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秋離和山虎回到酒店,房間里燈火輝煌,隱約傳來談話的◆音,唐秋離心中一動,莫不是巴特爾真的在這里?性急的山虎,已經推門進去,他隨后跟了進去。
果然巴特爾和一個女孩子在房間,梅雪陪著,山虎一步竄過去,緊緊抱著巴特爾,大聲喊道:“真是你小子啊,可想死我了,”“虎子哥,我也想你,”巴特爾聲音顫抖的說道,與山虎緊緊抱在一起。
唐秋離靜靜的站在那里,他知道山虎和巴特爾之間真摯的感情,當初,這一虎一刀就形影不離的跟在自己身邊,幾年不見,當初還略顯青澀的小男孩兒,已經長成一個男子漢,高高的身架,魁梧結實,一身德國國防軍制服,渾身上下透著一股軍人的氣質與彪悍。
小家伙今年快滿十九歲了,胡子都長出來,接受過高等教育與蒙古漢子的混合氣質,別具一格的男人氣息,唐秋離就這樣靜靜的看著,看著自己一直牽掛的弟弟,三年多的異國生活,不知道他經歷過多少磨難?
“哥,終于見到你了,”巴特爾離開山虎的擁抱,站在唐秋離面前,眼中含著淚水,太多的話,反而不知道從何說起,他是個孤兒,從遙遠的內蒙古草原,流浪到三岔河,無依無靠,如果不是遇見唐秋離,改變了他的一生,他的人生軌跡,不知走向何方。
在巴特爾的心里,唐秋離就是他的親哥哥,這個世界上唯一最親近的親人,一對異姓兄弟,就這樣互相看著,視乎要把幾年的離別,都放進這目光的交流之中,許多的往事在腦海里閃現,恍如昨天一樣。
唐秋離斑駁的頭發臉上的傷疤,讓巴特爾心中劇痛,唐秋離看著弟弟,喉頭哽咽,一股熱浪涌上來,強制壓下心中的情緒笑著說道:“好啊,小家伙,長成大人了,個頭都攆上我高了,三年多的牛奶和面包沒白吃,看來,還是德國的水土養人呢!”
巴特爾不好意思的笑了,唐秋離把目光轉向那個看著有些面熟的女孩子,應該是白落羽都是個大姑娘了,很漂亮,一身德國國防軍制服,明艷中透著一股清麗脫俗,與梅雪站在一起宛若兩朵盛開的鮮花,“弟弟,那個漂亮的女孩子是誰啊?也不給哥哥介紹一下?”見屋子里的氣氛多少有些傷感,唐秋離故意打趣的問道。
巴特爾的臉色一紅,忙說道:“哥,這是白落羽,你不認識了?在上海咱們救的那個,”“落羽快來見過我哥”巴特爾會很自然的說道,顯然兩個人的關系不一般,三年的異國生活,怕是倆人的關系,早就有了實質性的發展。
白落羽小臉一紅,她可沒有巴特爾哪樣隨便,上前立正敬禮:“報告師長,獨立師赴德國柏林軍事學院學員白落羽向長官報到,請指示,”干脆利索,英姿颯爽,這一瞬間,一股軍人的氣質,油然而生,三年的軍事生活,改變了白落羽整個的氣質。
不再是三年前,在上海初見的,那個家破人亡、流落街頭的小姑娘,唐秋離還禮,“我想起來了,就是當初在上海遇到的那個小姑娘,還是我的傻弟弟死活要帶著你的,你可是在我的計劃之外呦,”他打趣的說道。
白落羽臉上又飛起了紅暈,狠狠的瞪了巴特爾一眼,唐秋離同樣也是改變自己命運的人,如果沒有上海監獄那次偶然相遇,自己的命運應該很悲慘,在德國三年,她時常有一種夢境般的感覺,只有見到巴特爾的時候,心里才踏實。
三年多的時間,白落羽和巴特爾相依為命,互相幫助,更是互相督促,如果沒有白落羽,巴特爾也許堅持不下來,同樣,沒有巴特爾,白落羽不知道自己能否堅持,這個蒙古族大男孩兒,已經在姑娘的心里,深深扎下了根。
唐秋離一擺手說道:“不用這么正式,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就像巴特爾一樣,管我叫哥吧,”白落羽低低的叫了一聲“哥哥”,唐秋離連聲答應,臉上樂開了花,拉過梅雪說道:“這是你們的二嫂,還有一個大嫂,在國內沒有跟來,以后,你們有什么事情,就找你二嫂。”
“二嫂”,巴特爾和白落羽齊聲叫到,梅雪羞紅了臉,悄悄的掐了一下唐秋離,樂滋滋的答應著,而后,巴特爾看了唐秋離一眼,目光之中,似乎多少有些責備的意思,唐秋離從弟弟的目光中,讀出了其中的內容,小玲在巴特爾的心目中,顯然不是梅雪所能取代的,盡管梅雪也非常優秀。
唐秋離的心,被巴特爾的目光刺得一墉神色黯然又瞬間恢復正常,他理解巴特爾的意思,從弟弟到血手團那天起,小玲就負責照顧只有十三歲的巴特爾,母親與姐姐的雙重角色,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比自己多很多,那是一份無法忘懷的溫馨記憶,不會隨著小玲的離去而褪色,也是巴特爾最快樂的少年時光。
拉著唐秋離手的梅雪,敏銳的感覺到了自己男人那一瞬間的情緒變化,雖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卻緊緊的握了一下唐秋離的手,忙著招呼大家坐下,唐秋離給了梅雪一個飽含深意的微笑,說道:“弟弟,講講這幾年發生的事情吧!”
