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úlì師調查處處長沈俊上校的表情,讓唐秋離很是不解,在與蘇聯外高加索軍區部隊全面開戰之前,為了清除內部隱患,自己好一番周密的布置,不惜動用楚天的特戰支隊,配合調查處和情報處在整個外蒙古地區范圍內的抓捕行動,將“外立同盟”分裂勢力分子,一網打盡,名單的人,包括那三個最高首腦,無一漏網。
剩下的工作就相對簡單得多了,就是撬開這些分裂分子的嘴巴,把他們肚子里的那點兒干貨,全都掏出來,這樣的業務,對于沈俊和于得水來說,不應該是什么難事兒,無非是需要大批的人手和耗費時間罷了,自己趕赴前線的時候,已經有過交代,不要急、慢慢審,也就是沒給他們設置期限。
事關重大,急不得,倒不是怕沈俊和于得水草菅人命,而是怕他們急于結案,更深的內幕沒有挖出來,留下隱患,一個多月的時間,也應該差不多了,“難道,發現了更多的問題?”唐秋離的心里一動,目光銳利的看向沈俊,帶著探尋和疑問。
在唐秋離的目光下,沈俊多少有些不自在,扭動了一下身體,接著說道:“瞞不過師長,在審訊過程中,尤其是在審問那個外立同盟主席尼木亞道爾吉和兩個副主席,烏?恩赫圖布辛和勒?額奈比希三個人的時候,的確發現了更大、更深的問題,牽扯面兒很廣、很深,我和于處長拿不定主意,就盼著您回來呢!”
唐秋離不禁一笑,眼中的銳利,化為和煦的chūn風,說道:“什么大事兒啊,難不成天塌下來了?讓兩位處長這樣謹慎和為難?”
沈俊咽下一口唾液,說道:“根據尼木亞道爾吉的交代,外立同盟的勢力,不僅僅是浮現在表面上的那樣簡單,我和于處長兩個部門掌握的情報和名單,不過是冰山一角,跳到前臺的人物,這個組織隱藏在地下的勢力,真是驚人!”
“涉及到的層面,讓人觸目驚心,外蒙古軍政委員會里,有十幾名外蒙古籍高級政務官員,都是他們的成員,還有,外蒙古各地zhèngfǔ機構里,有三分之二以上的地方主要負責人,成了他們的骨干,更為嚴重的是,外蒙古邊防軍之中,有很多中下級軍官,也接受了這個組織的政治主張,他們大多擔任外蒙古邊防軍地方守備部隊的連長或者是營長。”
“師長,您也知道,外蒙古邊防軍的構成,除了咱們dúlì師的老底子之外,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改編自原來的大蒙古國國防軍,這就留下了隱患,統計下來,竟然有一萬兩千三百人之多,還有更棘手的問題是,宗教界一系,很多地方上的所謂活佛,都是外立同盟的外圍成員。”
說到這里,沈俊的語氣很是沉重,唐秋離暗暗心驚,這個外立同盟的活動能量和影響力嗎,真是不容小覷,已經發展到了外蒙古軍政兩界,還有更為敏感的宗教界,看來,自己還是低估了這股政治勢力,慶幸的是,總算動手及時,在他們的勢力,還沒有膨脹到無法控制的程度,就連根拔除。
唐秋離更知道,沈俊和于得水為什么顯得憂心忡忡,眼巴巴的盼著自己回來,如果按照此前的抓捕方式,等于是對外蒙古軍政兩界進行一次大清洗,恐怕會有三分之二以上的官員和軍官要落馬,無疑會在外蒙古地區,掀起一場大地震,處理不好,影響的不僅僅是外蒙古地區的穩定,還有民心。
不過,唐秋離奇怪的是,既然外立同盟,已經有了武裝暴動的計劃,為什么這股地下勢力,沒有被調查處發現,而是在審訊之后,才知道這一情況,他們為什么沒有參加,或者說預謀?
帶著疑問,唐秋離問道:“沈處長,難道嗎,那個尼木亞道爾吉,在密謀暴動的時候,沒打算動用這股隱蔽勢力,他的意圖是什么?還有,是不是都在控制之中?”
于得水接過話來,解釋道:“師長,情況是這樣的,根據尼木亞道爾吉的交代,這股隱蔽勢力,是為了防止萬一暴動失敗,而留下來的后備力量,也就是種子,在明面勢力被咱們一網打盡的時候,還可以將外立事業進行下去,不至于斷了香火,不過,現在也被咱們挖出來了。”
“一發現這個情況,我和沈處長馬上開始布控,請師長放心,都在我們的監視之中!隨時都可以動手逮捕!”
至此,唐秋離徹底明白了,輕松的一笑,問道:“除了尼木亞道爾吉之外,那兩個黨棍沒有什么交代嗎?”
