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六章打出了威風
籠罩在頭頂密如驟雨般的子彈,忽然稀疏下來,躲在陡坡下的日軍士兵,不覺松了一口氣,既然支那士兵不開槍了,應該是彈藥出了問題,這是個好機會,還得繼續沖鋒,一名日軍大隊長跳了出來,指揮刀往西云峰上一指,大聲喊道:“殺機給給!”
話音剛落,他的瞳孔因為恐懼而急劇縮小,從頭頂上,落下無數的小黑點兒,帶著微弱的閃耀火花,如同黑夜里盡情舞動的精靈,日軍大隊長可知道,這是要命的東西,無數的手榴彈正在砸下來,下一句,他馬上喊道:“支那士兵手炮的干活,快以隱蔽。”
第十九集團軍獨立旅,在西云峰一線陣地上,放了足有兩個團的兵力,幾千枚“吱吱”冒煙的手榴彈,劈頭蓋腦砸下來,火光閃閃,彈片橫飛,聚集在陡坡底下的日軍士兵,可以躲避頭頂射來的子彈,卻躲不過手榴彈。
慘叫連連,血肉橫飛,破碎的彈片,飛舞著、呼嘯著、旋轉著切割進日軍士兵的身體,從遠處望去,西云峰半山腰處,驟然爆起一道耀眼的火光,隨即,此起彼伏的爆炸聲,在夜色中回蕩,力氣比較小的中央軍士兵,投擲的手榴彈,沒有落到目標,可炸起是碎石頭,更成了要日軍士兵生命的殺器。
池子風看出了門道,可這嗓門兒喊道:“所有的弟兄們,把手榴彈晚兩三秒再扔,保管個個在小鬼子的腦袋頂上爆炸,讓沒地方躲,”凌空爆炸的手榴彈,成了日軍士兵的惡夢。彈片輕松的擊穿鋼盔,把日軍士兵的腦袋炸成爛西瓜,池子風用兩萬多枚手榴彈,把西云峰半山腰,變成了日軍士兵的血腥屠場。
參加第一攻擊波的日軍士兵,幾乎沒有幾個還能活著,躲在后面的日軍士兵。見事不妙,掉頭往回跑。又成了獨立旅士兵的活目標,扔完手榴彈,又操起槍來,攆著撤退的日軍士兵的屁股,一陣猛射。不到一個小時,參加攻擊西云峰的兩個聯隊六千余日軍士兵,活著跑回去的,不過千余人罷了。
一直關注戰場的山下奉文,目睹了整個過程,頹然的放下望遠鏡。心疼得幾乎要昏厥,他不是沒見過血肉橫飛的大場面,可在一個小小的西云峰陣地上,一次沖鋒。就讓四千多勇敢的帝國士兵玉碎,這樣的場面,震撼了所有關注戰斗的日軍軍官。
山下奉文搞不清楚,一個半小時的突然炮擊,按照正常效果,西云峰陣地是的支那政府軍士兵,傷亡應該在一多半以上,可剛才的火力密集程度。支那士兵似乎沒有遭到一點兒殺傷,為什么會這樣?不到一個小時的戰斗。活生生打殘了一個主力旅團。
日軍留下遍地殘缺不全的尸體,潮水般的退了下去。后續攻擊部隊,根本沒敢繼續攻擊,池子風哈哈大笑,“痛快,真他媽痛快,傳令下去,小鬼子該炮擊了,都給我躲進防炮洞里,咱們才不吃這樣眼前虧。”
池子風剛返回旅指揮部,日軍報復性炮擊,緊接著就開始了,炮彈箱子上的電話,忽然急促的響起來,池子風拿起電話,“你是池子風嗎?”司令郭化文的聲音馬上沖進耳朵里,“報告司令,我是池子風,剛才在前沿陣地,真痛快,估摸著干掉了四五千個小鬼子。”池子風沒等郭化文問什么,壓抑不住興奮,扯著嗓門大聲嚷嚷道。
電話那端的郭化文,可氣壞了,大吼一聲,“池子風,你混蛋,身為旅長,擔負著西云峰的指揮任務,竟然跑到前沿陣地參加戰斗,好啊,你不是想打仗嗎,我撤了你,去當排長吧,”池子風嚇了一跳,連忙說道:“司令,下不為例啊,就這一回,不是手癢嗎。”
郭化文余怒未消,接著說道:“就這一回啊,對了,部隊傷亡情況如何,我在城里聽日本人的大炮打得挺兇,”池子風回答道:“司令放心,第一次炮擊,部隊傷亡不到二百人,這多虧了一個叫金寶柱的班長,這一次炮擊,傷亡情況還不知道,隨后報給您。”
郭化文放下電話,西云峰的情況,讓他對能否守住都勻,充滿了信心,日軍這樣兇猛的炮擊,傷亡不到二百人,大大出乎他的預料,西云峰就像一道鐵門栓,牢牢的橫在都勻城前面,日軍如果不攻占西云峰,根本就無法靠近都勻城,除非用大口徑遠射程火炮,炮擊城內,可對部隊的殺傷效果,就大打折扣了。
