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四章血染孟密(上)
就在德崗戰役陷入僵局,第一旅一個半營一千多名戰士,新任日軍中領軍司令官中澤少將,設計包圍在德崗以西的一個峽谷內,致使直屬兵團不得不停止攻擊的時候,在距離德崗一百多公里以外的班茂,負責這個作戰方向的獨立師副師長,兼蘇魯機動兵團司令官唐秋生中將,開始了對日軍先頭部隊野村所部的總攻擊。
日軍指揮官野村俊彥,為自己的大意和狂妄,付出了慘重的代價,獨立師蘇魯機動兵團旅屬的三個重炮團,三個火箭炮營,在同一時間之內,加入了對日軍部隊的炮火急襲,鋪天蓋地的炮彈,密集的落在日軍的行軍隊列里。
硝煙彌漫、火光閃閃、彈片橫飛,巨大的爆炸聲,回蕩在班茂山谷內,從日軍的前衛部隊到后面的大隊,十余公里長的路線上,一片煙塵、一片火海,到處都是飛濺的沙石和泥土,尤其是火箭炮彈覆蓋的區域,人跡全無,土石具焦,寸草不生。
前面是掀翻了地面的地雷和炸藥,后面是第一旅密集的火力,兩下使勁兒,把日軍往一起擠壓,野村俊彥一看,明白了,支那軍隊這是要把我包圍殲滅啊!
躲在一塊大巖石后面,野村親眼看到,十幾分鐘前,還向自己報告情況的一個參謀,被一發大口徑榴彈直接命中,火光一閃,活生生的一個人,就這樣沒了,地面上,只有一個碩大的彈坑,還在冒著裊裊余煙。
這是離他最近的距離,在遠處,煙霧和火光、碎石和泥土,遮擋住了他的視線,不斷有滿身泥土,臉被硝煙熏得跟灶王爺似的軍官,連滾帶爬的過來報告情況內容都一樣,支那部隊,封鎖了前進和后退的道路,炮火覆蓋了整個區域。
野村咬著牙他明白,今天要是不能突出去,別說去救南云的部隊,就是自己,也得橫尸在緬北這片大山里,前后不通,還是支那部隊火力重點封鎖區域那只有向兩翼發動攻擊,撕開一道口子,才能博得一線生機。
野村頂著頭頂上不斷落下的泥土和沙石,用望遠鏡仔細的觀察班茂山兩側的情況,還別說,支那部隊的炮火十分的兇猛,可靠近炮擊區域的兩翼,看不出有異常的情況野村忽然有一種奇怪的想法,“難道是在此伏擊皇軍的支那部隊,兵力不足只能以炮火大量殺傷我皇軍士兵,而不是典型的戰術,炮擊過后,以步兵對我皇軍部隊發起攻擊。”
不知道為什么,這個想法,著了魔一樣,在野村的腦海里翻騰,揮之不去,不然,支那部隊炮擊已經超過二十多分鐘了為什么還不見步兵沖鋒?他以最快的速度,命令還在遭受炮火打擊,抬不起頭的部隊,立即向兩翼山頭發動攻擊,以擺脫支那部隊炮火的威脅,并奪取高地。
在密集的炮火之中日軍士兵一是執行命令,更主要的,是為了擺脫頭頂呼嘯而來的炮彈,他們也發現了,炮擊只集中在狹長的十幾公里范圍內,兩側的山崗上,沒有落下一發炮彈。
野村看到士兵已經爬到半山腰,愈發堅信自己的判斷,這家伙不知道是腦水不夠,還是自欺欺人,世界上,那個國家的部隊打伏擊,光使用炮兵,而不是步兵配合唱主角,可野村寧愿相信,支那部隊的兵力不多,無法發動步兵突擊,這也是狡猾的支那人,經常采取的做法,也許,在野村的內心深處,這是絕望之中,唯一可以看到希望的地
“報告司令官,日軍開始攻擊班茂兩翼陣地,”參謀長趙玉和向唐秋生報告到,唐秋生卻問了另外一個問題,“玉和,三十分鐘的炮火急襲,以你的估計,能給日軍造成大多的傷亡?”
趙玉和以參謀長的嚴謹回答道:“根據前沿各部隊報告,炮火對日軍的殺傷,為三分之一以上,”唐秋生計算一下,說道:“也就是說,能夠發起攻擊的日軍士兵數量,不會超過兩萬六千人,好,命令炮兵停止炮擊,前沿部隊,立即做好反突擊準備,這一次,要留下一半兒以上的日軍。”
野村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兒了,支那部隊惡夢般的炮火,終于停止了,他的步兵,已經爬到了接近峰頂的位置,還沒有聽見槍聲,那么,有成功突圍的可能?
