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黑影迅速的來到了楚天面前,動作輕捷,為首的那個黑影低聲說道:“支隊長!”這是在昨天晚上,就潛伏在機場附近,一直監視蘇軍動向的一個三人小組,小組長叫劉志偉,上尉軍銜,是特戰支隊的老隊員,經驗豐富。
楚天的目光,看著幾點昏黃燈光,風雪彌漫的機場,又看看漫無目的來回照射的探照燈,平靜的問道:“機場有沒有異常情況?”
劉志偉回答道:“一切正常,風雪太大,蘇軍的巡邏隊從昨天晚上開始,就一直沒出來過。”
楚天點點頭,說道:“機場的平面圖,繪制好了嗎?”
劉志偉拿出一張紙,楚天趴在厚厚的積雪上,爬到一棵粗大的松樹后面,在雪地上,挖了一個坑,打開微型手電筒,看了一會兒,不由得嘆息一聲,風雪太大,影響了劉志偉小組的觀察效果,這張機場平面圖,對于馬上就要開始的行動,實際的幫助并不大,但他沒有責怪隊員。[]
1999
這樣嚴寒的天氣,就在機場守衛蘇軍的眼皮子底下,堅持了一天一夜,還要繪制出機場平面圖,夠難為劉志偉他們了,看了看夜光表,已經是三月九日夜間八點多鐘,楚天低聲命令道:“開始行動,各個小組注意,分散尋找油庫所在的位置,第一組跟隨我行動,在沒有確定油庫位置之前,盡量不要開槍!”
二十多名隊員,分成五個小組,分頭從不同的方向,潛入機場,楚天和齊漢志一起,這個小組就有七個人,剪開三道鐵絲網之后,再翻過一道壕溝,就能接近最近的那棟亮著燈光的木頭屋。在簡易的野戰機場里,能單獨擁有一間房屋的蘇軍指揮官,肯定是個頗有身份的人。
楚天第一個爬到壕溝邊上兒,身后,留下一道深深的雪溝,其他的六人,緊跟在他的身后。忽然,楚天往前伸的手,一下子僵住了,他在松軟的雪層下面,摸到了一跟細細的金屬線,冰涼得如同毒蛇的芯子。刺激著他的手,“地雷!”楚天暗自驚叫一聲,隨即,即便是在寒冷的野外,他腦門兒上的汗,也不受控制的冒出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楚天暗呼僥幸。如果不是連著兩天的大風雪,將雷區掩埋在厚厚的積雪下面,致使地雷的靈敏度下降,五個小組,說不定那個小組會觸發地雷,只要一聲巨響,自己這個小隊,一個人都別想逃崗樓上。蘇軍重機槍的火力范圍,根本無法完成任務不算,二十多名隊員,一個都別想跑,會成為蘇軍重機槍的活靶子。
緊跟在后面的齊漢志,見楚天突然停下來,意識到出現了意外。剛要爬過來,楚天在他的肩頭,狠狠的踢了一腳,轉頭低聲說道:“告訴報務員。提醒其他四個小組,蘇軍在機場周邊,布有雷區!”
報務員急忙在步談機的話筒上,屈指彈了短促的三下,然后,又是拉長的兩下,重復兩遍,這是特戰支隊內部的密碼,任何一名隊員都明白其中的含義。
楚天用隨身攜帶的鉗子,夾斷了地雷引線,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發覺自己,已經是汗濕內衣,在靠近壕溝不到五米的范圍內,共清除了七顆地雷,由此可見,蘇軍布設的雷區里,地雷的密集程度,只不過,這場大雪,使雷區失去了應有的作用。
翻過兩米多深的壕溝,已經接近了那棟亮著燈光的木頭房屋,機場上的一切,在昏黃的燈光下,能看個大概,一架架蘇軍飛機,整齊的排列在跑道上,機身上蒙著一層積雪,持槍的蘇軍哨兵,把腦袋縮進厚厚的大衣領子里,漫無目的的來回游蕩,狂風卷起積雪,撲打在身上,這樣的大風雪天氣,對于哨兵來說,是一種精神上的摧殘。
楚天靠近木頭屋子的一側,探頭往前面看去,木頭屋子前,有兩名蘇軍哨兵在站崗,只不過,寒風和大雪,讓這兩名哨兵蜷縮著身體,抱著槍,靠在一排油桶后面避風,看上去,就跟兩個雪人似的。
楚天更加堅信自己的判斷,這間木頭屋子里,肯定是一個大人物,否則,在戒備森嚴的機場里,沒必要再放兩名哨兵,楚天向齊漢志打個手勢,兩名特戰隊員貍貓般的摸過去,雪地作戰服把身體和遍地的大雪,混成一個顏色,呼嘯的北風,掩蓋了所有輕微的聲響。
幾分鐘后,兩名隊員扛著那兩個已經昏迷過去的蘇軍哨兵,回到木頭屋子的一側,楚天在一名蘇軍哨兵的人中穴位上,狠狠掐了幾下,這名蘇軍哨兵,渾身顫抖一下,剛剛恢復意識,還沒有來得及分辨發生了什么狀況,咽喉處,就被一只鐵鉗般冰涼的大手,緊緊的扼住了。
楚天壓低聲音,問道:“屋子里面,是什么人?”
