陜甘寧邊區駐定邊辦事處代表李新光,突然造訪唐秋離,并轉達高層的意思,邀請唐秋離視察陜甘寧邊區首府延安,這是題中之意,按照隸屬關系來說,陜甘寧邊區在唐秋離的戰區之內,屬于特殊的地區。
邀請戰區最高長官去視察,也合情合理,再者,兩家是近鄰,互相走動一下,也是應該的,無論出于哪種身份,唐秋離去延安視察,都沒有大毛病,可唐秋離總感覺事情沒有這么簡單,高層突然的邀請,其背后必有深意,且看完信再說。[搜索盡在]
打開信封,一筆奔放的狂草,映入眼簾,氣勢雄渾,一看就是那位偉人的親筆,唐秋離暗自想到:“如果這封信留到后世,拿出去拍賣,定會創出驚人的高價,偉人的親筆手跡,哪一件都是無比珍貴的國寶級文物,倘若多通幾次信,豈不是發大財了。”
稍微走神,唐秋離暗自鄙視自己,都什么時候了,還總想著的發財的大計,信的內容及其客氣,“唐副委員長勛鑒,前次一別,恍然以一年有余,將軍之風范歷歷在目,窯洞相聚,小屋夜話,相談甚歡,把酒暢談國事,指點江山,恍然如昨,不勝回念。
“近無戰事,將軍在方便之時,何不移駕延安,重敘舊情,再論國事,將軍對我黨之傾心幫助,我黨同仁絕不敢忘,今又出訪德國,載譽回來,延安偏居一隅,消息閉塞,對于國際大事,亦不多聞也,切盼將軍蒞臨,于國際局勢,指點一二,不勝感激之至屆時,我等當出迎數十里,恭候大駕。”
信寫得極其客氣,言辭懇切,二百左右字,卻表達了兩層意思讓人無法拒絕,也不想拒絕,唐秋離仔細的把信收好,放進抽屜里,李新光目不轉睛的看著他所有的動作,看到他收信的動作,似乎有一絲觸動。
“李代表,請回復貴黨諸位領袖,唐某將于近日啟程趕赴延安,赴貴黨真誠之邀,臨行前一日,我的部下會通知詳細的日期,”唐秋離鄭重的說道沒有太多的話,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對這位駐定邊首席代表,沒有什么好感,總感覺在他文質彬彬的外表下面,隱藏著更深的東西,讓人不舒服。
李新光禮貌的告辭后,唐秋離拿起電話要通一個號碼說道:“沈俊嗎?你要安排人手,多注意這個駐定邊首席代表李新光注意,不要驚動也不要讓他發覺,關注一下就可以了,”“是,師長,我馬上安排,”沈俊馬上領命,這就是沈俊的聰明之處,他沒有問什么原因,只要是師長下達的命令,就會不折不扣的執行。
走在定邊繁華街道上的李新光,還不知道已經被唐秋離關注上,其實,李新光的真實身份,是中央社會部的一名重要成員,也就是的情報和保衛機關,到定邊的使命,是秉承了社會部一位大佬的密令,在定邊建立地下組織。
這個密令,違反了唐秋離與陜甘寧邊區政府簽訂的協議,陜甘寧邊區政府駐定邊前任首席代表,就是拒絕執行這樣的命令,才會被調回延安隔離審查的,李新光到了定邊之后,本以為可以大展拳腳,好好干一番事業。以不辜負領導的期望和信任。
可他失望了,定邊的一切,都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樣,在其他軍閥統治區域內,習以為常看到的,這里全都沒有,按照李新光的眼光和階級論斷,這個城市所有的人,都不是無產階級,見過那個工人階級,比地主老財過得還好。
李新光也試圖在工人中,發展秘密黨員,可努力了幾次,毫無收獲,還差點兒被警惕的定邊市民,送進特勤局,他非常不解,這里的人,都吃了藥似的,那個唐秋離,成了所有人的精神領袖,難道他的理論和實踐,比偉大的黨還要被普通人所接受?不理解的李代表,只好苦悶的收起濟世之心,再也不敢去解放全人類了。
下午的時候,接到沈俊的電話,赴香港執行任務的小組,已經全部安全返回,組長李亞平正在辦公室匯報經過,電話里,沈俊提到了八桂會館,唐秋離心中一動,八桂是廣西的別稱,軍統局怎么會與李宗仁的勢力搞到一起?