巴特爾馬上來了精神,神采飛揚的講起來,自從三年多之前,巴特爾狠狠的教訓了嗎學院里的那些日本學員,并在街上把日本武館前來報復的那些武士打得落花流水,震驚了整個柏林,為此,唐秋離還與日本人大大的文斗了一把之后,他可是出了名。
整個柏林軍事學院都知道,來了個十六歲的中國少年,是個狠人,那些日本籍學院,建立巴特爾就跟耗子見貓似的,遠遠躲著,根本連面兒都不敢照,所有的中國籍學員,也跟著揚眉吐氣,并逐漸形成了以巴特爾為中心小團體。
這些團體成員,都是國民政府一些高官子弟,卻心甘情愿的唯巴特爾馬首是瞻,盡管其中很多人的年紀,已經在二十多歲,如果僅僅如此,巴特爾大戰日本武士的事情,隨著時間的流逝,也會消失在人們的記憶之中。
可巴特爾注定不平凡,妖異般的存在,第一次考試,名次幾乎是墊底兒,可在半年之后的大考中,已經進入全系的幾十名之內,一年以后,巴特爾再次一鳴驚人,各項成績,在全系第一,驚刁難了全體學員的眼球,打碎了教官們的眼鏡。
而白落羽,因為底子好,在她們系中,也脫穎而出,從此,德國柏林軍事學員的學員和教官們,記住了兩個妖異的中國少年,以比其他學員晚報到幾個月的底子,雙雙名列各自系的榜首,成為柏林軍事學院的兩顆新星。
別人只看到巴特爾頭上的光環,只有白落羽清楚,巴特爾為此付出的努力和辛苦,拿出超常的毅力,以極低的文化底子,硬是啃下一門門功課,還捎帶著把初中和大學預科的知識,也學習了,別人是從下往上,他是從上往下。
巴特爾只有一個心思,不懂就學,白落羽成了他最初的老師,后來,所有的教授和教官,都成了他的老師,也讓這些的自視優越的日耳曼人,記住了中國學員巴特爾的名字,三年多時間,巴特爾幾乎沒出學院大門半步,別人是點滴接受,他是貪婪的猛吞,如饑似渴。
巴特爾述說這些的時候,目光和神態很平靜,白落羽亮晶晶的的美麗大眼睛,幾乎不離開這個蒙古族大男孩兒,不時的進行補充,就在幾天前的畢業考試中,巴特爾和白落羽,都獲得了優秀學員的稱號,并得到了柏林軍事學院優秀學員勛章,全校一共幾千名各國學員,只有二十人獲此殊榮,倆人名列其中。
本來準備回國了,偏巧唐秋離也來到德國,兄弟提前見面了,唐秋離激動得滿面紅光,大聲說道:“好,不愧是我唐秋離的弟弟,就是有出息,讓那些歐洲學員們看看,尤其是日本人,咱們中國人比他們聰明多了,好好。”
親人見面,忘了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鐘左右,唐秋離才感覺自己腹中空空,饑火難耐,他提議,出去吃飯,好好慶祝一下,與元首會談順利,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又見到分別三年多的弟弟,沒有理由不慶賀。
他不說還好,這一說,山虎幾乎昏過去,就他那大塊頭兒,一整天沒咋吃飯,早就餓得前腔貼后腔了,第一個躥下樓去,一行人,直接沙奔菲絲路上哪家中國餐館,真不錯,餐館還在營業,不過,只有幾桌子客人,都是德國顧客。
店里已經恢復原樣,不過,還能看得出昨晚破壞的痕跡,老板住在醫院還沒有回來,幾個伙計在哪支應著,見到唐秋離他們,馬上就認出來了,把日本人打得屁滾尿流的英雄,趕緊招呼到最好的雅間落座,山虎一連聲的吩咐伙計,大魚大肉盡管來,很快,一桌子豐盛的菜肴,堆得滿滿,山虎就跟餓狼似的,撲上去就是一頓狠造,可唐秋離卻想起一件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