見到師長全然不把這樣復雜的結果放在心上,于得水的緊繃的神經也松弛下來,說道:“師長,這兩個家伙倒是有出人意料的表現,不但拒不交代,還企圖策反咱們的特工,滿嘴的什么理想和偉大事業,狂熱得令人吃驚,還說,偉大的蘇聯紅軍,早晚會解放外蒙古廣大人民的,瞧瞧,他們被蘇聯人賣了,還邦人家數錢呢!”
旁邊的沈俊,忽然“撲哧”一笑,笑得唐秋離莫名其妙,目光閃閃的看著沈俊。
沈俊忍著笑,說道:“師長,您別生氣啊,這兩個家伙,還在牢房里大呼口號,可都是針對您的!不過,這倆家伙肚子里的貨不多,沒什么大價值,論起勢力和影響力,比尼木亞道爾吉差得遠了!就當是犬吠吧。”
唐秋離似笑非笑的看著沈俊,說道:“沈俊,別轉移話題,我倒想聽聽,這兩個黨棍有什么出人意表的表現?”
沈俊和于得水對視一眼,沈俊說道:“他們在牢房里高呼,打倒大軍閥、大儈子手、鎮壓外蒙古人民的反動派頭子唐秋離!就這么的,喊了一整天,也不嫌累得慌,咱們看守的戰士,實在嫌鬧得慌,堵住嘴巴,給了幾槍托子才老實點兒!”
唐秋離倏的斂起笑容,語氣冷森森的說道:“罵得好!既然我是大軍閥、大儈子手,那就拿出點兒手段來,大開殺戒,否則,豈不是辜負了這個名頭!哼,血手秋離豈是浪得虛名之輩!”
唐秋離的語氣之中,忽然冒出的殺氣,讓于得水和沈俊兩人一愣,心里一寒,這說得好好的,師長怎么突然變臉了,急忙起身,說道:“師長,您有什么命令?”
就在這時,梅雪和兩名炊事員,端著熱氣騰騰、香噴噴的飯菜進來,唐秋離說道:“梅雪,你來的正好,有事情找你!”
梅雪一愣,見丈夫的臉色,不像是開玩笑,揮手然后給兩個炊事員退出去,烏黑的大眼睛,看著丈夫。
唐秋離說道:“梅雪,你們宣傳處馬上開始工作,從明天起,將外立同盟骨干分子的交代資料,有選擇的向國內外報紙和大型通訊社散發,重點在分裂外蒙古事實這一點上,給你們宣傳處三天的時間,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這些數典忘祖、背棄祖宗的民族敗類們真正的嘴臉,記住,蘇聯境內的報紙,是主要對象!”
梅雪馬上進入角色,立正說道:“是,師長,宣傳處報紙完成任務,還有什么訊訓示?”
唐秋離擺擺手,說道:“就這些,一定要抓緊,沒你的事兒了,先出去吧!”
梅雪是個心思細膩的女子,微微一愣,隨即就明白了,接下來,丈夫要談的事情,肯定非常重要,但為什么要讓自己回避呢?還有丈夫身上怎么會有這樣濃濃的殺意?
梅雪離開之后,唐秋離看著于得水和沈俊兩人,語氣帶著寒意說道:“調查處和情報處,馬上逮捕后交代出來的分裂分子,要有嚴密的計劃,尤其是隱藏在外蒙古邊防軍里的分裂分子,抓捕的時候,一定要防止他們狗急跳墻,以秘密逮捕為好,還有宗教界的那些家伙,也以密捕為好,其他的,就公開的抓!”
“這個任務,限你們在一天之內完成,然后,馬上成立軍事法庭,以叛國罪宣判這些分裂分子死刑,這個軍事法庭,由我擔任審判長,你們兩個準備一下,名單上的分裂分子,要全部槍決,后挖出來的那些分裂分子,挑出首要和骨干分子,掌握確鑿的證據之后,至少要槍斃三千人以上,具體的情況,你們兩個掌握,這是第二批槍斃的分裂分子,我要在外蒙古大開殺戒!”
“非如此,不足以震懾那些心懷叵測,抱著什么分裂祖國,自立門戶,不顧外蒙古人民現實生活的人,很多時候,鮮血和子彈,要比苦口婆心的說教,要干脆和直接得多,當頭棒喝就是如此!所謂的仁義之師的虛名,不要也罷,誤人誤己!”
“你們記住,我不希望再在這樣的事情上分心,這是你們的職責,以后,凡是新占領地區,都要照此辦理,我們給當地居民應有的待遇,確保他們的生活水平,要超過以前,要是再鬧事兒,那就是不識好歹、居心叵測了,非殺不能使其猛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