八桂會館就是廣西籍在香港商人聚會的地方,說白了吧,是新桂系李宗仁、白崇禧在香港的據點,籌措軍費斂銀子的鋪面,應該是針插不進的局面,可蔣委員長把與日本人密談的地點,選在哪里,新桂系在香港的代言人,竟然答應,中的奧妙-不少。
想到這里,愈發覺得對戴笠下狠話做得對,要是這小子匯報給蔣委員長,老頭子絕對樂意把這個驚人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透露給李白二人,燒了李白二人的錢袋子,那不是把自己恨死,自己憑空多了個勁敵,蔣委員長多了個幫手。
唐秋離腦海里翻騰這些事兒的時候,沈俊就靜靜的拿著電話等待,雖然他不知道師長為什么長時間的沉默,還是沒有出聲打擾,也許,其中牽扯到不為自己所知的秘密,“沈俊,馬上與李亞平到我的辦公室來,我要當面了解情況,”唐秋離回過神兒來說道。
沈俊離得并不遠,很快就到了,沈俊多次來過這里,又與唐秋離經常接觸,很是隨便,可李亞平就不同了,他這是第一次走進師和定邊老大的辦公室,還沒有進來,已經開始緊張,心里暗自嘀咕,這位傳奇般的老大,究竟是什么樣的人呢?
進了辦公室一看,有些發愣,坐在寬大辦公桌后面的唐秋離,年輕的一塌糊涂,身上的鐵血氣息,比自己還要濃重,軍裝上的四顆金星,晃花了他的眼,唐秋離目光掃來,曉是陳亞平久經戰陣,頗多冷血,也是心里不由得發慌。
“報告師長,調查處執行科二組組長,陸軍少校陳亞平奉命來到,請師長指示,”陳亞平立正敬禮,軍容嚴整,大聲說道,因為緊張和激動,嗓音多少有些暗啞,并帶著顫音,緊張得額頭微微沁出汗珠。
唐秋離看出這位沈俊心腹愛將的緊張,微微一笑,溫和的說道:“陳亞平少校,請坐,我還不至于這么可怕吧,把我們一位優秀的特工,緊張成這樣,”沈俊先忍不住笑起來,陳亞平又是一愣,師長燦爛的微笑,春風拂面般掠過心間。
瞬間,陳亞平懷疑自己的眼睛,一個人殺伐決斷的鐵血將軍,與一個陽光燦爛的大男孩之間,那個是真正的師長?如果是一個人,那又是怎樣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截然相反的兩種氣質,同樣鮮明,出現在一個身上,只能用獨特的人格魅力來形容,雖然陳亞平還是有些拘謹,內心卻因為有了這笑聲,松弛下來。
李亞平說的很詳細,唐秋離只是靜靜的傾聽著,期間,沒有插一句話,最后,他才問道:“少校,你確定那是八桂會館,而且,在你們完成任務之后,八桂會館的人,一個也沒有遇到,執行任務中間,也沒有出現過?”李亞平肯定的點頭確認。
李亞平走了,唐秋離目光幽幽,幾乎是自語著說道:“有意思,這趟水不淺啊,”“師長,你說什么?”繼續留在這里的沈俊急切的追問到,唐秋離收回思緒,看著沈俊說道:“沈俊,新桂系里,有重慶國府的人,而且還是重量級人物,你們調查處要多注意新桂系里的重要人物,爭取把他挖出來。”
兩天之后,唐秋離輕車簡從出了定邊,趕往延安方向,從定邊到延安,可謂是安全至極,為方便兩地的客商往來,修建了寬敞平坦的大路,汽車輕快而平穩的在定延大路上飛馳,眼前是連綿不斷的黃土坡,卻被大批的樹木覆蓋。
天空藍得如同水洗,蕭索的白楊樹,枝椏畢露,與連綿不斷的青翠松柏林相映成趣,唐秋離坐在車里,不斷的點頭,看來,定邊的土地綠化搞得很不錯,劉翰章沒少下功夫,車隊過了保安,進入陜甘寧邊區境內,景色就大不一樣了,樹木很少見,到處都是溝壑縱橫的黃土坡,黃土裸露得刺眼,不時見到幾蓬枯草,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唐秋離倒是沒有嘲笑陜甘寧邊區政府的意思,對于和八路軍來說,能吃飽肚子,能得到幾件好武器,是當務之急,也沒有財力和精力,顧及到土地的綠化問題,沿途見到的村莊,也是草房居多,與定邊的農村景象絕對不一樣。
唐秋離是在心里對比,緊挨著在他身上的梅雪,卻皺起眉頭,似乎很不習慣陜甘寧邊區的貧困和單調,轉過一道漫長的黃土坡,一座小城出現在眼前,首先看到的,是這座小城標志性建筑,一座高高的寶塔。
等看到古老的城墻時,已經隱約聽得見喧天的鑼鼓聲,更近了,很多人出現在眼前,最前面幾位,正是有過一面之緣且印象深刻的最高領導層成員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