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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離鄉的惆悵
可能是體會到了屋子里的人,那種發自內心的善意大家溫和的目光注視下,這個少年慢慢的走過來,巴特爾上去一把拽住他,硬要把他的破衣服扒下來,這個少年死活不讓。
可能是巴特爾有過從小流浪的經歷,看到這個比自己還小的叫花子,同情心大起,對他特別的關心,倆人一個要扒,一個說啥都不讓,爭執得不可開交旁的小玲笑著把他叫過來,讓他先去洗澡,他才扭捏著走進浴室。
巴特爾還在嘲笑這個少年,說是大小伙子,像個姑娘家,不爽快,山虎也很是贊同,這倆人說著就笑起來。
唐秋離在一旁沉著臉,山虎和巴特爾笑了一會兒,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待看到唐秋離的臉色,倆人一縮脖,蔫吧了。
唐秋離把他倆暴訓一通,訓得倆人都快縮進沙發里去了,汗珠子在腦門上不斷是冒出,他倆也知道,這次闖的禍不小,要不是唐秋離有俞濟州這方面的關系,結局如何還真不好說。
還是小玲見到勢頭不對,把話頭岔過去了,唐秋離還是很尊重小玲的意見,這倆人如蒙大赦,長出一口氣,見到他倆灰溜溜的樣兒,唐秋離又可氣又好笑。
浴室們那個少年低著頭出來了,身上套著小玲的一件衣服,顯得有點大兒,也不知道他在哪找到的。
他的出現,吸引了大家的目光,細看之下,都愣住了,這是個十四五歲俊秀的小姑娘,長得很討人喜歡,身上有著一種大家閨秀的氣質,清麗脫塵。
看到大家都直眉楞眼的看著她,小姑娘緋紅了臉,羞澀的低下頭,這邊的巴特爾更是呆頭鵝一樣,他咋的也沒有想到,這一眨眼,烏鴉變鳳凰,原來以為撿回一個小dd,那曾想是個小姑娘?
還是小玲清醒得快,滿心歡喜的拉著小姑娘的手,咋的也看不夠,越看越喜歡。
山虎用胳膊肘捅了捅巴特爾,巴特爾這才清醒過來,山虎朝著小姑娘一努嘴,巴特爾忽然臉紅了,自己一直拿她當做男孩子,也就沒有了顧忌,拉拉扯扯、拍胸貼背的,想到這里,巴特爾的臉更紅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巴特爾的窘態唐秋離和小玲的眼里,他倆忍不住大笑起來,這一笑,巴特爾和這個小姑娘的臉都更紅了。
這個小姑娘姓白,叫白落羽,父親是上海灘有名的富商,家境非常優越,在上海圣約翰女子中學讀書,可是,天有不測風云,因為他父親在生意上不肯和日本人合作,被日本商人設計陷害,父母雙雙抓進監獄,日本人又買通了上海市政府的某些當權人士,白家的產業,都落入日本人之手。
她的父母也下落不明,白落羽多方打聽,也沒有消息,往日那些與她父母交好的親戚朋友,沒有一個肯收留她,失去了生活來源的她,只好流落街頭,為了保護自己,只好女扮男裝,吃了不少的苦頭,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身無分文,又無一技之長,如何謀生。
實在餓得受不了,去大飯店門口討飯,哪知道,這些大飯店的人也黑心,不但不給點兒殘羹剩飯,還把她拳打腳踢的趕出去,后來,干脆叫來警察,就這樣,她被丟進了監獄,都三四個月了,也沒人理她,要不是巴特爾和山虎,她還不知道在里面待多長時間呢?