野村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士兵身上,他的手里,已經沒有什么像樣的突擊利器,那個戰車旅團,成了支那炮兵重點的照顧對象,近百輛步兵偵察突擊車,幾十輛坦克,成了山路上,一堆堆冒著黑煙和暗紅色火苗的廢鐵。
野村也算是見識到了,帝國軍工部門那些官僚老爺們,給一線部隊裝備的這種突擊車,是什么貨色了,一發大口徑榴彈,竟然能炸飛幾輛這個小豆丁似的家伙,如果這次能僥幸逃脫,他會把這玩意如數退回給后勤部門。
蘇魯機動兵團的戰士們,在各自的陣地上,冷冷的看著努力挖過山上爬的日本兵,獨立師各個兵團司令官,都有不同的指揮風格,比如劉鐵漢,勇猛善戰、愛硬碰硬的與對手較量,喜歡餓虎撲食的快感,骨子里,有一種東北人的彪悍。
而唐秋生的指揮風格,與堂弟唐秋離非常相似,愛用計謀,愛打伏擊,向來主張以智取勝,好像是盤旋與九天之上的獵鷹,瞧準機會,撲上去就是一口,因此,蘇魯機動兵團,對于打伏擊戰,是還有經驗和心得的,在班茂停留了四五天,就是為了這場伏擊戰做準備。
而蘇魯機動兵團的伏擊陣地布置,也非常有特色,各火力點之間的火力,可以交叉射擊,根本沒有死角,在一些火力夠不到的地方,人為的修成了幾乎垂直的峭壁,攻擊一方,根本爬不上來,而且,獨立師的重武器裝備的非常多,也不怕日軍的炮兵,對阻擊部隊構成威脅
迫擊炮、輕重機槍和沖鋒槍,構成射擊距離不同的三層火網,再加上狙擊手的精確狙擊,從工事到前沿五百米的距離之內,層層火網阻擊,是真正的子彈組成的死亡線,嚴密得連一只耗子都鉆不進來。
日軍爬到距離陣地五百米左右,后面的迫擊炮陣地,炮手們已經拿起炮彈,可還是沒有開炮的命令,四百米,唐秋生放下手里的望遠鏡,對參謀長趙玉和說道:“玉和,可以開始了!”
炮聲已經沉寂下來的班茂山脈,兩側的高地上,忽然響起一陣尖利的呼嘯聲,黑老鴰似的迫擊炮彈,升到最高點之后,轉身一頭朝著日軍的突擊隊形扎下來,半山腰上,騰起朵朵煙云,遭到炮擊的日軍士兵,加快腳步,瘋狂的、本能的往山坡上沖。
迎面出現萬點金星,一陣暴雨驟然降臨在大地上的聲音響起,無數的子彈,平地刮起一陣金屬風暴,迎頭撞上日軍士兵的身體,血花飛濺、慘叫連連,輕重機槍子彈巨大的動能,帶著渾身血窟窿的日軍士兵,倒飛出去。
剩下的日軍士兵,已經忘記了恐懼,眼睛發紅的看著不到一百米遠的獨立師士兵,嚎叫著猛沖上來,天空飛來一群黑乎乎的手雷,冒著“嗤嗤”作響的白煙,落在日軍士兵身邊,緊接著,無數的中國士兵,猛地站起身,索米沖鋒槍那種特有的“噠噠”聲,震耳欲聾的響起來。
層次分明而又環環相扣的火網,把進入工事前沿五百米范圍內的日軍士兵,一下子罩進來,四十多分鐘后,再也看不到一個站著的日軍士兵,橫陳的尸體和日軍傷兵,鋪滿了班茂的山坡,唐秋生的命令,被部隊完全、徹底的執行了,一萬多名日軍士兵,拋尸山野。
僅僅四十多分鐘啊,在蘇魯機動兵團出色的戰術和密集火力,相互配合的打擊下,野村丟掉了三分之二以上的兵力,戰斗發起到現在為止,才兩個多小時,先是猛烈的炮擊,然后是突如其來的近戰火力打擊,日軍已經被打殘了,日軍士兵殘破的肢體,鋪陳在十幾公里的戰線上。
“命令,坦克部隊開始突擊,消滅殘敵,”唐秋生下達了最后一道命令,幾百輛坦克怒吼著,炮口噴吐火舌,從南北兩個方向對進突擊,日軍的末日到了。
天黑之后,日軍部隊不復存在了,戰士們打掃戰場的時候,在一塊兒大巖石后面,發現了被炮彈皮削掉半個腦袋的野村俊彥中將,身邊,是已經看不出模樣的大佐參謀長和幾個高級軍官,至當日晚六時左右,班茂山伏擊戰,勝利結束。
德崗以北的班茂,打得很順手,而德崗以南的烏濱一線,常風的阻擊部隊和于光涵的側擊部隊·打得卻非常的艱苦,'尤其◆風的正面阻擊部隊,付出的傷亡,要超過大多數人的意料,在德崗,戰場就這樣僵持著,唐秋離的心思,被兩方面牽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