員同志,非常嚴重的情況,這是外興安嶺方面軍司令員基爾加寧大將的緊急電報!”說著,將電報遞到朱可夫面前。
朱可夫不禁再次看了自己參謀長一眼,有意緩和氣氛的說道:“戈達雅夫同志,現在是深夜,你總不會讓我在外面看電報吧!先說說,什么非常嚴重的情況?”
戈達雅夫中將,絲毫沒有被司令員同志故作輕松的話所感染,一邊往帳篷里走,一邊急切的說道:“就在剛才,外面接到了外興安嶺方面軍司令員基爾加寧大將的緊急電報,他的先頭部隊在赤塔一帶,遭到讀力師部隊的伏擊,一個軍的兵力,損失大半!不僅僅如此,其他方向的部隊,均與讀力師部隊發生交戰,但規模都不大!部隊的損失也不大!”
“什么?”朱可夫驟然一驚,臉色變得異常難看,難道,自己的判斷,成真了嗎?唐秋離的部隊,真的在中途等著外興安嶺方面軍?“格雷加里夫同志那里,有沒有相同的情況報告?”朱可夫伸手大力的掀開帳篷簾子,一邊走向地圖,一邊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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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達雅夫參謀長緊跟在后面,回答道:“暫時還沒有,貝加爾湖方面軍撤退的主要路線,是在伊爾庫茨克方向!”
朱可夫眉頭緊鎖,盯在地圖上,借著昏黃的燈光,仔細的看了一遍,十幾分鐘后,臉色已經恢復了正常,問了一個非常奇怪的問題,“戈達雅夫同志,外興安嶺方面軍司令部,為何如此肯定,伏擊他們的是唐秋離的讀力師部隊,而不是曰軍的其他部隊?基爾加寧同志有什么具體的意見和看法沒有?”
朱可夫的問題,看似奇怪,實則很有策略,外興安嶺方面軍能夠肯定,與之交手的部隊,是唐秋離的讀力師,那就說明,自己的預感是正確的,中國人在赤塔一線,早就張網以待的等著兩個方面軍的部隊了,盡管貝加爾湖方面軍暫時還沒有遇到類似的情況,但朱可夫可以肯定,馬上就會出現。
以唐秋離的狡猾和軍事指揮才能,不會留下伊爾庫茨克方向,這么大一個窟窿,給貝加爾湖方面軍順利通過的,再聯想到外蒙古方面軍目前的遭遇,朱可夫可以確定,唐秋離是不打算讓東方地區的蘇聯軍隊,安然的撤回歐洲戰場,已經動用了他在北方的全部兵力,在唐努山脈和烏拉爾山脈之間,布下一道道的障礙。
這也在情理之中,斯大林同志三次在東方用兵,針對的都是讀力師部隊,那一次不是打得血肉橫飛,尸橫遍野,現在,有了這么好的機會,蘇聯紅軍在東方的部隊,急于趕回歐洲部分救火,能不趁機使絆子,換做是自己,干的比這還狠,這也是朱可夫焦慮的原因之一,唐秋離的部隊一旦加入東方戰場,帶來的麻煩,絕不簡單。
如果在赤塔一線,與外興安嶺方面軍交手的,是曰軍部隊,那問題就更嚴重了,敢于正面攔截兩個方面軍二百多萬兵力,曰本人出動的兵力絕不會少,遠東地區撤離的部隊,將面臨著一場場的血拼,即便是最終能沖破曰軍的堵截和阻擊,恐怕也得在幾個月之后,關鍵是,斯大林同志能等得起嗎?
朱可夫甚至想到了更為嚴重的一點,在赤塔一線出現的部隊,如果是曰軍的話,那么,有極大的可能,是德國人請求曰本人這樣做的,目的只有一個,拖住蘇聯在東方地區最精銳的部隊,為德國人全面占領蘇聯的歐洲部分,贏得足夠的時間,首都莫斯科、列寧格勒等重要城市,很快不保,若如此,蘇聯怕是有亡國的危險?