西云峰方向的槍炮聲,響了幾乎一整夜,到早上七點多鐘的時候,獨立旅已經打退了四次日軍旅團規模的沖鋒,山下奉文不得不命令部隊停止進攻,他心有不甘,無奈,輜重部隊所有的炮彈,都在四次進攻之中,消耗沒了,再打,他就得用士兵的身體,去堵支那士兵的子彈了。
西云峰沉默下來,日軍士兵的尸體,鋪滿了半山腰,這是一道死亡線,只要日軍士兵攻擊到這里,仿佛是從地底下鉆出來的中央軍士兵,就給予他們嚴重的殺傷,山下奉文牙疼似的倒吸一口冷氣,負責主攻的第九師團,幾乎找不出一個完整建制的聯隊,丟下了幾千具士兵的尸體,連西云峰的半山腰都沒能爬上去。
如果炮彈充足,山下奉文絕不會顧及士兵是傷亡,會一直不停的攻擊下去,不給支那政府軍以喘息之機,直到拿下這座該死的山峰,可現在不行了,只有再接著煎熬的等待,等著后方把炮彈送上來,他發誓,要用炮彈,炸平這座吞噬了幾千皇軍士兵生命的山峰。
山下奉文臉色難看的,朝著身后的軍情報本部本部長新野浩二說道:“新野君,我要知道,我們目前的是那支支那軍隊,番號和指揮官的姓名是什么?”新野浩二小心翼翼看著司令官閣下死人一般的臉色。
知道這位正在氣頭上的司令官,不大好伺候,謹慎的回答道:“根據我們掌握的情報,防守都勻城的,是支那政府軍第十九集團軍,司令官為郭化文,中將軍銜,至于防守西云峰的是那支支那軍隊,面前還沒詳細的情報。”
山下奉文冷哼一聲,用不善的目光,盯視了新野浩二一眼,語氣陰冷的說到:“我要知道,給帝國皇軍造成損失的,是那支支那軍隊,他的指揮官詳細情況,一旦占領都勻城,我要親手砍下他的腦袋,祭奠玉碎的帝國士兵。”
新野浩二恭敬的答應著,急忙借機溜走,剛才山下奉文那一眼,就跟毒蛇一樣,讓新野的心,劇烈的狂跳起來,司令官閣下最近心情很糟糕,不知道那個倒霉蛋撞到槍口上,知道看不見山下奉文的身影,新野才長出了一口氣,發現自己的襯衣都濕透了。
黔南六月末七月初的早晨,原本是個明麗的季節,西云峰因為有茂密的叢林,更是如夢如幻,可在今天,樹林間緩緩流動縈繞著的輕霧里,飄蕩著散不去的硝煙味和濃重的血腥味,整個西云峰主陣地上,幾乎看不出本來的面目,到處是一片焦土,原本郁郁蔥蔥的樹木,都被炮彈撕裂成碎片,原本嫩綠的青草,如同野火燒過一般枯黃。
池子風小心的巡視在各道戰壕里,其實,哪有什么戰壕了,就是踩著虛浮的焦土,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日本人兇猛的炮擊,改變了西云峰原來的地形和地貌,連著打退了日軍四次沖鋒,獨立旅也傷亡了兩千多人,不少防炮洞被炸塌,弟兄們被活活悶死在里面。
也幸虧有這些防炮洞,否則,獨立旅就算是全都拼光了,也守不住陣地,這才是大半個晚上的時間,池子風算是見識了日軍士兵的兇悍,日軍退卻之后,他下達的第一個命令就是,在原有的基礎上,把防炮洞加固和加深,這是保命的東西,馬虎不得。
到了中午,日軍還是沒有進攻,池子風趁著這個機會,順著交通壕,溜進都勻城內,直接趕往集團軍司令部,一進門兒,就看到司令郭化文,在與一個陌生的上校交談,很年輕,穿著與自己不一樣的軍裝,“報告司令,獨立旅旅長池子風前來報到,請司令訓示!”池子風可不管這個陌生的上校是哪路神仙,他的眼里,只有郭化文一個人。
郭化文回頭,略帶驚訝的說道:“子風,剛要打電話找你,你就來了,快坐,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唐副委員長派來的聯絡官,楚天上校,這是我們集團軍的一員猛將,獨立旅旅長池子風少將,就是他的部隊,防守在西云峰上。”
楚天按照規矩,先給池子風敬禮,說道:“池旅長,郭司令沒少提過你,以一旅之力,打得日軍九萬余人頭破血流,未能登上西云峰半步,池旅長擔得起猛將的贊譽,”池子風目光一凝,那位唐副委員長,可是如雷貫耳,聲名卓著,據說,連蔣委員長都懼怕幾分。
他來到集團軍干什么?池子風不由得多看了楚天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