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文
九月十九日中午,“外立同盟”首腦和骨干秘密會議,在庫倫城內,最大的喇嘛寺召開,本來,這幾天庫倫城內的風聲很緊,從南方飛過來一批又一批的運輸機,降落在戒備森嚴的庫倫軍用機場,雖然不知道運輸的是什么,可跌經沉浮的這幫人,也從空氣之中,嗅出了一絲緊張的氣氛。
按理說,這種情況下,不應該秘密集會,而是應該愈發的小心從事,盡量隱藏行蹤,但是,提議召開緊急會議的,是“外立同盟第二大勢力,蒙古人民革命黨外蒙古地區最高負責人烏恩赫圖布辛和勒額奈比希兩個人,說是有事關外立的重要情況通報”“。
所以,這些人才冒險聚集在一起,如果比口才和鼓動能力,烏恩赫圖布辛在勒額奈比希面前,甘拜下風,因此,兩人商定,由勒額奈比希打頭陣,烏恩赫圖布辛敲邊鼓,先把會議的氣氛搞起來。
勒額奈比希果然不負眾望,一番演講下來,連他自己都感覺熱血沸騰,但是,能在一個成分復雜的利益同盟里,混到首腦和骨干地位的人,那個頭腦簡單,都是成了精的爬海老蟹,豈能因為這個乳臭未干的年輕人,幾句慷慨激昂的話,就gdg的忘乎所以?
而且,那個蘇聯人的領袖斯大林,出人又出槍,憑什么條件的幫助自己,他又不是以救苦救難為畢生宗旨的佛祖,何況,佛祖也要收點兒香火錢,因此,就有人把這個最關鍵的核心問題,直接提出來。
而提出這個問題的。是“外立同盟“委員長,各個勢力公推的領袖,在外蒙古地區,有著最廣泛信徒的活佛,尼亞木道爾吉大喇嘛,他的話,代表了除了蒙古人民革命黨一系之外,所有骨干成員的疑問。
在尼亞木道爾吉大喇嘛看來,蘇聯人如此不惜余力的幫助外蒙古人,必定有所圖。另一方面,他也在擔憂,擔憂唐秋離的勢力,被驅逐出外蒙古之后,外立政權的領導權問題。蘇聯人和蒙古人民革命黨打得火熱,在他看來。并非什么好事兒。獨立之后,自己的地位堪憂,師父就是前車之鑒。
因此,尼亞木道爾吉對蘇聯人出兵的態度,持謹慎和冷淡的態度,絕不像烏恩赫圖布辛和勒額奈比希兩人那樣。就跟盼望久別的親人一樣,恨不得一頭扎進蘇聯人的懷抱,痛哭流涕。
所以,尼亞木道爾吉提完問題之后。目光閃爍的看著烏恩赫圖布辛和勒額奈比希兩個人,看他們說出什么來,或者說,是替蘇聯人提出什么條件?
勒額奈比希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心里暗罵這個老奸巨猾的家伙,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老手,但是,眼下的局勢,蒙古人民革命黨在外蒙古地區,勢單力薄,因為唐秋離打擊得夠狠,沒有廣泛的民眾基礎,如果不借助“外立同盟“的勢力,根本成不了大事兒。
勒額奈比希與烏恩赫圖布辛兩人,交換一下眼色,烏恩赫圖布辛知道,該自己出場了,他站起身,語氣淡定的說道:“尼亞木道爾吉先生,您的問題提的好,偉大的蘇聯領袖斯大林同志要求我們,在蘇聯紅軍進攻大軍閥唐秋離部隊的時候,在庫倫以及外蒙古所有的地區,舉行暴動,用實際行動,來迎接蘇聯紅軍的到來,就這么簡單!”
所有人都是一愣,看著一臉理所當然的勒額奈比希與烏恩赫圖布辛兩人,心里暗罵,“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舉行暴動,還要在外蒙古全境,空口說白話呢?暴動的基礎力量,軍隊里的成員,都被集中在集訓大隊,沒有了拿槍的人,就憑咱們這些人,赤手空拳的暴動,那還不如洗凈了脖子,等著那個唐秋離派人來砍!”
尼亞木道爾吉粗暴的打斷了,沉浸在意淫之中的兩個年輕人,毫不客氣的說道:“不可能,現在的情況,你們不是不知道,我們在軍隊里的骨干成員,都被集中在一起,沒有他們充當暴動的主力,我們冒然舉事,跟自尋死路差不多,在庫倫城內,在外蒙古廣大地區,那個漢人唐秋離的力量有多強,大家都心里有數,因此,我不贊同馬上舉行暴動!”
“我們苦心積蓄的力量,能到今天的成色,十分不易,不能因為蘇聯人的一句話,就喪失殆盡,年輕人,在漢人的統治下舉行暴動,可不像你們想象的那樣簡單,是要流血和死人的!”