白落羽說著,漂亮的大眼睛里,止不住的淚水打濕了衣襟,大家都是一陣沉默,日本人又做下一樁罪惡,巴特爾更是氣得拳頭攥的咯咯直響。
其實,在白落羽的身上,還有著更大的秘密,只不過,她自己也不知道罷了,聽著這個身世悲慘、惹人憐愛的小姑娘句句含淚的說完經過,小玲更加疼愛這個剛知道的。
唐秋離始終沒有說話,在白落羽訴說著她的遭遇的時候,他一直仔細的觀察這個小女孩兒的一切,他相信白落羽說的都是真的,可他總是覺得這個小姑娘身上,還有秘密。
其實,他也不想這么多疑,可是,日本人是無孔不入,手段很厲害,尤其在上海,自己的勢力還沒有在這里展開,隨即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測,如果日本人做的這么天衣無縫、未卜先知,自己的腦袋早就搬家了,何況,也不能派這么一個小女孩來做臥底。
他現在頭疼的是,該如何安排白落羽的去處,打發她走,于心不忍,要是那樣的話,白落羽還會流落街頭,讓她去天津早秋泉,也不是好辦法,這么遠的路,一個小女孩兒獨自一人,也實在讓人放心不下,自己的人手又抽不出來。
何況,又給秋泉增加了負擔,天津那面的情況,要比上海嚴峻得多,托付給俞濟州,那么,白落羽未來的人生道路,就會是完全不同的結果,他可不想讓這么個可愛的小女孩,進入到軍統那個大染缸里,并且,最終的歷史結局,唐秋離心知肚明。
沒辦法,唐秋離把小玲叫到一邊兒,看她有什么好主意。
玲也是很為難,那邊,巴特爾和白落羽倆人談的很投機,到底是小孩子心性,很快就熟絡了,白落羽從內心里感激這個,把她從火坑里解救出來的好心少年。
而且,巴特爾那嫉惡如仇、古道熱腸的性格,一身好武功,讓她內心里有一種安全感,不自覺的把巴特爾當做最親近的人。
看著他倆談的投玲忽然有主意了,就把白落羽也送到德國去讀書,也和巴特爾互相有個照應,倆人在一起,總比一個人強,再說了,白落羽的文化程度,也比巴特爾高出很多,她會幫助巴特爾的,對弟弟也有好處。
唐秋離一琢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小玲說的有道理,他最擔心的是,弟弟一個人在異國他鄉,語言不通,風俗各異,現在有個人陪著他,也能安心在德國學習。
他朝著小玲伸出大拇指,這個辦法好,白落羽聽到要送她去德國讀書,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吃驚得張著紅潤的小嘴,眼睛瞪得大大的,這樣從天而降的好事,做夢也不會想到。
要說這小丫頭也是個聰明的孩子,馬上乖巧的跪倒在地,當場認了唐秋離做哥哥,小玲做姐姐,唐秋離笑了,這個丫頭是個聰慧的女孩兒,很能看清形勢,有她在身邊,可以放心弟弟了。
他拿起電話,撥通了俞濟州,托付他給白落羽辦理一切手續,俞濟州很是奇怪,當明白了是那個,一起被從監獄里救出來的小叫花子時,對唐秋離的義舉很是欽佩,爽快的答應了。
巴爾特聽說去德國有了伙伴,樂得一跳多高,再也不孤單了,他忘情的一把抓住白落羽的手,光顧著傻笑了,看到巴特爾這樣,白落羽忍不住紅著臉“撲哧”笑了,屋子里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兩天之后,他們登上了輪船,這是一艘德國籍的豪華郵輪,俞濟州親自到碼頭相送,當他看到那個小叫花子,變成一個亭亭玉立、氣質高雅的美麗少女時,吃驚的程度,不亞于唐秋離他們初次見到白落羽時的情形。
唐秋離他們在頭等艙,用他的話說,咱們也不是沒有錢,這是日本鬼子出錢讓咱們享受的,出門在外,不給中國人丟份兒,倒是這些船票的費用,著實讓小玲心疼了一陣子。
船上的各種設施齊全,可以這么說,這就是一座在海上漂浮的樂園,只要你有錢,可以得到最好的待遇和最高級的享受。
鳴著長長的悠揚汽笛,輪船緩緩離開碼頭,小玲和其他人都在休息,唐秋離卻無法平靜,一個人上層的甲板上,看著漸漸遠離的城市,一切都變得模糊,一股特別復雜的情緒,忽然涌上心頭。
習習的海風,吹動他的黑發,這也許就是那些離鄉的游子們,都有的情緒吧,他還會回來,而那些從此再也無緣,踏上祖國土地的游子,這最后的一眼,是否終生印在他們的心里,至死無法忘懷,現在,祖國母親雖然貧困、積弱,但是,在海外游子的心中,那縷縷鄉音、濃濃鄉情,是終生無法忘懷的美好記憶。
城市的輪廓,漸漸消失在地平線,眼前是水天一色的蒼茫,這是唐秋離第一次離開自己的祖國,無論在前世還是今生,他忽然理解了那些遠在海外的游子,心中最珍貴的,是臨行前,那掬祖國母親的泥土,歷經歲月的滄桑,依然可以聞得到它的芳香。
他忽然熱淚盈眶,不知道為什么,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身旁走過的外國人,都用詫異的目光,看著這個英氣逼人、氣質高雅、滿眼淚水的中國少年。
但他年輕英俊卻又飽含滄桑的臉上,那深深的哀思和眷戀,卻莫名的撥動了他們的心弦,這個少年的心里,一定有許多故事,沒有人去打擾他,每個經過他身邊的人,都有一絲感動。
一雙手,輕輕的挽住他的手臂,如花的臉龐,輕輕的靠在他的肩頭,熟悉的體香,把他從惆悵的心緒中拉了出來,只有在戀人身邊,他的心情才會平和。
他和小玲都沒有說話,只是相對一笑,唐秋離把目光重新投向大海。