這名蘇軍哨兵,瞪大驚恐的眼睛,目光里,滿是茫然的神色,剛要開口大叫,咽喉上一緊,“咔吧”發出清脆的喉骨碎裂聲,所有的意識,馬上陷入黑暗之中。
楚天松開手,這名蘇軍哨兵是身體嗎,軟軟的倒在雪地上,懊惱的低聲說道:“見鬼了,咱們小組沒有一個會俄語的!”
在楚天的小隊里,只有三名粗通俄語的隊員,但不湊巧的是,都在其他的小組,齊漢志也是頗為撓頭,看了看另外一名,還在昏迷之中的蘇軍哨兵,詢問的目光,看向楚天,楚天一臉冷酷,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齊漢志嘴角一動,上前一下子就解決掉了這名還在昏迷之中,根本不知道誰要了自己性命的蘇軍哨兵,楚天把隊員們聚攏在一起,低聲布置戰斗任務,“接近木屋之后,以最快的動作沖進去,不要開槍,遇到有反抗的蘇軍,用飛刀解決,在沒有確定油庫的位置之前,絕不能暴露目標。”
這本來不在襲擊機場的任務范圍之內,但楚天多了一層考慮,到目前為止,特戰支隊所有的小隊,都沒有得到蘇軍發起進攻時間的情報,這個有哨兵警衛的木屋里,肯定是一條大魚,從他的身上,能得到自己需要的情報,這個險,值得冒。
厚厚的木門緊閉,齊漢志掏出鋒利的匕首,伸進門縫兒,但是,撥弄了半天,還是沒有弄開門,楚天想了一下,拿起地上蘇軍哨兵的帽子,三下兩下扒掉大衣,披在身上,然后,朝著隊員們打個手勢,自己走到門前,“砰砰砰!”在木門上使勁兒的敲了幾下,呼嘯的風聲,掩蓋了敲門的動靜。
屋子內,傳來俄語的問話聲,但楚天那里聽得懂啊,悶頭不語,又敲了幾下,屋內的聲音有些不耐煩起來,隨即,楚天聽到,有腳步聲朝著門口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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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打開,屋內的燈光暴瀉而出,借著燈光,楚天看到,這是一名身材高大的蘇軍士官,一臉的怒氣,嘴里還在不停的說著什么,屋子內,還有另外一名蘇軍軍官,穿著制式襯衣,背對著自己,在聚精會神的看著文件,對門口發生的一切,恍若未聞。
而這名開門是蘇軍士官,咋從燈光明亮的屋內,看向黑漆漆一片、雪茫茫的屋外,自然是辨不清眼前人的真假,那一身士兵的軍服,似乎告訴了敲門人的身份,于是乎,這名士官的態度,愈發的驕橫起來,站在門前的臺階上,頗有居高臨下之勢,而且,還舉手做叱責狀。
忽然,楚天暴起,身體如同獵豹一般靈動,手腕一動,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出現在手里,借著前沖的勢頭,鋒利的匕首,輕快的割斷了這名蘇軍士官的頸動脈,一蓬血箭標起,帶著無限驚愕的目光,瞬間凝固,高大的身體往后栽倒過去。
楚天連一眼都沒看自己攻擊的目標,直接撲向那名蘇軍軍官,緊隨其后的齊漢志,一把撈起就要跌到地面上的那具尸體,輕放在地板上,其他的三名隊員,在同一時刻,都飛快的竄進屋內,房門被重新關上,屋外,立刻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只有兩個身影,在門前來回晃蕩,似乎在忠心的執行保衛長官的任務。
直到這時,那名蘇軍軍官,才轉過身來,右手一動,伸向腰間手槍,反應速度極快,但是,當他的手,剛剛摸到槍柄的時候,一把冷森森的匕首,壓在他的咽喉上,臉上帶著濃重殺氣,典型東方人面孔的年輕人,正目光森寒的看著自己,隨即,腰間的手槍,到了這個年輕人的手里。
喬納索夫上將,瞬間就明白發生的一切,獨立師小股部隊,滲透進機場來了,眼前這個拿著匕首,橫在自己咽喉上的年輕人,從他的目光之中,喬納索夫上將毫不懷疑,只要自己有一絲反抗的意思,鋒利的匕首,會瞬間割斷自己的咽喉和頸動脈,地上躺著的,鮮血汩汩流淌著的自己的勤務兵,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熊熊燃燒的火爐,使屋內溫暖如春,濃濃的血腥味,借著溫度,迅速彌漫開來,喬納索夫上將眨巴一下藍灰色的眼睛,嘀咕了一句俄語,“請不要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