勒額奈比希急了,脫口說道:“尼亞木道爾吉先生,革命就是流血犧牲的事業,如果我們沒有抱著必死的犧牲精神,來反抗唐秋離的黑暗統治,豈不是辜負了偉大領袖斯大林同志的期待,畏首畏尾是干不成革命的!”
尼亞木道爾吉冷冷一笑,說道:“那不是我的革命,那個蘇聯人斯大林,不是我的領袖,我不會用我的信徒的生命和鮮血,去向蘇聯人證明什么!”
哎呦,密室里,當時就吵作一團,各個政治勢力,都紛紛發表自己的看法,有贊成按照蘇聯人的安排,馬上舉行暴動的,有擁護尼亞木道爾吉大喇嘛的意見,暫時潛伏,積蓄力量,等待時機的,這不像是個秘密會議,倒像是個菜市場,彼此討價還價,吵個不休,爭得面紅耳赤,不可開交。
勒額奈比希與烏恩赫圖布辛,以及參加會議的蒙古人民革命黨其他幾個政治局委員,拿出極大的耐心,分別做艱苦的說服工作,直說得是口干舌燥,最后,沒有辦法,為了完成偉大領袖斯大林同志的光榮任務,勒額奈比希與烏恩赫圖布辛兩個人,悄悄的商量了一番,決定作出重大讓步。
讓步的核心,就是在未來的外立政府里,蒙古人民革命黨讓出幾個關鍵的職位,并且,放棄對軍隊的領導權,蘇軍在驅逐唐秋離的勢力之后,立即撤兵,不得在外蒙古駐軍,也不得干涉外立政府,完全由外蒙古人獨自管理。
一番jlè的討價還價之后,達成了口頭協議,尼亞木道爾吉趁熱打鐵,立即簽署有關文件,他怕蒙古人民革命黨的勢力,將來反悔,勒額奈比希和烏恩赫圖布辛兩人,代表自己的勢力,在協議上簽字的時候,滿嘴的苦澀,那種心情,就跟楊白勞差不多,又像是替別人做了嫁衣裳。
不過,兩人也暗自發狠,等蘇聯紅軍全部控制外蒙古地區之后,誰掌握政權,還不一定呢,誰拳頭硬,誰就說了算,有了斯大林同志的鼎力相助,外蒙古的天,還是赤色的,尼亞木道爾吉那個活佛師父如何,還當過外蒙古國“日光”皇帝呢,在槍口下,還不是乖乖的交出權力,郁郁而終,老死在冷宮之中!
其實,尼亞木道爾吉未嘗沒有這方面的擔憂,師父駕鶴西去前,那抑郁寡歡的臉,語重心長的話,還歷歷在目,記憶猶,蘇聯人真的打進外蒙古來,師父的悲劇,極有可能要在自己身上重演。
但他卻不肯放過這個攫取權力的機會,蘇聯人有求于自己,正是討價還價的好機會,未來的外立政府,應該努力將親蘇色彩極為濃厚的蒙古人民革命黨的勢力,排除在外,即便是不能打壓得煙消云散,也要讓這股政治勢力,變得可有可,在外蒙古民眾心里,扎不下根,沒有了政治舞臺,你上哪去表演?
當然,尼亞木道爾吉也不會傻到,像自己的師父那樣,在蘇蒙聯軍的槍口下束手就擒,到時候,唐秋離的勢力被驅逐出外蒙古之后,一旦蘇聯人和蒙古人民革命黨故技重施,自己立馬就隱藏在民間,廣招信徒,就不信了,以自己的號召力和影響力,再加上佛祖的光耀,登高一呼,必然會應者云集。
這是一股任何人都法小視的政治力量,如果蒙古人民革命黨真的來個不勞而獲,摘取獨立運動勝利的桃子,這份協議,就是最犀利的武器,會將蒙古人民革命黨背信棄義的嘴臉,昭之于眾,人心向背,自己和信徒再推波助瀾,外蒙古地區,立馬就會一片聲討之聲,面對風起云涌的民意浪潮,不給自己應有的地位,蘇聯人能在外蒙古地區待得安生?
所以,有心理準備的尼亞木道爾吉,不怕到時候師父的悲劇重演,協議簽署完了之后,就是商定最關鍵的問題,在什么時間,用何種方式舉行全外蒙古地區的總暴動!
又是一番jlè的爭吵和辯論,最后,尊重各方的利益,考慮到,要將暴動的消息,通知庫倫之外其他地區“外立同盟”各個分會,信使需要一定的時間。
慎重考慮之后,決定暴動的時間,定在大后天午夜,也就是九月二十二日零點整,各地統一行動,攻打外蒙古邊防軍營地,庫倫的暴動,以喇嘛寺的鐘聲為信號。
(。請到閱讀。)
如果您覺得三五的寫的不錯,就宣傳一下我們的網址,讓更多的朋友加入免費閱讀的行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