朱可夫不禁打個寒戰,無論是唐秋離的讀力師部隊,還是曰軍的另外一支部隊,橫亙在外興安嶺方面軍和貝加爾湖方面軍面前,都是個極為糟糕的壞消息,意味著,以最快速度,趕回歐洲戰場的打算,徹底落空。
而遠東方面軍參謀長戈達雅夫中將,看著司令員同志的臉色,一會兒鐵青、一會煞白,以自己對朱可夫同志的了解,除非問題十分嚴重,而且,難以解決,否則,他不會是這樣失態的臉色變幻不停!
戈達雅夫參謀長不由得心里焦急,急忙回答道:“司令員同志,根據外興安嶺方面軍的電報所說,從火力兇猛程度。作戰方式上,可以肯定,是唐秋離的讀力師部隊!”
“呼!”朱可夫粗重的呼出一口氣,心情異常的沉重,眼下的情況,自己也沒有什么好辦法,只能是一路打過去,可是,時間——該死的時間,能把自己逼瘋,同樣,如坐針氈的斯大林同志,也能把自己逼瘋!
“給基爾加寧同志發電報,外興安嶺方面軍,應不為眼前的讀力師部隊阻擊所困擾,亦不必與之糾纏,以完成斯大林同志的命令為第一要務,具體的做法,可收攏部隊,集中在幾個主要通過方向上,突破讀力師部隊的阻擊,必要時,可留下部分部隊,擔負掩護任務!”
朱可夫的應對之策,絕對正確,但也非常殘酷,這是典型的丟卒保車打法,留下掩護的部分部隊,肯定回不到蘇聯的土地了,那個中國人唐秋離,不會再放過他們,但是,這也是在關鍵時刻,必須做出的決定。
戈達雅夫參謀長還沒去發電報,一個參謀急匆匆的進到帳篷,“報告司令員同志,接到貝加爾湖方面軍司令員,格雷加里夫大將的緊急電報,我部先頭部隊,在伊爾庫茨克、烏蘭烏德方向,均遭到讀力師部隊的伏擊,戰況激烈,我先頭部隊傷亡較大,現正組織后續部隊,強行通過該地區。”
朱可夫的眉毛,聳動了幾下,果然不出所料,從赤塔到伊爾庫茨克,漫長的一條線上,唐秋離的部隊,早就張網以待了,“哎!”他沉重的嘆口氣,對戈達雅夫參謀長說道:“參謀長同志,相同的電報,再發給貝加爾湖方面軍司令部一份,遇到的麻煩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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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傳達我的命令,第四十七、第四十八、第五十集團軍,繼續保持對曰本關東軍的壓力,堅決擊退曰本人的反撲,其余的部隊,三個小時后,立即撤離戰場,轉進至赤塔方向,原地作戰的三個集團軍,接到方面軍司令部的命令之后,才可撤離戰斗!”
戈達雅夫參謀長呆滯了一下,說道:“司令員同志,我們是要全線撤退了嗎?”
朱可夫沒有回答,目光再次盯在了軍事地圖上,他的內心,絕不平靜,實際上,遠東方面軍這個時候撤離遠東戰場,絕非最佳時機,曰本關東軍還有反撲之力,留下的三個集團軍,從兵力上來說,已經處于劣勢,依仗著消耗不大,短時間之內,可以和曰本關東軍堪堪打個平手。
長時間的話,戰場的優勢絕對會逆轉,但朱可夫必須盡快的將方面軍主力部隊撤出去,否則,擔任掩護任務的三個集團軍,被曰本關東軍沖破防線,瘋狗一般的曰本人,肯定會尾追不舍。
而另外的兩個方面軍,依靠優勢兵力,突破唐秋離部隊,在赤塔和伊爾庫茨克一線的截殺之后,如果遠東方面軍不快速跟上,讀力師部隊重新堵住口子,遠東方面軍背后,要承受曰本關東軍的追擊,前面,要面對唐秋離讀力師部隊的截殺,成了腹背受敵的孤軍,屆時,處境會好嗎?
答案是肯定的,曰本人和唐秋離不是聯手的聯手,能將遠東方面軍一百余萬人,消耗殆盡在遠東和外蒙古廣闊的區域,朱可夫很是無奈,中國人動手了,遠東的局勢異常復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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